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玉公子传》蝉鸣稻香

14、猪肉太子

　　神清气爽地站在床前，外面依稀有人声沸扬。宇文玉感觉半天衣服都没有穿好，低头一看，这个叫春雪的小侍女正紧张地瞪着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抖抖索索地帮自己系侧扣，今天既然要做店老板，自然只能穿短襦长裤，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在紧张什么，仔细一看，居然有了黑眼圈，胖乎乎的白嫩脸蛋看起来像只可爱的小熊猫。
　　“怎么了？昨夜你没睡觉？”宇文玉问道。
　　“奴婢……奴婢……太笨了，殿下恕罪！”春雪急得眼眶都湿了。
　　“夫君，昨夜她们在外间伺候，可能没睡好。”王慧风双颊绯红，难为情地解释道。
　　宇文玉秒懂，原来如此，罪过呀罪过！
　　“唉，都是本太子的错，这一不小心又催熟俩孩子，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王慧风含羞带嗔轻轻拉开春雪：“夫君又说怪话，还是臣妾来吧。”

　　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热闹还好玩的场面了。
　　安和公主宇文烟拉着自己的两个小侍女赶到太子哥哥的东宫时，还是卯时，懂事的烟儿没有去毓庆殿打搅玉哥哥睡觉，而是帮着尤义等一帮宫人和侍女们在广场上布置摊位，每个摊位一张三尺长的案几，上面可以摆放售卖的物品，再陪两个小胡凳作为摊主休息之用。
　　尤义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宫人们忙碌着，还得小心翼翼，热情周到地伺候那些来自各个宫殿的宫人和侍女，他们都是代表各自的主子来设摊贩卖。尤其是小公主宇文烟，那可是太子爷最宠爱的小妹妹，更不敢有丝毫的招待不周。
　　可单纯善良的小公主不仅没有给自己添麻烦，还乐此不疲地帮自己布置，这让尤义对这位美丽的安和公主充满喜爱和敬意。
　　辰时初刻，五十二个摊位的摊主均带着自己的货物找到了各自的位置，早就闻讯做好准备的京城大臣们府上的小姐丫鬟和下人们陆陆续续赶到了现场，广场上渐显熙熙攘攘之景。
　　尤义站在一字排开的两列摊位中间的空地上，后面跟着两个打下手的小太监，。望着打着各种幡旗字号的商户，还有摊位后面防止出乱子的威风凛凛的太子禁军，他第一次有了一种叱咤疆场，意气风发之感。模仿宇文玉的姿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仰起了头，因为激动而泛红的小脸笑容更盛，清了清嗓子，喊道：“各位商户，各位客官，今日奉太子之命，在东宫设宫市，感谢大家盛情参与，希望各位在宫市交易愉快！咱们的宫市的原则是公平公正，童叟无欺。也请大家共同遵守！另外除了按章纳税以外，规矩只有一条，在这里没有皇宫贵族，所有的卖家统称为老板，所有的买家统称为客官，我宣布，第一次宫市开市！”
　　“镗……”尤义身后的小太监使劲敲了一下手中的锣，广场上欢呼雀跃。
　　大昇朝第一次宫市正式揭幕。这也将成为宇文玉人生中最让人难以忘怀的履历。
　　安和公主宇文烟坐在自己的摊位前，和两个侍女将背来的包裹一一打开，然后将一件一件的小东西小心翼翼地摆在案几上。小头饰、玉镯子、胭脂、水粉、帛扇、拨浪鼓、几盒糕点、竹子做的小弓箭、木头做的小刀小剑……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小物件。
　　摆好自己的东西，宇文烟便开始了自己的吆喝：“这位客官，给您家的孩子买样玩具吧，价格公道，保证孩子喜欢！”
　　“帛扇几钱？”
　　“十钱！”
　　“太贵了，你怎么不去抢？”
　　几个回合下来，宇文烟一桩生意也没有做成，小脸胀得通红，颓丧地坐在胡凳上看隔壁卖香料的生意却十分火爆。
　　宇文玉过来的时候，尤义帮忙看着自己的肉摊，已经卖了好几斤了，但一头猪想要在短时间卖完，委实不容易。
　　“不错，宫市像模像样，秩序井然，我发现你很有天赋。”宇文玉满意地拍拍尤义的肩膀。
　　“殿下，奴婢按照您的指点讲了话，大家都鼓掌呢，还是殿下英明！”尤义再看宇文玉，眼睛里似乎在往外冒小星星。
　　“各位客官，看一看瞧一瞧了啊，太子外公家圈养的猪肉了啊，肉质鲜美，营养丰富，价格公道，绝不短斤少两，欢迎选购了啊！”
　　“走过路过，莫要错过啦，太子家的猪肉啊！”
　　宇文玉没有搭尤义的腔，便开始喊了起来，这样的语言在上一世早都耳熟能详，这一喊起来，居然也如此顺口。
　　“排队了啊，一个一个地来，尤义赶紧地维持秩序。”人群哗地一下都围了过来。
　　“老板，猪肉多少钱一斤？”第一个顾客问道。
　　“猪肉草市价乃一斤三钱，咱这是太子家的猪肉，四钱，公道吧？”宇文玉答道。
　　“公道公道，来二斤！”
　　宇文玉挽起袖子，右手提刀，熟练地一刀切下，拿起来在手里掂了掂，递给顾客：“二斤多五钱，算你二斤，八钱！”
　　“老板，你都没有秤，如何知道是二斤多五钱？”客人惊愕地问道。
　　“尤义，拿秤来给客人称一下！”
　　后面的客人也被深深吸引了，这也太神了吧。
　　尤义连忙拿出杆秤，当着这位客官的面将猪肉挂在秤钩上，动作熟练地将秤砣往后一移，秤绳放到二斤五钱的位置，一放手，奇迹发生了！秤杆平稳地悬在了空中！
　　果然是二斤五钱！人群中发出惊呼声。
　　客官付完钱欢天喜地提着猪肉走了。第二位客人似乎成心考量，估计是哪位士族家里的总管。
　　“老板，给我来三斤七两，差错不得超过一两。”
　　宇文玉咧嘴一笑，活像一个长期卖肉的肉贩子，只见他将半只猪肉拎起来再放下，然后左手拍了拍猪肉，右手利索下刀，一块猪肉便被完整切下来，拿在手里掂了一下，“客官，三斤七两二钱！”
　　客官接过猪肉，拿过尤义手里的杆秤，动作麻利地完成称重，然后默默地掏出钱袋付了十五钱，“老板，佩服，果然不差！”
　　“多谢客官！”宇文玉刚说完，后面的队伍便响起了喝彩声。
　　不到半个时辰，一头猪便被宇文玉售卖干净。回头看着尤义惊愕的表情，宇文玉一边用布将手擦拭干净，一边笑道：
　　“你此刻很崇拜本太子吧？年轻人，生活是一所大学，够得你娃学！”说完昂着头，背着手，踱着六亲不认的方步往回走。留下尤义等人开始搬钱，收拾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