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流的爱情》尘千洛

36、第 36 章

　　\"阿雄，你真的不和我一起走吗？\"小玉抬起头，认真的仰望着阿雄的脸，那张她曾以为可以与之相伴到老的脸。

　　“为什么非走不可呢？”阿雄苦恼地挠挠头，“我觉得留在青石镇挺好的呀？有你，有我妈，有那么多朋友和熟人，我每天都觉得很快乐。不离开不行吗？”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小玉气恼地跺跺脚，“奶奶离开了，除了你，这里已经没有可以让我留恋的地方了。这么多年，我们一起走过来了，所以，我希望你依然能陪我走下去。”

　　“我......你别走好不好？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本就不善言辞的阿雄，这会儿更是词穷，只好一遍又一遍求小玉留下来。

　　“可是留在这里我能做什么？每天坐在家里等你散工回来？或者用打麻将打发时间？每天为柴米油盐小心算计着？阿雄，这里也是我长大的地方，可是我也有梦想啊？但你仔细想想，留在这里，我能做什么？我想到外面去闯一闯，哪怕到最后依然是要为柴米油盐斤斤计较，我也认了，至少我尝试过了，不是吗？哪怕一无所有也无所谓，只要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就够了。所以，请你陪我一起走吧？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将来，好吗？”

　　“这......我......我去问问二哥好吗？”阿雄实在是拿不定主意了，央求道。

　　“什么？”小玉一时没领会阿雄的意思，半晌才回过神来，瞬间面如死灰：“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为什么还需要问他呢？我就是不明白，你那二哥根本就不是一个正经人，为什么你就那么听他话呢？”

　　“其实二哥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我相信，只要你对他有足够的了解......”

　　“够了！”小玉第一次用这么坚决的语气打断了阿雄的话：“我对你那个二哥是什么人并不感兴趣，但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其实在你心里，他比我更重要。既然这样，什么也不要说了，明天我就收拾东西离开这里。你就不用来送我了，就此别过吧！”

　　“小玉，你听我说，我......”阿雄试图抓住小玉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我希望你能过来，但我希望是带着行李和我一起离开的。否则，再也不见吧！”说着，小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小玉，小玉......”阿雄一声声深情地呼唤着，小玉的脚步却从未如此坚定过。他想追上去，但好像有什么东西使劲拽住了他的脚，怎么也挪不开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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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小艾家的客厅里，阿雄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红肿着眼睛结结巴巴地向刘小艾解释着刚发生的事：“我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非要离开青石镇呢？虽然我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但我能肯定，就凭我这样的人，到时一定会让她吃尽苦头。但在这里不一样，我会倾尽全力让她衣食无忧。我爱她，一定会好好待她的，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不是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可以了吗？”

　　“我说阿雄啊，你怎么就转不过这个弯呢？小玉她现在只是处在失去亲人的痛苦当中，你就先好好哄哄人家姑娘，说你一定会陪她出去闯荡的，只是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让她等一段时间。等着等着，说不定人家姑娘就想通了，不出去了呢？”

　　“可是我真的没想出去啊，怎么能骗小玉呢？”阿雄困惑道。

　　“你你你......”刘小艾几乎要捶胸顿足了，“你懂不懂什么叫权宜之计？”

　　“可是我看小玉态度挺坚决的，我不想骗她，不然到时她该有多难受？”

　　“到那时候，可能你家儿子都可以满街跑了，还怕她跑了不成？相信我，这事我可是见的多了，在爱情里就要讲究不择手段。”

　　“这我可不相信，你自己的感情还一团乱麻呢？”阿雄不由低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刘小艾没听清楚，不由直起身子。

　　阿雄犹豫了半晌，还是壮着胆说道：“二哥，其实我很久以前就想和你说了，你为苏苏做了那么多，明眼人都看在眼里，如果你一开始就向她表明你的心意，还有何俊彦那王八蛋什么事儿？”

　　“闭嘴！”刘小艾气得将身边的酒杯用力甩在茶几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

　　“怎么？不敢承认吗？”几杯酒下肚，阿雄也急红了眼，“别看你有多威风，面对自己心爱的人，你也不过是一个懦夫！”

　　“我去你妈的，敢这么跟老子说话？”刘小艾操起一瓶酒就朝阿雄砸去。

　　阿雄非常了解刘小艾的动作，轻松躲过了他的袭击，跳着脚叫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你这是心虚了吧？”

　　“我心虚？赵阿雄，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什么时候见我心虚过？你丫的就是自卑！你怕到了外面的世界，你会发现自己根本不如小玉，而这是你根本不能接受的。所以你就想把她留在这里，这样，她才会一直需要你，依赖你！”

　　“啊......”阿雄不顾一切朝刘小艾冲了过去，两人很快扭打到了一块。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身上、脸上都青一块紫一块，这才筋疲力尽地停了下来，躺在地板上喘着粗气，相视一眼，又都哈哈大笑起来，心中都涌起一种坦诚相待后的释然。

　　“说实话，小艾，”很多年后，阿雄再次唤起了刘小艾的小名，“从你将我从我爸手上救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把我的命交给你了。这么多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你。因为我相信，你值得我去追随。你决定替你姐姐向苏苏赎罪，我支持你；后来，你爱上了赎罪的对象，我是第一个发现的；然后，你发现自己刚订婚的姐姐为了给你上大学攒学费，偷盗公款被发现了，你替她顶了罪，辍了学，进了班房，我也跟着你退了学；等你出来了，陪着你一起混社会......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小艾，我对自己的决定从来不后悔，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我这辈子值了！”

　　“丫的，别说的这么煽情好吗？我最近怎么老碰到这种事。本命年就是怪事多。”刘小艾嘴上抱怨，心里却是受用得很。

　　“啪！”一声巨响从门口响起，躺在地板上的两人立刻警醒起来，动作敏捷地爬起身，发现董仲华倚在门口呆呆地看着他们，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摔碎了的鸡蛋。

　　“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听闲话的习惯？”刘小艾目光凌厉地看着董仲华。

　　“我不是故意的......”董仲华尝试解释道。

　　“闭嘴！”刘小艾声嘶力竭地吼道：“董仲华，你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一直以来，我都是看在我姐的面子上，才没把你撵出去。现在，有些不该听的话，你也听到了，如果想离婚，就赶紧离了吧？不用再这样假惺惺装好人了！但我警告你，如果有半句关于我姐不好的话传出来，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不，小艾，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说话的......你误会我了，我什么也不会说的，我......”

　　“不要再说了！现在，请你把自己的东西收好，我限你一个小时内搬出我们家去！”

　　“我......”董仲华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见刘小艾那可怕的眼神，他便默默回到房间，快速收拾起来。其实，他的东西真的不多，日常换洗的衣服，加上一张他和刘小莲结婚时的照片，不到十分钟，便收拾好了。

　　董仲华提着旅行箱再次来到客厅，站在刘小艾面前：“小艾，我不知道怎么做你和小莲才会原谅我，但我会一直等下去的。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小莲她太美好，太完美了，好到我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她。但今天我才知道，一直以来，她都是强作坚强，其实她也会脆弱，也会无助，甚至是犯错。这才是真正的刘小莲，那个我曾经为之倾倒的刘小莲。我把她找回来了，一定不会让自己再失去她。我会先出去找个旅馆住下来，但我每天都会回来给小莲做饭打扫卫生，除非你把我打残废了，否则，你是不能阻止我做这些事的。”

　　说着，董仲华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刘小艾望着董仲华的背影，一时不知如何反应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