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建成魔法第一校》慕馆言

65、第 65 章

　　贾德参与的只有魔兽血液浸泡课题。

　　虽然这课题被包含在三海齐修课题中，但贾德应该没什么机会接触到更多三海齐修的内容。

　　事实上，杜明纳自己都还没正式开始相关研究。

　　贾德急匆匆地要说锻炼感知的原因，也被杜明纳找着了。

　　贾德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希望用转移话题的方式让他忽略前面的内容。

　　杜明纳再摸了摸贾德的头。

　　他刻意放慢、放柔了动作。

　　他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亲切的笑容。

　　“贾德，你为什么想我快点开展三海齐修的课题？你为什么想要多锻炼感知力？”

　　他说话与的语调也发生了细微变化。

　　他开始动用精神力，影响贾德的意志。

　　现在，贾德正一点点落入到他营造出的氛围中，逐渐敞开内心世界。

　　“别紧张，你慢慢想。别怕，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我会保护你了。你昨天也看到我踹飞利奥的弓箭了，对不对？老师有保护你的能力。相信老师。”

　　贾德神情恍惚。

　　“我想变强。”

　　泪水还在他眼眶打转，然后落下。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可是……”

　　他的身体不断颤抖，像极了之前杜明纳和欧克想引出他内心伸出藏着的某些场景时的表现。

　　往常，杜明纳只要看到贾德露变成这样，就会立刻停止引诱，让贾德慢慢平复下来。

　　但这次，杜明纳清晰地感受到了贾德精神力中散发出的韧性。

　　那或许也能理解为，贾德的意志力已经超出过往场景对他的限制。

　　他坚定地想做某件事。

　　哪怕痛苦，他都要做下去。

　　“昨天，我看到老师和欧克老师站在前面，保护我们。”

　　贾德保持着仰头的姿势，看着杜明纳。

　　可他的瞳孔中并没有杜明纳的身影，反而呈现出奇异的、石头与火焰结合的场景。

　　火焰熊熊燃烧，石头都被灼烧到变了色。

　　在火焰中站着一个小男孩，不知所措地环顾四周。

　　他大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任由火焰与浓烟冲进他喉咙。

　　杜明纳不由想到贾德那嘶哑破碎的嗓音。

　　很像被大火烧过，但村里人都说，他没有真的遭遇过大火。

　　烈火不曾真实发生。

　　那应该只是铭刻在贾德记忆中的场景，却实打实地对贾德造成了影响。

　　“我也想保护什么。”

　　贾德说得更慢了。

　　汗珠从他额间滚滚落下。

　　他身体的其他部分也不断渗出汗珠，仿佛他真的就在大火中。

　　但很快，连这些汗珠都散去，仿佛派出体外的水汽来不及凝成汗珠，就已被高温蒸发。

　　“我保护过什么，但我失败了。我、我找不回他们……我现在只想保护我能去保护的东西。保护好村里的大家，保护欧克老师，保护您，保护我们的学校……可我太弱小了。我还需要你们保护。如果我要慢慢成长，我应该要花很长、很长时间，才可能成长起来吧？”

　　泪水都被蒸干了。

　　但杜明纳看得出贾德的痛苦。

　　贾德瞳孔中的小男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着头，任由火焰疯狂吞噬他……不，那不是小男孩！

　　那是……石人族？！

　　杜明纳脑海中猛地跳出这名词。

　　这世界上有很多特殊种族。

　　矮人、地精、精灵等都属于数量较多的特殊种族。

　　此外还有另一些种族，如雀人族、鳍人族、石人族等，数量就相对较少，也更缺乏与其他种族的交流。

　　世人都不怎么了解这些种族。

　　杜明纳只大概知道，雀人族身体的一部分是鸟的模样，生活在森林中，居住在树上，很少从树上下来。

　　鳍人族则住在海边，他们两腮都是鱼鳍的形状。比起鱼人族或者人鱼族，他们鱼化的部分更少，因此既没有那么适合在海里生存，又因为外形奇怪而难以融入人类社会。

　　石人族到了一定年纪会逐渐变成石头，据说石人族石化之后，只要石化的身体保存良好，就有可能再若干年后复活，以此取得新生。石人族的孩子会随着年岁增长，从皮肤到内脏逐一出现石化征兆。

　　贾德瞳孔中倒映出的小孩，之前都表现得很正常，只有在低头的瞬间，才露出脖子后的石化皮肤。

　　杜明纳这时候再看被火焰灼烧的其他石头，就觉得它们其实全都是石化了的石人族了。

　　如果那小孩就是贾德，或者鱼贾德有什么关系，那他应该是曾亲眼看到自己石化了的族人倒在自己面前吧？难怪会如此痛苦。

　　杜明纳释放着自己的精神力，一点点地安抚着贾德，让贾德的身体慢慢停止颤抖。

　　贾德瞳孔中的倒影逐渐散去。

　　他像缺水的鱼一般，大张着嘴巴。

　　杜明纳牵着他的手，来到餐桌旁。

　　现在的餐桌会时刻摆放着一个大水壶，水壶里装满了凉开水。

　　杜明纳有喝开水的习惯，他将这习惯延续了下来。

　　不过餐桌上只有他和老约翰的杯子。

　　他只能用自己的杯子，给贾德倒了一杯水。

　　贾德接过，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才略微露出缓过来的表情。

　　杜明纳再给他倒一杯，他也一口气饮尽了。

　　杜明纳凝望着他，重点观察他裸露在外的皮肤。

　　有一些伤痕，但都是正常伤痕。

　　小孩子玩闹磕磕碰碰，还有必须进行的艰苦锻炼，都可能让他们的身体表面出现伤痕。

　　哪怕小孩子恢复力强，都会留有零星的新疤痕。

　　杜明纳再刻意观察了下贾德后脖子。

　　可贾德在仰头看他。

　　贾德垂下的头发挡住了部分脖子。

　　杜明纳只根据自己看到的部分判断，贾德的情况很正常，没有出现石化迹象。

　　村民们也能证明，贾德是灰绳村土生土长的孩子。

　　他之前想追查贾德身上的异常时，就问过村民们这事了。

　　如果贾德的身世有问题，村民们理应当时就告诉他。

　　那……是什么原因？

　　杜明纳决定带贾德去找老约翰。

　　岁数大经历多实力强的老约翰，应该能为他和贾德指点迷津吧？

　　牵着贾德的手前往研究塔途中，杜明纳顺手点开贾德的学生档案。

　　数据变化幅度不大。

　　文化水平略有提高，但还没脱离F级。亲密度来到了96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补上最后4点，开启羁绊系统。

　　等等！

　　这是……天赋变化？！

　　贾德之前的天赋中有两个待开启的“？？？”，现在其中一个变成了模糊不清的“石化术”。

　　这也算天赋？

　　系统评定的天赋不单是某一方面的能力，还包括特定的天赋技能吗？就像欧克昨天给巴坦抓的雷甲兽，天生就有“雷霆护甲”这一技能，这算是它们一族的天赋技。

　　贾德现在竟然也有了天赋技？

　　但“石化术”三个字还在不断变化，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最清晰的时候都像隔着一块磨砂玻璃，最模糊时则差点要再度变回“？？？”。

　　石化应该和石人族有关。

　　杜明纳渐渐加快步伐。

　　得尽早让老约翰看看贾德的情况！

　　等终于见到还在制造着纸浆的老约翰，杜明纳快速说了一遍自己之前在贾德瞳孔中看到的画面。

　　他来的路上就整理好的语言，现在说得格外流畅。

　　老约翰微微点头。

　　他让贾德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再蹲在贾德面前，握住贾德的手。

　　他慢慢地引导着贾德回想过往。

　　贾德的引导技巧比杜明纳高得多。

　　杜明纳在旁边听着，只觉自己也学习到了不少。

　　不过这时候的他可没有那么在意偷学老约翰的技巧。

　　还是贾德身上的事更让他在意。

　　反正老约翰会的技巧，不就约等于是他的？他想学随时都能向老约翰请教，老约翰也不会藏私。

　　老约翰、杜明纳、欧克等人之前问贾德经历过什么，最着重问的都是愚火有关的事。

　　实在问不出什么了，他们才转而问贾德的家人、与贾德特别要好的小伙伴是否经历过什么。

　　而现在，老约翰问的重点变成了石头，尤其是贾德发现自己嗓子出现问题前，是否接触过什么特别的石头。

　　灰绳村附近有很多石子。

　　靠近溙蒲山脉那边的许多荒地都有大量碎石。

　　根据传说，那些石头可能是溙蒲山脉深处的巨石怪从梦中惊醒、四处游荡时石化掉它看到的生物形成的。

　　但贾德脑海中竟然有与石人族有关的场景，由不得老约翰不怀疑那些石头的来历。

　　石人族也可能被巨石怪石化吧？

　　至于焚烧石人族的烈火……老约翰就真没头绪。

　　在老约翰的循循诱导下，贾德终于回想起自己一度经历过的事。

　　那确实是他做噩梦、然后醒来忘了梦里的内容，却发现嗓子变哑前几天发生的事。

　　他与村中的其他小孩跑来跑去地玩。

　　他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擦破了皮。

　　他的手臂、膝盖、小腿都有伤痕，甚至有刺入肉中的小石头。

　　当时有村民为他清洗过伤口，还替他嚼了一些草药，让他用被嚼烂的草药按一会儿伤口。

　　他乖乖照做了。

　　血止住了，伤口出现了结痂的迹象，但他一度觉得膝盖下方有些疼，仿佛还有一块小石头镶嵌在肉中，没有被清洗出来。

　　他和父母说过，他的父母也为他检查过那块伤口，但都没什么发现。

　　他刚开始觉得那地方很疼，时刻都有什么东西在硌着他，让他觉得不适。

　　渐渐地，他就只有在刻意感知那地方时，才会略微地感知到一点不舒服。

　　再后来，他只会突然觉得那位置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要往他身体里面钻去，但等他仔细感知时，他又感觉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