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协议》照野玉兰

12、离开又没离开

　　“怎么在这？冷吗？”陆侑随手脱掉外衣让季念穿上，

　　季念有些不好意思，“不冷，饭好了我看你走哪里了。”

　　“是我没看好时间。”陆侑带着歉意说道。

　　“没有多久，回去吧。”季念笑了一下先转身往回走，

　　“好。”陆侑紧走两步跟她并排，肩膀似有若无靠在一起。

　　回去后陆侑快速洗了把脸，跟季念坐在屋里临时搭起的饭桌旁。

　　秋季傍晚渐凉，陆侑将临时饭桌搭在屋子里，季念端了面放在桌上，还有一份腊味合蒸。

　　“我觉得还是得给其他人送点，就自作主张拿了一点回来。”季念有些尴尬说道。

　　“你决定就好，不用问我，下次想吃什么给我发消息，我给你送来。”陆侑摆摆手，似乎已经完全忘了他昨天还说人家膘肥体壮不给吃肉。

　　季念微微一笑，钨丝灯光不亮，但在夜色里总也显得一室温馨。

　　季念洗漱的时候陆侑在外面水管洗碗，躺下的时候总感觉有些说不上来的慌乱。

　　陆侑洗完碗筷又刷了牙洗了脚，进屋的时候灯已经灭了他也不在意，一点微微月光也能看到。

　　季念脑袋向里，看不清睡了没，陆侑放轻动作躺下来，褥子很窄，天又很黑，很不小心陆侑就挨到了季念，

　　季念感觉到温热的触感，一动不敢动。

　　陆侑躺下翻了身就没再动，盯着季念看了会满足闭上眼睛。

　　晓茹说的是今天回来，所以陆侑今天也得走了，一大早起来先把能替季念做的都做了，才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皮箱里还带了给季念买的衣服和不少零食，前两天忙忘了，今天正好都拿出来，季念看着整整齐齐洗的干干净净的衣服，秋天冬天都有，还有几乎占了半箱子的零食，

　　“我很少吃零食。”季念看陆侑往箱子里倒忍不住开口。

　　“没事，挑你喜欢的吃，其他不爱吃的送人。”陆侑把里面的全倒出来装好，又把箱子放在柜子上面。

　　扭头看到季念微微撤开目光，耳朵也有点泛红，陆侑从凳子上跳下来摸摸她的脑袋笑了笑，“走吧。”

　　季念点头。

　　出了院门其他两人也在，

　　“走啊？”其中一个问道。

　　陆侑点头，“麻烦照应一下。”

　　“放心吧。”

　　“好，有什么需要帮忙带的，给我发个短信，带什么都行。”陆侑笑着说道。

　　“行行行，你慢点。”

　　出了院门走了半截山道，“快回去吧。风大。”陆侑停下来看季念，

　　季念点头，“你小心点。”

　　“嗯。”陆侑嗯完站着没动，季念也没动，许是好久没见熟悉的人，又许是这两天一起呆惯了些，分别还是有些伤感。

　　季念眨眨有些泛酸的眼眶，她觉得自己变了，矫情了很多。

　　再抬头时才发现陆侑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眼里的放不下几乎就要溢出来，季念心里微动想要错开眼神，下一秒却被陆侑揽在怀里，山风很大，拥抱很暖，陆侑有些舍不得放开，“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好。”

　　等陆侑走到转弯处看不到，季念才慢慢往回去走。

　　转过山道，陆侑停下来刚想点烟就看到小路旁边有两颗脑袋，正朝这边张望。陆侑停下动作走过去，胡小伟拉着妹妹站起来默默走在陆侑旁边，

　　“干嘛？想跟我一块走啊？”陆侑开玩笑。

　　“送送你。”胡小伟低声说到，别扭着不肯抬头，陆侑轻轻叹气，

　　“好吧，就送到大路上。”胡小伟点点头，扭头就要走，又被陆侑喊住。

　　“拉着。”陆侑将自己的手递过去。

　　胡小伟有些不敢相信抬头，只犹豫了一下就紧紧握住陆侑的手，

　　真是个小孩，陆侑看着他刚到自己腰间的身高默默想到。

　　三个人手拉手走到大路，等陆侑坐上去镇子的车，胡小伟又跑到山坡上直到最后连三轮声音都听不到才拉着妹妹一步三回头的回去。

　　陆侑走后季念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院子里冷清了许多。明明走了他来了晓茹，看起来好像人数并没有变化。

　　这个问题她暂时是想不明白了，只好把更多的精力用在课程上。

　　学生们都习惯了她的教学方式，季念也习惯了他们闹腾和可爱，大家相处好了很多。

　　胡小伟最近也变得听话了，总的表现为不逃课不旷课而且安静了许多。

　　季念原以为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想找个时间问问，结果课间跑来问陆侑什么时候再来。

　　季念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陆侑没说，她也没问。她们的婚姻名存实亡，经常联系也没必要，况且这里打个电话也困难。

　　打发走了胡小伟，季念突然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就短短三四天而已，胡小伟就跟陆侑关系非同一般。

　　以前那个看谁都宛如智障的人，说起陆侑竟然是非常崇拜的。不过陆侑确实很有自己的风格，季念想到什么有些想笑。

　　周五课后，学校有老师建议去镇上溜达一圈，天冷了去补点物资，季念本来也想去，结果下课看到胡小伟等在门外。

　　“怎么还不回？”季念上去问他。

　　“老师，我有题要问你。”胡小伟说到。

　　边朝后面看了一眼，远处的几个老师正等着，多数都是男老师。

　　“老师明天给你讲好不好？”季念说到。

　　胡小伟不说话了，季念看看他，只好转身走到其他老师那简单说了一下。

　　“他就是个熊孩子，你管他做什么？”里面有个老师说到。

　　季念尴尬笑笑，最终还是没跟着他们一块去。

　　“老师我帮你拿。”等季念再次走过来叫他跟自己一起走，胡小伟主动献殷勤。

　　“不用。”季念拒绝。

　　“老师你生气了？”胡小伟有些忐忑。

　　季念没说话，胡小伟也不敢问了，两人一块走到胡小伟家，结果发现门大开着。

　　季念有些担心：“怎么一个人在家门都不锁？”

　　“她知道我快回来了，就自己开门出来了。”胡小伟刚说完，门口就跑出来一个背着黑猫警长的小姑娘，造型很是奇特，季念看到那个玩偶笑了一下。

　　“哥哥。”胡小伟蹲下接住她，又让她跟季念打招呼。

　　眼看季念心情不错，胡小伟赶紧让她坐下给她倒水。

　　“说吧，到底找我干什么？”季念喝了一口水。

　　“就给我讲题。”胡小伟硬着头皮说到，听到她这样说季念不说话也不看他

　　“好吧，陆大哥给我教的。”胡小伟老实坦白，

　　就知道！季念感觉自己真相了，不然胡小伟平时能不找自己绝对不找。不过听到这个回答她好像也没有那么气愤？不对，不可理喻？好像也不对，反正就是还行吧，不至于影响到心情，不去就不去，也没什么。

　　“陆大哥说了，让我给你改善伙食，下次来了看到你瘦了就不理我了。”胡小伟一本正经的说着另一套说辞，当然也是陆侑教的。

　　“吃什么？”季念突然感觉有点饿，

　　“我做！陆大哥给我教了一个顶好吃的做法。”季念点头。

　　千里外的俱乐部里。

　　“哥，怎么这两天这么高兴啊？”强子跟着陆侑屁股后面。

　　“还行吧。”陆侑敷衍说到。

　　“你管这叫还行？要不是我对你人品的信任，我都觉得你要密谋着做掉我了。”笑的太可怕了。

　　“滚，干活去。”陆侑没好气说到。

　　强子转头走了，

　　“诶？回来。”陆侑又叫住他。

　　“我上次托你买的东西回来没？”

　　“回来了。”

　　“给我装起。”

　　“你又要走啊？哥别抛弃我求你了，要不把我也带着吧。”强子果断拉住陆侑。

　　“暂时不走，忙完这阵。”陆侑想甩开他

　　“那还是要走，我不管不管。”强子拽的更紧了些。

　　“你身高一米八满脸络腮胡做这些动作合适吗？”陆侑看着自己被拉着晃的胳膊。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你妈可让我盯着你呢。”强子比划了个监视的动作。

　　“滚边去！”陆侑甩开他往外走去。

　　入冬前，一场大雪封了山，晓茹落雪前离开了，她体质不好受不了寒，寒假前就早早回去了。院子里其他两男生收拾好了行李趁着雪还小也打算走。季念本想回去看看，想到回去可能面对的事情又有些退缩。

　　还没做好选择的时候接到陆侑的消息，让她等自己来。

　　院子空了以后，胡小伟几乎天天带着妹妹来看季念，季念有说过让他别乱跑，他还是坚决要来。每次都是找不同的借口，比如烤了几颗营养不良的红薯要给她送来让她尝尝，又比如秋季自己去山上捡了野板栗，冬天炒来吃最好。

　　季念吃着红薯有些心不在焉，陆侑四天前就说要来，现在大雪封山，手机一点信号也没有，也不知道到哪里了。

　　小镇上的陆侑等了两天雪越来越大，心里有些烦躁。

　　“年轻人我看你还是回去吧，天气预报都说还要下几天呐。”旅店老板好心劝道。

　　陆侑听完一语不发上楼，过了会穿戴整齐背着包提个大袋子下来，

　　“老板，其他东西在你这寄存几天，押金不用退了。”陆侑往桌上又放了点现金，“要是有去克里村的车麻烦帮我捎一下。”

　　“这没问题，你回去吧！”老板一口答应。

　　陆侑戴好帽子手套，看了眼克里村方向，一头扎进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