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自私者达成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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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娜的大脑飞速运转，仔细思考刚才的对话后终于明白了关键。
斯内普教授竟然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原装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她哪里露出马脚了？
还有天理吗！她辛辛苦苦隐瞒了好几年，结果一朝入学天下知了？
被震惊到的艾琳娜面色疯狂变化，忽的卸了全身的力气，直接坐在了办公室里唯一的一把高脚椅上。小巧的手掌支撑着脸蛋靠在办公桌上，满脸的生无可恋，语气也蔫哒哒的。
“...斯内普教授，您是…什么时候…”
“比你想的要早。”斯内普淡定喝魔药。
…很早？可是…
“那您为什么…还愿意教导我？按理来说我是占据了这具身体的入侵者，理应被抹除。”
本应该感到慌张的艾琳娜，此刻只是眼神疑惑的看着自以为已经很熟悉的老师，说话间脑海里也在回忆这几年来相处的种种细节。
虽然斯内普一直都很严厉毒舌，但对她那是真的实打实的认真负责，从一个新手小白成长为现在的魔女可不是一件轻松顺遂的事，这期间花费的时间精力完全无法用任何东西衡量。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不，她不信。
斯内普看着艾琳娜又开始变换的脸色，心下了然。只见他身体前倾，双手在桌面交`合，消瘦暗黄的面容隐没在灯光之外，漆黑的眸中没有任何情绪，异常平静。
“我并不认识霍普斯夫妇，也从来没有带小孩的无聊兴趣，如果不是那个被甜食腐坏了脑子的家伙我根本不会和谁有任何多余的交集。所以，霍普斯…你认为我是因为什么教了你四年？”
低沉的嗓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斯内普那特别的咬字发音清晰的穿过艾琳娜的耳朵，惹得耳根一阵酥麻。
可此时的艾琳娜却再无茫然之色，她缓缓挺直了背，表情也恢复了一贯的从容微笑。她听懂了斯内普话中的暗示。
其实不难想到的。斯内普会老老实实的听邓布利多的话，教一个孩子这么久吗？可能几年后的他会吧，但是在大战刚结束的当时，要说他没有半点私心在里面，艾琳娜是不信的。
或许最初只是想要掌控一个关键的棋子，但在看到她的天赋后，身为一名优秀的斯莱特林，怎么会想不到这其中可做的文章。
曾是食死徒的他，即便投靠了邓布利多，也不过是从一个棋子变成了双重身份的棋子，身份依旧那么卑微，生死全都在别人的掌握中。要打破这个僵局，首先就需要一个强力的合作对象。原本这个人是不存在的，直到艾琳娜的出现。
她的身份干干净净，亲戚关系近乎断绝，年龄小容易摆布，最关键的是天赋奇高，只需要稍加教导就会是魔法界一颗闪亮的新星。这样一个完美的合作对象就这么到了斯内普的身边，真的是天意。
所以斯内普根本就不在乎她原来是谁，不如说‘她不是原装就更完美了’。
这，才是斯内普愿意付出精力去培养艾琳娜的真正原因。
而瞬间想通了其中关键的艾琳娜，在内心深处也情不自禁的发出了感叹。
不愧是，高傲的斯莱特林。这份刻在骨子里的野性着实令人着迷。
她并没有为斯内普的算计感到分毫的不满，正相反，这正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会做的事。而且说难听点，目前这些人里谁对她更好更有利，简直是显而易见的事，比起其他人，她也确实更喜欢在斯内普身边。
宣之于口的算计就不是算计了。
女孩扬起嘴角，冲着敬爱的老师甜甜一笑“非常感谢您相信我，斯内普教授。”
而一直观察着她的斯内普听闻，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你凭什么认为得到了我的信任。”
“因为教授您别无选择。”
“不过是个菜鸟，是什么给了你底气。”
“把我当棋子的是他们，我可从不认为自己是子。教授，您不是也一样？”
斯内普重新将背向后倚，方才凌厉的势头已然消散，不过语气里还是熟悉的嘲讽。
“...你比我想的要更自负。”
“这方面我们彼此彼此~”
两人快速且短暂的交锋让人叹为观止，只是双方完全不像话语里那般满是火药味。
艾琳娜笑的开心，她眼神闪烁着光，看着自家教授满意的挑了挑眉，此举也成功让斯内普的嘴角勾起了几个像素点。
“你就该是斯莱特林。”魔药学教授如此说到。
“哦斯内普教授，学院帽也非常认可这一点，只是它觉得我的脑子不能白长这么聪明。”
斯内普的嘴角立刻降了回去，眼神嫌弃的泼着冷水。
“那么天才霍普斯小姐又是如何暴露了身份的呢？”
才稍稍有些放松的艾琳娜被这一句话直接噎住，其本人也用非常好奇的目光向男人询问，她真的想不到自己会是因为什么暴露的。
只听斯内普毫无慈悲的声音低沉的响起
“你根本就不能吃巧克力。”
……
一句话，令艾琳娜如坠冰窖。
原主不能吃巧克力……
那她岂不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还是在邓布利多面前！！！
仔细想想，这些年来邓布利多送她的那些甜食，无不是含有巧克力的，甚至只要见面，就会送她各种新奇的种类，可笑天真的她还在为同样喜爱甜食的校长感到雀跃，这分明就是对她毫无信任，才会用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她不是她。
想到那个笑容和蔼的老人，艾琳娜只觉得通体冰凉。这几年来她自以为隐藏的还算好，自以为她骗过了最精明的巫师，多可悲啊，她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信任。
而得知了这一点，那么很多事都变得清晰明了了。
为什么给了她能够开启金库的钥匙，为什么向来谨慎的邓布利多会让6岁的她就登上报纸，为什么她怎么都买不到猫头鹰，为什么最伟大的巫师会连一个潜入禁林的黑巫师都抓不到。
呵呵…她一直都在别人的掌控中，自以为明白一切，事实上从最开始就把自己卖给了对方。
怪不得斯内普教授总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恨不得把所有知识直接塞她脑袋里。
就她这段位，人家都不用一只手。
哼，玩战术的心都脏。以后要更加谨慎才行。
过了许久，艾琳娜终于是结束了头脑风暴，她搓了搓有些冰凉的双手，给自己加了个保暖咒，之后就发现不知何时对面的斯内普已经不见了。
斯内普怎么可能在那等她回神，这个时候他正在那两个坩埚前仔细观察，只是从皱起的眉头不难看出，这位魔药大师发现了药的异样。
艾琳娜回过头看着斯内普。
那人依旧是一袭黑袍，漆黑的头发自然垂在两侧，这人从头到脚都是黑的。只是现在她的眼里，那身黑色早已不是阴冷黑暗的代表。那纯粹的色泽只是遥遥一望就能带给她无尽的安全感，那瘦削的肩膀上担着的是关乎整个魔法界的责任。即便这只是为了达成目的的附加任务。
哈，两个出于私心而拯救世界的人吗。
思虑到这儿自然中断，她忽然想起来自己最初想要说的事根本就不是这些，只是她完全进入了斯内普的节奏里，被带着走了。
唔…她觉得应该趁现在两人刚刚达成合作的热乎劲，把那件事也一并说了。
现在已经没有对教授隐瞒的必要了。于是就听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个有些稚嫩却佯装严肃的女声。
“斯内普教授，其实我原本还有件事要告诉您。关于我是个魂器这件事。”
……
看着斯内普忽然变得恐怖的表情，艾琳娜心底产生了一丝报复成功的快意。
刚才那么吓唬她，还不是仗着信息不对等的优势。
而现在，优势在我。
果然，斯内普再也没了迂回的心思，他直直的走近艾琳娜，不安的情绪在眼底涌动着
“你说什么，魂器？你……”话到一半，斯内普却没再问下去，而艾琳娜头一次在对方的脸上看见如此明显的表情。
那是名为慌张的情绪。
“斯内普教授，您先坐下听我仔细和您说。”
看着斯内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艾琳娜贴心的打断了问话，她觉得还是一口气把知道的都说了吧，总觉得这么拖下去可能天亮了话都说不到点子上。
“在五年前最后一场战斗里，霍普斯一家全部牺牲，而他们的幼女，则被伏地魔选中作为容纳他灵魂的器皿。那个怕死的胆小鬼在之前已经制作了很多个魂器，每一个里面都有他的一片灵魂碎片，这样即使身死，他还是能够凭借魂器复生。
而为何这次选择一个人作为魂器，我不知道。那个家伙为了保证魔咒的成功，把幼女的灵魂完全的灭杀了，一丝一毫都不曾留下。只是就连他也没有想到，一个来自远古的灵魂恰好苏醒，占据了原本为他准备的肉身，致使他第一次复活失败。”
说到这里，艾琳娜稍微停顿，抬眼看向了正在消化这段信息的斯内普。而深谙黑魔法的斯内普也很轻松的就理解了魂器的含义，在听到了最后一句话时产生了质疑。
“你说第一次？”
“是的教授，在我苏醒之前，他就已经尝试过一次，只是…被我体内和他截然相反的力量排斥了。”艾琳娜正色道，同时也在心里暗道果然。斯内普并没有对‘远古的灵魂’这句话产生疑问，她果不其然掉马掉了个干净。
听到这话，斯内普却立刻联想到了那次食死徒劫持事件，那段之前在艾琳娜的记忆里看见的伏地魔的状态，还有施加在她灵魂上的痛苦……男人的眼神逐渐锐利。
该说不愧是“黑魔王”吗，呵。谁能想得到，那失传不知多久的可怕魔法就如此轻易的被伏地魔掌握，而世人丝毫不知。只要还有一个魂器留存，伏地魔就能一直复活，必须要消灭掉所有魂器才算真正的杀了他，他们太大意了。
…等等
斯内普猛地直起身，抬眼看向艾琳娜。
她的身体也是魂器…那她呢，她难道要为那个该死的家伙陪葬吗？
艾琳娜看着斯内普突然崩裂的表情，就知道自家聪明的教授已经想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她平静的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那里面满是刺骨的杀意，还有少许泄露出来的关切。这些本能显露的情绪让她感受到了一阵直达内心的暖意，逐渐遍布四肢。
能让大脑封闭术大师如此失态，只能说明斯内普这些年对她的照顾和教导完全没可能是作假。
其实她早就想过最坏的结局了，只是现在看到斯内普如此愤怒的模样，让她忽然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若是世上还有这么一个愿意维护自己关心自己的人存在，那死亡又算得了什么呢。
“斯内普教授，我早就做好了一切觉悟。”
“艾琳娜 霍普斯，你想都别想！”
没有一丝犹豫的打断了女孩的宣言，斯内普感觉自己真是要疯了，这个丫头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果这一切的终点是这个孩子的死亡，那在这之前的所有努力又算什么？给她的离去增添愚蠢的英雄色彩吗！
斯内普只觉得胸腔一股无名火起，但连自己也不清楚这股火气是因为那个该死的伏地魔，还是因为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再或者…是因为再一次感受到的那一丝源于自身的无力感。
艾琳娜被轻微的吓了一跳，面上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斯内普已经很久没有叫过她全名了，这真的是愤怒到了极致才会出现的场景，许久没有承受的她多少是有点不太适应，喉头滚动，轻轻地吞咽给自己打气。
“…斯内普教授，我向您发誓我没有对生命有任何不敬，我只是想向您表明我的决心。其实我很早就在寻找解决的办法，只是最终这个方法是我真正的父亲带给我的。”
为了尽快平息斯内普的情绪，艾琳娜直接抛出了另一个炸弹，好在这个炸弹还算成功。听见女孩非常蹩脚的转移话题，斯内普闭上双眼一手扶额，之后竟是自鼻腔长长的出了口气。
那是来自长辈的无奈和妥协，每次她强行给斯内普做饭都会看到这副表情。
“……继续说。”
充满阴郁的嗓音让艾琳娜打了个哆嗦，虽然斯内普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艾琳娜非常肯定自己从那张[无]的脸上看见了脏话。
“咳...其实就是之前从人马族那里回来之后晕倒的那天，我在我的意识里继承了最后一位光巫师的一切，他就是…我的父亲。
在他磅礴的知识海里，我找到了一个吞并灵魂的魔法，这个魔法原本是一个极其邪恶的黑巫师创造出的魔法，具体用法不多叙述，总之很残忍，能够将另一个人的灵魂完整的吞并融合在自己体内。这确实很有风险，并且我对黑魔法目前也不算熟络，所以并没有付诸行动。”
艾琳娜没有管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的斯内普，体内那股钻研的劲头被勾了上来，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自己的想法。
“黑魔法的催动本身就和普通魔法并无二致，而我的光魔法虽然和黑魔法相冲，但是由于血脉的原因，是完全可以做到改写魔咒，将不好的部分去除后还依旧能正常使用的！只是之前我一个人看了好多书也没能找到合适的方法，不过现在有了教授您的帮忙，这个魔咒一定能成的…”
……
看着眼前又恢复了精神的女孩不断讲着关于魔法的事，斯内普方才烦躁的情绪也在这还算悦耳的聒噪中被慢慢抚平。
即便是相处了几年，他也永远跟不上女孩跳脱的思想和顽强的意志。她仿佛永远有说不完的话题和挖不完的想象力，偏就还软硬不吃，时常让已死心多年的斯内普感觉到无奈。
还有那股莫名其妙的正义感。
换位思考下，假设是他在这个年纪碰到了这种事……在得到力量的瞬间恐怕就会产生灭世的念头，不仅要让那些算计自己的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还要让这个世界围着他转动。他想，就算是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有这样的冲动的。
唯独她不一样，她几乎是选择了所有常人都不会选择的路，冲着最险要最坎坷弯曲的那条道毅然决然的走了上去，坚定的迈着步子一步步向前，几年来如一日。
完全不合常理。
于是在艾琳娜还沉浸在魔咒的研究中时，斯内普忽然用沉稳的声调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一句完全不符合他一贯性格的疑问从两瓣薄唇中传出。
“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可是为什么？”
女孩听着话眨巴着眼睛，明明是一句前后毫无关联的问句，艾琳娜却感觉自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她收起脸上过于张扬的笑容，只是微微笑着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教授，于我而言，这件事从来都没有选择。我是个很自私的人，心里装不下这么大的世界，我只在乎我爱的人。为了让我们都能自在的活着，我必须扫清面前的所有阻碍。而很不幸，这个目标里就包括那个没鼻子。”
看着面色没太大变化的斯内普，艾琳娜鼓起勇气坐的更近了些，上半身靠在办公桌上，金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双黑色的，试图用自己过于闪耀的色泽浸润那片死寂。
“教授，我向您保证，我会努力的保住我的小命，会努力的变强，不会给您拖后腿，所以......您可不可以不要再这样不顾身体的做事了，身为学生的我真的会心疼的。”
少女的嗓音宛如林中的百灵，清脆婉转，使听闻其声的旅者忍不住驻足。
只不过，今天这只百灵遇见的，是个聋子。
好不容易将心里话说出口的艾琳娜，等来的不是以往的嘲讽，也不是狂喷的毒液，而是一根施展了舞步咒的魔杖。
[Tarantallegra]
塔朗泰拉舞
毫无戒备的艾琳娜甩开步子开始在屋里疯狂的跳舞，方才那一点莫名暧昧的氛围直接被粉碎的一干二净。斯内普冷笑着对试图掏出魔杖的艾琳娜施了缴械咒，不过这次被拦下了。
“在你能够真正记住什么叫警惕之后，再来关心你可怜的教授吧，菜鸟。”
一如既往的嘲讽。
艾琳娜只觉得自己真是一腔诗意喂了狗，这个可恶的毒蛇是对浪漫过敏吗！
此时正艰难在斯内普时不时的攻击下想办法解咒的艾琳娜没有发现，自己刚刚下意识的在心里用了[浪漫]这个词汇。
而这位傻姑娘又完全没吃到教训的把忽然猜到的事实脱口而出。
“...斯内普教授，您不会是害羞了吧？”
……
在一阵诡异的寂静之后，斯内普那略带咬牙切齿的声音骤然响起。
“是什么让你勇于屡次三番挑衅教授？既然你那么喜欢研究，把你的精神头都用在接下来的论文里吧！”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自私者达成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