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新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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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啊。”陈琳说，“晚上有什么安排？”
方芋想了下：“和向舒桐、于司南一起跨年，您知道的。”
她每年都会和他们一起跨年，来方芋家吃完饭。就一起到夜市去吃吃喝喝。临江的夜市小吃琳琅满目，让人垂涎三尺。方芋最喜欢的是夜市尽头的那家花店，每一年她都要买。通常买：郁金香、百合和山茶花......
她很喜欢花，方芋还对向舒桐说过，她.死.了也要和花合.葬。向舒桐早不记得了，只当是句玩笑话在听，还说方芋的癖好真独特。
嘴上嫌弃于司南，跨年可少不了他。帮忙提东西、买东西男生的，用处还是很大的。就是当苦力。
“你今天没有带画回来吗？”陈琳一句话点破了方芋，她的画。画是画了，不过送给了一个不要命的人。
方芋大脑快速编了一个理由：“回来的路上遇到同学了，就把画送给那个同学了。在班级里还帮助过我，算是个回礼。”把方母搪塞过去了。
她也觉得奇怪，蒲辰那个样子像是快.死了。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谁动不动去海边穿着单衣在冬天较冷的一天喝酒。要去医院看看，不发烧，方芋跟他姓。
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界面，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一个微信名称为meet的人，在群名为三人行临江里发了条消息。
meet：今晚几点，目测好像会下雨。
发出后，下面立马多了两个人消息，秒回。
一个篮球帅哥：听她的@梧桐树
梧桐树：十点。
梧桐树：我带一人可以吧。
方芋看到这条消息的第一反应是开心，人多热闹嘛。这么些年都是他们三个，换点其他人也新鲜，
meet：当然没问题，我们俩都不介意。
一个篮球帅哥：我可没答应。
也对，都不知道对方是谁。这样答应太草率了。
meet：@梧桐哪位
良久，向舒桐才回方芋。
梧桐：我同桌。
方芋：“？？？”
路释安，那个冰山臭脸。不愧是小桐，直接给人拿下了。
meet：我靠你俩什么情况，如实招来。
还配上了奸笑的表情包，十分符合。
方芋目测于司南心态要炸了，都想象到他现在是什么嘴脸。她想到这，不禁笑了下。
梧桐：上次月考他帮了我，我千方百计把他请出来。
发完，她又发了一句。
梧桐：不行也得行。
meet:。。。
一个篮球帅哥：。。。
他们俩这些奇奇怪怪且无用的小默契。
方芋想起了蒲辰，给于司南打了一个电话。
“喂。”那边先开口了，“方老师这么想念我吗，距离我们上次见面不过才两个小时罢了。”
还是熟悉欠揍的语气，还带着点愤怒，准是向舒桐要带着路释安那件事。
“......”
方芋调整呼吸道：“蒲辰怎么样？”
“......”于司南轻叹，语气沉了几分。“死.了。”
“？？”
“你他妈开得什么玩笑？”方芋猜到他是开玩笑的，是真生气了。
安静了三秒后，于司南打破僵局。
“不逗你了，你不知道我学医？我救回来一条命，你的未来丈夫。”
一口气说这么多，于司南都不带喘的。
“怎么样，奖励我什么？”
方芋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她的声线很低，异常冷漠：“嗯，以后这种玩笑不要开了。”
接着她挂断了电话。
方芋刚刚是真的急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湿漉漉的，但不愿落下。
国庆节的时候她特地去寺庙求了平安符。方芋拉开抽屉，抽屉的中间安静地的躺着一张符。
*
“妈妈，爸爸今天回家吗？”方芋吃着午饭，漫不经心地问。几乎是脱口而出，她立马就后悔了。
方芋对面的陈琳，正在夹菜的筷子一顿，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
“他啊，加班。你也知道的，医生嘛，救人摆在第一位。随他去吧。”方母苦笑道。
她现在的父亲是个临床医生，他是陈琳的粉丝，方母当时毫无犹豫的答应了和他结婚的邀请。方芋是很想问她，但这个不好问，这是陈琳的心理防线。她的父亲连春节都不会家的，陈琳好像也不在意。方芋也不好揣测他们的心理，他们像是没结过这个婚似的，比陌生人还要更加陌生。
方芋在饭桌上没有再提，，没有知道陈琳的痛楚。
跨年倒计时四个小时，他们最后还是约九点。
“出来没，我都到半小时了，咋这么磨蹭。”于司南单手拿着手机，眉头紧凑。他和她们两个人打着群组聊天，好吧，他承认女人就是需要时间。
临江的夜晚经常下雨，今天也不例外，照例下起了雨。于司南站在夜市门口，这个夜市室内型的。他看着外面的雨水落在平整的石板地面上，噼里啪啦的发出声音。
夜晚的临江灯火通明，平时的这个时间几乎店铺都打烊了。今天不一样，每一处都有光亮。整个画面透着繁华，有种意境美。
空气黏腻。被雨水冲刷，也挡不住的闷。
方芋从背后拍了拍于司南的肩膀。
于司南吃痛：“我.操，能不能滚？”
方芋穿了一套刚晾干的彩色毛衣，过膝皮靴和一条黑色的秋裤。随意的扎着一个松散的丸子头，很休闲，每年都出来她已经没有当年的激情了。
对于她来说算是邋遢，方芋的衣服穿一次洗一次，是个选择性洁癖。
她站在于司南旁边，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男士香水，成熟的味道。他的容貌虽好，但确确实实是和这味道不搭，是男孩和男人的转变。
方芋不是很喜欢这种味道，几乎向舒桐在，他都会喷香水。她只能默默忍受，只要向舒桐不说no。
“呕。”她演了下，“换香水了？”
于司南点了点头。
方芋一针见血：“比上次那个还难闻。”
“......”
他对方芋的眼神足够说明一句话：“关你屁事。”
又不是为了你喷的，怕她脑子傻。于司南还补了一记大白眼，希望她能聪明点自己理解里面深层的含义。
“阿遇！”
向舒桐连拖带拽的拉着后面的路释安，那人一头银发，左耳戴着黑色耳钉。桀骜不驯，那人一脸不情愿。
向舒桐拉着他，路释安也没有排斥或是拒绝，任由她拉着，跟准她的步伐。那个动作偷偷收力，让向舒桐拉着不费劲。但从体型上来说，他们俩就像大哥哥和他的小妹妹。女孩一米六一，男孩看着一八零往上，她才到他下巴。
站近时，向舒桐的头发都在不经意间蹭着路释安的颈部和下巴，瘙痒。
方芋：“路释安？”
那人瞥了他一眼，嗤笑了下。许是在嘲笑她的毛衣太花哨，露出一截的黑色秋裤还起了球。一副高高在上令人不爽的样子，比于司南还欠。
方芋难得吃瘪，要出口的话卡在喉咙里。
于司南在一旁沉默不语。
没逛多久，于司南的手上已经没了多余空间。左拎一个，右拿一个，整个人被塞满。
不到一半他就不耐烦了，百分之八十的原因八成是因为路释安一个没拿。
总是发出点怪声，想引人注意。
“于司南你今天是不是有病，哼唧哼唧的。”
方芋这话一出，和他们走这么久都没说话的路释安开口附议。
向舒桐低头看了眼手机，出声提议：“我们要不去前面的餐厅？”她之前就想这样说了，这里都逛腻了。
方芋看向舒桐一脸期待就答应了，第一年没有去那家花店。方芋伸手拷住向舒桐的脖子，转到相反方向，带着她向前走。
后面于司南恶狠狠地盯着路释安，他嘴角戴着一丝笑意对着于司南，眼里就两个字对他幼稚。
餐厅很有情调，暗色空间内有白灯光，可以调换暖色。两男两女在这种时候，她想着店员可能会误会，没想到真的误会了。
服务员：“我们这个点情侣可以送我们店里的玫瑰哦。”
全员沉默。
方芋没多见怪，毕竟偶像剧都这么演的，笑着回答：“我们是同学。”
服务员愣了下，动唇：“不好意思，里面请。”随后九十度鞠躬，往店里面指，示意他们进来。
向舒桐和方芋坐在左侧，于司南和路释安在另一侧。不早了，浅浅睡意蔓延。
服务员走过来，端着托盘，托盘上是四个玻璃杯，里面是温水。
一杯、两杯、三杯，到第四杯的时候。服务员像是不小心被什么绊倒似的，身体前倾。坐在外侧的方芋一下就反应过来，伸手扶住她。
人是扶正了，水还是命运注定般洒在她的身上。服务员惊了下，立马下跪。应是之前遇到过很不讲理的客人，先道歉为好。
方芋见她这反应，比她还震惊。自己都要跪到地上。服务员一直低声说对不起，眼眶红了些，欲哭无泪。
方芋：“只是温水没事的，不至于。”
于司南安慰道：“小姐姐你不要紧张，她虽然长得不面善。”
他又补了句：“但是人心还挺好，她不会为难你的。”
方芋内心：......
“真的没事的，”人心挺好的某人说，“下次小心些。”
服务员见状连忙点头，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方芋：“好了好了，还有一分钟各位。”
餐厅是大厅互通的，这个点不但人没有稀少，反而很热闹，二十多个人。没有特别小的孩子，几乎都是男女成双成对来的。
方芋这时候想的居然是还能不能见到蒲辰，连她自己都没想到。
所有人的默契就是在最后时刻寂静无声。
“三。”
“二。”
“一。”
随着时钟有声的倒数，这一年迎来了结束，而另一年的故事是起始。
“新年快乐!”
大家异口同声，情侣相拥在一起。欢喜写在脸上，过去一年的烦恼就在这一刻灰飞烟灭，新一年的故事，还需要主角，也就是自己来推进。剧情但愿自己所想，年少时的故事，让每个人都感到酸涩。
方芋缓过神，发现桌子边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礼盒，紫罗兰蝴蝶结卡着一张纸条：客人，不好意思。这是赔礼。她一脸欢喜，能在这个时间段收到礼物，对于一个女生的确很开心。方芋把蝴蝶结的一角一拉，散开。
她把盖子打开，里面有张贺卡，上面还有株蒲公英。方芋一眼看出了端倪，这蒲公英是假的。蒲公英在秋后寒冷会枯萎，要不就是晒干放在冰箱保存。这是高仿，不仔细看是真的看出来，还以为是科学奇迹呢。
那张贺卡她一下就发现了，是尽头那一家花店。随着烟花的绽开声，方芋小声地抽泣，她绷不住。都说夜晚是情感最敏感、最能表达情绪的时刻。
路释安睨着方芋，将纸巾不动声色地推到她面前。方芋低声跟他道谢。
另外两个人没有察觉到，夜晚眼睛红也是正常的，现在的年纪谁没熬过夜。很平常的是，他们这些心大的人，压根不放在心上。
高中生到现在几乎都会喝酒，他们各自小酌了一口。
方芋的家与其他三个人的家相比较而言离这里较远，其余人和她的方向相反。人的神经现在是兴奋的，酒精的关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新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