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谕无声》北荒素问

9、诡事连连（一）

　　乌云的面积很广，艾普西隆用了半个多小时才把所有的云压缩到一起，淤泥聚集成了一个直径两三米的球悬在空中。
　　珈缪知道，这是艾普西隆用能力将它们禁锢在那里的，只要艾普西隆一收力，这些东西就会全部掉下去，砸到王城里。

　　“回。”艾普西隆拉了拉格里芬的缰绳。
　　珈缪看着这团还在蠕动的恶心黑泥，觉得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些东西要放在哪里？”
　　“教廷研发部，先化验看看是什么东西。”
　　“把我放在神圣大教堂附近就行了，我自己去看医生。”
　　事态紧急，艾普西隆也正有此意：“注意安全。”

　　神圣大教堂附近有教廷的医院，珈缪挥别艾普西隆后自己往医院走去，人不多，他很快就挂到了专家号。
　　等待的过程中，珈缪百无聊赖的观察起了医院的建筑，教廷的医院装修很简单，比起外面那些“奢华宫廷风”私人医院，教廷的医院反倒更像民间组织了。

　　没多久就叫到了他的号，珈缪整理了一下衣服，风度翩翩的推开了门：“嗨，赫玛，好久不见。”
　　“珈缪！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被称作赫玛的年轻女医生面露惊喜。
　　珈缪笑道：“遭遇紧急状况，需要老同学救命。”

　　赫玛和珈缪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他们同期进入中央学院，八九岁时就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虽然一个木系一个水系，但同为元素系优秀学生，经常一起代表元素系参与学校里的各种活动，比起普通友谊，还多了丝丝共同奋斗的战友情谊。
　　毕业后，珈缪进入了教廷研发部，赫玛进入了教廷医院，联系渐少。

　　“你生病了吗？”赫玛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珈缪在桌前坐下，撸起袖子展示自己黑漆漆的胳膊：“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嚯，头一次听说皮肤黑还能传染的。”赫玛打趣道。

　　木系神裔大部分天生便带一些疗愈能力，赫玛也不例外，她伸手轻轻一搓，指尖生出许多藤蔓缠上了珈缪的胳膊，很快就把发黑的地方全部包裹住了，珈缪感觉胳膊微微刺痛，好像被刺破了一点点，这些藤蔓吸收了部分血液，立刻开始变黑干枯，赫玛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变得严肃起来。

　　珈缪不敢打扰她，同时心里也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赫玛又翻来覆去查看了一下干枯的藤蔓，严肃问道：“你是不是，去了什么不干净的地方？”
　　珈缪一头雾水：“是过敏吗？”

　　“不是，你中毒了。”
　　“毒？”珈缪一惊，“还有救吗？”
　　“有是有，不过，”赫玛又紧张又疑惑，“你是在哪里染的毒？详细和我说一下。”

　　珈缪微微一顿，虽然没必要隐瞒，可要说清楚事情始末，那必然会提及到艾普西隆送他去上班的事，赫玛这个人有些大嘴巴，他不想第二天又在街上听到关于他二人的、各种沸沸扬扬的传言。

　　这副犹豫的表情，落在赫玛眼里，又变成了另一种意思，她起身把门外的“接待中”翻到“休息”，把门锁好了才回来，凝重的看向珈缪：“你是不是偷偷研究天阁禁术了？”
　　天阁是教廷存放禁书地方，所有试图研究天阁禁术的人，无一例外下场都很惨。

　　“没有！”珈缪连忙否认，为了避免她继续胡思乱想，他只得将事情始末和盘托出。
　　听完的赫玛表情并没有轻松多少，她拍了拍珈缪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担心，这个毒对你伤害不是很大，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哪里都不要去，我需要马上向领导汇报一下。”

　　珈缪看了看肩膀上的手：“你的表现像我得了什么绝症。”
　　“闲着无聊可以先写一下遗书，纸笔免费。”赫玛笑着指了指桌子。

　　看她笑了，珈缪心里微微轻松了一点，一抹笑容还没在脸上成型，就听见赫玛出门时顺手从外面把门锁了。
　　无辜被关的珈缪：“……”
　　救命，这毒真的很严重吧！

　　心里七上八下的珈缪等了许久后终于开始不耐烦了，索性真的拿过纸笔开始细细规划起了自己遗产的分配，不写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财产，父母走时留下了相当可观的一笔遗产，再加上因公殉职教廷发的抚恤金，足够珈缪得十场烧钱大绝症了。
　　想明白的珈缪，心情更沉重了。

　　约么一个小时之后，赫玛才赶回来：“抱歉，让你担心了。”
　　看着她热气腾腾刚出炉的模样，珈缪知道她是跑回来的，哭笑不得，反客为主给她倒了杯水：“现在可以给我解惑了吗？”
　　赫玛接过水一饮而尽：“可以了，幸亏你和艾普西隆大人发现得早，否则王城真的要尸山血海了。”

　　“真的是剧毒？”珈缪心脏猛地一突。
　　“是剧毒，不过不是对人的，这是针对精灵的可怕毒药，一旦沾染，精灵身体就会迅速虚弱下去，不出三天吐血身亡，而且还具有极强的传染性，目前无药可医。”

　　自创世起，精灵族就与人族共同生活在这片大陆上，这么多年一直和平共存，互惠互利。
　　珈缪之前在教廷研发部供职时就曾拥有过三个小精灵助手，负责记录实验、管理药剂等工作。

　　珈缪嗅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这种毒，为什么会以云的形式出现在王城上空？”
　　赫玛沉默了片刻，十分纠结的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一向嘴巴很大爱传八卦的赫玛都缄口不言了，说明这件事曾被上面的人严令禁止传播。

　　珈缪不想给她添麻烦，识趣的没有追问，直接换了个方向：“我可以问谁？”
　　“祭司或教皇。”
　　珈缪点了点头，起身准备直接去找艾普西隆。

　　赫玛一个跨步用后背顶住门：“但是你现在不能离开这里。”
　　珈缪顿了顿，抬起手臂：“传染？”

　　“是的，这种毒素本来是不会对人产生伤害的，但是你直接接触了高浓度且十分大量的毒液，毒素已经渗透到你的体内了，你现在要是出去活动，难保不会出意外。”赫玛说道。

　　珈缪知道她说的有道理，外面处处都有小精灵，传染一个就会传染一群，处理不好后患无穷。

　　“那我现在怎么办？这个有办法从我身体里清出去吗？”
　　赫玛面露同情：“你可能要在这里待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