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青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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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枪和炸弹，而且车辆也明显经过改装，说不定背后有一个团体……”
“到此为止了。”黑西装便衣重复了一遍，脸上的和蔼之色消失殆尽。
萩原研二十分识趣地回答：“那接下来就交给前辈们，我们先回去？”
“就这么算了？我们可是追了一路诶！”松田阵平靠在三菱车门上，一脸不满。
降谷零下意识地看了眼中间有着弹孔的消防门，又转头看向战损红色福特，陷入沉默。
虽然是为了追击嫌疑犯，但他们抢了一辆车子，甚至还拆了警察医院的楼道消防门。
当时脑子一热觉得消防门派得上用场，又被萩原和松田莫名其妙的对话整得热血沸腾，现在缓过神来……
他在内心捂住自己的脸，扯了扯松田阵平的手臂：“对方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不仅敢在大路上开枪，还在车上装了炸弹，不是我们可以处理的。”而且这些前辈们似乎隶属于某个不方便明说的部门，或许后面牵扯到一大串秘密也说不定。
不过，好想调查下去……降谷零默默按住自己的想法。
通常情况下，他们面对罪犯也绝对不会退缩，通过几个人齐心协力也总能逢凶化吉，只是这次的对手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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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头行动之前，松田阵平给每人发放了一只通讯用耳麦，最大有效距离可达十公里，然而以他们之间的车速差，伊达航和诸伏景光显然已经与三人断开连接。
巡逻摩托车特殊的配色让他们能够暂时无视交通规则，伊达航头盔下的眉毛狠狠下压：“影川这家伙，太不让人省心了，等回去之后……绝对要再教训一顿！禁他个十天八天的焦糖布丁！”
转动车头，巡逻摩托车转过下一个弯。
他能理解的，如果是得知失火建筑中有人，他也会控制不住地回忆起那个雪天，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救人，会提前通知同伴、会做好防护工作，甚至在条件苛刻的情况下也一定不会放弃。
影川朝日的梦魇深刻得多，他亲眼看见父亲身上的弹孔，看见蔓延的血迹，影川昭还能抬起手安慰他，他眼睁睁看着父亲的生机流失却无能为力。
伊达航深吸一口气，他要冷静下来。
如果是影川朝日，在见到医院门口场景时，压在内心深处的记忆会冲破封印占据大脑，但他不会屈服于痛苦的回忆。
如果他是影川朝日……
【脑海中被一片血色所占领，他狠狠甩了甩脑袋，掌心的刺痛唤回些许理智。
要追上去，杀害父亲的……不，不对，现在已经是十三年后，这只是他的回忆罢了。
视线逐渐清晰起来，他在医院，在体检，外面发生了车祸。
两辆黑色的车，车牌是统一的开头，标准的持枪姿势、熟悉的气质，便衣警察。
灰色汽车没有车牌，窗户是防弹玻璃，窗口露出枪柄，甚至还飘着烟。
红色福特突然出现拦住了后面两辆车，驾驶座没有人，意外？巧合？是有人接应？
前辈在追捕嫌犯。
追上去，你想让十三年前的悲剧重演吗？
追上去！你现在长大了，能够独自抓捕犯人了。
追上去？你的身体能做什么？再次被劫持？】
追，还是不追？
伊达航咬了咬牙。
不久前才发生过酒鬼蔷薇事件，影川朝日答应过他不会冒险，在明知自己身上没有武器和装备、并且有专门负责的前辈追捕的前提下，他会怎么做？
“hiro，调头。”伊达航冷静地说道，“我们很可能已经开得太远了。”
他会怎么做？他会控制不住想要追上去，但他不能追上去。
「明白，班长。」
……
诸伏景光骑着摩托飞驰而过，旁边是一大片还未开发的荒地，生锈的广告牌从中间裂开，一半歪歪扭扭地掉落在地上。
他的同期们个个都是搞事精，也是意气风发的警察，遇到追击犯人被阻碍的前辈当然会选择帮助，只是这个帮助方法……默默为红色福特主人点个蜡。
萩原判断出嫌犯身上武器不多，还有松田和zero相助，那边的问题应该不大，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某个转眼没的小八爪鱼（班长语）。
“如果kira也是开车去追……”他低头看了眼这辆轻便摩托车，最高时速不过60公里每小时。
「他不会开车。」伊达航很快回复他，
“那也至少是和我们一样的巡逻车吧？”
「……」对面诡异地沉默片刻，「hiro，调头，我们很可能已经开得太远了。」
诸伏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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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开着红色福特驾驶在回医院的路上，出于对车主人的愧疚，几人决定将福特送回去之后分摊修理费用。
“话虽这么说，但是不能调查下去还是有点不爽啊……”降谷零随口感慨一句。
松田阵平突然转过头，露出洁白的牙齿：“你也这么想吗？zero？”
萩原研二放慢车速，通过后视镜看向远处仍在原地的黑色汽车以及冒出滚滚浓烟的残骸：“把通讯耳机调到三频道吧，让你见识一下小阵平的技术。”
三频道……降谷零点了一下耳麦后突出的按钮，火焰燃烧的背景音中穿出熟悉的男声。
是刚才阻止他们的警察前辈的声音。
「青鸟长官，他果然逃走了。」
降谷零震惊地看向副驾驶的黑色卷毛：他们做了什么？！在同事身上装窃听器？！
「是，所有痕迹都被爆炸毁灭了。」
「……没有找到，附近没有人走过的印记。」
「是，我们会处理的……明白，大所……」
「信号？这里的信号……」
「呲——」
在降谷零陡然凝重的视线中，松田阵平解释道：“这是我新研究的自动气化型窃听器，因为材料不太稳定的缘故，会在3-5分钟内自动气化消失。”
“自从影川上次提出过这样的猜想之后，小阵平就较上劲了呢，最近一直在研究。”萩原研二对幼驯染的技术力毫不怀疑，“这次的时间刚好，前辈们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的。”
不，不是这个问题啊——曾经提出罪犯不会失业的言论的降谷零忍不住扶着额头——为什么影川会提出这种猜想，为什么萩原和松田对此接受良好？
……其实他也是非法拆卸了警察医院的消防门啊，降谷零浑身一僵。
“我们只是有点好奇，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萩原研二一脸正经。
“说回正题吧，”降谷零试图忘记自己的所作所为，突然感觉手上缺了点什么——他把消防门忘在爆炸现场了，“咳……他们提到的「青鸟长官」，比起姓氏更像是一个代号。”
青鸟，ブルーバード，而不是青い鳥，怎么听都像是某个代号。
“用的是「他」而不是「他们」，但根据我之前的猜测，那个犯人应该有同伙才对，”萩原研二抓住了矛盾点，“而我提起那个犯人背后有团体的时候，前辈愣了一下，立刻就冷下脸阻止我们继续调查。”
“只逃掉一个？不对，”松田阵平顺着他的思路思考下去，“既然他们知道有同伙，而且还在路上接应嫌犯，为什么会用「他」，大所就是指「青鸟长官」？”
前辈的态度很明确，不允许他们再往前一步继续深入，而提起「团伙」时的不自然以及慎重却又和只派出两辆车追查相矛盾，除非他们没有打算抓到犯人……
最后，他们要「处理好」的事情是什么？爆炸的车辆、沿途的痕迹，还是说……目击到现场的普通人？
“喂，我们停下吧。”降谷零突然说道。
萩原研二默认了他的话，重新踩下油门：“说得对，那确实不是我们该插手的事情——到此为止吧。”
什么时候会用代号来称呼上司？
隐蔽调查组，特别行动组，或者说……必须要隐瞒真实姓名的任务。
松田阵平也难得沉默下来。
……
黑西装便衣检查了一圈四周，慎重的表情逐渐变得疑惑：“……没有窃听设备啊？”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声轻笑，青鸟长官的声音依然沉稳而令人不自主信服：「无碍，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记得用可信的理由说服目击者，追凶、演习活动，怎么都可以，你们应该刚好路过警察学校附近。」
“是，青鸟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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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有着大片大片的旷野，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只有几条人踩出的小道可供通行。
伊达航第二次驶过蓝色的路标，在杂草丛间发现了一抹黑色。
他停下巡逻摩托车，摘下头盔，走向杂草间——
草丛后探出半个脑袋，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黄绿相间的杂草丛里丝毫不突兀。
“那个、伊达……”明亮眼睛的主人扒拉几下草丛，蹲坐在地上只露出半个身子，身上沾了泥土和叶片，乍一看有些惨兮兮的，“我的头有点疼。”
发现手无寸铁的影川朝日并没有独自勇猛地追击凶犯，伊达航心下松了一口气，随后往前两步拨开草丛：“你这家伙，让我好找啊？！”
“我错了。”影川朝日立刻认错，身子忍不住往后挪了挪，整个人摇晃了一下。
“你……”伊达航只以为他是眩晕症发作，走近一些想问问他有没有带药在身上，却闻到了一丝血腥味，“你受伤了？”
影川朝日盯着他的嘴唇，慢了一拍才回复：“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
伊达航拨拉开影川朝日身侧的草丛，发现地上躺着半块广告牌，锋利的边缘站着血迹，而影川朝日的小腿裹着一块被血浸透的手帕。
还有这印着机器猫图案的滑板车……？
还是禁他半个月焦糖布丁好了，伊达航面无表情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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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青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