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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正文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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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不过转瞬之间,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他已逼到了最外沿。
“快!保护军师!”明晃晃的利剑让那些匈奴人如梦初醒,举刀就是一阵乱砍。方应问也不招架,一味躲那重重砍杀,他脚步轻盈而古怪,或直或曲或转或拐,那兵刃便同长了眼睛一般怎么也落不到他身上去。一时只闻兵器交接时砰砰作响,却伤不到他一分一毫!方应问犹如蝴蝶花间穿梭,身法之快远非匈奴能及,游牧民族本就是马背上的能耐,若是马上交锋或还能纠缠一时,可此刻这在平地之上就只有目瞪口呆的份了。
“玩够了?现在轮到本王动手了!”应问乌衣乌发,傲然而立,几与夜色融为一体,可这夜色再深,也掩不住他手中剑碧青如水,闪耀着令人心惊胆寒的光芒!剑柄一转,那如鬼似魅的青光便是凌厉一闪,最前面的几人还来不及招架便觉颈间一凉,下一刻,温热的液体便迫不及待地喷涌而出,溅得青色剑身猩红一片。
“轰”的一声,刚刚还嚣张跋扈的几人猝然倒下,再也没能起来,只是他们到死也没弄明白,那人到底是怎样出的手。
“妖……妖怪!他是妖怪!”人群中不知谁高声呼号起来,恐惧似潮水层层涌了开来,原本密不通风的包围渐渐有了破绽。好机会!应问暗喜,挺着青龙径直闯了进去,一时间惨叫声呼喝声厮杀声不绝于耳。
“他是人,不是妖怪!大家不要自乱阵脚!”韩文静怎料得这突然之变,一时猝不及防,座下之骥也似乎预知到了危险,不待他动作就自发退后,四周将士乱作一团更是让他心浮气躁,竭力嘶喊也定不下人心来。
该死!谁会想到他方应问身手竟是这般出神入化,那些匈奴人何曾领略过中原武学的绝妙,竟是将之当作了妖法。
“军师,他实在是难以抵挡,我们还是快走吧!”马下一名小兵苦苦劝说着,“只好这样了……”韩文静唉叹一声,一勒缰绳转身便要走。
“哪里去!”方应问怒喝一声就要上前,可眼前忽的袭来十柄大刀,压制在青龙剑上想要他动弹不得,那是韩文静的贴身侍卫,向来以军师的话是从,就算方应问真是个妖怪,长出十个脑袋八条腿来,他们也得上前阻拦,好让军师顺利脱逃。“殷王小儿,纳命来吧!”为首的一个彪形大汉大刀向前一挺,眼看就要伤到他了。
“不自量力!”方应问微微一笑,剑身顺势一沉,众汉只道制住了他心中不免狂喜,可这狂喜还没蔓延就转化成了大惊——那剑好似灵蛇,只突然一拐,便引得左边五人齐刷刷导向一边,手中刀着魔一般,失去控制一寸寸向右方五人逼近,再看右边五人竟也是如此!十人大骇,忙要丢剑,可谁知掌心处传来一股柔和吸力,仿佛桐油一般将手牢牢黏在剑柄竟是丢不开了。
他们哪知这是上等的内功心法,只道自己被妖术所害,尚未想好遗言腹部便是一阵剧痛——对面的刀已毫不留情地捅了过来。只这一下,地府里就同时添了十个新魂。
方应问不屑,此招不过龙游浅水,竟能逼得这些鞑子相残,哼,匈奴人也不过尔尔!眼看韩文静一行就要逃远,他连忙展开轻功飞驰而去。近了,更近了,这匈奴军师已是囊中之物了!应问大喜:“哪里去!”双腿运力一蹬,跃然与半空之中,青龙剑高高扬起,径直冲韩文静劈了下去!
“剑下留人!”身后隐隐约约传来一人呼唤,似是曹鼎天。
曹大人?应问一愣,手中利刃随之一滞,恰在在生死攸关的一刹,侧面忽的杀出一记弯刀,狠狠向自己劈了过来!
“啊!”应问不防,慌忙格起青龙相挡。只听“铛”的一声巨响,两件兵刃交擦而过,竟是迸出了点点火花,黑夜之中分外耀目。
好刀!好臂力!
方应问不顾虎口隐隐发麻,急忙去看来者是谁。只见一个青年举着把金乌弯刀,面无表情的坐在马上,而那马恰恰停在了韩文静的正前方。
来人正是匈奴单于——呼天约。
“单于?你怎么来了!”韩文静心有余悸,方才若不是他及时赶到,自己早已成了剑下亡魂,还谈何报仇大业?可纵然如此,他也不该这般冒险!独身一人赶来救自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的仇就再也报不了了!
呼天约不答,只紧张道,“你怎样?有没有受伤?”
韩文静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一国之君独自赶来救人已是匪夷所思,如今大敌当前却只顾关心自己……他面色微愠,可心底却莫名漾起一阵暖意,只好偏过头沉声道:“我没事,有劳单于。”
呼天约见他一如往常这才放心,扭过头直视方应问,冷冷道:“你是谁?”
方应问被他问得一愣,我是谁?半路杀出个陈咬金反倒先问我的名姓?哈,还真是个有趣人物!此人功夫不弱,英气逼人,若不是匈奴人特有的发式装扮提醒了自己对方身份,自己怕是很难将之与那些粗犷的鞑子联系起来的。这人举止也与自己脾气相投,救了人却不专心御敌却只顾和那军师啰嗦,也不怕自己偷袭,似乎军师性命竟比自己的还要珍贵,好笑之中平添了几分亲近之意,不由浅浅一笑:“在下大康殷王——方应问!”
方应问?呼天约一征,这就是与方锦轩交易的那个筹码?怪不得他方老二这么害怕他的兄长,眼前人剑眉张扬,风流外露,好一派英雄气概!
“大康殷王,果然名不虚传。我乃大胡单于呼天约,殷王殿下,方才领教了!”
匈奴单于?应问脸上泛起玩味的笑,好一个狠角色,怪不得这般好身手,没成想竟是敌首到了,“有趣啊有趣,本王初来乍到,竟是在头一夜就能和单于交锋,古往今来怕是只此一桩吧!”
“我今日有幸遇上殷王,也算缘分一场,不知殿下可否赏我个面子,让我带军师回营?”呼天约也不客套,收起弯刀落落大方地向方应问拱了拱手。
应问心中疑惑,我还没回答他就收起了刀,怎就料定了我不会再追究?莫非他有稳赢的把握?不,他是匈奴之王,绝不会这般冒险,还是说他有后援隐在暗处?心中思虑种种,脸上声色不动:“难得单于夜临若阳,不如携军师一同入城喝杯薄酒吧,要是这样就走了,怕是世人会说本王小气得很,不尽地主之谊。”他边说,边故意握紧了剑柄,双目紧盯呼天约,打量他会有何动作。
呼天约毫无反应,似是压根没把应问放在眼中。“殷王客气了,日后战场相见殿下有的是机会尽这地主之谊,如今夜色已深,还是罢了吧。”说为不待应问回答,策马就走。
“单于……”韩文静死死盯住前方,生恐方应问乘其不备忽施暗袭。呼天约却不介意,侧头温柔一笑,“大康殷王何等人物,怎会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放心走吧。” 韩文静一行无奈,这才跟了上去。
应问并没有追,静静立在原地看他们越走越远,谁知那军师猛然回头狠狠瞥了一眼自己,那目光中是赤裸裸的恨意,恶毒得叫人不寒而栗!
方应问不自觉地一颤,这个韩文静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