《造梦仙师》四春

25、第 25 章

　　“换季，上火。”

　　顾程没多想，接着低头玩手机。

　　胡三秋刚想跟顾阳说话，顾程的声音幽幽传来：“一会回去跟你去药店买点药。”

　　顾阳没理他，问胡三秋：“你今天怎么有空来？”

　　“顾程求我办事，他请我的。”

　　顾阳挑挑眉，没问。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南岭的赛车场十月一号重新开张，顾程估计整个国庆假期都得耗在那，他就让胡三秋国庆假期最后那两天去酒吧帮忙看着顾阳。

　　今天找顾阳吃饭也是这事，国庆那七天估计都没法陪她，所以提前来跟她吃个饭，不过这些他都没打算跟顾阳说，他知道她不想知道，他也不愿意多说自己的那些事。

　　三个人吃饭，只有胡三秋叽叽喳喳说了很多，这样也挺不错，调节气氛什么的。

　　吃完饭，三人一起去LiLi，顾阳在这边有备用的衣服，她去换衣服，顾程和胡三秋直接去了卡座。

　　可能是国庆假期临期，今晚酒吧里的人格外多，卡座基本上都满了，门口还不断的往里面进人，有点烦。

　　顾阳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非常不起眼的一个角落的温文岳。

　　她扬了扬嘴角，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把之前准备好的歌单临时换了几首，今天是她恋爱的第一天，她决定唱几首开心一点的歌。

　　“所有美好全部come for ya，我的爱也全部come for ya，Baby 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只想把你藏在我心底——”

　　声音一出，全场沸腾起来，欢呼声此起彼伏。

　　顾阳嘴角也跟着翘了起来。

　　“——我天天都想念着圆圆的你，你淡淡的发香是迷人的迷——喜欢你是我的秘密，深度就像在海底十万米，我欣赏日出和日落的静谧，爱着天空也深爱着你——”

　　她穿一件藏青色碎花高开叉长裙，一脚踩在高脚椅上，一脚踩在地上，长发垂在腰间，皮肤白到透明，有光打在她身上，给她镶了一层金边。

　　一曲结束，全场掌声轰动，被她雀跃的歌声吸引，好像都在为她的开心而开心。

　　他们是在祝她恋爱快乐吗？

　　她笑了一下，下一首歌的旋律响起。

　　她手握住话筒，第一个字的音刚刚发出，突然，一阵熟悉的男生的声音低低唱了起来。

　　“你从天上降落，被你的美丽淹没，虽然我平时沉默不语，莫名喜欢下雨
　　，可是见到你我不想要出局——”

　　——是温文岳。

　　她四处去找他的身影，最后在调音台的一处被阴影挡住的角落里看到了他。

　　他的位置只有顾阳的位置能注意到他，他就那么看着顾阳，笑着唱：“你从天上降落，我的心被你解了锁，这就是爱，我问你说对不对，不急，你慢慢想，反正过了十八岁——”

　　男生的部分结束，只见他抬了抬手，示意顾阳继续唱。

　　她笑着接唱：“我知道，我都明了，完美降落出现在我身边没有预兆......我爱的狂烈爱意将我包围——”

　　然后是他低沉的RAP：“Whisky hennessy 今天用什么配料，香奈儿 dior还是第五大道
　　，你坐在，我旁边，其实也没有必要，我就在吧台，调出只属于你的味道，Oh girl，你从天上降落，是爱神犯的错，我没时间闪躲，你眼神实在太惹火......”

　　他们一明一暗，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合唱了这首歌。

　　偷偷的，又光明正大的。

　　跟今天上午的演讲一样惊心动魄，但这次，有他陪她一起。

　　......

　　顾阳唱完了，她其实全程都有看见温文岳在，他后来就一直坐在那里，看着她，笑着看着她。

　　临走的时候，她不敢明目张胆过去跟温文岳打招呼，其实温文岳想说他俩要是明着说话也没什么，大不了就说是偶遇，但是他看顾阳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莫名觉得特别可爱。

　　那边顾程已经在催顾阳了，顾阳着急走，临走前，顾阳朝他眨了眨眼睛，可爱死了。

　　温文岳那晚回家后，想了很多。

　　他想过要不要好好学习，跟家里商量不出国了。

　　但是这都是好几年前都订好了的，其实温文岳就是在旧金山出生的，那时候岳敏非老早就想好了，不管他是男孩女孩，生下来就得学钢琴，所以那时候他家就住在剧院附近，天天跟交响乐团的人打交道，他妈铁了心要把他培养成一个世界级的钢琴家，他在那住到七岁，虽然很不喜欢钢琴，但是为了讨岳敏非欢心，硬生生把自己练成了一个人人称赞的神童，后来他生了一场大病，岳敏非实在是不忍心才把他带回国内，约定是等他十八岁之后再走，后来一拖再拖，最终定了高三走。

　　但是要是留下的话，他都烂了这么多年了，虽然他也一直有听课，每回都是故意不考好，但是要想达到顾阳的水平还是远远不够，想要把落下的成绩追回来是不可能的，再者，让他留下看着顾阳越来越闪亮，而自己无论怎么做也都是那样，不上不下，普普通通的，他做不到，他不愿意做那样的人，也觉得那样的自己是配不上顾阳的。

　　他看着窗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做不好，第一次这么怀疑自己，他数十年如一日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甚至把那东西练成了自己的看家本领，现在就是真有人让他说说自己特长什么的，他还真就只会钢琴，那么继续下去吗，也成，反正都习惯了，也逃不掉，他能成为人人夸赞的钢琴家，但是代价就是离开盛青，他不要。

　　他的心一直都很矛盾，他不喜欢钢琴，但是他要讨岳敏非欢心，却只有练好钢琴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他已经过了十八岁，顾阳已经能自己养活自己了，而他呢，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只知道通过获得进步而讨取家长的欢心。

　　不出国了，他想，如果一切都靠自己呢，还有一年的时间，试试呢，他总要为了顾阳去试一试。

　　思及此，他突然想，要不就从现在开始，感觉再迟一秒钟都会落下一大步。

　　他记得中午顾阳买资料的那个账号，去搜了一下，居然还在卖货，真是敬业，下单了顾阳今天买的那套卷子。

　　然后，他就开始在网络上搜国内的音乐院校，国内学钢琴的最高学府......

　　其实这些，他本该很了解的，但是为了跟岳敏非置气，除了没有办法反抗的练琴，其他的关于钢琴的一切，他都有刻意避开。

　　虽然他非常讨厌钢琴，但有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就是他的生活已经离不开这个东西了，就像人必须要呼吸一样，自他记事起钢琴就没有离开过自己，他也非常清醒并且深刻的意识到，自己以后好像都要靠钢琴为生。

　　他好像，最擅长的就只有这个了。

　　再来，不出国已经是很难完成的事，如果跟岳敏非说自己不弹琴了，他估计她能当着自己的面上吊。

　　也就是此时此刻，他突然意识到——岳敏非做到了。

　　她花了整整十八年，成功地把他培育成了一个钢琴机器。

　　他呆坐在那里，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手机铃声把他从虚幻飘渺地发呆中拽了回来，手机上弹来顾阳的视频请求。

　　他笑了一下，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嗯，很有女朋友的自觉呢。

　　平常看着冷冰冰的一个人，谈起恋爱来真的是跟小狗一样主动呢。

　　对方接通以后，顾阳就看见抱着双臂，赤裸着上身的温文岳正含笑看着她。

　　“嗯，很日常呢。”顾阳点点头，一脸认真道。

　　温文岳笑，摆了摆手机的位置，自己靠在床头，回道：“哦，女朋友你呢，也是。”

　　跟那晚KTV偶遇穿的好像是同一条睡裙。

　　“在家都不穿衣服吗？那我之后去你家找你也不穿吗？”

　　“顾阳，”他说，“你能不能，就是过分冷漠和过分热情之间能过渡的明显一点。”

　　顾阳点头：“我第一次谈恋爱，不知道怎么做。”

　　“做你自己就好。”温文岳把手机拉近了一点，“一会有事吗？”

　　“嗯，准备写个必刷题。”

　　“那还给我打电话。”

　　“情侣之间，不都是这样吗，明明也没什么事要说，但就是要通着电话，然后各自做自己的事。”

　　温文岳觉得自己要疯了，顾阳他妈就是个恋爱小天才。

　　“嗯，那你写吧，”温文岳起身去桌子电脑旁边，“我得查点资料。”

　　得好好搜一下国内的钢琴发展才行。

　　虽然习惯了一个人，但是这种有人陪伴的感觉，大概是任何一个人都想拥有的吧，顾阳看起来那么独立，但是又那么的孤独。

　　他们就那么通着视频电话，各自干着自己的事，偶尔能对视一眼，就觉得很开心。

　　直到不知道谁要睡了，才假装从容却又恋恋不舍地挂掉电话。

　　-

　　第二天，两人老老实实的在看台上看运动会。

　　虽然温文岳很讨厌在看台看别人在跑道上跑来跑去，但旁边有顾阳倒也觉得没那么无趣。

　　初秋，太阳大但是不热，顾阳穿了个厚外套，头顶带着卫衣的风帽，温文岳大少爷更是经不起晒，戴了顶鸭舌帽。

　　温文岳似有若无地靠着顾阳，太阳很大顾阳也没法看书，看手机也费劲，她索性就专心看跑道上的人。

　　温文岳倒是不嫌难受，正单手在手机屏幕上打字，这家伙的另一只手正在把玩着顾阳放在兜里的手，偶尔不忘跟顾阳聊两句天。

　　“有这么好看吗？”

　　顾阳无聊道：“没什么好看的，但也没别的看了。”

　　“看我怎么样？”

　　顾阳转头看了他一眼，撇撇嘴：“你逆光哎，看你刺眼。”

　　“啧，”温文岳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懂什么，这叫耀眼。”

　　此时男子八百米进入冲刺阶段，顾阳从开头便看着这场比赛，此时到了赛点自然是有些关注，抬眼往终点处望了望，只见穿一身黑色的运动服的男孩直冲重点，甩出第二名足足十几米远，当真是速度极快。

　　倒是让顾阳有点刮目相看。

　　“体育生？”顾阳随口问了句。

　　温文岳此时又低头回消息，他头抬都没抬，回道：“嗯，魏逢翔，改天带你见一见？”

　　他和魏逢翔被并称为七中的四百八百之神。

　　“有什么好见的。”

　　这下温文岳彻底把手机装进了兜里，索性两只手专心把玩她的手，此时顾阳有些热了，把外套脱下来放到他腿上，正好挡着，也不怕有人看到，他便更加大张旗鼓起来。

　　“我朋友嘛，总要一起吃个饭，跟这群人宣告一下，小爷有主了。”

　　顾阳被她这句话给逗笑了。

　　“不过嘛，我就不求在你那有名分了。”他说这话时委屈兮兮的，听着怪可怜。

　　顾阳转头看他，也开了句玩笑：“那到时候就先斩后奏，等孩子有了再跟我弟说，让他不得不拿出户口本。”

　　温文岳点点头，对于顾程来说的话，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想法。

　　......

　　没一会安庆杨从一班过来了，蹲在两人后面的看台上，听着两人聊天，还看见温文岳手在衣服底下不知道搁那干啥。

　　温文岳余光看了他一眼，道：“说了不去。”

　　刚安庆杨在微信上约他打球，被拒了，美其名曰看运动会。

　　“你不是最不愿意看这个了吗？”以前温文岳参加运动会的时候，都是跑完了自己的项目接着走人的。

　　于是，安庆杨发现了猫腻。

　　这他妈是陪顾阳呢，一脸我懂的表情，殊不知衣服下面是三只手，更想不到两人已经在一起了。

　　温文岳把衣服底下的手拿上来，只见温文岳和顾阳十指紧扣，温文岳给安庆杨三百六十度展示了一遍，懒洋洋道：“嗯，陪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