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一天一个debuff》月昏黄

2、微笑

　　秀也陷入了自我怀疑。他本来出于对可怜少女的怜悯之心，决定赐给她一部分血液，把她变成鬼。不然他也不会和她接触，并展示他的伤痕。
　　在让她看到那些的同时，就意味着，她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只是他没想到，他的血竟然对她没有用。
　　少女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不论是接受无能的嘶吼发狂，还是吸收良好后的接受转化。
　　什么都没有。
　　她只是安静的睡在那里，仿佛只是在补一个香甜的午觉。
　　在他变成鬼的无数个日月里，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
　　明里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她伸了个懒腰，有些迷糊的坐起来，“芳子，好渴……”
　　她习惯性的叫喊芳子，却在注意到坐在不远处看书的少年时，赶忙禁了声。
　　她还清楚的记得这家伙之前带给她的危机感，于是不动声色的避过他，悄悄观察起这个房间来。
　　这里已经不是之前的书房了，看起来似乎是少年的卧室。
　　房间虽然大却布置简洁，除了必要的家具外就是一排排高大的书柜。与书房分类摆放书籍的书柜不同，这里书柜上陈列的书很杂，游记，列传，更多的则是书写奇怪，连名字都无法读顺的书本。
　　再加上一些凌乱的，写着密密麻麻字迹的草纸，甚至比起之前的地方看起来还更要像书房。
　　明里还在那忘我的观察地貌研究敌情呢，就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本应该认真看书的家伙来到她旁边。
　　她赶忙闭上眼睛，却感觉那道微凉的视线一直落在脸上，没有离去的意思。
　　她不由得紧张起来，或许她要领盒饭了？
　　不会吧，可不可以当她没有醒？
　　她鸵鸟般的态度在片刻后等来了一个平淡的字。
　　“给。”
　　给？
　　明里有些好奇，再加上目前也没有感觉到危险，便悄悄眯着眼睛看过去。
　　眉眼清秀的少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平淡甚至有些冷漠的表情淡化了容貌的姝丽，看起来颇有些威严。
　　明里毫无防备地看到这个表情，呼吸一窒，感觉就要不行了。直到她不小心向下一瞄，才看到这人手里的水杯。
　　“咳，咳，咳……”
　　她这才知道那个给是什么意思，一口气下不去，撕心裂肺的咳起来。
　　秀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状况，眉头微皱，却什么也没说。
　　“咳，谢谢，咳。”明里没看到他的表情，不然非得和他理论理论。她怕这人等得不耐烦，又会发生什么事，赶忙捂着嘴坐起来去接水杯。
　　但她忘了另一只手已经被裹成了猪蹄，于是一个手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边的水杯往下落。
　　一直盯着她的秀也则在水杯落在床上之前接住了它。没有一滴水撒出来，水面也平静的可怕。
　　明里惊呆了，她再一次觉得面前这家伙肯定不是人类，直到坚硬的杯口触碰到了捂着嘴的手上。“唔？”
　　“喝水。”秀也抬着一只手替她拿着杯子，冷淡的脸上有些不耐烦，似乎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之前在书房里那一出让明里以为她要g了，不过现在看来这人目前不会对她怎么样。
　　清楚这些后，她也不客气，就着少年的手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干涸的喉咙得到了滋润后，她长长出了一口气，满脸都是“啊，得救了！”的幸福表情。
　　秀也一时竟也被这样简单而满足的表情所蛊惑，甚至微微勾了勾嘴角。
　　不过只是一瞬间他就收敛起来，矜持又绅士的起身，将手中的空水杯放在桌上，“天色不早了，田川夫人恐怕要等急了。”
　　明里一早就想跑了，听见这逐客令一般的话开心坏了，连忙点点头，率先往房门外走去。
　　秀也虽然和明里一起走出房间，却没有下楼，而是在转角处停下了。他的脸藏在黑暗里，猩红的眼忽明忽暗，看不清神情。
　　明里本来想直奔一楼，但一扭头瞧见旁边这人的样子，心里一突，于是恭敬又礼貌的向他告别后，才逃命似的朝楼下奔去。
　　等到她踏下最后一节台阶后，才隐约听到一声冷淡的“再见”。
　　有什么人说话了？
　　明里扭头朝楼梯拐角处看去，却发现原本站在那里的人已经离开了。她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的时候，就被慧子抱了个满怀。
　　“小明里～今天感觉怎么样？”慧子眨着一只眼睛冲她揶揄，“秀也很不错吧？”
　　她在明里睡着的时候也见到了秀也，深深被他身上那种神秘又矜贵的气质所吸引。
　　明里被自家老妈打趣的话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又想起在书房里那种危险的感觉了。
　　而且，那种特有的让人微凉的视线似乎也随着出现了。
　　明里摇摇头，认为还是快点离开这里比较好。那个人这次放过了她，下次恐怕就不一定了。
　　于是，她没有回答慧子的问题，转身朝中岛夫人告别后就直接扯着惠子朝外走去。
　　“而且他很关心你呢，见你晕倒了，还寸步不离的守在一旁……”慧子越说越起劲，但也没有反抗，而是向同样一脸姨母笑的中岛夫人告别，“那么小香姐，我们告辞了！”
　　“再见～”
　　“再见～”
　　直到中岛夫人挥舞着的小手帕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回到熟悉田川宅后，明里才真正的放松下来。
　　她简单的洗了个澡，裹着湿发靠坐在衣柜旁，耷拉着眼，开始整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那个名叫秀也的少年很危险，不像是普通小孩，而且他的表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还有他身上的伤痕为什么会发出那种金色的光呢？是她的错觉吗？
　　那时候她后背上轻微的疼痛又是什么呢？被什么东西刺破了吗？
　　可是伸手去摸的话又没有任何疤痕，照镜子也没有奇怪的痕迹。
　　好奇怪。
　　而且，总感觉秀也在她昏迷之前和之后的态度似乎也有很大不同。
　　也是错觉吗？
　　好麻烦，好像都是问题啊！
　　明里有些烦躁的扯过一边的枕头，自暴自弃的躺在榻榻米上打了个滚，最后又仰面直直盯着天花板。
　　总之，这个秀也是千万不能再招惹的人物。还有中岛家，一定不能让老妈再联系了！
　　理清思路的明里在得到结论后，开开心心的钻进被子里，不一会就睡着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后，颈后竟然有细碎的微光闪动着。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第二天，明里一觉醒来，感觉通体舒爽。
　　片刻后，熟悉的敲门声出现了。
　　“大小姐，您醒了吗？”
　　“我已经起来了。”明里应了一声，掀开被子坐起来。
　　芳子推门进来，在看到明里的时候愣了愣，随即微笑起来，“大小姐今天很开心吗？”
　　“开心？还好吧！”明里不明所以，揉着凌乱的长发，乖乖坐好等着芳子帮她梳妆。
　　忽然，坐在凳子上无所事事的她发现，对面妆匣的镜子里的她正微笑着。
　　明明她没有做出任何表情啊？
　　于是为了搞清楚为什么，明里顶着芳子迷惑不解的眼神，又是凑上去对着镜面哈气，又是找手帕擦镜子，甚至连小时候常做的搞笑鬼脸都做了个遍。
　　镜子里的她依然是那副假笑脸，不管做什么表情都是角度不变的僵硬笑容。
　　……既然问题不是出在她身上，那么就只能是“一天一个debuff”搞的鬼了。
　　芳子看着明明在笑，却浑身散发着一种“我很不开心，别理我”的明里，有些担心，“大小姐，您怎么了？”
　　明里本来想解释，但看着目睹了她刚才一系列迷惑行为都还是一脸不解的芳子，还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应付道，“唔，没什么，就是有点饿了。”
　　“这样啊，”芳子轻柔的梳着手下柔软的发丝，了然的点了点头，语气温柔的安慰道，“饭菜已经做好了，等您梳妆完毕就可以享用了～”
　　芳子的手脚很利索，不一会就给明里梳了一个据说是时下少女间最流行的发髻，并在上面插了一支漂亮的樱花发簪。
　　她本来以为芳子也会给她配一件粉色的和服，却没想到会是浅蓝色桔梗花样的和服。
　　芳子手指灵活的在明里腰间穿梭着，不一会就帮她穿好了衣服，又整理了一番后看着她郑重点头，“好了。”
　　明里一大早起来就被按在这里梳妆，就是不饿也饿了。听到这句话后便像放生的小鸟一样，匆忙往外跑。
　　她来到餐厅，一进门就看到好些天不见的田川老爹。
　　田川老爹全名是田川泽，是个看起来敦厚老实的中年男人。听惠子老妈说，他是个商人，不过明里从没有见他往家里带过什么商品。而且他很忙，一般都见不到人影。
　　田川泽刚用完早饭，正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旱烟袋。看到明里进来，忽然眼前一亮。
　　“小明里真是越来越可爱了！”他笑着站起来，冲明里招了招手。
　　明里顺从的走过去，猝不及防便被摸了头。
　　“好像长高了。”
　　“哪里有，明明您只是一个月不在家而已！”明里不太喜欢田川老爹的摸头杀，因为他的手上一般都有烟味。
　　她一个转身逃脱了老爹的魔爪，钻到另一边吃饭去了。
　　今天的早饭依旧是白米饭和盐渍沙丁鱼，明里其实不太能吃得惯。
　　在她和沙丁鱼的尸体奋斗时，田川老爹忽然凑到她身边，神秘兮兮的说，小明里，中村座今天下午会有表演，你要不要去？”
　　中村座？歌舞伎表演？
　　“要！”
　　明里还没有回答，一道耳熟的女中音便中气十足的在耳边响起。
　　她和田川老爹一起扭头去看，果然就见惠子正趴在父女俩的头顶，笑眯眯的盯着他们。
　　……
　　最后，还没有填饱肚子的明里就被万恶的惠子老妈拎着走上了去中村座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