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形的鱼》我不喜欢吃日料

3、只是朋友

　　11月份有方温其偶像的线上演唱会，知禾想和他一起听。这件事她蓄谋已久，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发出邀请。
　　最终她还是决定发□□问问他。他可是天天都要来问自己各科作业是什么，自己简单地询问一下演唱会的事应该不太唐突吧。
　　那天晚自习回到家，知禾火速编辑好短信发出去。
　　“链接-J国X偶像线上演唱会”
　　“你听吗，就这周末。”
　　对面迟迟没有声响。该死的又晚了一步，他还是睡了。
　　于是她又开始执行自己的planB，到学校当面问。
　　“你还知道她？？？”方温其大吃一惊，他崇拜的小众歌手有一天也会被同学发现。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她？”知禾的心跳动的好快，她深怕自己每天偷偷翻看他听歌记录的事被发现。要不是他，她下辈子都不想知道，在遥远的J国，还有这么一个偶像。
　　“你……听吗？”她小心翼翼地询问，假装这不是邀请，只是稀松平常的提问。
　　“课外班。”他摇摇头拒绝，好像是一匹马摇摇头拒绝吃牛肉那样简单又利索。
　　“好吧…”知禾闭了嘴。
　　这天周五，不上晚自习。最后一节课过的无比漫长。方温其长叹一口气，把玩的皱皱的纸片扔到一边，又凑过来问：“玩不玩真心话大冒险。”
　　知禾的心猛颤了一下，假装淡定地表示同意。
　　第一轮是方温其的真心话。余知禾心理有千万个问题像小树苗一样挠着她的心，但她只能从中择取最轻描淡写的一个提问。
　　“为什么叫方温其？”
　　方同学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掏出草稿本撕下一页纸，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着。
　　“温其如玉。”
　　知禾不知道怎么回应他，只能在“温其如玉”的下面写上：“好丑的字”。
　　方同学没忍住嗤笑了一下，纪律委员又抬起愤怒的下巴，皱着眉头环顾教室，寻找不到笑声的来源，她更加愤怒地埋下头，用更大的力气将笔尖戳向纸面。
　　“你笑啥呢。”王文宇赶紧扔过来一团纸，正面是四个字的询问，翻过来是拿蓝笔潦草的书写：“你和那谁，不对劲奥…”旁边还有一个狗头。
　　知禾瞟了一眼就看清了，她拿笔在阅读理解上画着一道一道的线，却一个单词也读不进去。
　　是啊，他们是什么？他到底怎么想。
　　她鼓起勇气又偷看了一眼。因为方同学左手托着腮，她只能从胳膊肘的缝隙看到他漫不经心地写：
　　“只是朋友。。。”
　　她像吞了一大块冰，从头迅速冷到脚尖，只有耳朵红的发烫。很快又有些耳鸣，致使她只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每跳一下，都像是身体在斥责自己的不堪一击。
　　也是啊，他们什么都不是。只是朋友。
　　单方面的。
　　知禾决定从此不再试探自己的同桌，一回想到自己之前像的疯子似的行为，她简直无地自容。
　　方温其看到了她的耳朵从红透到到逐渐恢复正常的颜色的全过程，他只是盯着她看，什么也没说。
　　下课铃响了。方温其和他的几个哥们猛冲出教室。肖桐桐和知禾也背上书包回家。
　　她记得那是一个黄昏很亮的午后，太阳的余晖慷慨地散落在米白色的教学楼上，伴着歪斜地树干，在墙上勾写下崎岖的暗影。知禾站在阴面的遮蔽下，望着方温其蹦蹦跳跳远去的身影，那一刻她有点心酸。
　　“走啊，”肖桐桐拽不动知禾，“看啥呢？”
　　“我在等…”知禾恍恍惚惚地回答。她在等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望着那几个背影，她总想发生点什么。
　　忽然那几片阴霾里有一处转过了头，是方知禾。他挣开朋友勾肩搭背的手，朝知禾的方向用力挥了挥手。
　　“他给你挥手呢！”肖桐桐很错愕地望着知禾。
　　对，方温其在给余知禾挥手。那个方向没有别人，只有她和桐桐。知禾刚刚凉透了的手腕好像又突然恢复了色泽，她也不知所措地挥了挥僵硬的手。
　　那只手浸润在夕阳里，指尖挡住了太阳的弧度，只是短暂地流盼了一下，又重新投入了灿烂眩目的霞光之中。
　　那个融进光影的背影，知禾记了好久好久。
　　是啊，她就是很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