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谕无声》北荒素问

61、身世疑云（五）

　　艾普西隆坐在书桌前，把昨晚整理出来的线索全部写了下来。
　　写到一半，珈缪就上来了：“早上好，楼下有早餐，要不要去吃点？”
　　艾普西隆头也不抬：“麻烦帮我端上来一份，谢谢。”

　　珈缪好奇的凑了过来：“你在写什么？”
　　“昨晚在浴室，我们的猜想。”
　　“哦。”珈缪没有多想，下去取食物了。

　　艾普西隆捏了捏眉心，感觉脑子里一团乱麻，他很少做梦，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比起梦，他更愿意称之为苏醒，似乎是某些很久远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复。

　　珈缪端着早餐跑上来，哼着小曲摆在了他面前。
　　艾普西隆感觉情绪稍微得到了一些纾解：“你今天心情不错？”
　　珈缪拍了拍屁股：“还不错，除了身体有些不舒服。”

　　艾普西隆挑了挑眉，识趣的没有接这个话茬：“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珈缪双手一撑坐到了桌子上，弯腰看着他打趣道：“梦见我了没？”
　　“我梦见老教皇了。”
　　“老教皇？”这个名字太久没有出现了，珈缪感觉有些迷茫。

　　艾普西隆喝了口水，组织了一下语言，把昨天那个梦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只不过隐去了关于自己的部分，只是以第三人称视角叙述。

　　珈缪听完后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你是说，老教皇是智慧之神的化身？”
　　“只是个梦，不过我感觉，他似乎……”艾普西隆想了半天也没相处合适的形容词。
　　“他似乎隐瞒了很多事？”
　　艾普西隆严肃道：“是的，我需要和他好好谈一谈。”

　　艾普西隆当初经过多方调查得知，有记载以来的第一个冥界死灵是出现在老教皇的花园里的，而老教皇又是当时唯一的大祭司，只有他才有权利进入天阁，拿到召唤冥界死灵的方法。
　　在得知这些消息后，艾普西隆下意识的以为，最开始召唤冥界死灵的就是老教皇，老教皇为了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召唤出了冥界死灵，在发现他们没有完成心愿的能力后，就停止了这种行为。而多年后的欧诺弥亚也通过调查猜到了这件事，他通过时间旅行回到过去，掌握了召唤冥界死灵的方法，最近这些年出现的冥界死灵一直是由欧诺弥亚召唤的。

　　但如果老教皇是智慧之神的化身，那么这些猜测便全部无法成立了。
　　他是为了消灭冥界死灵而来的，智慧之神又拥有预言能力，可以提前知晓冥界死灵在哪里出现，那么，欧诺弥亚也无法从他那里得到召唤冥界死灵的方法，所以说，到底是谁一直在人间召唤冥界死灵呢？
　　艾普西隆越想越感觉烦躁，好不容易理出来几个线头，现在又全部断掉了，所有的事还是一团乱麻，没有头绪。

　　珈缪拿着他刚写完的纸，一边看一边复盘这些天掌握的新信息，突然，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诶，还没问过你，海拉的能力是什么啊？”
　　艾普西隆脑子一空：“海拉？”
　　“对啊，”珈缪摆着手指头算，“当世不是有五个神系嘛，你是掌控，欧诺弥亚时间，弗蕾雅掠夺，达瑞克黑暗，海拉是什么啊？”

　　艾普西隆的面色逐渐凝重起来：“我不知道。”
　　珈缪目瞪口呆：“你为什么不知道？”
　　艾普西隆眉头紧锁，也反问了一句：“我为什么不知道？”

　　对啊，为什么会不知道呢？明明是天天在一起共事的人，而且还是如此重要的职位，每个人的能力都关乎着帝国的生死存亡，他为什么会不知道呢？最让艾普西隆惊异的是，他不仅不知道，而且从来都没有产生过“想知道”的念头，这个不知拥有什么能力的人混在祭司的队伍里是那么的自然，找不出一丝违和感。

　　珈缪看他的脸色，立刻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马上从桌子上跳下来往外窜：“我去问问佩德罗！”
　　艾普西隆感觉事关重大，也紧跟了上去。
　　“兄弟！问你件事！”珈缪一个飞跃从楼梯侧面直接跳了下去。
　　正在拉伸的佩德罗被吓了一大跳：“什么事？”
　　“海拉！海拉的能力是什么？”

　　佩德罗脸上突然出现了和刚才的艾普西隆十分相似的空白：“……我不知道啊。”
　　“靠！”珈缪一拍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佩德罗抱着脑袋冥思苦想，似乎突然被连上了一根筋一样：“奇怪！不应该啊！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艾普西隆补充道：“不仅不知道，而且从来都没有‘想知道’的想法。”
　　“对对对！”

　　珈缪喃喃道：“真是见鬼……海拉是个什么样的人？”
　　佩德罗努力回忆了一下：“熟女？”
　　“熟女？！”珈缪难以置信的看着佩德罗，“你总结了半天就总结出个熟女？”
　　佩德罗十分委屈：“我真的记不起来了，实在是没什么印象啊。”

　　“太怪了，你们不是天天一起开会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会没印象呢？她长什么样子，爱穿什么衣服，平时喜欢喝什么，讲话是什么声音，有什么小癖好，这些事情，你们都完全没有印象吗？”
　　艾普西隆和佩德罗齐齐摇头。
　　珈缪有点抓狂：“她的能力是存在感很低？”

　　“不，或许是……迷惑？”艾普西隆突然想起了前一阵子没解开的谜，关于他性格的突然改变。
　　他之前还在教廷工作时，事事以教廷为主，甚至不顾爱人安危，这种行为，似乎是遭到了洗脑一样，也许就和海拉有关。
　　他辞职后离开了教廷，离群索居，这种症状就慢慢消失了，变回了原本的性格，也就是佩德罗所说的失去了“圣父心”。

　　艾普西隆把这个猜测和他们二人说了一下，三人都觉得很有道理。
　　珈缪又问道：“佩德罗怎么没有受到迷惑呢？我感觉他性格完全没有什么改变，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最了解他了。”
　　佩德罗挠了挠头：“我没有什么洗脑价值吧，我虽然在做教皇助理，但其实也就是变相的小秘书而已啦，端茶倒水送资料什么的，洗脑我做什么呢？磨咖啡更卖力一点？多磨几圈？”
　　珈缪忍俊不禁：“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