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尺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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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斯一开始是以为米洛没有感觉的，因为在打完药剂之后，米洛依旧是那一副样子，安安静静地坐在训练室的地上，仿佛他刚刚打进去的只是一支葡萄糖。
见米洛没什么后遗症，塞拉斯就放心了：“那我先出去了，你慢慢消化一下。”
——原著里有写过，精神海修复药剂对米洛破损的精神海管用，只是过程中非常的疼，在这期间任何生命运动都会让米洛应激。譬如原著中写过，米洛在一次精神海修复的过程中，会因为一只蚂蚁在离他十米远的地方经过而发狂到一拳干碎了一间训练室。
为了避免自己被米洛一拳砸成肉饼，塞拉斯决定回到房间继续去赚自己的小钱钱。
结果他刚一个转身，甚至还没有完全起来，就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拽住了。
不用想都知道是米洛，塞拉斯回头：“怎么了？”
结果他刚一回头，就看见米洛仰着头，眼底竟隐隐的发红。他的眼圈都红了一圈，眸中满是水光潋滟，一滴泪水竟残存在他的眼眶，看着马上就要掉下来的样子。
塞拉斯：“？？？”
塞拉斯一脸懵逼：“Hello？米洛，你要是被夺舍了你就吱一声。”
米洛红着眼圈问：“你为什么要离开？你也不想要我了吗？”
塞拉斯：“？？？”
米洛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放手，甚至因为手下用力，一下子将塞拉斯的衣袖都扯破。若是换作平时，米洛早就下意识道歉了，但此时的米洛却仿佛脑子里没长这根弦一样，还在无理取闹：“你是不是也讨厌我了？还是你喜欢上别的虫了，就不想要我了？”
塞拉斯：“？？？”
我怎么忽然就拿了渣虫剧本？
塞拉斯满脸问号：“米洛？你……还正常吗？”
听了塞拉斯的话，米洛眼眶中的泪水瞬间就落了下来。或许是睫毛太长的原因，那滴泪珠落下的时候直接就从面前落了下去，在地上砸开一个小小的水花，米洛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泪痕，依旧完美的像一只被高高供起瓷器。
见了这样的米洛，塞拉斯瞬间就惊呆了。
米洛无力地松开手，任由自己的手滑落到地上，还顺带带下来塞拉斯的半只袖子。
米洛低下了头，抽噎道：“我知道了，你走吧……我的一生本就该是孤独的旅程，怎么能奢望有虫陪在我的身边呢？我本就是……孑然一身啊……”
塞拉斯：“……”
塞拉斯陷入沉思：“……米洛，你也喜欢看青春伤痛文学吗？”
“你怎么还不走？”米洛忽然转过了身，他背对着塞拉斯，背影被光线拉的老长，完全隐藏在阴影中，像是一个孤独的旅者，“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你想离开就离开吧。”
塞拉斯：“……”
塞拉斯觉得他的思维有点跟不上米洛的脑回路了，他有点搞不懂米洛究竟为什么会这么想，但长久以来身为纯爱小说作者的职业素养让他明白，他现在应该陪伴在米洛的身边，听听米洛说他的心里话——
即便他和米洛其实还不是他的笔下主角和相方的关系，但是……正常室友也会这么做的对吧？
这么一想，塞拉斯便放弃了无所谓的纠结，坐到了米洛的身边：“我亲爱的米洛阁下……我没有说要离开。”
米洛依旧别开头不看他：“我知道，你只是同情我、可怜我、施舍我，你不是真心地不想离开我。”
塞拉斯：“……”
如果是他笔下的主角，面对对象的无理取闹，现在应该怎么做？
塞拉斯犹豫了一瞬，狗狗祟祟地握住了米洛的手。
米洛没有挣开——
即便被其他的虫触碰身体会让他已经破损的精神海不舒服，但米洛从不会挣脱塞拉斯的手，即便是现在这个作上天的米洛。
塞拉斯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他又悄咪咪地凑近了米洛一点：“米洛，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离开？”
米洛反问：“你刚刚不就是要离开的吗？”
塞拉斯：“……你误会了米洛，我刚刚只是想上厕所。”
米洛的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弧度，无声地表达着“你看我信吗”。
他难得地表现出攻击力来，眉眼间都带上了几分锋利，温和一点一点在他的眉心褪去，露出几分如同冰雪不化的冷淡来。
“撒谎！骗子！”他的声音也低沉起来，“你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我的是吧？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呢？同情？可怜？觉得我是一只离了你就活不了的小可怜？”
“……呵。”
这最后的嘲讽实在是太有攻击力了，更要命的是，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塞拉斯对米洛的好中真的掺杂了数不清的同情与可怜。
好可怜的米洛啊，被雄主放弃，被弟弟背叛，被联邦抛弃，孤零零地带着自己的虫蛋在世间漂浮，以后还将遇到无数的欺骗与背叛，在对世界的无望中一点一点走入深渊。
多可怜的米洛啊，让我去救赎他吧！
然而这丝高高在上的怜悯被米洛无情地戳破，塞拉斯的脸都在刹那间爆红——羞的。他下意识地别开眼，但转瞬却又想起来米洛现在连看都不肯看他，也不知怎么的，塞拉斯的心底竟浮现出一股莫名的怒气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本能让他一把拽住米洛的肩膀，强行将米洛的身体掰了过来。
米洛的眼角眉梢才残留着毫不掩饰的厌世与冷淡，仿佛对这个世界都没了期望。他的睫毛纡尊降贵般掀起一点，算是对塞拉斯突如其来的破防的回应。
这个样子的米洛不知怎么的就让塞拉斯想起了原著中后期的米洛的样子，他至今还记得原著后期对米洛的外貌特写——
【混乱星域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恒星照不到这片区域，也无法带来明亮的光线，只有能源石发出的微弱的虫造光线才能让混乱星域多上一点微弱的亮光。】
【米洛站在光源下，微弱的银色光芒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长到仿佛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黑色歧途。】
【金色的发丝打在眼角眉梢，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与疏离。光线照出他的小半张侧脸，露出的下颌线冷硬又尖锐。皮肤白的像雪，幽蓝色的眼眸宛如雪中的幽幽鬼火。】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小心翼翼地养着米洛，米洛却还像原著中那样冷淡又厌世，塞拉斯的心头就一股无名火：“那你究竟要我怎么做？跪下来向你摇尾乞怜？哭着喊着求你别离开我？这样会不会让你脆弱的自尊心好受一点？”
“米洛，维克多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离了他就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无望起来了吗？我真是不明白，他有哪里好，竟然让你这么重视他、在乎他！”
“他对你很好吗？有我对你好吗？他连我对你的一半都不如吧，怎么他对你就那么重要，给你的伤害我就怎么抹都抹不平？”
“是，我们认识没多久，我不敢强求你的心里有多少我的位置，那你想过伊森没有？他还等着你这个雌父照顾他、抚养他，好好地将他养大。”
“你又想过珀西瓦尔和阿提克斯吗？他们总没有背叛你吧？你的精神海破损，珀西瓦尔和阿提克斯比你还要着急，想尽各种办法帮助你，珀西瓦尔顶着维克多和议院的压力也要把你带回家，阿提克斯暂停军部研究项目也要想办法恢复你的精神海，你怎么就不想想他们会有多担心你？”
“你又想过你的雌父吗？他为了你能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惜去接最危险的任务。他用生命来爱你，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你、你就算是不在乎我，总要在乎你自己的雌父、朋友吧？”
塞拉斯越说越委屈：“我……我这么用心地帮你，在你心里还抵不过维克多那只渣雄吗？”
然而，面对塞拉斯的破防，米洛却依旧是那样一副冷淡到万事不管的样子，好像塞拉斯的一切激动、一切情绪对他来说都是最无关紧要的成分。
塞拉斯被自己的想法气的脸上通红：“米洛，你、你就是个混蛋！”
面对塞拉斯的指责，米洛很冷静地询问：“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塞拉斯一怔，又听米洛说：
“我的雌父的死因在军部一直是上保密档案的，在我成为少校之前，我都无法看到我雌父的档案……谁告诉你，我的雌父的死因是参加了军部的危险任务？”
塞拉斯：“……”
“你知道我住在珀西瓦尔的家中我不奇怪，但谁告诉你阿提克斯为了帮我甚至暂停了军部的研究项目？你应该连阿提克斯是谁都不知道吧？”
塞拉斯：“……”
米洛湛蓝的眼眸逐渐幽深，那抹蓝越来越深，逐渐浓重到宛如深不见底的深海，看不见的海浪汹涌在他的眼底，几乎让塞拉斯无法直视他的眼眸。
塞拉斯的呼吸都有一瞬间的停滞，而他听见米洛问：“回答我，塞拉斯……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尺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