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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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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云!”
温鹤鸣疯了一般奔向沈泽云,沈泽云遭颜纪淮设计身中数箭,手中紧握的那柄剑被挑落在地,一头散发在疾风中凌乱,踉跄着倒向地面,几近倒地的瞬间,他忽觉温鹤鸣向他跑来,便现出了为数不多的笑容。“是我的鹤鸣来了吗?”
沈泽云其实明白自己这次的行径在旁人眼里很是荒唐可笑,自己明明已经察觉这是东川的阴谋,是颜纪淮为自己设下的局,可自己还是为了温鹤鸣忤逆了父皇,还是走进了敌人的圈套,置大泽将士和自己性命于不顾。
与温鹤鸣初次相遇时,沈泽云便知他是自己这一生无法割舍的人。他不敢,不敢用温鹤鸣的命做这个局的赌注,他怕,怕会永远失去他。
因为这个鲁莽的决定,沈泽云的父皇只是调了十万将士予他,在这场兵力悬殊的战争中,沈泽云以十万兵力歼灭十六万东川士兵,其实已经做的够好了。
沈泽云看着颜纪淮将要刺入自己身体的长枪,缓缓闭上了眼睛。
“沈泽云,敢扰我东川好事,去死吧!”
颜纪淮凶狠地将长枪刺向沈泽云,枪头离沈泽云心脏微毫之时,一柄长剑飞来阻止了长枪的刺入,长枪被剑所携带的力量撞击后刺入沈泽云旁边的一块硬石上。
颜纪淮正疑惑,抬头便看见温鹤鸣身骑一匹枣红马向自己驰来,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另一柄长剑便划过自己的喉咙,刹那间鲜血喷洒在空中。颜纪淮双手捂着颈跌落下马,他不敢相信,自己征战沙场多年,竟如这般殒命疆场。
“颜纪淮,你前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我的阿泽。”说完便又是将剑刺入颜纪淮心口处。
见颜纪淮已死,温鹤鸣急忙下马,扑到沈泽云身边,将他倚在自己怀里。
“鹤鸣,你来了。”
“沈泽云,明知这是东川布的局你还忙着往里钻,你傻啊”,温鹤鸣气冲冲地朝着沈泽云吼道。
“可我怕……,咳咳……。”温鹤鸣慌忙撕下自己的外襟帮他止血,“小祖宗,你可别说了,快歇歇吧。”
沈泽云失血过多,身体很是虚弱,便慢慢晕了过去。温鹤鸣看着沈泽云身上的伤口,脸上的表情瞬间沉重了起来。
“阿泽,这帮畜生竟敢伤你至此,老子杀了他们。”说罢将沈泽云抱起送到安全的地方又蹬上马杀去。
东川士兵见颜纪淮已死,士气溃散,纷纷向后退去。温鹤鸣身骑高马立在东川士兵前方,将颜纪淮的头颅掷去。
“呵,你们东川的将士好的很,好的很啊!连我的阿泽都敢伤,哈哈哈……。”温鹤鸣狠厉的笑声使得东川将士都不寒而栗。
“将军,我们都是奉颜主帅命令行事的,这些东川士兵是无辜的啊。”对方阵营一副帅半膝跪地向温鹤鸣求饶。
这一番求饶不仅没有让温鹤鸣同情心泛滥,反而令他脸上的怒气更甚几分。“哦,东川将士无辜,那我的阿泽呢,他不无辜吗?你们动了不该动的人,就要承担后果。全军听令,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一个不留!”全军将士g干戈相碰,吼声震耳欲聋。
东川士兵全都吓破了胆儿,有的士兵还负隅顽抗,有的士兵知此次并无生路,便放弃了抵抗,想着少受些折磨,竟自戕了。不过才一刻,东川将士便都成了怀顺士兵的刀下亡魂了,顷刻间血流成河,甚是凄厉。
温鹤鸣扬长一笑:“整顿回营。”
待他扬马奔至沈泽云身边时,沈泽云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身体还是十分虚弱面色更加煞白,就连昔日的朱丹唇也淡去了颜色。温鹤鸣抚了抚沈泽云的鬓发,一把将他报上了马。
“我云游这河山十余年,未曾见过你这般谪仙落凡的人儿,我很是喜欢”,这是三年前温鹤鸣对沈泽云说的一句戏语,可不知为什么,现在却浮现在脑海中,温鹤鸣浅浅一笑摇了摇头继续赶路。
沈泽云在马背上将整个身子都倚在了温鹤鸣身上,头偎在了他的胸膛处,像极了儿时阿母缝给他的布偶娃娃。
“鹤鸣,那些东川士兵?”沈泽云有气无力地问道,温鹤鸣突然觉得沈泽云此刻说话的语气就像小女郎撒娇一般,顿时怔住了。“鹤鸣,怎么啦,怎么不说话啊?”沈泽云又微声问道。
温鹤鸣回过神来道:“哦,都杀了。”他的语气一点起伏都没有,语气很平淡。
“当初他们拿我来威胁阿泽你的时候就该料到会有今天。”沈泽云听后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哦了一声。其实在沈泽云心里居然还有一丝高兴,想不到有生之年还会有一个人为自己讨公道,杀劲敌。
因沈泽云伤势过重,温鹤鸣专门寻了一条好走的小径,一路也是慢慢悠悠的,待他们回到营帐处时已经黑了半边天。
“二胖,出来接人,”温鹤鸣喊道,“哎,将军,来了。”片刻间营帐中便走出了一个肥硕之人,一个人可抵三人身板呢。那名唤二胖的士兵轻轻松松就将沈泽云扛入了帐内,温鹤鸣又寻来了营中最好的医士为沈泽云疗伤。
温鹤鸣在医士为沈泽云疗伤时走了出来,他不忍心看到阿泽那般痛苦,为了自己,阿泽身中九箭,医士拔箭时明明很痛,可为了不让自己担忧,阿泽硬是没哼叫一声。
温鹤鸣现在很是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沈泽云,若不是自己,阿泽也不会落入颜纪淮的圈套,也不会受此重伤。
温鹤鸣还陷在深深的自责之中,丝毫未察觉到医士已走出营帐缓缓走向他,待他回过神来,医士已经站在他背后了。“将军,那位公子已无大恙。”
“嗯,我知道了,谢过先生了。”医士微微点头便走向另一营中。医士走后温鹤鸣紧忙冲进营中,看到沈泽云气息已慢慢恢复便想出去为他猎些好物,刚准备起身,手便被沈泽云抓住。
“鹤鸣,别走,好不好?”沈泽云迷迷糊糊地继续说道:“我现在只剩你一个人了。”
温鹤鸣心头一颤,听着沈泽云委屈的样子顿时更觉对不住他了。
“阿泽,我在,三年前是我抱歉,今后我再也不会留你一个人了。”沈泽云似是听见了温鹤鸣的话,那只紧抓着温鹤鸣的手才稍稍放松了一点。
温鹤鸣用衣袖擦了擦沈泽云额头上的汗珠,不知道这些年我的阿泽到底经历了什么,不过现在我来了,你别怕。
“将军,有贵客来了,说是来看望…,哦,说是来看望沈泽云的。”二胖冲着帐营内大声喊道。温鹤鸣眉头微微一蹙,心中暗暗一忖“哦,终于来了。”他把沈泽云的手轻轻扳开,“阿泽,我先出去一下,你好好休息。”说罢转身出了营帐,只见帐外立着一道身姿修长的背影,来人着一身青衣,恍惚间给人一种独立于世,不染风尘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