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顾烟》彧彬

2、命中注定

　　那年九月，蝉鸣声格外的聒噪，整个学校伴着那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盎然。天边的云懒洋洋的漂浮着，路边被灼热阳光洗涤了的树叶轻轻飘动着……
　　开学的校园，总是那么的喧闹，像是一群鸟儿站在树枝上，探讨着新事物变迁带来的新鲜感。
　　刘云白百无聊赖走到校门口，眼前的校园依旧如故，没有什么明显变化。带有白色纹理的大理石深深刻着“A市第一初级中学欢迎你”。
　　一初是A市最好的初中，每年中考入取人数是全市最多的，实力相当不错。
　　刘云白先是愣了一下，呆呆地站在校门口，感觉旁边好像少人了，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后来才真正意识到暑假过完了，该上学了！
　　穿过个个热闹非凡的教室洋溢着书卷的气息，外头热风与教室里空调风交互错杂在走廊飘扬着，刘云白的眼皮莫名在用力跳动着。
　　在写着“816班”止住脚步，打开门口，习习凉风扑向刘云白脸上，外面带来的热气迅速降温。
　　某人又把教室空调开“16”度。
　　“嘿，刘云白，好久不见啊！”只见一位长得清秀，扎着干净利落马尾的女孩子丁辰一看见刘云白就马上冲上来，开始来犯花痴。
　　“刘云白，你知道吗，我们班来了个新同学，长得好好看啊！”
　　刘云白低着头看着丁辰两只泛光的大眼睛看向后面，他的目光顺着丁辰看的方向望去。
　　干净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光芒；浓密的眉毛，绯红的双唇紧闭……
　　那个人低着头，穿着简单洁净的纯白色T恤，头上戴着压得低低的白色鸭舌帽，默不作声地看着新课本。
　　刘云白撇了一眼，也没什么大惊小怪地“哦”了声，回到最后排位置上，打开书包。
　　“刘云白，科学有本预习册，写了没？到时候马姐要来亲自检查的。”女孩林璇坐在刘云白旁边。她是16班里算是好的学生了，居然也没写。
　　刘云白吸了口凉气，努力回忆着。
　　“所有同学这本预习册必须写，到时候上课节奏加快没预习上什么也不知道。没写的，你懂的！”马晓静上个学期离开教室说的最后一句话。
　　马晓静是16班班主任，也是科学老师。说凶不凶，但是和人杠起来是吃不消的。班里每个人都有些许怕她，给她了个“马姐”的敬称。
　　林璇:“刘云白，发什么呆！”
　　刘云白:“哦——没有写。”
　　拿出崭新的预习册，翻了翻后面，没有答案。
　　刘云白:“看看其他人有不有写？”
　　林璇刚转身找丁辰要，丁辰坐她旁边，马晓静迈着大步走进教室。
　　马晓静头发变长了些，显得更女性化。但是，一发出她尖锐的声音，算了吧。马晓静拿起教鞭，敲了敲桌子。
　　“可以安静了！”
　　马晓静习惯性地环顾了教室四周，“林璇！干嘛？想造反了是吧。”
　　刚转过去的林璇无奈转了回来。
　　“同学们，新学期新气象，八年级了，不要再像初一那样一点都不懂事了。”马晓静喘了口气，继续道:“这次有一位新同学分配到我们班，他是从江苏那边来的，成绩在原学校没有掉出前十，还是很厉害的哈。下面我们欢迎新人自我介绍。”
　　热烈的掌声响起。苏顾言把帽子压得低些，站了起来。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叫上大长腿，身材比例接近0.618，下面一些女生嚷嚷起来。
　　身材比例超级好，看着很让人舒心。
　　“大家好，我叫苏顾言，是你们的新同学。”话语间透出些羞涩，软语温言。棉柔的声音带着点颤抖，是个人都要“虚”了吧。
　　“什么？没有听清。”下面同学嘀咕着，让马晓静很是反感。
　　“别人介绍下面窸窸窣窣干什么的，你们也要一个个来介绍？苏顾言，你把名字写到黑板上吧。”
　　苏顾言拿了根白粉笔，用行楷在黑板上快速行走。精炼的笔锋与那枯燥的黑板互相交融在一起，枯燥乏味的黑板也富有活力了。笔画与笔画之间，字与字之间，控制得恰到好处，入木三分。正如他的相貌一般秀气。
　　“苏——顾——言”下面同学读出名字，“名字好好听啊！”
　　“好了好了，准备开学考吧！科学在下午，给我好好考。八年级分值要涨到160，你们也要学着去适应。”马晓静看了看四周。
　　“盛达文！开学就睡！考试给我填填满！你科学必须给我80分以上，不然接下来有你好日子过的。”
　　盛达文是一位学渣，也是全班调侃的对象。比如说看到某个中年男子，全班都会习惯说是“达文”。
　　全班叫了起来，但又很快开始复习准备考试。
　　开学考，不是很正式，直接在各自班里考。
　　“好了，还有15分钟，大家移一下座位，移成5×8的。”
　　同学迅速把位子移起来，每个人都进入考试状态。
　　刘云白原本学号是全班最后一个，39号。如今苏顾言来了，就做到了刘云白后面。
　　考试时整个教室很安静，只有笔在答题卷上的沙沙声。突然，一阵鼾声响起。
　　“呼——噗——”盛达文在睡觉。
　　监考老师无奈走过去叫他醒来，全班哄堂大笑。
　　“严肃考试！”
　　这次在班里考试，大家都认识难免会有些不认真，甚至会有抄袭。可是在以前一初是组织每个月月考，按照上次成绩排名来分配考场，是比较正规的，而这次例外。
　　最后面的苏顾言则是看天书一般在勉强写卷子。苏顾言有技巧性的把一些较好拿分答出来，其他的就靠瞎蒙。他也是有点感到卑微，没有想过今天会连落到这地步。
　　上午考了两门功课，分别是语文和英语。中午吃完饭，有一段时间复习和午睡。
　　大家都急急忙忙吃完饭赶回来准备下午的考试，毕竟是一个暑假没有看过的书，总是要临时抱佛脚的。
　　“所有人把笔都放下，我来检查暑假作业！”马晓静快速进教室，把登记的名单摔到桌上，“不可能作业每个人都完成了。把作业都放到桌子上吧……时间紧迫那就把那本预习册拿出来抽样检查吧。”
　　大家满脸是恐惧，慢吞吞地把预习册拿出来。
　　马晓静走到第一组，翻开预习册。
　　第一个人，白的。
　　第二个人，白的。
　　第三个人，也是白的。
　　马晓静似乎料到了什么，提高了音量:“没有写的或没写完的给我老老实实的站起来！那——那个苏顾言不用站起来了，你没有。”
　　全班“刷”的一片纷纷站起来。
　　马晓静扫了一眼，好像全班都没写过，无奈地说:“写完的站起来吧。”
　　林璇站了起来，因为她是在检查作业的前一秒写完的。站起来的还有丁辰，林璇就是抄丁辰的。
　　全班就两个人。
　　“你们好样的！这样，你们今天回去给我补起来，别告诉我你们没有预习啊。”马晓静退让了几步，“你们现在先按照这个位置做吧，到时候开学考考完再换组。”
　　苏顾言翻了翻白眼，他一米七的个子前面放一个一米八的人，老师都看不见自己吧！
　　“还有三十分钟，你们先睡个二十分钟再醒来吧！”
　　马晓静一检查，复习的时间就没有了。大家争分夺秒地关上灯，拉上窗帘，教室顿时暗下来。
　　刘云白没有午睡的习惯，就偷偷打开手机，看着电视剧。最近一部古代玄幻剧大火，刘云白正入迷着。
　　由于只有二十分钟，刘云白开了二倍速，正好一集，带着极小的蓝牙耳机，一个人也不知道刘云白在玩手机。
　　毕竟是刚来这里，还是有点新鲜和防备的，苏顾言睡不着。他望了望四周，大家都睡了，偷偷摸摸把手机开机，知乎了下下午要考知识点，也会提高点分数。有一位名叫“哈哈呵呵”知乎用户热心地总结了重难点。
　　忽然前面的刘云白动静不大地动了下，惊到了苏顾言。苏顾言连忙把手机藏起来，眯眯眼看着刘云白。
　　刘云白像是拿出了本笔记本然后又不动了。
　　我——草，这么认真的吗？
　　苏顾言暗自在心里感叹道，然后拿出手机来，发现“哈哈呵呵”关注了他，并私信了自己。
　　哈哈呵呵:你好，我刚好和你同年级教材也一样的，我这有些考试考到几率大的错题，要吗？
　　苏顾言一看心一阵暖，从他昨天到这里来到现在为止，“哈哈呵呵”是第一个这么暖心地帮助他。
　　su:好。
　　发完后一秒，就有大概十几张图片发来。上面清晰带有归野字体的字迹使苏顾言一下子有看完的欲望。
　　网友整理得很详细，里面包括有数学，科学的题目，也标明了易难度，红笔的解析。
　　苏顾言发了个“磕头”的动图。然后马上开始看起来，题目不算难，但是有些知识点没有学，他有看了看“哈哈呵呵”发的知识点，结合起来看。
　　二十分钟到了。
　　苏顾言差不多已经把数学大概知识点弄清楚了。科学知识点比较散乱，零零散散的碎片没有完全粘合起来。
　　全班很安静，都在复习。只有盛达文在乱看乱动，盛达文就坐苏顾言旁，“苏——顾——言，你没书吧，我的借你。”
　　苏顾言:“哦——哦，你不看吗？”
　　盛达文:“我看不看都是一样的成绩。”
　　苏顾言:“那科学书的借我看看吧。”
　　盛达文:“哦。”
　　“盛达文！你又在嘀嘀咕咕干什么呢，不讲话，不然站后面去。”林璇是纪律委员，总是认真负责管理纪律。
　　盛达文:“我已经在后面了。”盛达文32号，在最后一排，和苏顾言并排。
　　林璇涨红了脸:“你在说一遍？”
　　盛达文立即闭上嘴巴，林璇比较“疯”，班里谁都怕。从抽屉里拿出本科学书递给苏顾言。
　　起先刘云白正睡得好好的，被他们对话吵醒，也翻开笔记本来看。
　　苏顾言接过书。从第一页开始看不现实，就把刚才看的零碎知识点联系起来就非常好了。他把重难点理了理，对他来说也不算非常难，他想想及格应该可以。
　　下午第一门是先数学，苏顾言对数学知识点已经大概知道了，加上“哈哈呵呵”的资料，平常水平可以有的。
　　开学考不会考那么难的题目，大多数都是“哈哈呵呵”给的题目类型，挺容易的。
　　科学亦是如此。
　　“科学第25题这个图改一下，在上面，你们自己看一看吧。”
　　监考老师把图投屏到大屏幕上。
　　苏顾言刚好做到25题，抬头准备要把图画下来。
　　我靠！
　　前面这么高挡住了。
　　怎么办？
　　苏顾言脑子闪过了一个念头，他把凳子往外移了移，探出脑袋，动静比较大。
　　“那位大块头，头低一下，后面看不见。”监考老师用方言说出“大块头”，成了“剁馈豆”，着实让全班发笑，可怜的苏顾言不知道什么意思，傻呆呆地看着前面的头低了下去。
　　尴尬，无语。
　　一天的考试，是苏顾言整个人都是蒙的。出校门把手机开机，一打开主页面，就有信息发来。
　　老兄:怎么样，一天别地的生活感觉如何？
　　苏顾言打开微信，回了一句。
　　su:就这样吧，一天都考试。语文，英语都没有准备过，可能会还差。数学，科学挤时间稍微看过，至少可以看得过去吧。
　　“老兄”是苏顾言的发小，也是小学和初一的同学，叫苏阳。他们以前玩得好，当他知道苏顾言要离开，最伤心舍不得也是他。
　　老兄:那里怎么样，你生活得习惯吗？
　　su:不习惯，非常不习惯！这里老师聊着聊着或是骂着骂着就会飚出地方话，说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全班都在笑，就我最突兀……
　　苏顾言把一天想抱怨的全在苏阳这发泄出来。
　　su:还有，我前面的一位男生老高高的，总是挡我视线。他不动也就算了，但是他动来动去，感觉就是要挡我视线。
　　su:故意的。
　　苏顾言一口气发了好几条，苏阳过了一会才回。
　　老兄:为你默哀一秒钟。
　　苏顾言“切”了声，把手机关掉放回兜里。他家离学校不远，学区房，沿着珀林路穿过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园就到了。由于刚到这没几天，人生地不熟的，家都可能勉勉强强找到。
　　刘云白望着车窗外，看见苏顾言在走路。
　　“这——不是后面的那个人吗？”刘云白嘟囔着。
　　“怎么？来新人了？”江玉珍开着车时不时也望望窗外。
　　“嗯，来了位男同学，喏，就那位。”刘云白指着窗外正低头看手机的苏顾言。江玉珍刚好在等红绿灯，仔细看了看。
　　苏顾言完美的侧脸映在玻璃窗上，虽有点距离，但是五官还是可以看得清楚。
　　“长得挺标致的。”江玉珍毕竟也是个女的，曾经的心理现在还未褪去。
　　“你儿子我长得不好看吗，亲生的诶。”刘云白撸了撸刘海，看向江玉珍。
　　“和你爸一个样，不耐看。”江玉珍当初可能是年少轻狂被刘云白爸刘国志颜值蒙骗，脑子一热答应了刘国志的求婚。结婚后才发现刘国志不耐看。
　　刘云白翻了个白眼给江玉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