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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趁虚而入,还得全身而退 ...

  •   夜色浓的像熬出来的朱古力,香气浓郁,又带着激发人情欲的气氛,梁梦舸仰面躺在床上,浑身赤-裸,好像一只被钉在魔术板上的演员,另一只格格蹲在一旁,对即将发生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嘴里发出‘嗡嗡’的声音,叶鼎尧俯身覆盖在梁梦舸的上方,黑色的睡衣像魔王的羽翼一般四散开来,两个人都浑身的肌肉紧绷,叶鼎尧甚至都牙关紧咬,死死的盯着梁梦舸,心里一遍一遍的警告他,阻止我,阻止我,反抗,快点儿反抗,梁梦舸眨着一对闪着璀璨光芒的大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是,却把叶鼎尧的目光又搜集到他的嘴唇上,叶鼎尧的双手本来只是固定着梁梦舸的两只手的,现在不得不像铁箍一样紧紧的收紧的,长毛的格格纳闷儿的立起一只耳朵,它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人是要动情,十分的像要动手。

      僵持了大概有三分钟,梁梦舸忽然笑了起来,一把搂住叶鼎尧,叶鼎尧措手不及,被以很难看的姿势固定到了梁梦舸的身上,那个格格惊跳而起,梁梦舸很动情的搂着叶鼎尧,声音也很动情,“小尧,为了我,你为难了…”

      叶鼎尧顿了一下,微笑了起来,也搂住了梁梦舸,“怎么了?是我让你为难了吧?”

      “咱们兄弟多少年了?你有心事我还看不出来?我知道,你心疼我…”

      有些事情,你隐藏的太深,隐瞒的太久,措手不及的时候,难免丝丝的心疼。

      “你最怕我心疼你是吧?”

      两个人笑了起来,叶鼎尧撑起身子,拍了梁梦舸的脑袋一下,“小子,不是每个人都想着感恩。”

      梁梦舸伸手摸烟,这个习惯自打开始有,只要有叶鼎尧在跟前,大概都是叶鼎尧递给他,现在也不例外,给他点上烟,叶鼎尧靠在真皮装饰的床头,用软枕头垫着,双手叠交在脑后,交叠着双腿,露出了一丝举重若轻的微笑,梁梦舸吐了一口烟,靠在叶鼎尧的胳膊上,身体都舒张开,欠啦吧唧的身手摸了摸叶鼎尧的下身儿,叶鼎尧眯起眼睛看看他,梁梦舸笑起来,“我知道,你担心我没人爱,我从小就道德败坏,我自己知道,那就不怕再败坏一次是不是?放心,我想的开,这些天,你担心我,我都知道,嘿…”梁梦舸叼着烟笑了一下,“没想到你担心成这样,都要以身试法了。”

      叶鼎尧微笑了一下,伸在梁梦舸颈后的胳膊弯过来呼喇了一下他的脑袋,两个人相视一笑,叶鼎尧知道梁梦舸为什么刻意回避自己,小时候的一幕幕涌上心头。

      叶鼎尧转学的时候还很小,不是因为别的,那么小的时候,就暴力伤人,已经转过很多学校,多亏他爹妈有钱,可以一家一家的转学,最后转到了这里,没人管,奶奶爷爷那时候天天就喜欢跟一群老头儿老太太打麻将,自己每天放学回去,就出去下馆子,梁梦舸这个家伙以很意外的方式出现。

      那时候,全学校的老师好像都挺喜欢梁梦舸,除了一个数学老师,那个有变态自尊心的女老师,实在受不了——她给予厚望的儿子,人缘儿没有梁梦舸好,成绩也没有梁梦舸好,梁梦舸这种下三滥的孩子,居然总是成绩考的还不错,所以,每到她的课上,以各种恶毒的语言打击梁梦舸就是她的乐事,说梁靖启弄了个什么教授什么的,你妈也混的不错,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孩子,道德品质败坏,心底肮脏,什么什么的,杜欲晓往她的讲台抽屉里放了一条蛇,她滔滔不绝的骂梁梦舸并且让他出去站着的时候,意外的冲抽屉里掏出那条蛇,当时,真是好笑死了,那个女老师,惊的裙子都飞了起来,露出那种家里缝制的大花裤衩子,暴跳嚎叫,下意识的把蛇扔出来,叶鼎尧微笑着看着她,毫不吝惜的又把那蛇扔回她怀里,“老师,您为人师表,不要拿蛇吓唬同学。”

      当时,叶鼎尧记得特别清楚,那女老师发疯了一样,用屋子里的拖布打梁梦舸,拖布杆儿都打折了,杜欲晓怒发冲冠,一头冲上去,“操-你妈!你再动手,我杀了你儿子!”

      梁梦舸双手抱头,一点儿也不反抗,大声的呵斥杜欲晓,“你他妈的滚!坐回去!”那女老师把黑板擦儿,板凳儿,扫帚都招呼到梁梦舸的身上,梁梦舸被揍了个鼻青脸肿,还笑着冲全班同学做鬼脸,叶鼎尧特清楚的记得,当时梁梦舸鼻子里,嘴里都流出血来,最后惊动了校长,班主任,科室主任,大家一起拉开。

      梁梦舸这个没心肝的以为这就完事儿了,有些事你以为完了,却完不了,有些事,你以为还可以期待,却戛然而止,梁梦舸不知道自己无形中伤害了数学老师,承受的结果也有些无厘头。

      放学的时候,肿着一只眼睛,额头青着,衣服一条子一条子的,嘴角也黑紫,对着叶鼎尧说,“喂,别出去乱跑了,跟我回家,我妈给你做好吃的,然后,帮我写作业。”

      叶鼎尧就跟着他回家了,除了好事的女生往叶鼎尧的书桌里放零食,还从来没有一个男生肯主动对叶鼎尧表示亲近,到了梁梦舸家的巷口,梁梦舸的爸拿着大扫帚站在那儿,梁梦舸居然‘乌眼儿青’着大喊,“老爸,你回来啦?给我买啥好吃的了?”

      梁梦舸的爹,脸色比儿子还难看,那时候,他已经是很有些名气的人了,拿着大扫帚,直追出来,“小兔崽子!好吃的?你吃你老子我一顿大扫帚!”

      梁梦舸见势不妙,撒腿就跑,抢过他奶奶的古董大铜盆,一边跑一边敲,“救命啊!来人啊!梁靖启要辕门斩子啦!”

      夕阳绚烂的美丽异常,一条条青砖的巷子,那时候还有蜻蜓,叶鼎尧还记得巷子的那头儿还有个池塘呢,里头有荷花和菖蒲,事情就变成,梁梦舸在前头敲着大铜盆嗖嗖跑,他爹在后头抡的大扫帚呼呼带风的追,叶鼎尧夹在中间挨扫帚,梁梦舸的妈在第四名上大骂,然后,她奶奶在最后,伊大声的抱怨,现在的铜盆,敲起来没有她那个时候响了。

      最后,梁梦舸和叶鼎尧一对长短跑健将,跑到了叶鼎尧的奶奶家,肺都跑炸了,关上门,靠在门上面目狰狞的喘气,梁梦舸对天诅咒,“我老爸...宝刀不老,我看我妈能再给我生个妹妹!”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思对着镜子摆POSS,叶鼎尧坐在窗台上淡淡的说,“喂,你恨数学老师吗?”

      “那老娘们儿有什么遭恨的?好男不跟女斗。”梁梦舸对着镜子‘打歌’。

      然后,他动手给叶鼎尧做饭,叶鼎尧没想到他竟然是个碎嘴子,唠唠叨叨的教育叶鼎尧,这个那个的,蒸了一锅米饭,掀开锅的时候,梁梦舸的表情叶鼎尧永生难忘,他看看自己,又看看锅,那是一锅褐色的‘炒米’。

      “你看,你能做出这样的饭吗?”

      两个人把那饭就着水,噎的又翻白眼儿又跺脚,却吃了个精光,两个人坐在门槛子上,谈天说地,叶鼎尧觉得,自己活这么大,那天是最开心的。

      然后,梁梦舸又让叶鼎尧出去,他帮助这家收拾屋子,等他喊,“喂,姓叶的,进来瞅瞅!”

      叶鼎尧进去,屋子果然干净了许多,却见梁梦舸呲牙裂嘴的顶在立柜的门上,得意洋洋的说:“怎么样?老爷们儿嘛,就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说着一声轰响,被梁梦舸强行塞在衣柜里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决堤而出,把他压在底下,等叶鼎尧把他救出来之后,这个碎嘴子,仍旧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你看,是不是?你得收拾,你是这家的顶梁柱儿,不收拾哪儿行。”

      外面传来梁梦舸他妈的呼唤,梁梦舸警惕的对外面喊,“你一个呀?还是带着后备军啊?”

      他妈大喝,“两只!”

      叶鼎尧护住梁梦舸,“怎么办?你躲起来,我去处理。”

      梁梦舸拍拍叶鼎尧的肩膀,“放心,小子,我爸还能吃了我?这老东西气人着呢,死要面子,你等我出去教育教育他。”

      梁梦舸蹦出去,他爸一大扫帚呼过来,梁梦舸躲开,扯住扫帚的一头儿,“老梁,你想让梁家断子绝孙啊?还是我妈又怀了一个?你下死手,我咋的了?我不就是淘气了吗?你小的时候没淘过气?咋的?还讲理不?”

      梁父大怒,梁梦舸却换了一副猫脸,缩着脖子,连耳朵都塌下来,飞速的凑过去,搂着他老爸,捏着港台腔喊,“爸——爸,你累了么?我好想你,你想我没?麻——麻都心疼了,你好狠心。”

      梁梦舸的爸瞅着自己的儿子,叶鼎尧从那个时候就发现,梁梦舸是个特别漂亮的孩子即使鼻青脸肿的,梁靖启叹了口气,梁梦舸立刻知道怎么回事了,一下子窜到他老爸的后背上,“爸——爸,带儿子回家吧,累了…”

      梁靖启背着自己的大儿子,对着梁母摇摇头,“这是个小孽障!小冤家!我家祖坟都被人骂裂了!”

      梁母拎着大扫帚,嗔怪的看着这一对父子,梁梦舸在出门的时候,回头对着叶鼎尧顽皮的眨了眨眼睛,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

      叶鼎尧清楚的记得,在那美丽的夕阳里,梁梦舸又从他老爸的背上跳到自己的背上,兴高采烈的,有板有眼的唱:

      春天里来百花香郎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

      和暖的太阳在天空照照到了我的破衣裳

      朗里格朗格朗里格朗穿过了大街走小巷

      为了吃来为了穿昼夜都要忙

      朗里格朗朗里格朗没有钱也得吃碗饭

      也得住间房哪怕老板娘作那怪模样

      朗里格朗里格朗朗里格朗朗里格朗

      贫穷不是从天降生铁久炼也成钢也成钢

      只要努力向前进哪怕高山把路挡

      朗里格朗格朗里格朗遇见了一位好姑娘...

      梁梦舸趴在自己的后背上唱,叶鼎尧的身边飞着蜻蜓,夕阳把两个人的脸庞都染成了少年灿烂的颜色,叶鼎尧回头看他,两个人相互笑着,摇头晃脑的一起唱,梁靖启扛着大扫帚也唱了起来,梁妈妈也唱了起来...直到大家一起融入到夕阳里。

      从那儿以后,叶鼎尧就基本上住在梁梦舸家里,叶鼎尧慢慢的学会了做饭,收拾屋子,照顾他奶奶,学习成绩一直都是这个城市所有学校平行班的第一名,再也没有因为暴力伤过人,而且,两家也成了关系极其密切的好友,两个人慢慢的长大,儿时的友谊,如果没有因为岁月而消逝,如果没有生分,那会变得更加纯粹,因为比小时候更懂得珍惜,比小时候更懂得值得。

      可是,两个人心里都有个结,叶鼎尧的父母和梁梦舸长谈过一次,把叶鼎尧的一些事都告诉了梁梦舸,并且感谢他对叶鼎尧的帮助,梁梦舸生怕,像小尧这么心思重的人,是因为这些事而有负担,而叶鼎尧也知道,梁梦舸看似粗糙的心思里,其实有着那样多温柔的细致,生怕,他不但不会觉得理所应当,反而会觉得自己是因为感谢他,而耽误了自己的前程,梁梦舸一直觉得叶鼎尧应该有光辉灿烂的前程,他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小尧,别跟我学,我从小就不学无术,你是我们这里头最好的,别掺和进来,往前走,你的路好着呢。”

      现在,两个人躺在大床上,慢慢的说着话,说着小时候的事情,梁梦舸用胳膊肘儿撞了一下叶鼎尧,“多险啊,刚才差点儿就犯错误,你也是,我疯你也疯。”

      “不成风魔不成活嘛,怎么我就不能疯?”

      两个人又笑了起来,梁梦舸大大的呼了一口气,翻身骑过来,“哎呀,困死啦,睡觉睡觉,在家都不安生,没活路儿了。”

      叶鼎尧被他压住,拉起被子,“好啦,别一副怨妇相,你打小儿就讨人喜欢。”

      “喂,说实话,刚才你硬了没?”

      “要你管…”

      “来,我摸摸…”

      “去死,死觉,过来,给你个肩膀靠靠。”

      梁梦舸大笑着,窝到叶鼎尧的怀里,“恩,不错不错,先借用用吧,我替你媳妇儿试试。”

      两个人猫在一个大被子里,叶鼎尧喜欢这种感觉,被子里充满了梁梦舸的气息,那是让人一下子就困倦,一下子就有归属感的气息,大大的被子覆盖着,什么都不用想,安全又自在,像小时候一样,干什么都一起,为彼此挨打,为彼此挨骂,为彼此背黑锅,一起在楼道里罚站,一起趴在露台上写作业,一起在海边儿疯跑,一起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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