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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襄阳(7) ...


  •   贾似道是临近傍晚被杀的,夜里被人挂在城墙上,可这一个傍晚一个晚上竟没人发现,直到第二日天光,赶早集的百姓,忽然发现就在内城的城墙上,竟挂着一具男尸,尸体身首分离,只凭锦缎的衣袍猜测是个大官。

      城高十余丈,这尸体挂在城上,血淋了一地,尸体旁还用鲜血写着几行大字:“奸臣误国,媚上欺下,襄樊之苦,全赖此贼,如此国贼,人人诛之,不杀此贼,天理难容!”

      护城官听闻消息忙喝令士兵将其摘下,可这尸体挂的刁钻,竟不是拴在城墙上边石栏上的,居然是用长枪穿中绳索直插入石缝中,头首皆用绳索缚住。这可怎么摘,从上往下伸手够不着,从下往上更挨不到。这非是那些武林中人干的不可。

      有机灵的士兵就更不想沾这个手了,城门下的百姓越聚越多了,都来看个热闹稀奇,谁知道那个武林高手是不是就在百姓中间,没看见人家都在墙上写了嘛,这是除“国贼”!还挂在这里,难道不就是为了给百姓看的,若是人家不高兴他们去摘尸首,当下也来个尸首分离怎么办?

      士兵们一是做不到,二是不想做,划水划了半天尸体还在城上挂着。

      眼见日头渐高了,终于有人给护城官想了个法子,找个弓箭的好手,把绳子射断。

      那人头的面貌还清晰,发髻都没乱,终于有人将其认出来了。

      “这不是贾相公吗?”

      “是贾似道……”

      “……贾贼!”

      护城官早认出是贾似道,这下更紧张。弓箭手射了三箭,终于将绳索射断。绳子一断,身体落下来,与此同时还是许多纸片从他的衣服里一起飞下。

      “什么东西这是?”

      城下的老百姓伸手一抓,甚至有那读书人,这一看,竟是贾似道的罪证。

      林林总总,自最初到最后,详细非常,竟是几页纸都写不满,各人手里拿着的多是不同的罪行。若这上面说的是对的,这人确实是国贼啊!

      钟芙就站在这些百姓中间,看着犹带着血迹的纸页在空中乱飞,看着贾似道的尸首轰然落地。

      贾似道此人,少年时也曾有报国志,初入朝堂时,也积极献言献策,改革财政,若到此打住,他也能在史书上被记载做个忠臣良臣。可世事不停,他到底做了奸臣,沉溺在高官厚禄带来的奢靡富贵之中,不思国政,做了南宋灭亡的推手。

      钟芙转身离去。在她身后,尸体落地溅起一片尘土,人群议论纷纷,贾似道死了,有人恐惧有人欢喜,可看大部分人之中,还是痛快得居多。

      再不久肯定又会出通缉令,可出呗,这次她连真容都没现。

      钟芙掩着衣袖,压了压咳嗽,离开这座城门,往另一个方向走,一直往北走,走到凤凰山附近的一座破落庙宇处才停下。

      钟芙站在庙宇当中,等着要等的人现身。

      庙里早已有人了,甚至自她接近这座破庙的范围时就有人在悄悄跟着了。

      破庙里的人现身,庙前庙外甚至庙顶大梁上都现出人来。这些人各个破布衣衫,头发散乱,手上拿着一只竹棍或是木棍,只瞧打扮便知是丐帮中人,那领头人白发如银,面带病容,身上挂着九个布袋,目光警惕又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

      钟芙现在是一身男装打扮,脸上遮了东西,对他来说确实是个完全陌生的人。可这个陌生人却知道他们丐帮内部联络的暗号,此人是谁?

      钟芙一把掀去脸上易容,露出那张被战火侵蚀过的脸来,她这张脸自她来时刚被灼烧过,养了两个多月才被养好,只是伤已经留在脸上了,无法修复,黑红交错的皮肤显得几分骇人。

      钟芙从怀里掏出个半脸的金属面具罩在受伤的那张脸上,这才抬眼看向那花白头发老者。

      这人先前瞧着钟芙损毁的那张脸还只是恍惚,等到钟芙露出那张完好无损的脸来,神情立马变得激动,嘴唇翕动,上前颤声道:“是郭大姑娘,是郭大姑娘吗?”

      钟芙忙快走几步,扶住老者,柔声道:“梁长老,是我。”

      梁长老紧紧地看着钟芙:“你、你竟还活着。”

      钟芙微微一笑:“当日被人所救,侥幸不死。”

      她又道:“襄阳一别,多日不见了,梁长老还好吗?”

      梁长老是丐帮九袋长老,丐帮中本该有四个九袋长老,可是简长老早逝,彭长老叛帮去了蒙古,鲁有脚长老继任帮主之位后死在霍都手下,偌大的丐帮就剩他一个九袋长老了,到如今连上一代耶律齐都死了。丐帮群龙无首,梁长老本性暴躁,可如此大局之下也知道时时压抑自己的脾气,他身体一直不算太好,可为了丐帮也一直强撑着。当日襄阳被破之前,耶律齐与黄蓉郭靖商议,叫丐帮部分弟子退出襄阳保住有生力量,梁长老本想随帮主杀敌,可帮中有威望资历的长老只剩自己,无奈之下接受命令,带着弟子退出襄阳。

      之后襄阳城破,帮中有弟子大胆回去查探,郭靖黄蓉夫妇已经战死,尸首被蒙古人看守,他们没敢接近,耶律齐的尸首被他们带了回来,倒是郭破虏和郭芙的尸首一直不曾找到,当时情况危急,也不能等他们细细查看。梁长老退到临安,在此地重新召集了弟子,任代长老之职代为掌管丐帮,将耶律齐葬在临安,又给郭靖黄蓉以及郭芙郭破虏立了衣冠冢。

      梁长老将自襄阳一别之后的事情细细道来,他身子确实不大好了,钟芙给他诊了脉,这老人家自洪七公时便任长老,到耶律齐时已经过了丐帮四任长老,年岁甚高,早年又好武斗勇,从来不在意身上收的伤,年老后便早早显出年轻时留下的病根来。

      钟芙将九花玉露丸给了梁长老一粒,叫他保重身体。

      梁长老哈哈一笑:“这可是好东西,多谢郭大姑娘所赠。”说罢,将药丸吞入腹中。

      钟芙道:“可否带我去父母丈夫坟前,我也好祭拜一番。”

      这庙里的人多是认识郭芙的,知道郭大侠后人还在世,俱是心情激动。郭靖黄蓉的坟冢就埋在附近,梁长老带着钟芙不多时就到了几人坟前。

      钟芙自醒来后一直没有好好拜祭郭芙的父母,倒是在桃花岛时敬了几杯酒水,眼下到了郭芙的父母亲人墓前,这一次便在坟前认认真真行了跪礼。

      耶律齐和郭芙的坟合在一处,钟芙想到当日两人同被一把长/枪所贯,不免心神恍惚,这二人确实是夫妻情深,她心想等到日后也该将郭芙的尸身与耶律齐埋在一处才是。

      梁长老在一旁叹道:“姑娘没死,说不准郭小爷也还活着,不过姑娘既然没死,这坟是不是……”

      钟芙心想,郭芙是死了的,还是叫人家夫妻安生一会儿吧。她道:“不了,就叫留在这里吧,陪他一起,待到日后合于一穴。”

      “可惜郭大侠黄帮主……”

      “爹爹妈妈也一样,我早晚要从蒙古人手中将他们带回来。”

      从坟前离开,路上梁长老谈起贾似道被杀的事,此事发生时间和钟芙出现的时间相吻合,梁长老不由得问:“姑娘可知,贾贼是何人所杀?”

      钟芙道:“是我。当日离开襄阳后又有奇遇,武功确实有所长进。贾似道这厮拖延襄阳战事,害百姓士兵惨死,这样的人死一万次也不够。”

      “那刘整和阿术等人……”

      “亦是死在我手中。”钟芙的语气里透露出一股杀气。

      梁长老“啊”了一声,脸上显示痛快之色,身边人等俱是面带欢欣。

      梁长老痛快过后若有所思,片刻后正色道:“姑娘也知道,自耶律帮主殉城,老朽一直暂代帮主之位处理帮中事务……”

      钟芙听出梁长老的意思忙要开口,却被梁长老制止:“……可老朽年寿已高,早年又不爱惜身体,四大长老如今就剩我一个,算算我也没几年好活了。”

      梁长老声音中带着萧索之意,想当年他们跟着洪帮主惩恶扬善是何等欢欣快意,后来洪帮主走了,九袋长老只剩自己,丐帮的其他弟子他也送走不少,他还能撑多久呢?便是如今钟芙不来,他也早有选任下一代丐帮帮主的意思。离别襄阳时,耶律齐将打狗棒交给他,如今他想将其再交给钟芙。

      梁长老道:“郭姑娘,你杀了害了襄阳的奸人,有资格任帮主之位,老丐可担保,丐帮上下无有不应。”

      他们此时已经回到那座破庙里,梁长老招手叫弟子上前来,一个四十余岁的汉子走上前,他背后背着八个袋子,对钟芙爽朗一笑:“郭姑娘还记得我吗?”

      钟芙也笑道:“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梁大哥。”

      这人是梁长老的嫡传徒孙,因是小乞丐长大没有姓名,拜在梁长老门下后便跟着梁长老姓梁,此人对师祖十分崇敬,当日选举丐帮帮主,童大海上台挑衅梁长老,也是此人出手降服童大海。梁长老说要将帮主之位传给钟芙,梁海兴第一个没有异议。

      钟芙回忆起往昔,记得当年梁海兴还是六个布袋,如今也是八袋,不免感慨。

      梁长老道:“帮中弟子抗蒙牺牲的不少,矮子里拔将军,也是没办法的事。”

      “梁长老谦虚。”

      “不过眼下有了新帮主,一切就不同了。”

      钟芙苦笑,对丐帮日后的走向她还真的没谱,不过……说起用人,她还真的缺人用,暗中启用丐帮的联络暗号也是为此事来的。

      帮中各路弟子都对钟芙担任帮主没有异议,到了晚间,还是在这所破庙里,梁长老请了历代帮主牌位,在诸丐的见证下,正式将打狗棒传给钟芙。本来该传的还有打狗棒法,不过这是本门帮主才知道的秘密,当时事急,耶律齐只将书册传给梁长老,梁长老也只好再将书册传给她,至于亲自演示,这是不能的。不过好在郭芙的妈黄蓉和丈夫耶律齐都曾担任帮主之位,原身见的多了,钟芙借着记忆对照着书册也能将这门功夫还原个七八成,至于剩下的两三成就只能靠她再细细研究了。

      接任丐帮帮主还需要最后一道程序,只有做完了这个,才算成为正式的帮主,那就是要接受群丐在身上吐痰。

      钟芙想起这个也不能不面色发绿,可梁长老在一边面色严肃,她也不敢显现出太多的异样来。等仪式结束,梁长老才哈哈一笑,眼里带着戏谑之色,钟芙这才知道被梁长老戏耍了。

      梁长老笑着对钟芙开口:“想当年黄帮主也是如帮主一般。”

      钟芙无奈,面对长辈的调侃也只能一笑。

      梁长老早备好了干净的外衫让钟芙换下,等钟芙出来便问道:“帮主可有什么示下。”

      钟芙沉吟道:“我确实有事情要派遣弟子去做。”

      她对梁长老道:“帮中可有弟子在蒙古人地区活动的?”

      梁长老道:“这世上什么都不多,就是叫花子多。帮中弟子虽然人数去了许多,但当年也是十万教众,即使是在蒙古人的地方,也有弟子在。只不过因为帮主杀了几个蒙古将领的缘故,元人那里对武林人士很是戒备,辖下的城池那儿多是功夫不高的弟子,打听消息还可,刺杀就不够看了。”

      梁长老以为钟芙要“重操旧业”,语气中带着些忧虑。

      “不是刺杀。”钟芙对梁长老道,“守将吕文焕降元,他的家人被接到蒙古人的地盘去了,我需要长老将这些人偷出来。”

      吕文焕这个坚守了襄阳六年不退的守将,最终还是降了元,提起他来都是又痛又恨。可钟芙知道吕文焕还不能死,吕氏家族的基本盘很大,遍布各个水上要塞城镇,本来朝廷该降罪吕氏家族的,可南宋这个破朝廷在不该仁慈的时候搞什么仁慈,弄得现在吕氏家族不仅没降罪还好好地当着官。等到元朝派了吕文焕来攻打,那还不是像历史上一样即刻就投敌了。所以吕文焕这个人很重要,他绝对不能被蒙古人所用,就是死也要死在南宋的地盘上。

      钟芙本来就打算去找他,这次有了人马,自然是添了臂膀,比原来所想难度稍减。

      梁长老知道她的打算,便道:“弟子这就派人去做。”

      钟芙和梁长老碰头,两人一商议就是一日一夜。

      这一日一夜过去,朝廷那里也有了新的变化。

      贾似道的罪证是板上钉钉的,任谁也说不出话来。何况朝上看不过他的人也实在不少,他一死,立时有点群起而攻之的意思。

      可是汪立信的心绪却半点都没得到放松。

      朝上又有了新的变故。

      范文虎作为吕文德的女婿,又在抵抗元军进攻的时候不思如何抵御反而终日享乐延误战机,与元帅李庭芝对着干不算,大举出兵还溃败而逃,就凭这几样足以论死罪,可就是这样还是被保下来了。太后谢道清说不以战败论罪大臣,于是只降了他的官。这老太太真的能让人吐血三升。汪立信都觉得没脸去面对钟芙。

      他心中动摇,念想钟芙所作所为也不是没有道理,有时候杀一批人确实要比等着降罪要来的干脆利落。

      他又看朝上这些口水喷溅的同僚,心内难免觉得荒谬,敌人都打到家门口来了,这些人还有功夫内讧。

      朝中去了一个贾丞相,他的位子有的是人盯着,只看着权利,那国家危亡就被放置在脑后了。

      钟芙知道消息后冷哼一声,擦了软剑当夜就去了范文虎府上。

      不是说保他吗,要了他的命看谁能保!

      杀一个范文虎,可比杀阿术容易多了。钟芙仍是割了头,悬挂在城门。

      她杀人之后也没回去,趁夜进入皇宫。

      皇宫之中护卫重重,可也挡不住钟芙悄然越入。

      白痴皇帝赵禥正在临幸妃嫔,这皇帝不思朝政,平生最好美色,据史书记载竟有一夜御三十女的记录,也是一奇人了。有这样的帝王,大宋灭亡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贾似道死了,这皇帝忧虑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被美色转移了注意力。

      这日他照旧做完运动,一个妃子下去了正想叫人传下一个。此时却闻鼻尖有异香,看向账外竟有一个瘦弱的人影走过来。

      赵禥心头疑惑,他的妃子多是娇柔纤弱,此人身形够瘦,却不够柔,个子也较平日所见妃子要高,甚至步子也快,全不似南方佳丽,可这个时候出现在屋里的,除了妃嫔和太监还能有谁呢?太监不会有这么板正的身形,那就是妃嫔?还是说这是谁献上的惊喜?赵禥心头有些不悦,因为看这体态实在不是他所好,倒是这个香气,缠着鼻尖有点勾人,倒是有点意思。赵禥来了兴趣,想着见见也行。

      他是想不到江湖上有各种各样的奇怪迷香的,种种都有奇异的香味,他也想不到竟有人敢来大内杀人。

      这香越来越浓,赵禥恍恍惚惚道:“你是谁献上来的,这香好特别,你是仙女吗?”说到这里一时调情的意味。

      帐幔被一只手掀开,其白皙细腻,骨肉匀停,好美的一双手。

      赵禥等着“佳丽”现出真容,可下一刻帐幔忽然拉开,帐后的却是一张扭曲怪异的脸。

      “鬼!鬼啊!”床榻上立时响起赵禥的惨叫。

      钟芙给迷香里加了点东西,赵禥现在眼前的世界都是扭曲的,他起身想跑,可身子虚的猛然之下站都站不起来,骨碌骨碌地连着被子滚在地上。

      钟芙持剑便刺,一剑刺向赵禥大腿,赵禥啊的大叫一声,只觉右腿剧痛。

      “好叫官家知道,像官家这样昏庸的帝王是招不来仙子的,能招来的只有恶鬼!官家可知做鬼的滋味,赵禥你这狗皇帝,你不思朝政,任用奸人,今日就让你尝尝万马分尸的痛楚!”

      赵禥连滚带爬,可就是爬不出钟芙持剑攻击的范围,他大喊救命,可是一个护卫都没有,随着钟芙的话语,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痛苦不堪。我命休矣,我命休矣,我不想死啊。

      “我不想死,不想死,你要什么,我是官家,我能给你高官厚禄,华服美妾,你要什么我都给,只要你不杀我!”

      赵禥忍着剧痛爬向大门,只一点点了,他都看见外面的人影了,他马上就能出去了……来人,护驾!救命,救朕,救救我!

      “我要你死!”钟芙猛地向前一捅。

      赵禥只觉后心剧痛,接着眼前一黑,不知世事。

      ……

      “啊!”

      床榻上一个人影猛地坐起,一坐起来就捂着胸口,又要去摸后心,可又够不到。

      “官家,官家怎么了?”有内侍忙掀帘询问。

      赵禥又是大叫一声,叫喊后看着眼前人是个正常脸的小太监才缓下心神,可仍不安地看向四周:“是你们救了朕,那鬼呢,鬼呢,你们把他打跑了?”

      内侍们不明所以,面面相觑,最后其中一人小心翼翼道:“没有鬼啊,官家是不是做梦了。”

      “做梦?”可赵禥明显觉得身上痛得很,他掀开裤腿,他记得这里最先被人刺中,可皮肉光滑如初,不见丝毫伤痕,但是一摸还是痛的。他又叫人看看自己的后背:“你们看,有没有伤痕?”

      内侍凑过去一看:“回禀官家,什么都没有。”

      几个人又搬来镜子叫赵禥自己看,上面白白胖胖的,真的什么痕迹都没有。

      赵禥又叫人来摸,内侍大着胆子碰了一下,赵禥又觉一痛。

      掌管起居注的内侍道:“官家召见黄美人之后便睡下了,我们在外守着,不曾见有人来过。”

      可这番说辞更叫赵禥确信有鬼了。

      正是午夜时分,殿外正黑,赵禥看哪里都觉不安生,叫几人守在身边,他一个人睁着眼睛,可渐渐耐不住睡意又睡了过去。

      睡着睡着便觉一阵颤抖,是被风吹得颤抖。赵禥恍惚醒来,竟发现自己躺在宫殿外的长廊上。长廊外黑漆漆的,一盏白灯笼点在檐角,平添几分恐怖鬼魅。

      赵禥眼中的世界又是扭曲的,仍是那个恶鬼,举着巨大的闸刀,追在他的身后,这一次他是在宫外的冷风里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襄阳(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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