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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她引起的争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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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带何夕可去医院拍了片子，还是老问题，腰椎变形倒没严重多少。至于剧痛，医生说可能是忽然长时间久坐，肌肉紧张，压迫到神经导致。没什么好的治疗方法，建议回家休养，在江江好的强烈要求下开了点中成药，不给打止痛针，说是没有必要。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何夕可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她把决赛时的遭遇告诉了两人。
江江好简直震惊，比赛前她分明看了好几遍评委的名单，确定没有陈志凡才让何夕可去的，没想到还有特邀评委这种骚操作。
周一没说什么，心里清楚这次比赛恐怕没什么指望了，但他更在意何夕可的精神状况。
此时见她神色如常，还是比较安心的。
何夕可没说自己单独去见陈志凡的事，她不想让两人担心。
尽管她也很想分享一些喜悦，自己可以勇敢面对陈志凡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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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委室里，烟雾缭绕。唯二两名女评委皱眉：“你们能不能出去抽？”
几个老烟枪识趣地将烟头掐灭，空气终是得到些许拯救。
前两名很快就讨论出来了，无论题材还是文笔都实至名归，无可争议。两名编剧也是从比赛伊始就受到评委团一致好评的。
只是这第三名……
“何夕可有点可惜啊，她应该是可以冲击首榜的实力。”
“确实，跟复赛发挥相比，这场写得拘束很多，节奏也不似那么行云流水了。”
“但是小石榴的文字功底确实远远不及何夕可，不能因为她思维开阔就忽略基本功吧？”
小石榴就是那个最小的女孩子，今年十六岁，评委看她乖巧可爱，给她取了这个昵称。
“我投何夕可一票，她这场明显是太紧张没发挥好，综合整场比赛来看，给她个第三名无可厚非。”
“我还是支持小石榴。各位，她才十六岁，有这样的水平，难道不该给予鼓励吗？”
“这是比赛，哪有什么鼓励分。”
“那就剧本本身来看，小石榴的可看性也比较高啊。”
……
一时唇枪舌战，难分高下，老烟枪们又憋不住开始荼毒空气。
8位特邀评委倒是也在席上坐着，不过都没说话。他们心知肚明，自己被请来很大一部分原因也就是图他们的人气，真正评选起来，他们的意见最多当参考。
其中就有何夕可的噩梦：陈志凡。
他倒是个特例，有人气，也有实力。如果他愿意，“新绿”巴不得他来领军整个评委团。
事实上，这几届比赛“新绿”都向他发出过橄榄枝，但都被他拒绝了。
原因无他，“新绿”这种更偏学院派的比赛，选出的编剧很难被他招安——即使可以，也无法任他摆布。
这不，今年居然还有个十六岁的娃，这怎么给他挣钱？童工吗？
能答应加入特邀评委，是因为他通过特殊渠道看到了选手名单。
何夕可。他只为她而来。
眼看着局面僵持不下，一直也没怎么参与争论的沈老师开口了。
就是曾经帮助过何夕可的那位陪赛老师。
“我觉得，编剧，需要一定的灵性。你们为什么喜欢小石榴，就是因为她的思维开阔不受限，她眼睛里的世界比我们有趣得多。这一点，讲老实话，咋们的第一名、第二名都没有，他们的本子虽然好，却有隐隐的匠气。但这个灵性，何夕可有，虽然没有小石榴那么天马行空，但她的本子是完全看不到匠气的。那么她与小石榴比，多的是什么呢？是年纪。”
一时大家都没有说话，倒不是因为多受触动，而是因为沈老师在编剧圈的地位确实不凡，说的话也更具分量。
“不是说年纪大，何夕可经验就足。只是你们想一想，她已经28岁了，世界观已经基本形成，却依然保有这份难能可贵的真挚。小石榴呢？她只有16岁，她这个年纪的想象力和纯净感是正常的，谁也不能保证等她28岁时，依然有这样的能力。现在给她这样的荣誉，会不会反而让她固定自封呢？不是说她不好，而是我觉得，应该再观察两年。别忘了，古有‘伤仲永’啊。”
之前，所有人都纠结在两人的剧本和实力上争执不休，沈老师这番话倒是提供了一个新的角度去思考。
确实啊，万一“伤仲永”了呢？他们都是惜才的人，瞬间连支持小石榴的评委也渐渐转移了天平的砝码。
“那这样……各位老师你们有什么意见吗？”言老望向特邀评委。
“何夕可，不能得奖。”陈志凡幽幽开口，“她和评委有亲属关系。”
众人哗然，下意识看向彼此。
“她是我的妻子。”陈志凡嗓音低沉。
所有人都怔住了，沈老师更是瞠目结舌。
短暂沉默后，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何夕可是陈老师的妻子？从来没听说过啊。”
“传说他有个女徒弟，也是他的妻子……莫非就是何夕可？”
“对哦对哦，我也听过这个传言，似乎是很早以前就认识的。”
“但既然是陈老师的徒弟，何夕可为什么这么籍籍无名？”
“但从何夕可的实力来看，倒确实像出自名门。”
……
陈志凡抱歉得很：“对不起，直到现在才告知各位。原本我也不想挑明……希望你们原谅一个丈夫想保护妻子的心。”
言老制止了众人的私语，小心翼翼地问：“陈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并不知道她来参加比赛，否则我也不会来当评委。”陈志凡徐徐说道，“见到她时，我也很吃惊。如果她没取得名次，我也不想说破，就当她来锻炼一下好了。但如今看来，不说不行了。比赛还是要公平公正。”
“这……”众人为难了。
沈老师思忖片刻，道：“其实我觉得也没有什么。虽然陈老师您是何夕可的丈夫，但您并没有给她什么实质性的帮助，甚至没有在评选时为她说一句好话。这也不能说不公平吧，所谓举贤不避亲，何夕可能得奖，是她本身有这个实力。”
“是啊、是啊。”众人讨论后也纷纷附和。
言老总结：“说到底，你们二位都不知道彼此参加了这个比赛，这就是个乌龙。如果因为这样就取消了她的名次，反而不公平。”
众人频频点头。这些评委大多都是这家编剧联合会的会员，私心也希望能送陈志凡个顺水人情，以后还指望他能来当正式评委呢。
陈志凡深深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作为丈夫来说，我真的不想说出实情。但……我也是个编剧，一步步从小编剧爬上来的，我太知道不公平竞争对新人的打击了，我不能不说。但，希望大家帮我保密。毕竟……何夕可是我的妻子。”
看他说得这么严重，众人也正襟危坐，静待下文。
“何夕可决赛写的那个本，是我曾经的拙作。”说完后，陈志凡颇有些痛苦的低下了头。
一阵沉默之后，更大的讨论声激烈响起。再怎么想巴结陈志凡，他们到底是一群颇具书生气的正义之士，对抄袭的容忍度是负数。
“您说的是真的吗？何夕可……抄袭您的作品？”
陈志凡阴沉着脸点头。
“那这可不行啊，我们比赛一向以公正闻名。”
“何夕可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
“抄袭太严重了，她以后的参赛资格都要取消！”
……
在一片声讨声中，只有沈老师没有表态，他狐疑地看着陈志凡，仔细斟酌他的每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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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结果公布了，三甲没有何夕可的名字，连全国前八都没有。
早已预料的结果，何夕可接受得坦然。
江江好愤愤不平：“怎么能这样呢！还说公平比赛呢，公平个屁！一个陈志凡就把他们搅得天翻地覆了。”
“没事啦。”何夕可反过来安慰江江好，“虽然没有得奖，但我战胜了那个人。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也是。”江江好揽着她的肩，“我们小夕真棒！”
周一不置可否，只担心何夕可的腰：“下次这种要坐好久的比赛，不要去参加了。”
“好。”何夕可微笑。
但其实周一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何夕可没能取得名次，短期内也没有可以证明资质的比赛了，刘广益仁至义尽，这笔投资是肯定拿不到了。
这段时间江江好忙里忙外，倒也敲定了一些播出平台，勉强填上一些窟窿。
但还不够……
现金已经全部都搭进去了，不动产倒是还有一些。
周一不动声色地开始联系房屋中介，谁也不知道他已经做好背水一战的准备了。
江江好更忙了，对于资金空缺这件事，她也是有数得很，跑得更勤了。
但效果甚微。
如她所说，她无甚人脉，因为陈志凡的关系，她们的剧又不能大肆宣传，虽然有周一坐阵，但大多数平台都还只是观望，有意向的不多。
不知周一那边作何打算，但江江好从来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她只有不停逼自己努力、再努力一点，希望天道酬勤。
时间要来不及了呀……
这天，她再次奔波在谈合作的路上，午饭就买了个三明治在车里解决，顺便抓紧时间小睡一会儿。
一觉醒来后，她揉揉眼，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看看有没有重要信息。
瞳孔骤然放大：某个从来没给自己主动发过信息的人，一气给自己发了二十多条微信。
许涤非：【在吗】
【在吗】
【在吗】
……
【还不在吗？】
【你还是不是我粉丝？这么久不回微信？】
……
【哎，不管了。我跟你说，我解禁了，可以帮你联系播出平台了。】
【看到回我，你看这些平台你要哪个？】
（下面跟了各平台高管的名片）
【我的小粉丝去哪了啊！】
……
虽然真的是自己的偶像，但是……真的好吵啊。
江江好自己都不算是安静的人了，还是被许涤非的轰炸式信息惊到了，甚至还有点……烦？
照理来说收到偶像的信息，是多么令人激动的事情啊，生生被许涤非的咋呼抹掉了。
体验极差！
江江好叹了口气，默默回复：【真的不用了，就算我答应，小夕他们也不会同意的。】
（后面跟了个泪目的小表情。）
一秒收到回复，真不知道他一个亿万粉丝的偶像，哪来这么大的空闲。
许涤非：【他们？到底是小夕姐，还是周一？】
江江好：【有什么区别吗？两个人都不同意啊。】
许涤非：【当然有，关周一屁事啊，他凭什么不让我帮你！】
江江好：【……】
两人又你进我退地拉扯了十七八个来回，许涤非逐渐不耐烦起来。
其实江江好也是……
他真的好烦人啊……来自一个忠实粉丝的腹诽。
这次没有秒回。江江好盯着对话框看了很久，对方都没反应，她只当许涤非终于退却了，刚想点掉他的对话框，一张照片“呜”一声跳了出来。
“我……”江江好差点彪出淑女不宜的话来。
那是许涤非的一张喉结自拍照，相机是从上往下拍的角度，看起来照中之人未着寸缕，锁骨往下的春光令人浮想联翩。
这比直接看全身还令人血脉喷张，江江好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后面跟着许涤非一段令人遐想的语音：怎么样？乖，你听话嘛。以后每次去谈一家，我就给你发一张，每张都会更往下拍一点，直到……
对面一直“正在输入中”，却始终没能发出半个字，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江江好的心动。
小粉丝，我还对付不了你了。
发完这段骚气语音，许涤非自信满满，决定乘胜追击，跟了一个色气的表情包。
“我靠！”却一下子气得把手机扔了。
旁边的助理妹子吓了一跳，连忙关心：“怎么了，菲哥？”
许涤非把手机捡起来向助理妹子展示，相当不可置信：“粉丝把我删了，你敢信？”
那个表情包的前面，果然一个鲜红的点。
妹子偷笑：“其实，有时候我也想删了你。”
许涤非狠狠瞪了她一眼，极其凶悍。
收获妹子无所谓的笑脸一张。
你给我等着！
许涤非愤愤地想，后又轻蔑一笑：你以为拉黑我，我就没办法了？我许涤非要做的事，还没人能拦得住。
这个亿万级别的大偶像，是真的好烦人啊……
其实江江好没有删了他，只是拉黑了，想让他冷静一下。
哦，让自己也冷静一下，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自己浑身瘫软，都快化成一滩水了。再听完那段语音，“更下面的照片”诱惑力实在太大，不拉黑，她很难保证自己把持得住。
这就是姐姐粉的优势啊！清楚地了解自身弱点，完美避开可能遇到的陷阱。
但是江江好，你显然低估这个烦人精的耐心了。
又是一个加班夜，江江好刚跟某平台高管开完会，身心俱疲，看了看表，已接近十二点。
她强忍着睡意，好不容易将车开回家，却没有着急下车，把头埋进方向盘里，觉得身体重得像一滩烂泥。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感觉到不对劲。
有人悄悄摸进了她的车里！
安全锁……没合上吗？
顾不得想这些细节，她没有抬头，手悄悄摸进包里，找随身携带的防狼喷雾。
后座之人比她更快，用一柄不知什么抵在她的腰间，嗓音怪异又低沉：“别动。”
……
江江好一秒认出这个故意变声的烦人精，瞬间没了脾气。
“大偶像，能不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