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若无》明川

8、第八章

　　于是，这一夜，醒醒睡睡，睡睡醒醒，东方的旭日刚升起，博彦就躺不住了。不要认为博彦起的早，在这个清晨，博彦起得算早，但那只能就人儿论！窗外的麻雀可比博彦勤劳多了，天微微亮的时候，或者天还没亮的时候，它们已经叽叽喳喳闹个不停歇了。麻雀欢快愉悦的歌声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份痛苦，一种类似求救的声音，那声音在这篇的祥和的氛围中是显得那么的不和谐，如果有仔细聆听的话。但如果你选择忽视，也是可以完全忽略它的。

　　博彦起身，照了照屋子里的大镜子，为自己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但几乎一夜未眠，博彦的眼圈又些黑，脸色有些暗，精神显得不是很精神。博彦一低头，无意间瞥见了一个小黑点。

　　博彦顺着方向，循着声音，蹑手蹑脚移步到了床尾，床尾居然后一只迷路的小麻雀。小小的麻雀毛发还没丰满，羽翼根本未齐，更谈何丰满？那是一个毛茸茸的小肉球，有一双可以忽略的未完全睁开的小眼睛。小肉球升长着脖子，嗷嗷叫着，寻求着一双温暖的手。。。

　　原来，在耳边响了一夜的是这个小家伙的声音，那声音很近，很急迫，很扰人心緒。原来，博彦一夜无眠，这小家伙必定也是一夜无眠，这一人一鸟，相伴一夜，也算是在寂静的黑夜的互相安慰吧。

　　博彦倾身上前，企图抓住这个扰人清梦的坏家伙，但小家伙也不是好惹的，启会乖乖束手就擒？小肉球跳动着它笨重的身躯，东躲西藏，但小家伙毕竟还小，怎么逃得出博彦的连环追击？小家伙不出意外地落到了博彦的手中。小家伙虽然毫无意外地落败了，但这样的败北一点都不可耻，一点都不悲情。毕竟小家伙努力了，挣扎了，争取了，在最后一刻都未曾想过放弃抵抗。。。

　　博彦看着手中还在不停扭动的小肉球，幽幽得说，小家伙是你在我耳边叫了一夜，害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景如在我耳边说了一整夜的话呢。虽然是在梦中，但那种感觉真好，或许没有你，我也不会做这么个甜蜜的梦吧。这样吧，你也是一个人，呃，不，你也是一只鸟，我也只是一个人，那么我们做个伴吧，搭伙过日子，怎么样？小家伙拼命地大声呼叫着，博彦盯着它半晌，最后开心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不过你也用不着这么大声庆贺吧?

　　这样吧，我该叫你什么呢？就叫小井吧！恩，小井，多好的名字，以后你就叫小井了哦～
　　从这个特别的清晨开始，博彦和小井正式开始了她们的同居生活。

　　不得不说，小井的到来为博彦单调的生活带来了不少乐趣。

　　很久以后，景如看到了这只并不漂亮的麻雀，听到了这个博彦脱口而出的名字。。。

　　博彦有饭后散步的习惯，来到这里以后，博彦依旧延续着自己的习惯。整天呆在办公室里，面对着超强辐射的电脑，博彦总觉得有些气闷，有些压抑，总想有个机会透口气，而中午的时间就是最好的机会。吃完饭马上睡觉不利健康，可不睡觉有做什么呢？上网？那对博彦而言也不是个好选择，因为如果可以选择，博彦但愿可以离开电脑。于是，散步，成了博彦的一种习惯，一种享受，不论是一个人还是多个人。

　　而且靠近乡间的道路旁，空气很舒服，远处田野的颜色很迷人。有时候，博彦会有一种错觉，会希望自己就这样一直一直走下去，不要停，一直走到世界的尽头，或者生命的尽头。。。
　　这一天，饭后的博彦照列又出门感受自然去了，这一天，博彦没有随身带着手机，也就在这一天，中午休息的时间，急事从天而降，而博彦不在！据说景如非常焦急地寻找博彦，满世界得寻找博彦，最后小竹跑出来找到了博彦。

　　一头雾水的博彦，迎向景如的目光，景如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博彦做剩下的该做的事，然后沉默着离开了。虽然景如没有说是什么，但那道沉默的目光里，有责备，有恨铁不成钢的气愤，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博彦看不懂的情绪。

　　博彦也没说什么低头默默处理剩下的事情，不解释，也不询问，只是低头做自己该做的事。忙完后，小竹一直在博彦耳边有些急躁地描述着景如当时如何如何地生气，如何如何得着急。。。还不忘告诫博彦，以后不能这样子，以后要如何如何。。。

　　博彦歉意地对上小竹关心的眼眸，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当时的博彦还不知道，其实景如的脾气有些暴躁，景如也是那种急性子的人，遇上什么事，有些什么情绪总习惯表现出来，可那天，居然没有，那天的景如当着博彦的面，什么都没说，一句责备的话都没说。但是，在博彦看来那沉默的眼神就已经是极大的处罚了。

　　博彦为自己不但没有为景如分担些什么，反而让景如为自己的工作担心感到愧疚，感到惭愧。

　　这是博彦工作中第一次犯的重大错误，但仔细说来，那也不能怪博彦，中午本就非工作时间，而且就那件事，上午景如的话才让博彦确定中午一定没事，所以博彦才会一如既往地散步，只是那天手机忘带，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偶然。其实意外就是由很多的偶然造成的，好的，我们称之为奇迹，坏的，我们贬之为噩运。

　　为着这件事，博彦情绪低落了好一段时间，但晚上回到自己的宿舍，看到小井无精打采的样子，博彦马上投入到对小井的关心中去了。逗逗小井，博彦的心情也慢慢回复了。犯错是正常的。这次犯了，下次不要栽在天同一个地方就好。不是说，人只有犯错误才会进步吗？我们都是在不断犯错和纠错中前进。正因为有了第一只猴子错误地直立行走才有了我们现在的人类。所以犯错并不可怕。

　　可是或许小井怕生吧，在陌生的环境里，小井很抑郁，很不安。博彦想尽办法安抚小井，亲近小井。可小井依旧有些抗拒。人与鸟之间缺乏感情，缺乏信任吧，感情不像感觉一夕之间就能有，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建立的。人和鸟之间不可能一下子就亲近，因为鸟对人的不信任。所以需要有一方主动靠近，需要时间去磨合。人与人之间大抵也是如此吧。两个人之间要想建立较为亲密的关系，也需要信任，需要其中的一方不断努力靠近另一方，需要通过时间的考验。

　　我会努力的，加油。明天的我会更好，我会让你刮目相看，我会得到你的肯定和信任的（（就算是一个眼神的肯定也好，我会为之努力）。

　　博彦的工作并不难做，并不需要多大的技术，只需要一刻审慎的心。或许有人会说，这个岗位谁都可以替代，确实，这话绝对没有错。这工作，有人教，就有人会做。你只需知道怎么做，就可以完成工作了。这样，工作就省了许多麻烦，节约了许多的时间。可博彦绝不想着样子！博彦认为，要做，就做到最好。要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唯有如此，你才能做得更好，才能不断进步！

　　所以博彦一直都不清闲，忙这忙那，一刻不停些。而小竹总是适时地拿给博彦一些吃的东西，填下博彦饥饿的胃。因为工作忙，时间长，博彦总会提前饿肚子。而小竹有储备干粮的好习惯，也愿意分享自己的干粮。陌生的环境中遇到这么一个热心人，真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