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苏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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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璇的手指微微地动了动，神智很遥远，很遥远。让她一时还不清楚，自己如今正在何处。
“君？！”是一道欣喜的男音，是谁？“君？醒了吗？听到我吗？”
“醒了吗？”又又一道声音由远而近，带着浓浓的关心以及不确定，似乎是瞬间就到达身边一般。
“醒了。”这是一道坚定的女声，带着一股子莫名的邪魅气息。
君璇恍然地睁开眼眸，面前模模糊糊地一片，却是一片明亮，让她的双眼极不适应。她眨眨眼睛，面前清楚地映出几道人影。自己是斜斜趴着的，周围已经不是冰天雪地了，面前是一只软软的白棉枕头，自己墨色油亮的头发静静地散落一片。房间里蔓着一股草药味，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却再也没有了一丁点儿冷意。
“君！”那道男音再次呼唤，比上一次更欣喜了不少。
纤长的睫毛在剔透的眼眸面前上下扑闪了几下，君璇就如同一个刚睡醒的孩子，嘟嘟囔囔地盯着面前的人：“子轩，小渊，凌赫。”
几人皆松了一口气，醒了，终于醒了。
莫子轩急急地道：“君，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痛？要不要喝水？”不由分说，立刻转身去倒水，又飞一般地闪回来，将琉璃水杯凑到君璇面前。
君璇温顺地喝了几口，抬头，眼睛莫地睁大：“我，这是在哪里？白素呢？！”她不是应该在极寒之地的么？自己被打伤了，大难不死？那白素呢？！白素去了哪里？冰雪圣罗兰呢？！
“我在这呢！”白素端着盘子从门外进来，步伐轻盈，腰肢随之扭动，高贵之中又仪态万千。
凌赫眼波流转，轻轻将君璇按回床上：“现在已是六月了，你昏迷了两个月余。我们刚出了那极寒之地，现在在那什么墨刀黑手党的院子里。你背上的伤还没好全，正敷着药，别动。”
“墨刀黑手党？！”君璇心中未免觉得古怪，她们杀了别人的副教主，如今怎么倒不怕死地住进来了？
白素将盘子放下，朝门口一努嘴，“喏，就是那次我们遇到的那個威廉，他就是墨刀黑手党教主最器重的一个后代，听说我们出了极寒之地，居然画了我们的画像满大街地找人。你又重伤，我们的人还没到，就先住进来了。不住白不住嘛！”
君璇轻笑，恐怕那威廉只是拿着白素的画像四处寻人吧！在又转头望着面前的莫子轩：“子轩，那你怎么也在这了？”
她清澈的眼眸让莫子轩脸庞微微一红，见白素端起盘里的一个瓷碗，急忙接过：“我来就好了。”
倒是凌赫妩媚万千地笑起来：“他啊，一得到我们发出去的消息就骑着巨鹰飞来了。”说罢，又对着莫子轩道：“怎么，看到我们君是女的，脸都红成这样了？！”
莫子轩的脸不由涨得更红，轻轻用银勺子舀了一勺银耳，吹凉了，这才送到君璇的嘴边。君璇安静地含下，看了看散落满枕的头发，原来子轩，知道自己是女子了。他，居然是那样欣喜。
君璇轻轻一笑，连窗外的艳阳也变得妩媚起来，又道：“那雪蟾蜍，你们怎么处置了？”
白素自顾自地找了椅子坐下，听得君璇问题，挑挑眉头：“还能怎么处置？你吃的这就是了。”
那日确实凶险，与君璇有血脉联系的小渊与凌赫好不容易已经感应到了冰雪圣罗兰的位置，却突然感到从心灵深处传来的重创感。第一个念头就是，君璇出事了！一边是好不容易探到，而且近在咫尺的冰雪圣罗兰，一边是与他们最亲密的君，该如何选择？
小渊与凌赫对望一眼，凌赫瞬间展开兽仙庞大的空间，霎那间便将方圆有可能有冰雪圣罗兰的十几座大山挖地三尺地收入其中。两人运起灵力，立刻掉头狂奔，片刻不喘。灵魂深处久久不能传来君璇的律动，让他们越来越不安起来。堪堪赶到时，却正好撞到了白素被雪蟾蜍重重打飞的那一幕。凌赫飞快地幻化成人，如一抹流光，将白素接在了怀中。
小渊子请出战，当凌赫从深井一般的雪地底下挖到君璇的时候，君璇周身是血，几乎已经冻成了一座冰雕。幸得那一颗炎火丹入口即化，在最后的时刻保住了君璇的体温，让一丝灵力得以长存地护住她的心脉，若非如此，后果不堪设想。
面对实力与实战经验都在自己之上的雪蟾蜍，小渊没有一丝胆怯，他怒了，滔天的愤怒染红了他金色的双眸。它仰天嘶吼，如万兽齐鸣。它一掌击打在雪地上，直震得天崩地裂！它与雪蟾蜍战成一片，凌赫则不断地给君璇此时无比薄弱的体内输入精纯的灵力。
最后那雪蟾蜍还是被凌赫给制服了，小渊一身顺服的白毛被雪蟾蜍的灵力和唾液烧焦了不少，趴在地上喘息着，仰头长啸：“我要变强！变强！”他不甘心，他多想亲手替君璇报仇，多想，多想。可是他却不够强，面对兽仙，他没有半点儿办法。他恨，恨自己不够强。
凌赫制住了雪蟾蜍，看了小渊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她只给雪蟾蜍留了一丝气息，送到白素的灵兽空间里去了。这两个月来，白素与小渊每日都在那雪蟾蜍的身体上割下一块肉来，大口大口地咀嚼，似要泄恨一般。
进入极寒之地，一行人走了四个月有余，而出去的时候，却只用了两个月。风雪中只余三道闪耀的流光，一闪而过，在冰天雪地中与后来进入的人类战成一处的雪狼也不由得停止下来，好快的速度！为首的雪狼惊叫起来：“两个兽仙！一个人类！还有一个是什么兽？！”
人群惊叫起来，“那是什么？！”“难道有人拿到冰雪圣罗兰了？！”全部人马整齐地向南方原路折返。
出了极寒之地，方知天日。白素即刻往南边发了一道信息，只道是冰雪圣罗兰已经找到，为了不让众人担心，对君璇的伤势倒是只字不提。她明白，这也是君璇想要她做的。但却不知，半年都得不到任何消息的莫子轩，在接到信息之后不但没有安下心来，反而立刻招下金鹏，立刻往北而去。他不放心，一点都不放心。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见君，一定要见到君！他想“他”，想“他”。
由于君璇有伤在身，她们不能立刻赶路，只能一步三摇地找客栈修养，没想到，却不断地有不怕死的人上门来，逼他们一定要把冰雪圣罗兰给交出来。凌赫斜斜地在人群中一扫，那眼神邪魅万分，却没有半点儿温度：“就凭你们？”
几队人马被凌赫的眼神震住，却心道“不过是個貌美女子，能有何可惧？”而这女子居然敢轻视他们，不由分说接举刀便上。
凌赫冷然一笑，周围的空气霎时冷了十几度：“冰雪圣罗兰就在我这里，你们觉得，你们有本事从我这里拿么？！”话音毕落，她身体不动，却平白地散发出一股极为强大的气势来，众人只觉得胸口犹如一道重锤击过，一口血喷出，人已被推离了三丈之遥。有些功力不深的高手和低级灵兽，当场便毙了。
这轻描淡写的一下不觉震住了众人，又听凌赫不屑地斜眼道：“连我千分之一的力量都挡不住，还凭什么来拿冰雪圣罗兰？！”说罢，甩袖离去。众人竟无一敢跟随。
冰雪圣罗兰出世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墨刀黑手党那里，正在作画的威廉听了消息，不咸不淡地问：“哦？拿到的是女人？”
传话的手下鞠躬哈腰：“是的，大人。听说还是两位绝世美女！”
威廉摇摇头，继续下笔：“还有什么女人，能比我心中的维纳斯更美呢？”下笔，点朱唇，跃然在画板之上的，竟然是维妙维俏的白素！
画板后面的手下并未看到画板上的人儿，自顾自到：“大人，那确实是美啊！小人随着我们派出的人远远一观，天神啊，那简直不是凡间的女子！”
一向喜欢美女的威廉却兴致阑珊，黯然叹道：“没有了，再也没有更美的了。她如一缕春风，吹进我的心田。啊！我的维纳斯已经理我而去，到天神哪里去了。没有更美的了，不会再有。”
那手下一急，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副画卷来：“大人，您看，小人还特地为那两名女子画了一副画卷了，大人您看了，保准心动啊！”说罢，画卷展开。
威廉恼怒地从画板面前抬起脸来：“都说没有更....” 天啊！他看到了什么？！恼怒之色一下变为欣喜，他几步跨出，一把扯过画卷仔细端详。那画卷上画的，正是凌赫与白素两人。“像啊！太像了！有六七分像呢！”威廉高兴得几乎要手舞足蹈。
被抢了画卷的手下心中一奇：“像？像什么啊，大人？”
威廉哈哈一笑，将那手下拉到差不多完工的油画面前：“詹姆斯，你看，这画卷上的人是不是很像我的维纳斯！”
詹姆斯片头一看，喝！不得了了！“大人！小人看到的那女子，就是这样的！好像啊大人！”
“你说什么？！”威廉一把将詹姆斯提起来，眼中带着不可置信：“她没死？！她还活着？！”他一下子狂喜起来：“快，快带我去找她！”
詹姆斯看着喜气溢言于表的威廉，不惊大感奇怪，半年前一向喜好美女的威廉大人突然郁郁寡欢，之后便很少再去招惹女人了，而如今竟又如此兴奋，难道那画像中的女子与大人有什么渊源不成？
墨刀黑手党在北方的势力绝对不能用大来形容，不出三天，威廉便确定了白素几人的住处。夜间，白素与凌赫同时不悦地被外围的脚步声吵醒，尽管那些脚步已经放得很轻，却依旧躲不过两人的神识。但那些人只是走动，并没有向她们发起攻击，白素与凌赫倒也置之不理了。清晨推开房门的白素不由得要掉了下巴，面前一片火红的颜色，一盆盆，一捆捆的，全是玫瑰花！威廉看到开门的人正是白素的那一霎那，简直要热泪盈眶了，立刻举着一捧娇艳欲滴的玫瑰：“噢！我的女神！你真的还活着！”
白素眉头一皱，一闪身，让威廉的怀抱扑了個空。周围一片唏嘘之声，威廉的大名所有人都不会陌生，他可是墨刀黑手党教主的曾孙的儿子，也是北方几個国家中唯一能在二十多岁就突破天之界的天才，哪能不受重视？！而且最主要的是，这威廉大人修行泡妞两不误，可谓是人人皆知的花花公子。但是这样大手笔地追求一个女人，是前所未有的。笑话，一向都是女子主动爬上威廉大人的床，几曾何时见他对一个女人如此重视了？！而且那个女人，居然还一副嫌恶的样子，真是奇了！
威廉见白素皱着眉头把自己当空气地转头离去，急忙运气灵力绕到白素跟前，讨好地献上鲜花：“噢！美丽的小姐，你还记得我威廉吗？去年弗兰城外的小教堂内，我对您一见钟情！”
白素一晃身子，直接又闪身而过，走到客栈后面的厨房，亲自为君璇煎起药来。那威廉不依不挠，急忙问：“啊，我的女神，你为什么要煎药呢？是谁病了吗？女神，不如去我那吧！墨刀黑手党里什么药材都有的！”
正在以灵力控制火候的白素微微一顿，面色古怪：“墨刀黑手党？！”
威廉一听白素居然回话了，心中那个欣喜啊，立刻点头跟切小蒜米似的：“对啊对啊，我的女神，我知道有很多人都在追杀你们，唉，可别脏了这高贵美丽的手啊！到了我们墨刀黑手党，女神就不会看到那些讨厌的无耻之徒了！”
让威廉没想到的是，白素居然很快答应了。高兴如他压根儿没想到，白素答应的原因，竟然真的是不愿脏了自己的手！
莫子轩找到白素之后又过了三天，夜晚巨鹰凌空而降，威廉的城堡守卫只觉得似乎面前一道金光闪过，忽然就不见了。莫子轩在城堡中飞速地行走，就如夏日中一道白色的风，快得让人无法察觉。
总算在一处特地加强了周围守卫，里面却十分空旷的庭院中发现了正在自顾自斜躺着假寐的凌赫。他心中一喜，急忙冲到凌赫跟前，急冲冲地道：“凌赫！君呢？”
凌赫早知莫子轩要来，却不知他竟来得如此之快，轻轻往屋内抬了抬下巴，“在屋里呢。”莫子轩急忙往大门走去，丝毫没看到凌赫低头冲小渊戏虐地笑：“你说，他看到君的样子，会有什么表情？”
小渊一片脑袋，暗自赌气：“哼！”
“君！”莫子轩也顾不得整理衣袍，急忙推门而入，门一开，一股浓重的药味传来。莫子轩一皱眉，谁要用药？
房间富丽堂皇，四周摆着精致的雕塑，铜镜折射出夜明珠的光华。里边的白素正打了水，准备替君璇檫身，扭头望见莫子轩，轻轻一点头：“你来了。”
莫子轩往她身后一看，一张淡蓝色蕾丝的公主床上似乎有个人，呼吸有些不稳，但是绵长。见那薄薄的蚕丝被上被挖了一个大洞，露出床上人儿的背来，上面涂着黑乎乎的药。莫子轩呼吸一紧，那是？！“君？”他走快两步，直到床前，是她，那张绝无仅有的美丽的面孔，那個外冷内热的人儿，如今正平静地趴在干净的棉枕上，一动不动。一头黑丝倾泻而下，蔓在枕上，脸色却是不赢一捏的苍白。她为何，如此了无生气？！
此时的莫子轩根本没反映过来，那飞泻下来的长发已让君璇彻底地恢复了女子的娇态，他只顾着她的伤势。他半跪在床前，颤抖着执起君璇的手，她的手，好小。扭头，眼中染上了暴戾的颜色：“谁，谁伤的她？！”似乎只要轻轻拨动那一根琴弦，就会让这天下掀起大雨狂澜。即使化为杀魔，也要毁灭那可以伤害到君的一切障碍！
那是怎么样的愤怒？那是什么样的眼神？！白素轻轻往后退了一步，叹一口气：“是被极寒之地的雪蟾蜍伤的，你放心，已经抓住了。君已经稳定下来了，不出几天就该醒了。”
莫子轩这才安定下来，眼中的血丝却丝毫不见消散，静静地单膝跪在地上，颤抖着抬手，描绘着君璇微微皱起的眉头。他把脸贴在君璇素白而泛青的手背上，深深地留恋着她身上的味道。他多不耻自己的感情，他居然对一个男人如此动情，他只能趁君昏迷时如此，若是她醒着，那两人情何以堪？
过了许久，白素又以灵力热了热盆中的水，这才拍了拍莫子轩的肩膀，道：“让我先给君擦身吧。”这人，必是在自责了，自责自己未能跟君一起，保护她的一切，但，真的不是他的错。白素相信，若是莫子轩在场，他必定会奋不顾身地为君璇去死的。所以她站出来了，阻止他的自责。
莫子轩慢慢抬起头，往了一眼白素放置在一边的水盆，疑惑地道：“擦身？”
白素不觉自己的话有何不妥，“对啊，擦身。”
“你给他擦身？！”莫子轩几乎要跳起来，白素一个堂堂女子，怎么能给君擦身？！男女授受不亲，这？！心中七上八下，一把抢过白素手中的洁白毛巾，急急地催促：“我来就好，我来就好。”
白素一愣，顷刻明白了什么。这莫子轩，还真是一只呆头鹅，难道君现在不够女人么？！他居然还以为她是男人！心思一转，故作疑惑地道：“你，确定？”
莫子轩定定地一点头，将白素送出门去，一把将门锁了。白素临走前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倒是让他给捕捉到了，但此刻的莫子轩根本反应不过来。大步往回走，不由自主地，脸上却烧红起来。
莫子轩试了试水温，将毛巾放入，又捞起轻轻拧干，转身来到君璇面前。毛巾顺着他的心意，一丝不苟地擦拭她的额迹，她的眉眼，她的两腮，她的鼻子，她的嘴巴，还有下巴。莫子轩好生心疼，她瘦了，面色苍白，好似一碰就要碎掉一般。君，你可知否，我宁愿受伤的是我自己，也不愿看你受半分伤害。君，你可知否，策马笑傲天下的姿态才是你应该拥有的，而不是现在了无生机的样子。
洁白的毛巾再次入盆，被那长着修长手指的掌慢慢地揉搓，莫子轩的脸又涨红了，他，要为她擦拭身体了。那么她的一切，他都会看到。莫子轩踌躇了一阵，暗自咬了咬牙，现在，就让他暂时照顾她吧！也让自己，就放纵这一次！
修长的手指捏起丝被的一角，眸光闪了闪，直接将被子一掀！
莫子轩红着脸慢慢抬眸，然后，愣了。
他早知道，她的背伤得很重，如今敷了一层黑黝黝的草药。他却从不知道，君是那么瘦，裸.露在空气之中的皮肤虽然苍白，却无暇得如同一方凝脂美玉，光洁而细腻。她的手臂也很纤细，腰肢不赢一握。
莫子轩觉得如同寒风中被推入了赤道的轨迹，血脉翻腾。你看面前的女子，软软地趴在浅蓝色的蕾丝公主床上，双眸紧闭，倔强而倾城，冰清玉洁。你看她天生丽质，肌肤弹指可破，背部却被药汁所掩，看不出真面目来。莫子轩呼吸一紧，目光染上了太多的不可置信，他的视线，紧紧地盯在一处，美人趴在床上，纤细的身板下面，平白地多了两团一看便知其手感的浑圆之物！
莫子轩不知如何作想，君，是女子？！一瞬间心中打翻五味调料盘，酸甜苦辣咸。一瞬间所有的负担都霎那消失了，“他”，竟然是她？！
“咣当！”一声，是铜盆倒地的声音，水泼了满地。凌赫在院子中轻声一笑，却不再沾染任何邪气，只是纯粹地笑了。白素也是一笑，云淡风轻，只听“嘭”的一声，房门被推开，莫子轩抬眼便看到了院中露出了然神色的白素与凌赫，面色涨得似乎要滴出血来。翻腾的血液瞬间涌上头顶，白色身影风一般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霎那间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下那個还带着尴尬与羞涩的白色残影.....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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