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相思结》夏明兮

5、五 无可奈何

　　夜已转浓，
　　窗外的蔷薇花香丝丝沁人心脾，幽幽的传入了风阁之中。
　　静谧的夜色笼罩着冷月山庄，风阁里的人也是安静的，少年的脸色几乎是透明的白，他安安静静如刚出生的婴儿，睡得很熟，唇角犹自挂着一抹笑。
　　床边椅子上坐着如花的少女，她的头歪在一边，宛如春睡的海棠，安神的焚香烧得只剩下了一簇灰，散着宁静的香气，烟雾还缭绕在风阁的卧室里。
　　这时，风阁的门被轻轻一推，青色布衣的少年轻轻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风。
　　天气虽不是很冷，但是春日的夜晚也是寒气逼人，他将狐裘披在少女的身上，凝视着她清艳的容颜，她的睫毛微微一颤，睁开了眼睛。
　　“我就知道是你！月哥哥！”水清舞的脸上带着笑，仰头看着月轻寒。
　　“小舞儿，风师兄没事的，你忘了他可是风家人，只要血流不尽，无论他受了多重的伤，他都会没事的！师父给他服了丹药，他很快就会好起来了！”月轻寒看着她，眼底有浓浓的担忧。
　　水清舞瞅了一眼睡的正熟的风天释，轻轻站了起来。
　　“月哥哥，你早就知道会这样，是不是？”她看着他，声音很轻，像窗外的樱花飘落，空灵寂寞。
　　月轻寒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只好转头去看风天释。
　　“师父那么疼你，你就不要伤他的心了！有些事，是注定好的，无法改变！”
　　“天下第一城的势力很大是吗？”小舞儿轻声说道：“冷月山庄怕什么呢？”
　　“小舞儿，你要知道，冷月山庄没有人愿意让你嫁给霍惊雷！但是，我们都没有能力保护你！不过，霍惊雷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水清舞低声笑了起来：“这是他对冷狂的承诺吗？”
　　月轻寒喟然一叹：“就算是吧！”
　　水清舞神色微微一变：“替我照顾好风师兄！”她转身向外走去。
　　月轻寒眸中的忧色愈来愈浓，但是他却不知如何安慰她。他站在风阁的门口看她沉重的脚步缓缓离去，樱花落在她的身后，她的背影变得渐渐迷蒙。
　　水清舞沿着风阁的那条甬路一直向前走去，甬路的两旁是一片樱花树，雪白的，血红的，飘落在尘埃，落下了一地的心伤。
　　水清舞紧了紧披风，又回头望了一眼风阁中满院飞舞樱花，风天释那张晶莹的脸似乎张扬在花舞的地方。那个少年怀中抱着白玉古琴，笑的风华绝代，一步步向她走来……
　　“小五儿，释哥哥给你弹支曲子！”
　　“……”
　　水清舞唇角一牵，绽出一个微笑，释哥哥，小五儿不能等你醒来了！不要怪我……
　　冷月小筑。
　　相思树的树影映在青石阶上，树下站立着一个人，影影绰绰，背影□□而寂寞。
　　水清舞放慢了脚步，距离那人五步之遥的时候，停住了身形。
　　那人终于转回身，斑驳的树影投在他的脸上，让小舞儿看不清他的神情。
　　“风儿睡着了？”他淡淡的问她。
　　水清舞沉默一会，问道：“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舞儿，”冷狂走近她，眸中有跳跃的焰火，灼痛了小舞儿的面容，“你不明白！好多事你还不懂！”
　　水清舞仰起脸，瞪着他：“你养我十几年，就是为了今日么？”
　　冷狂黑眸愈来愈暗，水清舞仍是倔强的瞪着他，冷狂咬牙道：“不错！既然你知道那就给我本分一些！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就行了！”
　　水清舞的脑子里就只有这句话，她在刹那间觉得天旋地转，忍住胸口升起的那股郁闷之气，她小声说：“你在骗我！是不是？”
　　一阵风吹过，水清舞颤抖了一下，好冷的夜晚！
　　她的身子贴近冷狂，她甚至都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说不清楚的味道。但是，让她沉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依恋他的呢？她自己都忘了，甚至忘了他是她的师父！
　　无忧无虑的少女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她也要面对现实了么？
　　少女温热的身子贴近他，他们距离如此的近，她的长发飞舞，眼神迷离，他感觉到一双温热的小手环住了他的腰。
　　水清舞的脸埋进他的怀里，她的侧脸紧紧贴近他的胸膛，她听到了他的心跳。
　　“咚咚”他的心跳得好快！
　　时间仿佛在此时停止了运转。
　　冷狂居然没有推开她，不自觉的，他有力的双臂搂住了她，下巴搁在她的头上，贪婪的呼吸者她的发香，这个少女，是他的救赎，可是她终究不属于他啊！
　　那个夜晚，相思树下，他们紧紧拥在了一起，彼此之间没有任何隔阂。
　　那一刻，他就是她，她就是他！
　　她的腰都要折断了，他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很不得把她融进他的骨血里，再也不让彼此分离。
　　“冷狂师父，你也是喜欢我的！”小舞儿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安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