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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乱七八糟 ...

  •   梁梦舸立在门口,名贵的柞木门儿雕着花儿,门口的毯子是纯白色的长绒,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人,两个女人哭的天都塌了,梁梦舸有点儿无所适从,就像嫌疑犯似的。

      这个男人温柔的安慰她们,梁梦舸从来没见过这么强悍的男人,虽然一句话不说,只是安静的抱着两个女人,他用怀抱整理和安慰着一个世界。自己有点儿多余了,梁梦舸迈步往外走,就在和这一家子错身而过的时候,手腕被钳住,梁梦舸有点儿吃惊的看着这个男人,他的年纪应该在三十八九或者四十出头,有岁月在脸上的痕迹,不明显,像一杯普洱,经久酝酿成为红葡萄酒一样的醇厚,他的眼睛写满了故事,这个时候正看着梁梦舸,“我叫欧西林,不能送你,晚上七点,大厅咖啡屋见。”

      梁梦舸甩开手腕,大步流星的走了,从电梯下来,杜欲晓靠在陆虎上抽着烟,那个模样就是个流氓,杜欲晓小时候长的挺好看,越长越走形儿,小时候也没这么混蛋,可能越混蛋越在外表表现出来吧,两者结合形成了今天这个局面,现在这个年头儿了居然还留个李小龙头,上半身儿纹了件‘背心儿’——云山雾罩一条龙,现在就露着半条在手臂上,他看见梁梦舸下来就上车了,推开副驾驶的车门,梁梦舸从后面上去,杜欲晓咂了咂嘴,伸胳膊拉上副驾驶的门,起步开走。

      梁梦舸坐在后座上,一句话也没有,靠在那儿,看着窗外。

      “咋地啦?放心——我不能把那帮孩子咋地,干啥呀,咋鸡-巴跟我媳妇儿似的呢,一天到晚板着脸,我瞅她那个样儿就想抽她个大嘴巴,不烦别人儿。”

      梁梦舸横了他一眼,杜欲晓没词儿了,车开出一段儿去,“走呗,跟我斗地主去呗。”

      “走。”

      杜欲晓点上烟,车走到清河大桥,往那边儿就是镇里,繁华的像个时髦的小都市了,杜欲晓一般去那边儿的茶楼玩斗地主,一晚上也就百八十万的输赢,他也不玩儿大的,可是,他还是停车了,“格格,你咋地啦?要不哥请你吃饭呗。”

      “不斗地主去嘛?”

      “别介,格格,我知道你不好这个,别跟我一般见识,干啥呀,我以后不打媳妇儿了,也不跟我爸计咯了,少赌,我送你回去吧。”

      梁梦舸点点头,一直就是沉默,杜欲晓也没辙了,这个哥们儿跟别人就不一样,他比谁都痞,就是会闹脾气,杜欲晓还就吃他这一套,要是别人,早一个大嘴巴子把牙打掉了。

      杜欲晓把梁梦舸送回去,白鹭别墅,梁梦舸下车,摔上车门,直接就回家了。

      开门进去,叶鼎尧正从楼梯上走下来,梁梦舸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回去吧,跟我这儿住着,多别扭啊,不是说在国外呆惯了在国内呆不了嘛?容易得病。”

      叶鼎尧年纪轻轻,有学问,有脑子,开发的游戏风靡亚洲,梁梦舸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回这个小地方,他的家不在这儿,他父母都是生意人,忙的要死,小时候被‘寄存’在他奶奶家,就和梁梦舸家隔着一条街,两个人从小学到初中在一个班,后来他考学又留学,直到被某知名的国际公司聘请,提供很多让人挤破脑袋的优厚条件,不过,叶鼎尧好像不大适应别处,也不太适应别人的公司,他有了自己的公司,很快就成了青年才俊,然而,他回到了这里,借住到自己这儿,说是为了工作的灵感,全世界旅游一圈儿不是更有灵感?真是有病。

      叶鼎尧端着一杯咖啡,不理会梁梦舸的态度,慢慢走过来,看了看他的嘴角,“打架了?”说着就用拇指蹭了蹭那个伤口,梁梦舸躲开,翘起腿,舒坦的靠在那儿,吊儿郎当的瞅了瞅叶鼎尧,若有所思的一笑。“小尧,你跟我说实话,你图啥呢?别总拿我爹妈压我,说点儿新鲜的。”

      叶鼎尧去拿冰袋给梁梦舸敷着,梁梦舸并不领情,自己夺过来,痞里痞气的斜觑着他,挑了挑他的下巴,“小尧,你不是跟我彪劲吧?我不找你也不找,你知道我喜欢男人,跟你不一样。”梁梦舸摸出烟,咬住一只,叶鼎尧给他点上,“你没找到中意的?”

      “跟那没关系,你别为了躲你爹妈给你找的女朋友跟我这儿猫着,我都挨多少回骂了,咱俩可是算铁哥们儿了吧,跟我说说,我这么隐秘的事儿都告诉你了,你还有啥事儿瞒着我。”

      “你为啥不找个爱人?”

      梁梦舸觉得太可笑了,冲天吐了一口烟,“我征婚还是怎么地?”

      “格格你还是个孩子,想去探险又怕黑。”

      “你见过天长地久的gay吗?”

      叶鼎尧抬眼看了看梁梦舸,“你能改过来不做gay了吗?”

      “我靠,你觉得我能变女人吗?给你生个孩子?”

      叶鼎尧笑了,“那怎么就不能天长地久了?两个人都不变,不就天长地久了。”

      “这个社会允许吗?”

      “两个人允许就行了,这个社会允许我跟我父母给我介绍的女朋友天长地久,可是,我们两个的心不允许。”

      梁梦舸看了看叶鼎尧,嘴角的笑纹慢慢隐去,不再说话,靠在沙发上,脑子里回应出一句话,“我叫欧西林,晚上十点,这里的咖啡厅见。”

      梁梦舸拿起叶鼎尧的咖啡喝了一口,立刻就皱起了眉头,“真他妈的找罪受,喝这玩意儿你有毛病啊。”叶鼎尧往他嘴里放了一颗阿尔卑斯,梁梦舸把腿搁在茶几上,糖把腮帮子顶出来一个包,“小尧,你怎么不找个伴儿啊?追你的人不一向跟闹了潮似的嘛。”

      “我等着你。”叶鼎尧淡淡的回答,手里拿着一份报纸看,梁梦舸踹了他一脚,乐的不行,“那你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我怎么可能找到伴儿。”

      “你…”叶鼎尧翻另一页,“你如果想找,一定有,你不找,是因为,你还是个青苹果,像个少女一样纯洁,你心里向往爱情,你不好意思说出来。”

      “呸!滚犊子吧,有病啊,你了解我啊,神经病…”梁梦舸说完了,目光暗了一下,收敛了张扬的气息,斜靠在沙发上把水果糖在嘴里来回来去的玩,然后嘎嘣嘎嘣的嚼碎了,闭上眼睛,再不说话。

      叶鼎尧也不说话,看了一会儿报纸,不由得回头看了看梁梦舸,他窝在沙发上睡着了,搂着沙发的靠垫,脑袋瞅着挺难受的扭着,一般猫都喜欢这么扭曲着睡觉,叶鼎尧过去扳过他的头,这家伙可是不轻,托着他的腰把他摆正的时候还挺费劲,梁梦舸含含糊糊的嘀咕,“有病…啊…”

      叶鼎尧不理他,直觉他有心事,这么个喳喳呼呼的人,完全都不会表达自己的想法,叶鼎尧去做饭,他睡醒了,一准儿就是奔厨房,昨天就说想吃饺子,忙着旅馆的事情也没吃上,叶鼎尧去包饺子,走过楼梯那儿,台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儿,划开鼠标看了看自己做的关于格格的旅馆的网页,自己做了点儿小手脚,让这些东西停留在各处的首页,只要看过这些房间的图片和环境的人,几乎都会喜欢上,都会预定。

      梁梦舸没睡实,他的确有心事,他喜欢的是同性,这个除了叶鼎尧谁也不知道,这种心思到底有多压抑,可能只有当事人知道,找性-伴侣不难,419上不难约,找圈子里的朋友介绍也不难,本城的同□□也不是难找,不过,梁梦舸一次都没接触过,他太执拗了,从小就是,不是因为怕别人知道,是因为谁对爱情心里都有个梦,谁都有,同-性-恋,性在中间爱在身后。

      梁梦舸强迫自己连梦都不许做,他平时也这样,比较霸道,说一不二的,他说的事儿,一般也没人反对他,旅馆的上上下下都听他的,外头这些朋友也都惯着他,不过,一个人经常不能左右自己的意识,梁梦舸梦到自己上学的时候,就在‘日出角’那边儿的一中——现在已经变成旅游观光市场了,新一中气派的跟北大似的。

      梁梦舸正打篮球呢,不是,是因为打篮球的问题追着打杜欲晓,这孩子那时候就脑残,肢体不协调,跟个拖拉机似的谁也撞不动他,还抱着个球不撒手儿,也不传球,瘾还特大,那大嗓门子震得你心肝儿都疼,嗷嗷儿喊,没有一回不挨梁梦舸揍的,揪头发骑着脖子就一顿打,屡教不改,正这个时候,看到一辆EMS的车停在外头,大喇叭喊自己的名字,跑过去一看,一大束的花,太古怪了,那么一大束白花,多的都有点儿让人害怕,当时好多人看着,大概觉得太可笑了,指指点点的,梁梦舸自己也觉得真他妈的过分,谁干的这是,一把提起这些花,全都忘记了这花是非常淡雅美丽的,气冲冲的回到教室,扔在课桌的旁边,花束里滑出一个卡片,是一副绘画的卡片,梁梦舸怎么也看不明白画的什么,那画片太神秘了,上面还写了什么字,就像咒语似的,梁梦舸觉得心里特别的难受,那写的是什么呢,变幻莫测的,想的头都疼了,心里大怒,趴在桌子上写回信,也不知道自己写的什么,反正奋笔疾书,怎么写也写不到自己平时那么好,梁梦舸写的一手好字,可是,手酸的要命,而且无法控制,心里想了好多话,可是怎么表达也不全面,考试也没着过这么大的急,正这个时候,有人拍自己的脸,都是膈应人的的人,梁梦舸一下子就醒过来,是叶鼎尧,天儿都暗下来了,梁梦舸浑身难受,迷迷糊糊的看着叶鼎尧,叶鼎尧认真的看着他,非常的认真,看的梁梦舸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推开他,“几点了?”一边说一边看表,还有十几分钟就七点了,这几天忙着装修旅馆迎接旅游季节,说实在的铁打的也觉得累,梁梦舸拧了拧脖子,伸了伸腰,“小尧,做的什么?”

      “饺子。”

      “哦。”梁梦舸往饭厅走,叶鼎尧给了他一杯水,两个人坐下吃饭,梁梦舸食欲不佳,若有所思,一只三鲜馅儿的小煮饺子分五次都吃不完,小尧做饭是非常拿手的,平时梁梦舸总是颐指气使的吩咐他做这个做那个的,现在,情况有点儿不同,开了啤酒,自顾自的喝,喝了一罐儿,才想起向叶鼎尧举举杯,“他妈的,刚才做梦觉得有人给我‘下降头’,我正写诅咒信呢,你就把我叫醒了,耽误我报仇…”

      “下降头?亏你想得出来,怎么你了?哪路神仙啊?”

      “有人给我送花,你听说过给老爷们儿送花的吗?不是下降头是什么?”

      “你思春吧?什么花儿啊?”

      “我哪知道?你问我,对了,白花儿,就那种,对了,就你笔记本的那个桌面儿,一朵小花向阳开的那个。”

      “恩…白日菊,送白日菊就下降头了,送你百合花还是要暗杀你呗,别胡思乱想了,你是不是有事儿啊,这么会儿看了四回表了。”

      “啊,我看看表坏了没?没事儿。”

      叶鼎尧一笑,上万块的帝驼,说坏就坏?叶鼎尧不爱喝啤酒,一般陪着梁梦舸喝白酒,两个人就跟不认识似的,谁也不理谁,各吃各的,外面彻底黑了下来,餐厅里的藤制灯开着,柔情蜜意的,一点儿都不像单身汉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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