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语】星河破碎落星辰》枫式刀子铺

62、变化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离缄半靠在栏杆上，有些醉态，清冷的晚风吹拂在他的脸上，为他带走微微燥意，凉凉的，很是舒服，他有些明白为什么离落以前总喜欢呆在这里了。
　　“没必要，”伊星辰的双肘枕着栏杆，半阖着眼睛去看这宛如人间夜市的九重天，“你自有你的苦衷，也自有你的打算。”
　　离缄看向她，抿唇一笑，“你好像有些变了。”
　　“哪变了？”
　　“明明前不久还一副闹脾气的小孩样子，这才多久，就变的波澜不惊。”离缄状似欣慰的点点头，“真不错，孩子长大了。”
　　“……”伊星辰面色微微一红，她之前那是打击太大了好吗!怎么说的她好像很无理取闹似的!很快，伊星辰的脸色就恢复正常，“我明日要去找鸿钧老祖。”
　　离缄僵住了，他站好，双手搭在伊星辰肩膀上，面色凝重，“别去，他不像你看到的那样简单。”
　　“我知道，”伊星辰抬头看他，“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要去，我也有我的打算，我也不想再像这般一无所知。”
　　“……”离缄松开手，“我好像知道，为什么小落儿那么喜欢你了……千万不要让自己受伤。”
　　“好。”
　　暄枫的院子外不知何时种了些竹子，竹叶沙沙作响，暄枫今日身着白色里衣，外披一件青色长袍，单手撑着脑袋，面前摆着一副棋盘。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出来吧，丫头。”暄枫落下一子，笑道，“既然你闲来无事，便来陪我下下棋。”
　　“怎么每次我来，你都能发现？”伊星辰眉眼一弯，撩起裙子坐下。
　　“我说过，我无所不知。”暄枫手持一子，把玩起来，“好了，丫头，我也知道你来这不是给我这个老人家解闷的，说吧，你想知道些什么？”
　　“……”伊星辰落子的动作顿了顿，正襟危坐，“前辈，是您吗？”
　　“是。”暄枫自是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毫不在意的说着。
　　“为什么？”伊星辰闭了闭眼，声音略显沙哑。
　　“不为什么，我只是想重塑这个世界罢了。”暄枫那不咸不淡的语气像是在说今晚吃什么一般。
　　“重塑这个世界？”伊星辰听后感觉心里有些烦闷，“这个世界不好吗？为何需要……重塑？”
　　“不好，”暄枫落子的那一瞬间，伊星辰都能感受到他的抑制不住的那股杀气，她看着暄枫又捻起一子，指尖按压，黑子被碾成粉末，“这个世界存在着太多的尔虞我诈，存在着太多的勾心斗角，人们之间互相猜忌与算计，这些你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
　　“就算您要重塑，为何要对离缄还有我娘他们做出这种事情？”伊星辰手指攒紧，身体微微颤抖。
　　“哪种事情？”暄枫挑眉，语气中也多了几分戏谑，“哦，你说的是这件事啊，这件事情不好吗？他们能永远的活下去，我重塑的世界，需要的也只是那些我认为该活下来的人，那些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我一个也不会留!”
　　“您疯了，您这么做就不怕吗？!”
　　“我为何要怕？”暄枫的笑容带着几分张狂，“敢问这世间有谁能够比我厉害？又有谁能管束得了我？这个世界既是我所创，我看它不顺眼，便可毁掉重塑!”
　　“说起来，小落儿和小缄儿还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一个身为救赎，一个化身杀伐，救赎该救赎的苦行者，筛去该筛掉的垃圾。”
　　伊星辰瞪大了眼睛，“您说什么？我哥？!我哥也身在其中？!他不是……”
　　“不是什么？”暄枫勾唇一笑，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人遍体生寒，“不是我逼迫他妥协，让他哥活命，然后自己为我所用？我说丫头，你也太天真了，如果只是这样，以你哥的那个性子可能成功吗？他可是宁愿自己赴死下去陪小缄儿，也不会妥协。”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很简单，我让他感受到了绝望!我要他迷茫，自己究竟是不是自己，我要他知道，反抗我是不可能的，只能按着我给的既定路线走。”
　　“你哥的一生，还有小缄儿的一生，从千万年前就注定好了，这一世，他们从出生起就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化身成他们的父母，假装生下他们，又假装被天道所杀，让年幼的他们流落街头，心中埋下名为恨的种子，再暗中观察，每一次他们的身体支撑不住时，我便来更换身体，让他们一直活下去。”
　　“你知道他们在柘城生活的那段时间里死过几次吗？光小落儿就有三次，他被小缄儿护的那么紧，却依旧有三次支撑不住，在昏迷中死去，你说我疯了？如果不是我，他们早就不在人世了，街头的那些乞丐们，还有当年那个变态大夫，他们都不配活在这世间。”
　　暄枫语气淡淡的，伊星辰却变了脸色 ，她不敢相信，哥哥遭受过多少世间险恶，“那……为什么是他们？为什么你首先找的……会是他们？”
　　“为什么？因为从一开始支持我的也只有他们，我生而为神，创造了一切，却没法保证这世间万事太平，是他俩一直在支持我，那个时候的我还傻傻的以为只要世界风调雨顺，人们便能安居乐业，可后来，我知道我错了，这个世界需要改变的是人心，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我耗得起，我可以慢慢等。”
　　暄枫抬眼看向伊星辰，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再跟你说件事吧，你知道为什么九重天要派人监管空桑吗？”
　　伊星辰抬起头，瞳孔微缩。
　　“因为你们是不可控的一部分，食神的产生是顺应世间发展，你也知道，九重天的家伙原本是连续几世保有前世的人，他们为了不让更多的神产生，甚至设立了幽冥司，而就算这样，食神依旧出现了，神明突然多了一位，并且香火很好，你说他们能不忌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