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死亡的丈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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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殷蕊脚步一顿，眼神很快盯住了顶层的位置。
小风则吓得浑身一抖，紧跟在了她身后。
秦殷蕊做了个旁人看不懂的手势，旁边立马出现了个暗卫，黑色衣服上似乎用玄色丝线绣着“秦”字。
“去通知严都尉。” 秦殷蕊吩咐后又站在二楼梯子上，环顾着周围，若有所思地走上去。
——虽说是走，但速度极快，小风得三步并一步才能勉强追上她的背影。
……
“老板娘？” 秦殷蕊挑挑眉，刚刚声音太大反而不好辨别，现下原来是这老板娘发出的声音。
老板娘姓徐，单字清。
此刻狼狈地瘫软在地，干涸血迹蔓延在了她的腿边。
她的前方便是一具不完整、堪称破败的尸体。
尸体边的几只酒罐被打破，黏黏腻腻，混杂着殷红，一股酒香伴着甜腥气的味道争先冲进人的鼻孔。
秦殷蕊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只是上前绕过酒渍，掀起衣袍蹲下身，仔细端详着——
尸体面目全非，皮脂的黄色部分都露了出来，咕噜咕噜渗着粘稠血丝，血液尚鲜，尸体除血腥味无明显腐臭异味，初步判断，死了不到二十四个时辰。
但就这脸，给专业的敛容师都行不通。
心里叹口气，她的休沐日又泡了汤。
——
秦殷蕊站在一旁，眼睛盯着小二们安慰老板娘，思绪却已飘走。
这次有几个疑点，那便是……
其一，为何尸体血液已近乎干涸，但脸上血迹未止？且尸体耳朵不见行踪……去了哪里？
其二，那酒香气浓郁，若是二十四时辰，且是在争斗中酒罐破裂，那么味道不可能如此剧烈，应该是浅淡的或者没有气味。
其三……酒液里的血丝并不多，显然不是致命凶器。
……
秦殷蕊若有所思，她又上前去，拨开小二们，略过了老板娘，径直走向破碎酒罐。
她手上裹着绸布，翻看着瓦罐碎片。
在翻到压在死者手下的碎片后，她又看看死者的手——并无伤痕，只有碎片的压痕，皮都没破……
但有血迹。
就是这片儿。 秦殷蕊用布托住它，很明显，在深色的碎片上，还有未干涸的血液，和令人作呕的黄色油类物质。
“老板娘。”秦殷蕊这才出声。
徐清像是愣了一下。
紧接着紧盯着秦殷蕊的眼睛。
“怎么了，秦大人？”
“他是你丈夫？”
“对啊……”
“有几日不曾见过他了？” 秦殷蕊淡淡道。
“三……啊两日。”
秦殷蕊抬了下眼，默许了。
“那么，你是如何认清他是你丈夫的？”
“……这，他右手还戴着我送与他的扳指，是京城玉字楼定制的，独一无二。”徐清低了低头，看样子是刺激不浅。
“他的手也是我熟悉的样子，身形也是。”
哪怕尸体再惨不忍睹，但毕竟是相处多年的夫妻，总该很清楚彼此的身貌。
秦殷蕊是认定合理，但——
常人一般会先说“我与TA相处多年，怎就不认得了？”
然后才会说具体特征。
由整体到具体才是一个真正不知情的人应该会有的条件反射。
这个老板娘，倒像是想起什么来，末了补充的。
貌合神离？
有待考究。
——
死了至少两日。那么刮花他的脸就是事后补充的了？这个时辰还未知。
且此次作案是个人还是团体也未知。
酒楼老板……孙力……
等等，她怎么记着……与她合作的老板——
姓“孔”来着？
秦殷蕊皱眉，若是换了合作人，应当告知与她才对。
化名？
人物关系单靠她可不行，还是要等严呈带着人过来协作。
秦殷蕊找了把椅子，翘起二郎腿，把玩着小风娇嫩的手。
小风没见过如此大场面，一开始吓得脸色煞白，这会已经缓过来。
他小声说道：“大人，有件事想与您说。”
“你说。”
“那屋里……酒香气有两种，一种是您刚刚在二楼喝的那个，一种是香气最浓郁的 '龙泉' ，这酒我只闻过一回，但是印象太深了……”
秦殷蕊顿住，直起上半身，直直看着他——
“那滩酒渍，是……”
小风重重点头，“是 '龙泉' ，我不会闻错的。”
是她大意了，平日里好酒不断，早已味觉、嗅觉麻木。
而风尘之地的小侍，多少都精通酒，这点秦殷蕊深以为然，便留了个心眼，轻声吩咐暗卫着手调查“龙泉”出现的地点。
她耸耸肩，捏了捏小风的脸蛋，笑道：“果真是个宝贝，帮了大忙。”
“亲你一下当奖励？”虽是问句，但语气不可置喙。
小风呆呆地立着，半晌才回神，脸颊又漫起粉红。
“……嗯。”声音糯糯、低低的，很是可爱。
秦殷蕊眼里笑意漫漫，红唇先浅啄了几口他的脸蛋，又慢慢蹭到他的唇角。
唇与唇慢慢摩挲着、温存着。
身边的所有人都像看不到一样，她们也看不到所有别的人。
仿佛天地之间，她只看的到他。
小风眼眶温热，胸腔里心脏酸疼。
原来，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吗？
真好。
感觉到小孩儿主动咬了下她的唇，秦殷蕊眼里惊奇。
呦，长大了。
……
二人还在缠吻，唇部水光潋滟。
严呈老远就看到了那抹高挑的身影。
她的唇缠着男孩的唇，唇部充血的颜色与他现在的眼眶一般。
严呈紧紧攥着拳头。
又在接近她时，悄悄松了开。
“秦捕。”严呈紧盯着她，喉咙发紧。
秦殷蕊这才放开小风。
小风一抬眼便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紧实、面容成熟英俊的男人。
——与他平日认知里的都尉大相径庭的形象，反倒像是玉树临风的正品大文官。
……
这是第一次，小风有了急于成长的压迫感——因为这个男人，更因为他看向秦大人的眼神。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死亡的丈夫（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