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是》宋词

35、恨也无所谓

　　“你在给谁打电话？”苏乐的口气非常冷漠。
　　“一个朋友，你是要上洗手间吗？”林城下意识的想避开苏乐带来的压迫感。
　　“林城，你明天搬出去吧！”
　　林城一呆，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默默地点了点头，“好。”
　　“你都不问为什么？”苏乐眯了眼看着他。
　　林城笑着摇了摇头，“这些日子，谢谢你了。”
　　苏乐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但是下午林城收拾东西的时候，他却拦住了，“你先找到住的地方再说吧！”
　　林城不得已给秦蒙打了电话，让她帮忙找个住的地方，秦蒙一听，立刻答应了，当天晚上就打了电话过来说房子找到了。
　　跟苏乐说的时候，他的脸色却不太好，一下子就炸毛似的跳起来，“你就这么想搬走？”
　　林城目瞪口呆，苦笑着说，“苏乐，你舍不得我走干嘛还赶人？”
　　苏乐立刻脸红了一下，“谁舍不得你走？快走快走。”
　　林城笑着把不多的几件行李又一一的放回去，“真是小屁孩，瞎折腾！”苏乐窝在沙发里继续上网，嘴角却分明一寸寸的弯了。

　　连着好几天晚上，林城睡到一半就会习惯性的爬起来看窗外，几乎每天晚上莫立远都在，林城偷偷的躲在窗帘后面，看着他，等他走了再爬回去睡。
　　有一天被半夜起夜的苏乐瞧见，生气地好几天都没有跟他说话，林城憋着劲儿的没话找话，他却愣是不理，直到某天晚上林城又躲在床边守了楼下的人一晚上，他凉凉的说，“既然这么放不下，为什么不回他身边去？”
　　林城只摇头，当天晚上却还是守在窗边。
　　苏乐终于忍受不了，将林城推出门去，不多的几件行李一把卷了一起扔了出来。
　　林城苦笑着呆在门外，将几件衣裳小心的折好，等着苏乐气消了开门。

　　门没开，却听见身后的电梯滴的一声，他下意识的回头，莫立远大踏步走了过来。
　　他惊的忘了反应，就看着莫立远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顺势把他拉进了怀里，紧紧地箍住，紧紧地。
　　林城这才开始挣扎，莫立远却是越抱越紧，“小城，我快疯了，真的快疯了。”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手臂，熟悉的胸膛，熟悉的声音，十几天都在思念的一切，近在咫尺，林城却伸不出手去回应。
　　咬紧了牙，他吼的破了嗓，“莫立远，你他妈的放开。”
　　抱着的手臂一僵，只松了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莫立远低头吻了下来，满嘴的酒味和烟味毫无阻碍的一股脑儿渡了过来。林城只觉得他恨不得将自己吞下去一般。

　　林城只挣扎了一会儿，就不由自主地微张开了口，让莫立远长驱直入，甚至小心的探过去回应。莫立远一下子就着了，半跪在轮椅前面一只手箍着他的后脑热烈的吻了下去。
　　一群河蟹爬过。。

　　莫立远给林城穿衣服的时候，他一直闭着眼睛，走廊昏暗的灯光下，睫毛在眼周投下一道浓重的阴影，唇色却因为方才的吻而变得异常娇艳。莫立远忍不住凑过去在他唇上又啄了下，心里却是一阵懊恼，他本来只是想要安抚林城的情绪，本来只是不想从他嘴里听到伤人的话，没想到一触即发，之前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完全飞去了九霄云外，竟然就在人家门口的走廊里做出了这种荒唐事。
　　一想到这里，连看林城的勇气都没有，只半垂着头帮他把衣服一件件的穿回去，又在掉在地上的衣裳里挑了两件稍厚一点的给他穿上，林城自始至终闭着眼睛，什么反应都没有。
　　莫立远半跪在轮椅前，声音仿佛要低到尘埃里，“小城，我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放你离开。我知道你恨我，没关系，只要你人在我身边就行。”
　　“莫立远，我可以说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可以不在乎你打断我的腿；但是你让我怎么面对害死我父亲的人。东方禹他们家的人只是陷害你父亲，你都誓死要整垮齐泰，整垮东方家，你凭什么要求我原谅你？凭什么？”林城的心里亦是满心的绝望，方才的缠绵方才的亲密，果然只是一场梦，现实是一条鸿沟，生生让两人难以逾越。
　　莫立远的脸色果然一僵，却还是不依不饶的说，“我不奢求你原谅，你就在我身边恨我一辈子就行，能恨多久就恨多久，千万别停。”
　　林城漠然的看着他，“我腿好了就会走，你关不了我的。”
　　“我们可以试试看。”莫立远得意的笑了笑，便说便推着他往回走。
　　林城冷着脸，“你他妈自己找罪受是吧？”
　　莫立远笑的越发开怀，“是不是受罪我自己知道。”
　　“好，我会成全你的。”

　　莫立远这天直到入梦都嘴角都是翘着的，尽管林城从苏乐家门口的走廊开始一直到被他强行抱在怀里睡觉，都顶着一张面瘫寒冰脸，莫立远的心情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这天晚上他隔了二十多年再一次梦见父亲，除了父亲死后最开始的几天，他就再没梦见过他。他梦见父亲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整个人捂得紧紧的，就站在政府大院里那个老房子门口，一个劲儿的笑着朝他招手，他心里高兴的不得了，飞快地向父亲跑去，结果刚跑了两步，脚下一个不稳栽在地上，痛感即便是在梦里也无比真实，他再一抬头，哪里还有父亲的影子，眼前一片昏暗，只有房间角落里的地灯亮着，怀里空空的，林城紧靠着床沿睡着，两人之间空着一大片距离。
　　动了动腿，疼得厉害。
　　黑暗中他眼神一冷，看了那蜷缩的背影一会儿，长臂一伸又拉进了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