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湖不要也罢》幂川

10、当真儿媳

　　秦纪语在离开碧海山庄后去到了鸣香阁旧址，那里坐落在四季常青的巫行山上，山脚下倒是热闹的很，很多酒家吸引众多侠客在此处落脚歇息，他向那些人打听了一下山上的情况，让他很奇怪的是，这里的人要么避之不谈，要么只说一句话“那山上去不得。”
　　没有办法，他只好自己前去看看，不过在此之前先休整一夜，第二天再出发。
　　正要关窗解衣，南芷却突然探进头来道:“秦纪语！终于找到你了，我有话要跟你说。”
　　“没空。”秦纪语直接用力一关，险些夹到她的头，任她在窗外怎么呼喊都不开，她只好叫了句，“如果是关于鸣香阁的事呢？”
　　她话音刚落就被猛地扯进了房间里，秦纪语坐在桌前倒了杯酒喝了起来，“快说。”
　　“哎嘿，不过我有个条件。”
　　她看着秦纪语那修长的手指绕着杯沿，浅色的眼眸无甚感情，一副禁欲的样，当下脱口而出道:“我看上的上一个都被你搞死了，你就代替他让我睡你一次，如何？”
　　紧接着，那空酒杯径直朝她飞来，她迅速躲过，一个没站稳，直接被秦纪语拉住，脸上还未露出一丝喜色，就被他甩出了房门，随后屋内熄了灯。
　　“靠，你就等着吧，秦纪语，我祝你一辈子不举！”说着她气愤的离开了，走之前这个傻丫头还落下了一封信，待她走远，秦纪语才开门查看情况，以防她再次跟踪，低头看到了那封信。
　　“务必让南阳派先行，暗中除去势力，才能保住朱阳策。”
　　今年的武林大会确实是以朱阳策为目的开展的，若要因当年的师门失传的长宗卷而导致今年流血牺牲，那这武林大会大可不必再去了。
　　秦纪语一手将它捏了个粉碎，这件事他必究查到底。

　　第二天天不亮他就早早上了山，山上清冷的环境倒是与山下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等到达鸣香阁的入口处时，门口荒芜的景象透露着衰颓的气息，一看这里已无人打理很多年了。
　　他轻轻推门走了进去，突然咯噔一声，脚下不小心踩着一个机关，四周方阵突然改变了位置，四个龙首齐齐对准他。
　　他暗道不妙，立刻纵身向前，却被发来的箭矢阻挡了去路，他只好使起步法躲避那些箭矢，同时观察着如何破解它的方法。
　　终于没多会儿，他摸索到了其中的规律，四立方格式的吐箭让他找到了突破口，举剑刺穿了其中最脆弱的一个龙首，顿时四龙首都齐齐炸裂开来，威力极大，幸亏跑得够快。
　　不过动静似乎惊扰了藏在这里的人，一位身着白袍的年轻道士随着硝烟散去而露出真容，那神情倒与程临安有几分相似。
　　“你是……”那道士举扇扇去灰尘，看着满地的碎石突然一阵心疼，“没事不要乱闯啊，把我精心布置的阵都破坏了。”
　　秦纪语表示不解，但还是先行报了姓名:“秦纪语，家师秦怀故。”
　　他还没等对方反应，眼前人早已在他不知觉的情况下闪身而来，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伸手抚了抚下颚。
　　“不对，你怎么可能是我儿媳，不行，我要找怀故退货！”
　　秦纪语不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我想你说得对，我并不是你什么儿媳。”
　　结果没想到对方又往前进了一步:“那你家中可有妹妹或姐姐？”
　　“有……”他沉默了一下，“不过在去年已经过世了。”
　　“可恶，白白牺牲了个好儿媳。”那道士抱怨着，拖秦纪语进了门，一路带他避过机关来到了大厅。
　　“门下弟子都不在，无人打扫，还请别介意。”
　　秦纪语向他抱了抱拳，突然向他行礼道:“是晚辈叨扰了您，程前辈。”
　　程子昂笑了笑，看向他时面露狡黠，简直跟程临安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么有礼貌的孩子，想着把临安那小子交给你也不错。”
　　“？？？”秦纪语连忙推辞，“这可不必，临安各方面都很好，应当许个姑娘家，秦某暂时只想四处历练一番。”
　　“那你是见过他了？”
　　“嗯……”
　　“你可知秦怀故与我有过一纸婚约？”
　　“……”秦纪语觉得这话不大对头，没有接话，程子昂也发现了，尴尬的转移了话题，“当年我叫他下山去就是为了寻你妹妹，没想到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秦纪语眼睫微颤，情绪尽压眼底，但眼角还是泛红起来，终于还是开了口问道:“所以前辈能否一五一十的告诉晚辈当年的真相吗？”
　　“五年前的不好说，我相信你很快就会知道，如果去年的话。程临安确实不听话下山去寻仇了，听说秦怀故门下的弟子有人因此丧生，不过我敢做担保，这孩子不会滥杀无辜。”
　　“我明白了。”
　　“五毒你听过吗？”程临安面色凝重下来，继续道，“临安托人稍来那粉末我研究过，确实是出于五毒之一的陶杰。”
　　秦纪语并不知其内情，那几年被师父强行闭关，对外事还是少有耳闻。
　　“那这毒针……”
　　“你在想什么，会毒针的又不止我家徒儿一个，那五毒可是人人都会，特别是他们首领。”
　　程子昂再三思索了一番，还是说了出来:“是我那三徒儿程禾。”
　　他微微惊了一下，主要是程禾这人，他见过的，是在他闭关之前就有过一面之缘。
　　两人细谈了许多细节，让秦纪语知道了些武林盟之间的内幕，没多久程子昂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秦纪语连忙去他他的脉搏，竟已是将息之人！
　　“纪语，答应我一件事吧。”程子昂笑着说道。“不要把这件事说给他，我去之后你就给我安葬在山后那片桃花林吧，我好久没去赏过花了。”
　　“前辈，你这脉相怎么会这样？”而且跟程临安的好像，但好歹程临安有股真气抵御着，他这是直接枯死。
　　“从执行司那里逃出来一趟不容易，不过幸好撑到了现在。”程子昂为了不浪费最后一点时间，从后方祭堂里翻箱倒柜，打开了最里面的暗阁取出一把书卷递给了他。
　　“这个物归原主，另外给秦怀故稍个话，当年的长宗卷是假的，我手中的这个是另有其人交来保管，还请务必查清是谁。”
　　他又咳嗽了两声。盘坐在地上，眼神最后一丝清明就要黯淡了。
　　“临安这孩子就拜托你了，这事……瞒不了多久，但我希望，你是最后能救他出来的……那个人……”
　　秦纪语无法镇定了，手中的长宗卷仿佛千斤重一般，他上前扶稳了已然闭眼的程子昂，郑重的向他磕了三个响头。
　　“我会的，您放心吧。”
　　一时间，天降大雨，冲刷着这片净土，那桃花林，兴许花落满地了吧，在那里立着的三块墓碑，生前未曾好好聚过，死后却紧密的挨在一起，看着山前的风卷云舒，花落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