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三张二陆

3、第一章

　　“圣女殡天了！”
　　苍芸死了，却是假死。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只听得藏书房里传来“咚”的一声，一只脏兮兮的手从地上撑起，苍芸颤颤悠悠地站起来，抖了抖衣服上沾染的灰尘，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道：“睡午觉还能从桌子上滚下来，看来我这生活倒也不全然顺风顺水。”
　　一旁的疏桐见状，吐槽道：“一降生便被芳菲涧长老溪怀收下，带回芳菲涧当圣女。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用为了一日三餐而劳碌，小小年纪就走上了人生巅峰。你这狗屎运，别人积三辈子的福都换不来，现在就因为从凳子上掉下来就伤春悲秋感慨人生了？我看呀，你就是闲的。”
　　苍芸打个哈欠道：“闲？是啊，我真的好闲……要不……我们去找点乐子？”
　　疏桐白她一眼：“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且不提那些陈年旧账，单论近几月来，上上上个月，咱们因为在南屿峰后山烤果子吃，一个用力过猛火烧半个南屿峰，被南屿峰通缉；上上个月，咱们因为效仿古书上人类制作烟花，炸毁空中行驶官道，导致小半个芳菲涧空中交通瘫痪，被空警通缉；上个月，咱们因为无证贩卖劣质胭脂给小金鱼精们，致使各大溪流被污染，连累整个芳菲涧过了几天无水可用的艰难日子，被全涧生灵讨伐。这桩桩件件，林林总总地加起来，我们如今在芳菲涧，就是四个字——神憎鬼厌！大家防我们比防贼还严重，只有这沉闷的藏书房暂且容得我们，你去哪里找乐子？”
　　苍芸的脖子缩得越来越短，待疏桐说完，她的头已经埋到胸口了。但不消一会儿，她的小脑瓜又抬起来，高深莫测道：“既然芳菲涧没有好玩的了，那我们何不出去？”
　　“出去？去哪里？”
　　“去涧外，人间！尘世！”
　　“涧外？你疯了？你别忘了你是溪怀长老亲定的圣女，你身上肩负着……”
　　“疏桐，”苍芸打断了她，“你知道的，我一点儿也不想当这个圣女。”
　　“可是……”疏桐还欲多说。
　　“你难道不想出去看看吗？这大千世界。在芳菲涧，如同坐井观天、管中窥豹。我们感受过温柔的谷风轻抚面容，感受过溪水缓缓流过脚心，眼见过阳光从这山移到那山，可你体会过书中所说的风卷残云摧枯拉朽吗？可曾见过大浪淘沙流光跃金？可曾看过日出东山、西落云海？疏桐，我想。我好想看一看真实的、波澜壮阔的人间！”
　　疏桐知道她心意已决，无奈摊手：“真拿你没办法。不过仔细一想嘛，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
　　翌日。
　　“疏桐疏桐，都安排好了嘛？”苍芸焦急道。
　　“放心吧，就我们芳菲涧谣言传播速度，不出两日，绝对家喻户晓！”
　　说起芳菲涧的谣言传播，那可真是一门玄学，值得专门研究著书了。都说“谣言止于智者”，但这个定律在芳菲涧却行不通。上至佝偻老人，下至黄发小儿，无不对八卦新闻深感兴趣的。甚至于因此专门衍生出了一个行业，暗处他们搜集汇总情报，然后添油加醋编撰成书；明处他们将那些书四处摆摊售卖，攫取利润。不得不提的是，他们售量最高的三本书都与苍芸有关，还都带了点桃色气息，《圣女与灵清君二三事》、《圣女独宠小娇夫》、《狂拽圣女的撩心妖孽》，一度创下历史最高购买量。现如今的八卦业已呈一种绝对碾压之势，高高凌驾于其他行业之上，其影响力可见一斑。不信？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