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过去时 ...
-
我对着白纸发呆了很久，久到看着朝阳染上火红的余晖。然后忽而神经质地提笔，在白纸上恶俗地画了一个Q版人像，满头的刺猬毛和大象腿。而后忽然觉得很愉快，把这四不像的东西挂到了墙上。拿掉眼镜视线变得很模糊，想起自己一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什么，忽然晚上想去吃KFC。好低俗。恩，不过我很喜欢。
不要以为我是靠吸空气过日子的，那种生活如果换一种形容就叫“喝西北风”。也别觉得我就该开着无比高雅的跑车去见无比好男色的贵族子弟，如果我喜欢那样我就应该去当牛郎。在这个陌生喧嚣的城市里，每时每秒上演着一见钟情的喜剧。就像曾经，我们也傻傻地以为自己爱上了彼此就不会分开。
我顺手拿起眼镜和钱包，准备出门。余光瞟过沙发上瘫软的外套，最后还是掉头穿上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这些总是让我挂心的事，就像变成了习惯。所以总会在意地最后看一眼房间，最后想想有没有忘记什么，在今天的我看起来，就像个家庭主妇一样不伦不类。
下楼的时候，看到隔壁的女孩子在跟男友发脾气。男友很委屈地站在车旁好想要解释什么，女孩子却别过头没有看他。我移开了视线。曾经的我们，是不是也曾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是不是也曾经因为我不讲理的脾气让你百口莫辩。不过现在想起来竟然觉得很有趣，唇角都上扬。
走到公交站台看着远处飞驰而来的灯光，漫不经心地等待，秋日的夜开始渐渐变得漫长，早早便将天空染上墨的颜色。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等过公交车，从来没有吃过KFC，从来没有一起蹲在电脑前看过那些过期的大片。你总是开着劳斯莱斯，总是买最适合我的衣服，总是带我去法国餐厅，总是在最浪漫的地方做些奢侈得让人掉泪的事，真的无法言喻的完美，完美到我觉得我一定一辈子都忘不掉你。
我真的，直到现在都是这么觉得。不过停在面前的公交让我忘了这些陈年往事。
我投了硬币，上去发现没有座位。拉着栏杆塞上耳机，看着窗外流光四溢。忽然发现面前的小女孩在看我，我笑着移开视线，她也低下了头，开始玩起了手机。这么说我大概也没怎么跟你发过短信。因为你总是腾不出时间一一看那些短信和邮件，短信直接被过滤掉了，邮件大概也交给了秘书吧。不过一有空就会有电话，所以我总是24小时开机等待你的声音。回想起来还是很浪漫的，等待的时光。
好不容易到了站，赶紧下车直奔KFC抚慰肚子。
拥挤而喧闹的KFC里总是小孩子居多，我这样一个大男人实在是惹眼。所以赶紧点了餐躲在角落孤芳自赏。以前听说KFC情侣也挺多的，不过时代变了，现在貌似真的是小朋友最多。可能还有些来不及吃饭的人随手捧着一个汉堡就匆匆离开了。幸好今天不下雨，不然一定还有很多躲雨的人吧。总体来说，KFC的东西油腻又不健康，对于小朋友来说是大不益。以前的话，就算是你想来吃，我一定也会阻止的吧。我会拦截掉一切对你不好的东西，有时候还会神经质地发飙。可是现在我啃着油腻腻地鸡翅，并不觉得那样，比离开了你更加快乐。啊，不过一个人的时候，不用做饭真是方便。
擦擦嘴离开。觉得有些早，这么早就回去还要对着你的画像真是傻。如果你在的话，我们会做什么呢？我想起你以前，会带我去酒吧然后像个保镖一样总是揽着我的肩膀一步都不让我离开；我想起你有时候会抽空带我逛那些完全看不懂的牌子，然后总是不顾我的反对买下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衣服；我想起有时候你大概会把我往你的洗澡池子里一撂，然后像个孩子一样坏笑……不过所有的这些，现在都不想做。倔强地选择了分开的，是我。
你知道吗……我眼睛里的你，温柔完美强大，远比天神都要炫目，站在你身边，比得到全世界都要令人艳羡吧。可是有那种资格的人，不应该是我。我并不是，曾经喜欢你。也许直到未来有一天就要奔赴此生的终点，我依旧会这样说，我会爱你一生一世。从来没有想过要骗你，要离开你，可是站在你身边的我，总是会不知不觉迷失了自己，总是会不知道要用哪一种笑容来面对你，总是担心着为什么是我站在了你的身边。离开你的事，一定不是你的错。是因为无法成熟地看着自己。那样的我，即使你不讨厌，我也无法接受。
越来越了解，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存在，现在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那样的事应该是只由自己决定的。因为你在身边割舍的，大概是我对于存在的感知吧。可是即使如此还是决定要相信自己走下去的我，虽然不在你身边，却不知为什么觉得比以前更加坚强勇敢了。不知道，你还会不会为这样的事高兴呢？
最后花了两个多小时走回家。回家看到你的Q版画像，依旧觉得很搞笑。我忽然觉得有些想让你看到。
为什么没有删掉你的号码。大概是因为，我从来就没有讨厌过你。从来就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忘掉了沙加，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所以拍了照片发给你。
猛然想起你看不到短信的。我有些泄气地把手机扔在床上，气呼呼地去洗澡。
洗完澡有些在意地看看手机画面，依旧是楼下那只傻猫的照片。
我叹了一口气。即使是早就知道的事，依旧会难过。不管你是不是忘掉了沙加，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其实和那是一样的吧。
放下手机，倒头睡去。
5:21。我听到手机的鸣响按下通话键。
“……”我发出一声鼻音示意不满。
“沙加？”
“恩？”
“我爱你。回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过去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