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七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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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君，麻烦你处理一下这边的文件。”
“好的部长。”
在横滨的一座再普通不过的写字楼里，这样的对话比比皆是。
说起来还是要托“十条盟约”的福，在近期常常听到有人因为职场霸凌反而被判定为违背盟约并参与游戏最终输得满盘皆空之后，横滨职场上所有的员工都不禁提起一万分的小心来对待往日里早已习惯的各种社交关系，毕竟大部分人并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游戏，无法保证自己在游戏上面可以占据绝对优势。也不想因为这短暂的两三个月而与其他人结下难以解决的梁子，谁知道在十条盟约结束之后之前得罪的人会不会给自己穿小鞋。
无论社会经历了怎样的变革，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总会适应各种各样的规则，毕竟作为被规则所支配的阶级，随遇而安也是大部分人难能可贵的品质。
但是在今天，平静再次被打破了。
正值傍晚，从突如其来的停电到现在将近三个小时，但是当天的工作还没有做完，大部分人虽然对停电感到了困扰，但也没有过多的担心，毕竟像是横滨这样繁华的都市，恢复供电不过是早晚的事。
换言之，工作依旧需要完成，课业依旧需要学习，社会的秩序暂且还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小时的停电而停止运转。
突然，桌子强烈的振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地震？”
被震感所影响的人们纷纷惊疑不定地扶住身边的物品，略有惊慌的问道。
等待了几秒，没有感知到其他的震感，正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下一刻，更加剧烈的振动随即而来！
“啊啊啊啊啊！发生了什么！”
“是地震吗！紧急避难！”
岛国的人们经常遭遇地震，这方面的应对十分有序完备，遇到这种情况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然而这一回，他们从根本上就判断错了。
“等等！不是地震！是……是楼在动！”
靠近窗户的人不禁大喊，及时制止了其他人往楼下跑这种无用的举动。
无论是楼外的人，还是楼里的人，这个时候都达成了空前的一致，他们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如同科幻小说中才会发生的情景，本来坐落与街道上面的楼房，本来绝对无法被移动的庞然大物，在短短的数十秒内，仿佛安装了最新的喷射器，一鼓作气地往上窜了将近十层的高度。
从远处看，就像是突然窜高的钉子一般不自然，在骤然的升空中，楼里的人能做的唯有紧紧抓住身边能抓住的一切。
底部新增长的部分，与原先的房屋别无二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栋楼原本就有着近十层的底下区域，然而所有的员工都清楚的知道，他们的办公楼，从来都没有这样的设计！
最后，增长停下，唯余底部四扬的尘土，附近的人们早就撤离了这片区域，那一双双从暗处偷偷观察的眼睛，宛如在看一个突现在都市之中的怪异野兽。
然而很快，他们便连观察的功夫都没有了。
因为在一个小时之后，在横屏南边从临近港口到另一侧的车站，所有的建筑物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起伏的楼房在横滨构成了一曲振动的交响乐，宛如都市的波浪，产生了不同幅度的振幅，自南向西从海岸线紧紧逼近，裹挟着奔腾的响动震彻云霄，在城市的最南边，形成了一道沉默着伫立着的围墙。
这一刻，所有人都有一种预感，有什么事情，已然在所有人都没有发觉的时候，悄然到来……
……
五格，十二格，七格……
刚好是每一个相邻的地皮所需要的格子，精准地落在最关键的位置上，这可能吗？
最关键的是……
费奥尔多的目光顺着维尔薇落在棋盘上的手指，落在了那几座在格子上新建的建筑物上。
至此，维尔薇率先成为所有人中第一个拥有一整个同色地皮的人，可以在任意回合开始时选择升级房屋与否。
如果说一开始还不明白，要如何在一个已经基本建设完好的城市中新插入属于自己的房屋的话，现在随着最后一片拼图的填补，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了。
那就是，将所有的建筑物都视作“空白地皮”，接下来的升级，只需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改造就可以了。
果然，切断电源的行为并没有起到制衡的作用。但费奥尔多依旧无法理解维尔薇做到这一切的方法，因为在之前的行动中可以明确发现，虽然游戏的运行依旧正常，但毫无疑问凛最重要的算力受到了很大影响。
原本设置好的功能依旧可以正常使用，但像是控制骰子这样的事情已经做不到了，就是最直接的证据，哪怕对方存在演戏的嫌疑，但根据费奥尔多自己的计算，在和未参与游戏时自己以往的运气相比，如今的结果并没有相差过大，最大的可能就是凛的确没有做任何的手脚。
那维尔薇又是怎么能保证自己掷出的数字的？
费奥尔多的疑问也是桌上其余几人的疑问，哪怕是凛，在看到自己的老师在短短的几回合内便一举拿下一整片区域，脸上的惊讶也不似作假。
“所谓的随机，也不过是单纯的计算罢了。”在结束了一系列的改造之后，维尔薇又恢复了原先那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我相信，你们所有人都尝试过通过不同方法去控制这两个骰子去掷出你们想要的数字，只不过都失败了而已。”
这是毫无疑问的，不说普通人，多多少少在赌场这类地方混迹过的费奥尔多和太宰治就深谙掷骰的技巧，然而凛所生成的骰子自然不是普通的骰子，其本身是随机生成数字的程序的具象化，无法用任何物理手段来干扰。
“而既然知道其本身作用的原理，只要进行反推，就可以轻易得到自己想要的数字，不过是简单的推理而已，剩下的就是基础的计算了。”维尔薇的目光落在费奥尔多的脸上：“每个人编写的程序，都会带有其强烈的个人色彩，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思考习惯的难以改变，恰恰方便了他人利用这个空隙去进行定点针对。”
最后，她的目光转向凛：“换一个人在这里的话，从这一刻开始，你就再也无法翻盘了哦，凛。”
寂静。
不是，这种事情，真的有人可以做到吗？！
根据程序来反推自己想要的数字，这一点当然是行得通的，但这一切的基础，可是都建立在有一个相等算力的计算机上的啊？
“俯瞰群星的维尔薇，在这一方面，她毫无疑问地无愧于天才之名。”另一边，从水镜中看完一切的荧感叹道：“如果说专家是机械工程的天才，大魔术师是策略戏法的天才，那学者毫无疑问在数学上有他人难以企及的天赋。”
对比如今还需要律者权能才能在电子世界中畅通无阻的凛来说，维尔薇仅凭自己的大脑，就可以跟得上凛的运算速度，这也是荧选择让维尔薇作为凛的老师的一大原因，毕竟如果老师跟不上学生的思考速度，从各种方面来说还是相当不方便的。
“自己通过计算得出的数字，从各方面来说都不能算为作弊。”维尔薇淡淡总结，“而对方的思考模式，这种事前调查，难道你们要将其归为不正当的竞争手段吗？”
过人的天赋，从来不是只能体现在一个方面上的。
如果说费奥尔多和太宰治是天生能识破人心的天才，江户川乱步是推理的天才，那么学者维尔薇便是数学和天文的天才，在如今的情况之下，仅仅凭借着这一点的差距，便可以从根本上影响游戏的胜负。
费奥尔多他们固然可以使用语言与计谋不断引导对方的走向，但所谓实力这种东西，便是无论在各种情况下，都绝对无法撼动的东西。
战局再一次向着对方倾斜，费奥尔多的目光虚落在游戏桌上，轻轻啃了啃手指。
啊啊……怎么办……快要抑制不住了……这种意外，这种紧张，以及这份——
他弯下腰来，捂住自己的嘴巴，抓挠自己的脖颈，竭力想要抑制住那呼之欲出的笑声，与浑身因为激动而发生的颤抖。
这份，因为贪欲而产生的快感！
再多展现出一些！再多透露出一些！再多让我看到一些超脱常理超脱人类所能想象的到的极致！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他来到这里所耗费的时光便全无价值！
掌握神明权柄的少女，与超越于那之上披着人类外皮的怪物，能一次性见到两者，他是何其幸运，也进一步印证了，他的那个猜想是正确的！
律者之上，还存在着更加深邃，更加无可撼动的伟力！在这种力量的面前，无论是怎样的妄想都会被允许，无论是怎样的痴论都得以被实现！而人类本身，毫无疑问可以达到那样的高度！
在一开始，在来到横滨的最初，当费奥尔多因“十条盟约”的存在而在电子网络中探寻到侵蚀之律者的存在的时候，他的第一个疑惑并非对于对方完全超出他认知的能力，而是对方选择蛰伏于电子之海内的决定。
在确认对方的存在之后，费奥尔多便确定了对方具备干涉现实的能力，那紧随而来的另一个问题，才是如今他甘愿以身涉险的最大缘由。
那就是，在已经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的情况下，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对方放弃了用实力，反而选择了用游戏这种千变万化的东西来间接完成自己的目的？
从对方仅仅一次的现身，也可以明白她对于目标强烈的敌意及恶意，对方为何要在完全占据优势的时候，反而给对方一个最后挣扎的机会呢。
只会有一个原因，也只会有一种可能性。
在对方之上，存在着制约她的更强大的力量，不清楚真身，不清楚善恶，但毫无疑问让宣称为律者的她无法轻举妄动。
而那个存在，才是费奥尔多最想要探寻出来的答案。
如今，对方似乎已经在他面前显露出真实的一角，那么，隐藏在重重帷幕之后的阴影，又是否有着更为甜美诱惑的权能？
来吧，尽情的将你全部的力量都透露出来，费奥尔多轻轻笑着，像是喝了北国最烈的酒，他的目光迷离，大脑却前所未有的清醒，只有将深渊的全貌纳入眼底，他才有资格去觊觎更深一层的真实。
毕竟，游戏的存在，便是要将愉悦提供给玩家，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七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