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旁观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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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从黑洞洞的枪口/射出，带着旋转气流直直飞向目标。
而田中美惠只是低下头，子弹便擦着发梢划过，她单手抬起竹刀，刀尖向下，让人看不清表情。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便不再多问。”她抬起另一只手擦过竹刀，细微的咔嚓声响起，包裹在外面的竹片从中裂开落下，露出里面的真刀。
田中美惠背后月光洒落，刀剑反射出冷冽的寒光。
难怪美惠妈妈总是亲自抱着这把刀，从不让其他人代为看管，若是有人拿过刀就能发现重量的差异。
板桥亚纪神色冷峻，田中美惠带给她的压力甚至不弱于组织里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杀手。
血从颈侧被划开的伤口蜿蜒而下，汇聚在锁骨上窝，因为她下压的身子而滴落在榻榻米上，与一块深色的痕迹融在一起，晕散开来。
无声的气势在两人对视之间节节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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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尼威斯被要求与青鹿莲合作，这是CIA总部发出的命令，上司的真正目的暂且不去揣测，至少在组织里有能够光明正大一起行动的同伴，对于本尼威斯而言会方便许多。
青鹿莲眼看总算是完成了影川朝日的目标之一，眉眼间染上笑意：“那我们现在就是同伴啦，本尼威斯大叔！”
本尼威斯把扑克脸发挥到极致，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感觉今天的克里耶尔格外单纯，心思也比以往好猜，是因为成为“同伴”的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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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众警察在放倒地下工厂的守卫，进入到工厂内部后，都忍不住瞪大眼睛。
巨大的池子里充满白色片状结晶、白色粉末、红色粉末和各种溶剂，奶香味浓烈刺鼻到让他们有一瞬间的恍惚。
“注意掩住口鼻。”
行动前，多数人员都携带了防毒面罩，宫之原迅立刻下达命令。
诸伏景光突然抬起头往头顶开了一枪，玻璃碎裂的啪拉声提示那边的东西是监控摄像头。
庞大的地下工厂、训练有素的守卫把守、装有先进的监控设施，这里面的牵扯越来越大。
萩原研二贴近宫之原迅，声音轻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见：“小青鹿那边找到幕后黑手了，是……法务省内阁大臣，若泉启之。”
法务省包括有公安调查厅和公安番查委员会，前者的前身是法务省特别审查局，根据政府命令，为取缔秘密的、军/国主义的、极/端/国/家主义的、暴力主义的团体而开展工作，有权对可能实施暴力破坏活动的团体进行调查……
意料之中，也是情理之中，听到这个答案时，宫之原迅甚至有种诡异的放松和平静。
难怪这么多年以来一波又一波的进攻都没能彻底将黑衣组织连根拔起……
松田阵平和同期们对视一眼，感觉有点麻木。
他们参与进○品案时已经做好了准备，原以为福良名平背后的撑腰是影川朝日所提到过的黑衣组织，却没想到牵扯到了更上层的问题——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黑衣组织的势力，连警视厅和内阁都能被渗透，还有什么地方是他们进不去的？
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
迟迟未能见到影川朝日，他们心中的不详预感越来越强烈。
有班长在，没有问题吧。
卷毛青年扫视四周，这座地下工厂为了隐蔽和牢固，天花板用了厚层的合金，墙壁的建造则没有那么用心。
忽然之间，不知道是因为监控被毁，还是有谁触发了什么机关，整座地下工厂都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全体警戒！准备突袭！”
警员们整齐地举起盾牌和武器，头盔下的眼神坚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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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站前的战斗，两人达成了诡异的僵持。
松田研子的打斗技巧来自影川朝日，影川朝日的对战学自同期以及和罪犯的缠斗，更倾向于制服而非杀敌，即使他有意下杀手，也碍于腹部的伤势和对身体的微妙爱惜没法取得优势。
倒是白季焕月仍有余力，他的体格比松田研子要强壮得多，比起对面的气喘，他还有余力开口说话。
只是这话怎么听怎么刺耳。
“他消失了？还是只是被你抢走了主导权？”
“看到那些因你而起的惨剧了吗？哦我忘了你不会在意，那我换个说法，如果这些发生在他们身上，你会怎么做？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不过我想这些和你的关系并不大，你不是影川朝日，不是影川光华的儿子，也不是伊达航的挚友，那些警察更是连你的存在都不清楚……真是讽刺啊，米拉。”
这番话精准戳中松田研子的痛点，面对猛烈的进攻，白季焕月侧身躲开，子弹在脸颊旁擦出一道血痕。
他随手抢来的铁棍蹭过松田研子的脸颊，将化妆用的肤蜡带下大半，露出原本的肌肤。
后者的一片美瞳已经在争斗中飞出，比起影川朝日更加浅淡的冷金色眼眸恶狠狠盯着白季焕月：“哇哦，你是在挑拨离间吗？”
就是这种语气。
白季焕月低笑一声：“我真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你们之间竟然能够和平相处。”
“和平？”松田研子摸了摸脸颊，干脆把剩下的填充物一并撕下，粉底和原本的肤色在脸上分割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线，他冷笑着回复，“其中一方必须被包裹在黏腻的黑暗之中，和平……？”
“你的表情很棒，”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白季焕月轻声感叹，“你的眼睛很漂亮，比起炽热明亮的太阳金色，这种接近于田赤的浅金色更加好看……尤其是带着杀意的时候。”
那双眼睛里仿佛在燃烧着跃动的火焰，不是熊熊燃烧的烈火，而是冰冷的、尖锐的、摇曳的灯火。
和他异常相似。
“砰——”
经过消音的枪声动静依然不小，白季焕月被子弹的势能带得后退了半步，他抬手捂住肩膀，咧开唇角露出牙齿：“能看到一切，却只能看着的时候，你是什么想法，米拉？”
对称赞瞳色的话语有反应，也就是说当时影川朝日被那个爱好收集人头的罪犯盯上的记忆，松田研子也有。
被困在阴冷黑暗的深处，只能透过另一个人的眼睛看到外面的世界，看到自己几乎想到发疯的亲人和朋友与“自己”互动，却始终隔着无法逾越的屏障。
伸出手会被空气墙隔开，想要拥抱却无法再进分毫，想要诉说的思念无论如何也无法传达出去。
日复一日地徘徊于无人的浓雾中，前进没有终点，后退不见方向，无法自我了结，也无法就此沉睡，只能眼睁睁地当一个旁观者。
松田研子却意外地冷静了下来，他指尖划过发烫的枪管：“我会抢回来的，不管是老爸、老妈、伊达……”
冷热、疼痛、触碰……一切能证明存在的感觉。
“抢「回来」？”白季焕月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你才是外来者啊，米拉。”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外来者。”
这句话成功让白季焕月有了一瞬间的卡顿，银灰色眼眸的男人第一次露出意外的表情。
松田研子没有解释，他换好弹匣，举枪瞄准白季焕月的胸口，平静的外表掩藏不住疯狂和杀意。
休息站的灯光明亮，让两人的表情展露无遗，白季焕月的眼神从意外变为恍然大悟，最终定格在兴奋：“真是太令人意外了……哈哈哈哈哈……怎么样，有兴趣打破时间的束缚吗？我们一起？”
“不是我们，是我。”松田研子前进一步，他面部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着，显得格外狰狞。
有什么差别呢？
白季焕月面对还在冒烟的枪口，扯开嘴角：“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是没办法分割的。”
只要还留存有回到过去的想法，两人之间的紧密联系就无法被割断，他们是偶然的奇迹，也是必然的定数，是无穷时间流中唯二的特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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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绝对独立的内网，如果没有能够进去的载体，我没有路径入侵。”诺亚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伊达航行色匆匆：“和青鹿联手也不行吗？”
“莲哥还在拆CIA的防火墙……”诺亚声音小了许多，听起来有点心虚，“不过他给姓松田的大哥哥送了点道具，说是可以在一瞬间摧毁对方所有的后手。”
伊达航眼皮一跳：一瞬间摧毁？青鹿不会从哪搞来什么炮筒、导弹之类的武器吧？
那种东西就算效果好，也要有命用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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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川光华将披散的长发束起，循声找到了鬼木菊江和降谷零。
“小、小光阿姨？”鬼木菊江有片刻的惊恐，仿佛影川光华比降谷零这个不明身份的持枪者更恐怖，“你怎么在这里？”
降谷零将目光转到马尾女人身上，那是个四十来岁的女性，一手拿着通讯终端，一手握着长长的撬棍，看起来十分干练。
她审视般打量了一番降谷零，随后重新看向鬼木菊江，面色平淡：“你和松田小姐都不见了，我来找你们。”
松田小姐？
降谷零听见这个熟悉的姓氏，忍不住想起某位此刻可能正与炸/弹作斗争的卷毛同期。
“研子小姐也不见了？”鬼木菊江睁大眼睛。
妍子？还是研子？松田研子？
降谷零哪还想不明白这奇怪的名字究竟缝合了哪两个名字，背在身后的手忍不住握紧。
他的同期里，会这么恶趣味地使用松田研子这个名字的就只有萩原研二和影川朝日两个人。
“那位松田小姐长什么样？”降谷零收敛起表情问道，“说不定我见到过她……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安室透，散步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正在维修的井里。”
影川光华视线扫过手中的终端屏幕，蓝眸之中的警惕褪去几分：“她是短头发，戴了一副眼镜，身上穿着运动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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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旁观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