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艳你》冬鱼Y

5、5

　　宋鲸砚去找班主任交手机时，体育委员也在里面。体委看到他喊了一声：“哎，宋鲸砚，老师刚跟我说学校要办足球赛。”
　　班主任也点着头：“正好，你是会踢足球的，跟体委商量一下，体育课上可以练练。”
　　“真的？”宋鲸砚把手机放在班主任桌上，“几个人啊？什么时候开始？”
　　班主任摇摇头：“还没正式通知，但好像不踢全场，一轮30分钟。”
　　正要出去时，班主任叫住宋鲸砚：“体委先回班吧，我找宋鲸砚说点儿事。”
　　办公室只剩下两人，班主任看着宋鲸砚，一动不动。
　　被班主任盯得心虚，宋鲸砚落在身侧的手扣了扣裤缝：“老师，您干嘛呀，我又犯什么错啦？”
　　“没有，”班主任收回目光，“刚有小女生要给你递情书，被我拦下来了。”
　　“啊？”这一句话信息量太大，宋鲸砚都没反应过来。
　　“你要看看吗？”班主任递过来一个黄色信封，口上贴着干花，还是完整的，没有被打开过。
　　“别了吧，”说实话，除了薛卿写的情书别人的他都不想看，“怪不好的。”
　　宋鲸砚想了会儿，底气不足地道：“要不……您帮我还回去？”
　　“行，”班主任笑着摆手让他回班去，“蓝颜祸水。”
　　“谢谢老师！”让班主任出面再好不过了，宋鲸砚笑着后退，“老师真好，您最美丽最温柔了。”
　　“就你嘴甜。”

　　一个青年老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以品茶赏花为名，班主任把那个女生带到办公室，掰开了揉碎了讲大道理。
　　事情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那女生也知道深浅，没再去找宋鲸砚。
　　暗恋没有了刻意的偶然，两人哪里还会再见。

　　足球赛来得很快，一个标准足球场被分成东、西两个半场，两处比赛同时进行。
　　女生先踢10分钟，再换男生踢30分钟。踢小场地就只需要9个人，女生组得很快，男生死活组不齐。
　　找了几个人都惨遭拒绝，宋鲸砚趴在桌上看着薛卿：“来嘛，薛卿哥哥，求你了。”
　　“行行行，”薛卿把手覆在他脸上把他推过去，“您可别叫了，我吃不消。”
　　球队组得相当草率，不过后续练得还可以。很快，第一场比赛如约到来。
　　十八个人毫无形象地蹲着围成一圈，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体委：“对面那个高个儿女生会踢球。”
　　宋鲸砚：“但他们班别的女生好像不会。”
　　体委：“嗯，没见过。”
　　女班长：“对面是文科班，我听同学说男生都不会踢，都是给咱班送菜的。”
　　一群人说了一堆也没讨论出个什么，最后裁判吹哨，一群人喊着“开心第一，比赛第二”上了绿茵场。
　　女生踢球也没有章法，只会跟着球聚一团。就算会踢球也难挽狂澜，毕竟她做不到伸出脚到十个人之中再把球踢出来。所以十分钟过去，没得分也没丢分。
　　男生踢球也基本虐菜。宋鲸砚技都炫不起来，连进了两个球。出了半身汗，回头一看，薛卿正守着后卫位置摸鱼划水，宋鲸砚跑过去拍他一巴掌：“你在划水？”
　　薛卿睁着眼说瞎话：“哪有？出了一身汗呢。”
　　宋鲸砚也干脆站在大后方，看体委各种炫技。看他绕了一圈又过了个人，宋鲸砚眯着眼：“我无语了，怎么这么多花里胡哨的技法，体委他不会累？”薛卿笑着：“装逼第一了属实是。”

　　“装逼第一”的体委当前锋“开天辟地”，宋鲸砚作后卫以防万一，他们班一路挺进半决赛。班里想出了口号，十几人踩着“猛虎下山，死皮赖脸”进了操场。
　　“怎么班长选了这么特别的口号啊。”宋鲸砚听得直想捂脸，偷偷缀在队伍后面不想被人看见。
　　薛卿握住他手腕往前走：“掉队了要。”
　　跟上队伍后薛卿就放了手，却反被攥住手腕。他回头看宋鲸砚：“怎么了？”
　　“想攥着，行不？”
　　薛卿无奈：“行，想什么时候攥都行。”

　　宋鲸砚深谙“再不装逼就无逼可装”的道理，又调到前锋位置开始发光发热。能走到半决赛的班级都极强，宋鲸砚极限带球连过四人，传给另一边的体委。在最后五分钟，以1分赢了对面。
　　半决赛结束，双方握手，对面守门员笑着：“确实强。”
　　“一般。”宋鲸砚谦虚道。
　　下了操场，宋鲸砚不复先前的模样，闪着眼睛向薛卿邀功：“我是不是很强！”
　　“是啊，你不是听到了么，所有人都在夸你。”
　　“我又不稀罕他们怎么说。”我只稀罕你。
　　薛卿点着头，顺他的意：“是啊，特别帅特别棒。”
　　“所以，帅到你了吗？”
　　薛卿递给他水杯，无奈地笑：“帅到了，都快帅死了，我心里简直小鹿乱撞。”

　　决赛用完整大场地，踢得还挺有看头。薛卿跑得快，救了两次球。宋鲸砚也卯着劲，进了一球试图拉开比分。双方你来我往，没过十分钟就累得不行。体委申请暂停。
　　“我天，对面7号真能跑，”宋鲸砚灌了口水，“薛卿，你跟着他，球过去你就断。”
　　薛卿点点头：“别着急。”
　　宋鲸砚看着他，突然上去揽住他肩。队员不明所以，也哗啦啦上去搂成一团。
　　宋鲸砚松开手臂，笑骂：“干嘛呢，热不热啊挤成一团，别傻乐了，上场上场。”

　　薛卿随跑随断，相当于废了对面一个前锋。只是他断球总把不准方向，宋鲸砚得大步跑去追球，防止球落到对面脚下。
　　纠缠胶着，球在双方禁区间多次反复，难进球门。
　　毕竟对面人人都会踢，最终，宋薛他们以2：3输了比赛。
　　“猛啊，”对方7号握手时说，“‘一中四猛’不是说着玩的。”
　　“什么玩意儿？”宋鲸砚一头雾水。
　　“起的外号啊，一块踢球那几个起的。”
　　“之前脚伤了，没再踢球，都不知道，”宋鲸砚笑着，“土死了这外号。”

　　班主任都快乐疯了。他们领完奖下来，班主任抬手要抱起宋鲸砚。宋鲸砚手持奖杯对着班主任：“您别！再压着您！退退退！”他连退几步，撞到后面的薛卿。
　　“薛卿！拦住他！”班主任攥着手机指挥着学生，“把每个球员都扛起来，我要拍照。”
　　班主任向来想一出是一出，学生也都习惯了，逮住挂着奖牌的乱窜的人，或抱或背或扛地站成一排。
　　薛卿可不想被扛。他一弯腰，两手臂环住宋鲸砚腿弯，直棱棱把他抱了起来。
　　“哎！”宋鲸砚晃了一下，连忙扶着薛卿肩膀，低头看薛卿，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笑意。
　　薛卿也抬头看他。怀里的少年笑着，一手举着奖杯，一手撑着他肩。
　　身后的霞云绚丽似火，眼前的时光美好如诗。

　　今年的雨似乎特别多。在一个濛濛雨丝穿着外套的早晨，宋鲸砚正想着出去走一走。
　　“宋鲸砚，有人找你。”宋鲸砚出了教室，是一个不认识的女生，给他一个胶皮本。
　　“是什么？”宋鲸砚低头正要翻开，问了一句。
　　“是情书。”宋鲸砚吓了一跳，要把本子还回去。女生背着手摇头。
　　宋鲸砚无奈，把本子放在一旁窗台上：“不是，为什么啊？”
　　那女生笑：“多帅啊。你的半决赛和决赛好多人都拍下来了。”
　　“没必要哈，”宋鲸砚了截直当，“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班主任办公室就在教室隔壁，班主任正好从里面出来，女生明显慌了一下。
　　班主任挥手叫宋鲸砚，宋鲸砚叹了口气，把本子塞给女生：“你回班吧，不用告诉我你是谁，就这样吧。”
　　“抱歉。”女生朝老师俯了俯身，径直跑了。
　　“老班，真跟我无关啊，我解决完了。”进了办公室，不等班主任问，宋鲸砚先开口。
　　“有喜欢的人？暗恋？”班主任坐下，盯着宋鲸砚。
　　宋鲸砚没敢看班主任眼睛，于是就盯着班主任的一只耳环，道：“没有。”
　　“我又不问是谁。”班主任笑笑，“这个年纪，你知道什么是喜欢？”
　　班主任问得认真，宋鲸砚也想得认真。过了一会儿，他说：“嗯，看见他就欢喜？”
　　“那你呢？要是有了这么个人儿，你要做什么？表白么？”
　　“不表白啊，”宋鲸砚看着班主任眼睛，玩笑似的笑着，“表白干什么，暗恋多甜啊。”
　　班主任也笑着：“管你暗恋还是什么，成绩下降了就找你谈话。”

　　“内蒙古和东北都下雪了，咱们这儿什么时候下啊。”宋鲸砚趴在桌上，看着窗外的天空。
　　“还早呢，”薛卿看了眼外面，阴阴的，似乎又要飘雨，“才十月份就想着下雪？”
　　“这几天这么湿凉，就差一股势力强的冷空气南下了。”宋鲸砚顶着地理生的名号，有理有据地期待着。
　　薛卿毫不客气泼他冷水：“现在早上连霜都没有，也想太远了。”
　　“行吧，”宋鲸砚转过头，看着薛卿，“要是下雪了你下楼玩嘛？”
　　“玩，”薛卿笑道，“陪你一块儿。”
　　“那你一定记着，约好了啊。”
　　既然约好了，又哪里会食言。

　　冬天的第一场雪不寻常的大，下了一夜，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穿上防滑的鞋，吃完饭后一起玩吧。”在宿舍里，宋鲸砚就兴奋极。
　　“好，”薛卿穿上长羽绒服，“你要不要换个长羽绒服？”
　　宋鲸砚摇头：“不用，长的太笨重了。”
　　于是大半个年级的学生都看见，楼下小花园里，一个暖黄短袄往前跑了两步，指着梢头一截凌雪的梅花，扭头朝身后的修长身影说着什么。他们走着、闹着，沿着花园小径转了一圈，在早读铃声中往教学楼跑。
　　楼道里，薛卿一边跑，一边看着在他前面的宋鲸砚。
　　他遇见了一个比指尖梅花更美好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