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之心渊（星际）》十七盏白炽灯潇洒断电

4、No.3 Day6

　　魏无羡再一次睁开眼，入目的仍然是他自己的房间里那片银白的天花板。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辐射值怎么会突变到危险值？
　　是梦？难道说他一直在做梦？
　　魏无羡甚至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醒了。
　　他爬出睡眠舱，环顾自己的房间，想要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余光瞟了一眼窗外，随后，魏无羡忽然意识到什么，他猛地转头看向舷窗，死死地盯着窗板，大步走了过去，目光里满是不可置信。
　　舷窗上有魏无羡为β-33记录移动的位置所画的圆圈，如果仍然是回到了源辐射爆发的那天，窗外的β-33，该是第四个位置，而如今，它已经走到了第六个位置。
　　“怎么可能？这究竟是……”
　　魏无羡查看记录板，日期仍然是源辐射爆发那日，目前辐射值为【27.586%】，显而易见，这之中肯定有时间是错误的，魏无羡心底开始复盘这几次轮回循环中被他忽略的地方。
　　光脑的日期或是时间已经不能确信了，他很怀疑他上一次赶路的长廊都可能被延伸了很长的距离，时间上仍然是五分钟，肯定不准，而且魏无羡细细回想起来，这路上的记忆都是十分模糊的。
　　假设此时他身处梦中，那么β-33应该是作为一个他每次醒来都能看见的提示，舷窗上增添的圆圈，代表他重复的次数……已经到了第六次的话，也就是说前面几次他可能都没有恢复自己的意识。
　　窗外的β-33在第六个圆圈里缓缓转动。
　　太安静了。
　　魏无羡这才发觉，现在连星舰本身的嗡鸣声都已经消失了。
　　他又开始回想，上一次他在长廊一路飞奔，路过的研究员脸庞是否模糊不清？在源石实验室门外，是谁跟他说蓝湛在实验室里？真的有人吗？好像只有声音在议论。
　　他去了逃生舱，那片整齐划一的奇怪的逃生舱，是真实存在的吗？
　　追上温晁之前，温家那几个人挣扎过吗？
　　魏无羡越想越觉得心惊。
　　他知道重重梦境十分损耗精神力，所以在梦境无数次重开叠加里，觉醒号能被展示出来的部分会越来越少。
　　上一次，他连源石实验室都没见到。
　　现在要想从精神梦境里醒来，就要找到在梦境里设下的锚点。
　　魏无羡想，自己会设定的锚点，只会是蓝湛。
　　他走到门外的长廊。
　　不出所料，觉醒号已经开始有了明显的崩坏，魏无羡随手推了推邻近的一扇舱门，门内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房间，只有一片瑰丽的星云。
　　他跑过这片长廊，最后回到自己门前，确定了一件事。除了他和蓝忘机的房间，其他所有人的房间都消失了，不，不只是房间，或许连人也没有了。
　　魏无羡进去了对面蓝忘机的房间。
　　他们两人在一起多年，权限都是互通的，何况这里只是一片梦境。
　　蓝忘机并不在房间内，而魏无羡在蓝忘机的桌子上看见了一件奇怪的物品。
　　蓝家或许确实底蕴深厚，但它出现在这里就略显古怪，或许早几百年它算不上稀奇，但在光脑普及的如今，它的存在就显得格外珍贵……和离奇。
　　蓝忘机的桌面上，放着一本纸质书。
　　而且它被斜摆在桌面上，并不符合蓝忘机一丝不苟的气质，魏无羡上前拿起了它。
　　书的题目是《源辐射与精神陷落》，像是本论述著作，暗紫的纯色封面，捏起来薄薄的一册，没有标明著者。
　　魏无羡随便翻了一页，文字模糊不清，像是没必要的文字没被记住一样，他翻开目录，目录上也是大部分看不清楚，只有第四章格外清晰。指向性十分明显，魏无羡翻开了那一章的内容，其中讲述的只有一个概念：精神心渊。
　　在书的尾页勒口里，有一张用很古老的纸媒方式传播新闻的报纸裁片，但报道的内容却十分“超前”——至少对应现在名义上的时间点来说，是超前的。
　　光脑上显示今天是星玄历9523年6月30日，而这则报道的内容却是：
　　【星玄历9523年7月1日，昨日下午，河间星区科研舰“觉醒号”上的中央实验室突遇源辐射爆发，此次事故已导致1名研究员罹难，1名研究员精神受重创，25名研究人员受轻伤，截至昨日晚八点，所有研究人员已成功撤离至安全区域，伤者也已送入附近星区的医院治疗。
　　今日上午，陆续有受伤的核心研究人员醒来，一并声称此次事故系人为，目前联盟中央检察院已介入调查。
　　有研究员透露，此次事故导致伤亡数量低，全因有一位中央实验室的研究员及时觉察威胁，艰难发出警报让外部研究人员及时撤离，又打开了纯械动阀门，使绝大部分内部人员成功逃出获救。
　　不幸的是，次日医护人员返回搜救时，发现该研究员在源辐射爆发时，为给其他研究员拖延撤离时间，不惜用自己的精神力包裹住源石，因近距离大幅度接触源辐射，最终导致精神力枯竭消失，医护人员没能再唤醒他的精神力，被宣告脑死亡。】
　　魏无羡几乎拿不稳那张纸片。
　　精神心渊，指的是源辐射诱导下可能呈现的一种精神力变异方向，受困者将会在精神梦境里陷入最痛苦的回忆之中，如坠深渊。如果无法解开心结，精神便会永远陷落在心渊之中，再也无法苏醒。
　　魏无羡冲出房间。
　　记录板上的时间是没有参考价值的，辐射值才是开启新轮回的定值。
　　崩坏的长廊中，左侧，β-33尽职尽责的跟着他，右侧，舱门外是浩瀚无垠的星河，在魏无羡余光里一一掠过。
　　中央实验室的门缓缓打开，蓝忘机正站在源石前望着他。
　　“魏婴。”
　　魏无羡灿烂一笑。
　　他根本没穿防护服，是了，上一次轮回里，光脑中的蓝忘机也没有穿上那身银亮亮的防护服。
　　【辐射值：49.999%】
　　特质舱裂开了。
　　“时间不够了。”蓝忘机说。
　　“蓝湛。”魏无羡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将蓝忘机后面的话语尽数吞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时间够的。”他捧着蓝忘机的脸颊，认真仔细地与他对视。
　　此刻，原本疾速增长的数值，在【49.999%】停住了。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哪怕特质舱裂纹遍布，看上去几乎就要承受不住了，可仍旧没有完全坏掉，辐射值仍然停在【49.999%】。
　　“你看，我就说时间还够。”魏无羡与他十指相扣，拉着他往门口走，可蓝忘机在门口停下了。
　　“魏婴……出去的时间不够。”
　　魏无羡回头，源石散发的盈盈紫光正盛，而蓝忘机的目光里流露出痛色。
　　魏无羡于是明白，不再往外走，而是回身带着几分狠厉地扒开蓝忘机的衬衫衣领。
　　“出去的时间不够，那就在这里也行。”
　　什么辐射，什么心渊，魏无羡都不想管了，蓝忘机只是抱着他，任由他撕自己的衣服。
　　【辐射值：50%】
　　特质舱碎了。
　　铺天盖地的蓝紫色流光里，只有蓝忘机与魏无羡两个人在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