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笑容》紫袍客

123、大家都不容易

　　欧西林最先冲到病房，珊子一下子崩溃了，扑到欧西林的怀里，“老公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欧西林搂着她，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了？”

　　珊子哭够了，把那相片甩出来，正巧另外的这些人也进到病房，珊子大声的喊，“你们走！我不想见到你们，你们这群骗子！”

　　杜欲晓第一个叽歪了，刚想说话，高晗拉住他，给他了一个眼神，茹佳脸上难看，舔了舔嘴唇说，“妹子…”

　　“你别叫我妹子，我被你们骗的好苦！”

　　“怎么了，珊子，有话好好说！”

　　“呸！”珊子对着大井子啐了一口，摔过相片，“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有意思吗？梁梦舸是个该死的变态，你们都知道，他想勾引我老公，你们就合起伙来蒙住我的眼睛，有必要吗？那时候我想走，为什么你们就拦着，美其名曰说为了我好，什么这个那个，平时都是下三滥的，到那个时候倒是都会讲道理了。”

　　高晗拿过相片，马上就都明白了，杜欲晓劈手就把相片撕了个粉碎，“他妈的这又怎么了？”

　　珊子更加确定，这里头的缘由，杜欲晓连证据都毁灭了，珊子倒是不哭不闹了，冷静下来，“撕了也好，别凭空诬陷我老公清白，没了证据又怎么样？大宇和他老婆可以作证，我不会让梁梦舸好过的！你们也别想再骗别人，我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小心提防他，他专会勾引人家老公！”

　　高晗冷笑一声，越过众人，“欧西林，你还装什么都没发生？还让格格背黑锅？我们两个的事，既然到了这个份儿上，也该说明白了吧？”

　　欧西林愣住了，“高晗你？”

　　珊子也愣住了，看看高晗，高晗一米七八的大个儿，样子非常的男性化，本来和梁梦舸就有三分相像，这时候，珊子心里倒没了主意，顾勒先是愣了一下，但是马上就明白，这是高晗的诡计。

　　高晗看看大家，“怎么？是我来说，还是你说？”

　　欧西林没做声，茹佳和大井子退出去，拉上了杜欲晓，杜欲晓在楼道里气的差点儿就随便揪住一个人揍一顿，大井子拦住他，“格格呢？”

　　三个人懒得理会别的事情，赶紧去找格格和叶鼎尧。

　　病房里只剩下了高晗，欧西林和顾勒，高晗点上一根儿烟，淡淡的说，“欧西林，就算你不能接受我，就算你可怜我，我看也不必背人是不是？你老婆不是早晚得知道？”

　　珊子看着高晗，怨不得她和老公一开始就那么熟悉，刚开始自己还以为她是梁梦舸的生意伙伴呢？却发现她和老公好像很熟识，好像认识似的，当时也根本没往心里去，现在，仔细想想，竟然有这般因由。

　　高晗编造了一个完美的故事，那就是她是个被人遗弃的人，欧西林一直怎么怎么样的帮助她，直到发现这边很适合自己就让自己过来，如此总总，真真假假的汇聚在一起，毫无破绽。

　　珊子细细的打量了打量高晗，说她是个男人，也没人会有所怀疑，样子倒是不坏，气质也是有的，但是，毕竟比西林都大，全无西林这样的卓绝态度，珊子慢慢的听完，淡淡的说，“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别把那些恬不知耻的事让我知道。”

　　顾勒倒是愣住了，是珊子没力气再打了，还是怎么的，反正珊子的态度非常的平和，和自己老公十指相扣，平静的看着高晗，然后又说，“老公，苦了你了。”

　　高晗并无什么恬不知耻的态度，而是淡淡一笑，“欧西林，没想到当时的一时冲动，给你造成这样的困扰，抱歉。”

　　欧西林心里的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格格在哪儿呢？他好不好？到底受了什么委屈？他那个时候，曾经谶语似的说过那样的话，你知道我懂你，真的懂得你，所以，做你该做的，不用再和我说，难道说这是他孤注一掷的试探吗？叶鼎尧的话也冲进心里，如果你两个方面都保护不好，不如就收手保护一面吧？这也是格格让叶鼎尧来告诉自己的吗？刚才高晗编造的话，欧西林一句也没听进去，他陷入了可怕的孤独，这种孤独无依无靠，如果格格在这里？会怎么样？

　　高晗走出去，顾勒送她，走出去很远，顾勒忽然站住，冷冷的看着高晗，“是叶鼎尧让你这么说的？”

　　“谁？”

　　“叶鼎尧。你的故事虽然好，但是不是真的对吗？”

　　“那什么是真的呢？小姑娘，我经历过这个，一个女人宁愿自己老公是个花心大萝卜，也不会愿意相信自己会输在一个男人的手里，你的表姐更没有这种能力，既然如此，哪种谎言让她更好过一点儿呢？别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你别来问我，而且，每个人都按照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行事，所以，伤了人不是不知道，是根本不在意。”

　　顾勒站在那儿，这就是叶鼎尧所说的潘多拉魔盒里的希望吗？自己该如何规劝表姐？刚才自己只想着如何让表姐接受梁梦舸和姐夫是同性恋并且相恋的事实，那么现在，到底该如何是好呢？高晗大步离开了，她得找到格格。

　　顾勒知道这些人必然都和梁梦舸在一起，不由得怒火中烧，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反而得到了更多的声援，这凭什么？

　　顾勒给叶鼎尧打电话，“小尧，你觉得这是完美的吗？”

　　“哪个？”

　　“关于高晗的谎言？凭什么不让我表姐知道真相，凭什么编故事给他听，小尧，我一直以为你是理智的，你让我来，是让我帮助珊子认清事实，没想到你要这么安排。”

　　叶鼎尧并不能完全揣测顾勒话里的意思，但是笑着说，“你试试看吧，也许你能得到一个最美的结局，到那个时候，我会为你喝彩的。”

　　顾勒愣住了，很快的说，“我不知道你们所说的最美的结局是一个骗局连着一个骗局，用一个错误掩饰另一个错误，我表姐岂不是太可怜了？我不会那么做的。”

　　叶鼎尧声音很坚持的说，“顾勒，实验还是别用在你自己人身上了，看着疼的慌，以后你有的是机会用在别人身上，有的错误是不容许改正的，你如果非得解开伤疤见到血，只要你表姐准备好了，我们每个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顾勒愣在当下，慢慢的收起电话，看到欧西林慢慢的走出来，顾勒上去，欧西林疲惫的说，“珊子累了，睡着了，让她先在这儿睡着吧，一会儿回家。”

　　“你打算怎么办？”

　　欧西林看看顾勒，看了很久，顾勒从他的眼神里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欧西林淡淡的说，“我还嫩怎么办呢？一切错在我，可是，我已经无法全部改正了，只能错下去，然后掩饰一部分错误，直到我和珊子能平等的坐在一起聊天儿为止。”

　　顾勒低下头去，伴着姐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当初选择她，就是为了她好骗对吗？”

　　“勒勒，你选择对象，会那么选择吗？我们总是做我们觉得对的事，我们有时候真是没权利干涉别人，而你想干涉，也得对方能同意才行，当初选择珊子，我的确也做了一番挣扎，但是，我想想，珊子心思比较单纯，爱恨来的就直接一些，那样，她就不会去揣测我的那些失神，不会去费心的猜忌我的那些不在状态，她只要她想要的那种幸福就好了，如果换做一个深思熟虑的女人，我们两个既不能相爱，由相互折磨，何苦来的呢？”

　　顾勒点点头，也是啊，这样，起码痛苦的只是一个人，而且是个痛苦惯了的人，欧西林慢慢的说，“我一直在努力的摆脱某种东西，又想追求一种东西，因为这两种都太刻意了，所以两种状态带来的后果其实很像，那个东西如影随形，一刻也未离开过，以至于，在我真的见到我想要的时候，已经支离破碎了。”

　　医院的走廊里安静的很，欧西林的话淡淡的淹没在白色的墙壁里，开出那些挂着的小油画儿，一帧一帧的从走廊的这头儿，一直延伸下去，这些画儿，有意义吗？对于一个医院来说，顾勒想，任何东西，你努力的想，就是有，你不想就没有，生活是一条河，有的人不会去理会那些礁石和石碓，所以，生活从来没什么涟漪，也没什么不好，有的人，则偏偏的去关注这些，所以，总是激起千层浪花，也许，放下就好了。

　　珊子睡到了傍晚时分，因为，她在睡前，问自己的老公，“你爱我吗？”

　　“爱。”

　　“你那个女人，其实比不上我，只是你觉得她可怜对吗？”

　　“是啊。”

　　“老公，别怪我，其实，我也不想让她难堪，只是，这些事情，你早告诉我，我是不会怪你的，我不是个不懂事的人，也不会乱吃醋。”

　　“睡会儿吧，珊子，静静再说。”

　　珊子醒来，看见顾勒，珊子问，“西林呢？”

　　“去给你回家做饭去了。”

　　珊子一笑，“顾勒，你觉得是不是我该找那个女人谈谈？给她些钱好还是给她买点儿礼物好？她也怪不容易的，那么大的年纪，连个男人也没有，哎，我倒是想和她做个姐妹，帮她找个好老公。”

　　“你？”

　　“有的女人觉得自己找不到好老公，觉得天下好男人死光了，其实，是她们自己的错嘛，一个女人打扮的像个男人，男人又都是变态，也难怪她抓住我们家西林这根稻草不放，怪可怜的。”

　　顾勒拉着珊子的手，“姐，你难过就说嘛，你说出来，有什么心里话都说出来，别憋在心里，没必要做圣人的。”

　　“神经啦，谁要做圣人啦，我实事求是嘛，现在多好，我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两个人之间不猜忌才是婚姻的正道。你陪我跟那个女人去谈谈怎么样？我自己说的到不到的。”

　　“可是，你不担心她和我姐夫？”

　　珊子一笑，从床上下来，“不要乱想了，你姐夫不是什么人都会爱上的。”

　　顾勒觉得，有种很失重的感觉，就这么简单？珊子换了衣服，“嗨，你别打愣了，你们就爱乱想，你姐夫遇到的女人，比她强的可多了去了，如果真去喜欢，那你姐夫累死了。”

　　“那你岂不是冤枉了格格？”

　　“他？怎么会？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我拿他当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把那么私密的事情都和他分享，可是他却这么欺骗我，他自己是个GAY，却并不告诉我，让我来评判他到底是不适合做我的朋友，继而，又帮助高晗来掩藏行踪，他把高晗弄过来，就是为了搅合西林，他从头到脚都知道，却没有向我透露哪怕半个字，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珊子说完了，拉起顾勒的手，“你考虑考虑还要不要在叶鼎尧的公司干了，闹的这么僵，说不定会牵连到你，跟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我本来打算去日本的，现在，接了暖暖，我们去日本度假。”

　　顾勒很想知道答案，可是，答案的样子也太四三不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