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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暴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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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接着拍戏。
徐延舒并没有去休息,继续回到原位。场外观摩的人也多了一个陈青烊。小沙发不够坐,陈青烊只好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里。
老板坐镇,剧组的人不敢插科打诨,安安分分做着自己的事,一时间拍摄在忙忙碌碌、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趁这个机会,许茂嘉当然要好好表现一番,时不时就在徐延舒耳边轻声细语地问他喝不喝水,累不累。徐延舒无言,不知道他又在耍什么花样。
陈青烊冷眼旁观。
谁知许茂嘉更加放肆,话像是特地说给陈青烊说的。许茂嘉对着徐延舒一脸讨好:“延延,下午我给你做饭吧,我做蒜香排骨很好吃。”
徐延舒瞥他:“不用。”
许茂嘉连忙道:“用的用的,我可是十佳好男人,不像某些人,饭不做,还到处拈花惹草的。”
“我就不一样了”,许茂嘉一脸骄傲:“我很乖,对不对?”
徐延舒没回他,按理说他俩现在顶多是前男友关系,还没和好呢。这样一句话下来,完全不知道怎么回。
一旁的陈青烊冷笑一声,慢条斯理道:“你看你说那么多,人理你吗?”
许茂嘉反驳道:“怎么不理我?人家延延理我的对不对。”
他回头看徐延舒,一双桃花眼闪啊闪,仿佛就要滴出泪来,徐延舒看得一愣,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发,缓声道:“嗯,理。”
得到他的回应,许茂嘉像换了个脸色一样,一下灿烂下来,嘴角的弧度大大勾起,看起来无比高兴。随后他对陈青烊挑衅道:“你呢,宁维理你吗?”
知道他在挑衅自己,陈青烊忍了忍没说话,毕竟他现在正处于等待发落阶段,老婆对他爱答不理的,也不敢乱说话啊。
陈青烊没回应,许茂嘉感觉自己占了上风,笑得越发灿烂了。
一下午就在看戏中度过了。
下午六点,剧组收工,本来宁维想着和徐延舒一起走,不过不知道陈青烊对导演说了什么,最后宁维被导演叫走了。
许茂嘉秉承着说到做到的原则,他喊住徐延舒,说要给他做饭。徐延舒正好也没啥事儿,那就做吧。
俱乐部有厨房,一直请阿姨在做,不过许茂嘉想晚餐只有他和徐延舒,于是就死皮赖脸地磨着徐延舒带他回家。
明天要去医院,徐延舒也不想回去那么晚,只好答应了。
公寓的冰箱里许茂嘉给他储存了很多吃的,排骨、牛肉、羊肉、蔬菜、水果。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还放了很多零食和饮料,应有尽有。
大概一个小时,许茂嘉就做出了三菜一汤,蒜香排骨,小炒牛肉,炒青菜,还有一个西红柿鸡蛋汤。
对于两个人来说,异常丰盛了。等吃完饭收拾完都已经八点半了。
徐延舒洗完澡出来,发现许茂嘉还没走,大概意识到今晚许茂嘉又要住下了。
果不其然,徐延舒一出来,许茂嘉就说:“延延,今晚上我住这儿行不行?”
徐延舒没说话,许茂嘉又继续道:“好几天没见了,今天想多见见,而且我过几天要去外地比赛了,就又见不到你了。”
“去哪儿比赛?”
“Z城。”
Z城是一座沿海城市,得提前飞过去。
大概会过去五天。
许茂嘉继续问:”延延,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你记不记得,你以前说以后想去看海,正好趁这个机会。”
徐延舒特地看了时间,那天轮到他值班,恐怕没时间。他摇了摇头。
“行吧。”许茂嘉失落的眼神显露无疑。
徐延舒从卧室里拿出一件短袖、一件裤子扔给他,结果不言而喻。许茂嘉得偿所愿,住下了,不过依然住在次卧。这让他有些失落,好几天见不着,又不能摸不能看,最后一晚还只能睡在次卧。
他仰躺在黑暗的房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十二点,燥热得睡不着觉,他起身来到客厅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刚灌了两口就和从出来上厕所的徐延舒迎面遇上。
徐延舒穿着蓝色短袖,窗外的微光透进,衬得皮肤更白了,他大概也没睡,也没有想到许茂嘉还没睡,眼睛霎时瞪圆了。
徐延舒稳定心神,问道:“你大晚上不睡觉干嘛?”
许茂嘉举起手里的冰水,无辜道:”渴,出来喝水。”
徐延舒绕开他:“喝完去睡觉。”
徐延舒上完厕所出来,没想到许茂嘉还没去走,黑暗里,许茂嘉倚靠着白墙,紧紧盯着厕所的位置。看见徐延舒出来,他的动作在黑暗里放大,慢慢靠近他。
徐延舒不自觉地往后退,他能直觉地感受到许茂嘉此刻有点不一样,有种看见猎物就快狠准跑上来的感觉,不给猎物留一点后路。
许茂嘉叫了一声延延,黑夜里,他的嗓音无比低沉和迷离,像一道魔咒势不可挡地滑进徐延舒耳里。
许茂嘉上前一步,两人的距离拉近。徐延舒强装镇定:“干什么?”
徐延舒听到他轻笑一声,下一秒他的双手被许茂嘉抓着举起扣在墙上,许茂嘉的身体随之逼近,逼仄的空间仿佛让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徐延舒忽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许茂嘉直接低头寻找他的唇,找到了,盖上去,扣住。他的动作无比放肆,和之前比起来十分大刀阔斧,狠狠咬着徐延舒的唇,不留一点情面。
徐延舒被他吻得喘不过气,身体也像被抽干了血液一样软下来,不自觉地往许茂嘉身上靠。
许茂嘉感觉到了,扣着他的手顺着滑到他的腰上,之后狠狠一提,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点不剩。
许茂嘉吻了好一会儿,最后在徐延舒的下唇狠狠咬了一口才宣告这场暧昧亲吻的结束。他贴着他的脖颈,低低喘气,嗓音迷离:“延延,我想和你一起睡。”
徐延舒整个人软得不成样子,他平复了气息,感觉许茂嘉埋在他脖颈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大猫,抓牙舞爪之后特别乖巧。
良久,徐延舒低低地“嗯”了一声。
下一刻,许茂嘉直接托着他的臀部把他整个抱起来,徐延舒无师自通般把腿盘在他的腰上。
许茂嘉直接抱着他进了主卧。
睡过去之前,徐延舒做了一个决定。
隔日许茂嘉给徐延舒做了一个早餐就离开了。
徐延舒继续上班。不过他和石洪医生商量了会儿,正好趁着石洪医生刚新婚,徐延舒给他顶两天的班,后面徐延舒能休息三天。
石洪医生欣然答应。
于是接下来的周四、周五和周末徐延舒过得无比忙碌,值班完接着上手术,下手术接着值班。连同班同事都很震惊,不知道徐医生这么拼命干嘛。
韩随正常上下班。
夏目目前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夏华琴每天依然每天都来问候徐延舒。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来找徐延舒的频次越发高,就连韩主任也看出来不对劲。
查房的时候韩主任针对夏目的情况也给出了具体的治疗方案,也对夏华琴进行了心理上的安慰,查完房后也让徐延舒多和这位母亲多沟通沟通。
目前看来得到的情况是,夏目生存者欲望低,夏母过于偏执。
徐延舒意识到不对劲,是他下手术后去看夏目。夏目的病房在护士站最右边,中间隔了三个单人病房,如果不是特地过去巡视,根本不会注意房间里正发生争吵。
徐延舒刚走到病房门口,病房门被关着,不过依然能听到吵闹声,徐延舒皱了皱眉,抬手敲门。
房间里的争吵声戛然而止。没过几秒,夏华琴过来推开了门。
徐延舒一眼看到夏华琴脸上未干的泪痕。从韩随口中得知,这位夏母才39岁。从她的脸和纤细的身姿得知年轻时候也是个美人,不过经过岁月的打磨和长时间照顾病人,她显而易见地变老了,看起来十分疲惫。
“徐医生,有什么事吗?”夏华琴给他开门,局促地站在一旁。
徐延舒看了躺在床上冷眼的夏目道:“目前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而且夏目还是得转到血液科去,那里可以接受最全面的检查和治疗。”
这是实话,也是个坏消息。
夏华琴的脸色瞬间变苍白,颤了两下,摇摇欲坠,徐延舒眼疾手快地扶着她坐下。她缓缓坐下,抓着徐延舒的手,眼眸含泪,语气哀求:“徐医生,那这该怎么办啊?”
徐延舒道:“我们正在扩大范围,把消息都传送到全国各大三甲医院了,只能静候。”
夏目缓缓地坐起了身,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小目”,夏母喊了一声,随后语气坚定道:“妈妈会给你找到的。”
闻言夏目抬起头,嘴角扯起一抹笑,看起来嘲讽意味十足:“找谁?他?”
徐延舒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但隐隐约约地觉得不对劲。
夏华琴不看他,神色慌张,嘴里喃喃有词:“要不然呢。”
夏目忽然就爆发了,随手抽过床头柜的纸巾狠狠砸在对面的墙壁上,房间里发出嘭的一声,像一道凌厉的耳光刮在夏华琴的脸上。
徐延舒瞬间冷下脸,狠狠箍住夏目继续再动作的手,冷声道:”冷静点。”
本就没什么力气的夏目被他箍得根本动不了,忽然他对着徐延舒惨然一笑,意味深长道:“徐医生,你知道我妈妈想找谁吗?”
徐延舒眉头皱得更深,不知道他在兜什么圈子。
下一秒,夏目继续道:“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夏目!”夏华琴大声喊了一声,她站起身,胸口不断起伏,神色慌张无比,生怕夏目再说出什么惊人的消息来。
夏目这会儿头脑已经被愤怒和绝望冲垮了,他根本不顾夏母的心情与死亡。
他吐出一个令人无比震惊的消息:“徐医生,你知道吗?他姓许。”
徐延舒瞬间懵了。
在那瞬间,所有的细节和不对劲儿全部都串联在一起,他口中的许姓缓缓拼凑成一个人的模样。桃花眼,笑起来很好看,爱粘人,只围着他一个人转的许茂嘉。
徐延舒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对母子这么久的不对劲儿和转弯抹角全都是针对许茂嘉一个人的。
他早该想到的,这对母子看到许茂嘉时表现出的种种不对劲儿。
这一刻,徐延舒的心理更加愤怒和心疼。心疼许茂嘉这么久被这对母子盯着,十分不是滋味。
徐延舒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也不再管医生的原则怎么样,他转身离开了病房,丝毫不管后面的夏母如何对着夏目哭闹。坐回办公室时,徐延舒发呆了好一会儿,手机里许茂嘉发来消息。
他和俱乐部的一些队员已于昨日抵达Z城,下住的酒店刚好朝向大海。他在酒店里给徐延舒发了一张大海照片,附言,延延,大海。
徐延舒完全不知道怎么回。
此时此刻,他知道了许茂嘉根本不知道的、关于他的消息,甚至可以说是秘密。
向来运筹帷幄的徐医生在这刻犯了难,坦白和隐瞒像两个极端一样在牵扯着他的神思,让他坐立不安。
手机不断传来信息声,他点开看,依然是许茂嘉。
他说:延延,离开你的第二天,想你。
许茂嘉离开的48小时内,徐延舒想了他无数次。
下一秒,徐延舒点开app,开始订机票。
既然思念有归途,那就气势如虹,一刻也不能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