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西厢》有宝儿

9、第九章 赖简

　　莺莺避开红娘，步怯怯行至花园内。一钩新月，夜凉如水，苍苔径滑，一路行来，露珠湿透凌波袜，玉簪抓住荼蘼架，只为早已人约黄昏柳荫下，方站定，却听见身后红娘的声息。只听红娘娇喘道：“小姐，你怎生走的这样快哟。”言罢，自顾摆起香案，假意笑道：“小姐，你看，今夜月阑，明日怕是有风呢。我们快来烧香吧。”莺莺不免生怨，却只得按捺下去，回道：“是呀！这凉夜迢迢人初静，正是烧香的时候呢！”接过红娘递来的一支清香，便拜了起来。红娘见状，托词离去，只在墙角偷望，且看张生来时，她要如何发付？
　　不多时，张生依约跳过墙来，但见莺莺立于闲庭寂静中，隐在柳枝垂帘下，粉脸生春，云鬓堆鸦，真真个娇滴滴美玉无瑕。待要上前，忽听得莺莺一声低呼：“是谁呀？”张生忙要见礼，说道：“小姐，是小生来也。”却听得莺莺高叫起来：“张生，你怎会到此？我在这里烧香，你无故至此，若被夫人知晓，怎生是好？”又向红娘藏身处移去，更要唤过人来，口中叫道：“有贼，快来人呐。”红娘见状，怕真个引来旁人，忙现出身来，问道：“贼在哪里？”莺莺见红娘果真未离去，便躲在红娘身后，玉葱一横，正指向呆立在那儿的张生。张生无一言，莺莺变了卦，一个悄冥无声，一个絮答呼救。红娘上前问道：“张生，跪下！我且问你，你来这里有甚勾当？是谁着你来的？你快回答，如若不然，扯到夫人那里去，管叫你不得收场。”张生只作不答，呆愣在那儿，莺莺拂袖掩面，颈儿低垂，红娘见此景，不免又说：“小姐，且看红娘的面，饶过他这一遭吧？”莺莺见红娘不再深究，就势道：“今日便看在红娘的面上，且饶你这一遭，再有下次，扯你到夫人那里去，定将你当贼来拿，看你有何面目见人？”又道：“先生有救命之恩，我家定当图报。既为兄妹，何生此心？万一夫人知晓，先生何以自安？快回去吧！”言罢，不待红娘跟上，便急匆匆离去。
　　红娘见二人情状，本不好再久留，却见张生萎在一旁，尚未起身，只得行将过来，扶住张生送往西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