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蛇 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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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族沸腾了，反映过来的蛇族人将君璇簇拥着坐上了蛇圣子的那把高椅。君璇的一身淡然为她避免了人群的触碰，她在高椅上往下看去，桑吉塔在人群里笑啊叫啊，好似当了蛇圣子的人是他一般。桑吉娜也在笑，笑着笑着，发现了依旧跪在地上捧着赤金五步蛇的洛达，突然慢慢地笑不出来了，然后一下子也跪在了洛达面前，对着她怀中的赤金五步蛇。莫子轩一身淡然素雅的白袍，无风自动，远离了热闹的人群，依旧在原先的角落里静静地望着她，一派安详。她莫名地觉得安心，有时候，一个人闯荡久了，回头发现有人在原地望着自己，也是一种幸福的事情。
君璇想要开口，说明此次来访的目的，却被族长大人一声雷鸣给打断了：“姑娘们！穿起你们最美丽的衣裳，为蛇圣子跳起舞来吧！”话音毕落，咚咚的鼓点被敲响起来，丝竹声起。
蛇族人打的是蜂鼓，顾名思义，以陶泥烧制成两头大，中间小而相通，状似蜂体。一端呈球状，一端呈喇叭状，以牛皮蒙住。打鼓的男子面上喜气样样，蛇族能得此实力强大的圣子，是一大幸事啊！
待得大家压下心中喜意，回到位上站好，一排拿着三十二簧抱笙的的黑巾蛇族男子动作整齐地开始吹奏起来，脚步随着古典在地面上踩着，身子豪迈地前后俯仰。场中的洛达已被下人扶走，开始有女子迫不及待地出来跳舞了。蛇族便是如此，对蛇圣子极其尊敬，女子们对蛇圣子夫人这个位子也是极其看重的，意思便是“勇士身后的贤内助”了。
一些身着彩绸的女子随着歌舞扭动着腰肢，晃动着不赢一握的小蛮腰。与蛇圣子一般，只要是未婚的女子都可以参选蛇圣子夫人。入了场内的女子尽其所能地展现着自己少女含苞待放的体态，直到下一名女子上来，若是觉得后来的女子跳得好，蛇族的人便会起哄着叫好。跳得不好的也只能悻悻地退下去。
到了适婚年纪的女子们对着高高在上的君璇使出了浑身解数。蛇族最为有名的便是蛇舞无疑，姑娘们浑身腰肢扭动，纤足随着鼓点不断地在地上踩踏。场内的女子换了一个又一个，君璇状似在注视着场内，心神却飞出了老远。要是被这般闹下去，难不成还地要她娶上一个女人么？！想到这里，眉头也不经皱起了些许，沉稳的莫模样让她看上去年纪大些。正在跳舞的那女子开始见君璇盯着自己瞧，只当是自己的舞姿与美貌将这俊逸无双的小公子给迷住了，沾沾自喜地正要迎上去，谁知却见到君璇皱眉，治好悻悻地下场。
小酒窝缩在人群中，两只小手抓在长裤上，紧紧的。虽然只不过相识短短的时间，君璇给她的印象却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了。但，她穷，很穷，她不喜欢用草汁勾画眉角，她没有能让自己明艳起来的朱砂，没有漂亮的舞衣，更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首饰。眼见族里的女子几乎都全上去了，她不知所措。洛达托着半死不活的赤金五步蛇，抬起头，看到了这样的她，闷闷地道：“桑娜塔，你去跳舞吧。”
小酒窝浑身一震，扭头：“洛达？”这样忧伤的洛达，她是没见过的。洛达扯出一个苦笑，低头不再看她。小酒窝握着拳头，“君公子会救小金的！”“我没事，你去吧。”洛达头也不抬，小酒窝走了。
小酒窝走上了原本比赛的场地，她没有漂亮的衣裳，与之前为了此次蛇圣子之选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相差甚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不经修饰的脸颊上，只穿着平日里粗糙的黑衣而没有任何首饰，她的脸“腾”地一下子唰红起来。
重新盘踞回君璇手腕上的凌赫跟着古典笙曲微微晃动着脑袋，嘴里“嘶嘶”有声，回头看到君璇微微皱眉，就那么咧嘴一笑，“主人怎么可能娶这些庸脂水粉？”。小渊从君璇的袖袍里偷偷探出脑袋来，一巴掌向凌赫头顶打去：“笑得真难看！”
凌赫灵巧地闪过，君璇低头将小渊拢回袖袍里，传音问道：“凌赫，你说，怎么办？”凌赫的身体又慢慢晃动几下，“嘶嘶，主人，待会儿就交给我吧！嘶嘶！”
交给凌赫？君璇听它这么一说，倒是定了不少，凌赫是成仙灵兽，心智堪堪在许多人之上，它说交给它，那便交给它吧。深邃的双眼往台下一扫，献舞的居然是小酒窝桑娜塔。
小酒窝的目光悄悄地往座上一瞄，啊，君公子正在看这自己呢！她的胸脯不自觉地挺了挺，粉臀一翘，双手放置在头顶和腰旁，作了一个预备的动作。她的身体随着笙乐慢慢舒展开来，如一只开屏的小孔雀，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婀娜多姿。没有一丁点儿配饰，却不由得让人眼前一亮。她跳跃，她旋转，她的动与静，蛇族平日里从未认真观察过桑娜塔的人都不免暗暗吃惊起来。她似山路旁的小雏菊，不看也罢，细细一看，也美！
小酒窝时不时地抬眼往台上瞄去，见到的总是君璇似笑非笑的神色。一边准备让自己成为压轴好戏的霍嫣儿盯着桑娜塔面上恨恨起来，向着旁边奏乐的鼓师使了個眼色。
鼓点邹然一急，桑娜塔紧张起来，旋转的脚步不觉也越来越快。“啊！”她惊叫出声，左脚拌到了自己的右脚。重心直直向一边倒去，眼看就要失了脸面，突然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道飘来，接住了她的整个身子。桑娜塔站稳脚，急急地朝君璇望去，却只看到了一个低头抚摸着小花蛇的白影。台下一片可惜的嘘声，她不觉泪满眼眶。这一摔虽然没有摔下去，但是她也不能再往下跳了。
小酒窝奔下了场，霍嫣儿却骄傲地走上台来。临近尾声，突然杀出的强劲对手失利的时刻，便是她出场的最佳时机。只见她拍拍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一队拿着乐器的黑巾蛇族人走上前来。这霍嫣儿明显地为这次的蛇圣子选举下足了功夫，不过她却不是为原来的洛达而舞。面前与她差不多年纪的公子，无论是面貌还是实力都远在洛达之上，何乐而不为呢？
入眼处一片火红，霍嫣儿双峰涌动，一双精心描画过的眼眸张扬地娇望着座上的君璇。她的皮肤不似桑娜塔一般整日里经受风吹日晒，是弹指可破的嫩白。她的腰肢如水蛇一般蜿蜒地扭动，裤子下的长腿依稀可循。巨大的金色耳环随着脑袋而颤动，金手镯在阳光下忽闪，金腰带晃花了众人的眼眸。怪不得，她如此自傲，天生丽质难自弃，又生在富贵人家，确实是一向被捧在手心里的主儿。
若是这样的可人儿，对着一名正常的男子，或许吸引力是毫无疑问的，但很可惜，她面对的是君璇，一个女人。确切地说，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一名穿越前便看遍了各国舞蹈的奇女子。
一曲末了，众人鼓起掌来，霍嫣儿一向被称为蛇族最美丽的女子，有相貌，有身材，有地位，哪个男人可以挡得住她的魅力？众人慢慢退下，方才跳过舞的一百多名女子被簇拥着行上前来，个个皆以期盼的目光望着面前如诗如画的蛇圣子。相比霍嫣儿一脸骄傲地站在最前头，小酒窝微微垂了脑袋，缩在队伍的最后。
老族长拄着拐杖偏头过来，“蛇圣子，可觉得哪位姑娘合了心意了？”他方才一直注意着这君少的面目，除了开始有些微微皱眉，之后便恢复了一身淡然的模样。这样的公子，恐怕这蛇寨真的是太小了。
君璇还未发话，她手中的凌赫却突然笑起来，“哈哈哈，这些女子，哪里配得上我高贵的主人？嘶嘶！”正所谓一语出，惊四座，便是这个道理。
“成兽的蛇！”“说话了！”“天啊！居然是成兽！”“怪不得有那么强悍的镇压！”台上台下轰然一片，难怪这小花蛇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压制青兽末期的赤金五步蛇啊！
老族长却暗自心惊，成熟期的么？恐怕不止吧？不然他身边的黑蟒也不至于那般恐慌了。他假笑一声，俯身与凌赫于一条水平线上，不顾蛇族众人的窃窃私语，以平视的角度问：“那你说，什么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你家主子？”
君璇手上微微一紧，“凌赫，你在搞什么？”小渊也从袖袍下拱出来，面上的表情便是说：“就是，就是！”
凌赫没有回答君璇的问题，跃到中间的场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红金色的光芒耀眼地一闪，众人直觉地遮住双眼。待得光芒闪去，原地哪里还有凌赫那小花蛇的身影？众人眼眸却不觉大睁起来。
便是历经两世，一生淡然的君璇也不免要震惊起来。你看面前女子面若桃花，高鼻梁，小嘴儿，眼角向斜上方妩媚地挑起，两条柳眉间一点耀眼的带金朱砂痣。一头黑发细细盘起成髻，半弧的精致文胸托住了浑圆饱满的上围，垂下道道金银流苏，不赢一握的小蛮腰上钉着一枚红宝石式样的脐环，下半身显得无比单薄，长腿尽现，在长短不一的流苏丛中妖娆至极！更不必说她手腕脚腕连最好的匠师也打不出来的白金铃镯子了！若非要找出一分瑕髭，便是这美人的右眼眼角处仔细看去还是有一抹凹下的伤痕，定是被君璇挖去一眼而留下的痕迹。此时，却无人能注意到的。
凌赫化形，原来是这般绝美动人的！！与之前它庞大的体积，一身粗燥坚硬的表皮可以说格格不入！
莫子轩却在看到凌赫的第一眼时浑身一震，只有一个念头，这凌赫，有五分像君！不，只有三分！君璇无论如何都是一副淡然自信的样子，而幻化成人的凌赫，不似白素娇媚中带上万分素雅，不似凌枫妩媚中带上几分机警，她，是完完全全的邪魅！君的眼眸深邃，充满智慧，让身边的人不由自主地信任，让敌人恐慌。而凌赫，更像是邪恶的魔，虽也一样的美，但似乎瞬间就会抽空别人的灵魂，毁灭一座村庄。
成人的蛇！？有人想要惊叫，却忘记了自己的声音。老族长抓在金蛇拐杖上的枯手握得死紧，似乎要捏碎了那柺棍一般，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明明拥有了君璇的精血得以重生，虽未复原，但凌赫此时的样子，确实教人不敢直视。她能瞬间收敛了一身的煞气，顷刻间成为一名高傲的女神。她一身性感豪迈，步伐轻盈，雍容华贵。她由看呆了的乐师手上接过一面蜂鼓，轻轻地放置在君璇手上，嫣然一笑，邪魅无双：“主人，为凌赫鼓一曲如何？”
“有何不可？”君璇震惊不过霎那之间，很快便收敛了心神。她淡然接过蜂鼓，素白的指在鼓面上弹动两下，发出醉人的“咚，咚”两声，也敲醒了呆滞的人。君璇心中未免有些奇怪，这鼓，不是伴奏之器么？凌赫笑：“别人嘴巴碰过的东西，凌赫哪舍得让主人用？”她四周地一望，落入莫子轩眼中。
莫子轩远远地散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手中夹着一片绿叶，蓝眸瞬间温暖得似三月阳春。绿叶凑近薄唇，他眨眨眼，与君璇相视而望，一切尽在不言中。突然，一声高亢的曲调破空而出，在蛇山上空荡起来。凌赫腰肢一摆，摆出一个柔软的姿态来。
君璇心领神会，“咚！”下了一记巴掌，击在鼓面的正中心上。如此缓慢地重复了两回，凌赫右手描绘着左手的弧度，腰软若无骨地左右晃动，妩媚了这初秋。好一条美女蛇！
终于，鼓点邹然密集地发出了接连不断的响声，叶片声细细地悠扬起来，凌赫的舞姿见急，她时而张开两臂尽情地向后舒展下腰，时而前胸合着腰一挺一收，满身柔软带动了悦耳的金铃。
凌赫急急地抖动着她饱满的翘臀，顷刻间万丈黄沙，群蛇起舞！君璇心中突然感觉一阵澎湃，那日与凌赫对战的一幕幕放映眼前，杀气浓重，却又在一阵翠叶声中变得豪情万丈，超越了天地之间。鼓声与叶音霎那间变得无比契合，如齐齐演奏了千万遍一般。
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三道人影，一道在舞，一身金银，邪魅万丈，傾绝无双！一道素鼓在手，一身泼墨洁白，下手湍急，高傲如王！一人以叶片为笛，一身行云流水，面容祥和，清冷如玉！
三人第一次舞曲合并，却超乎了想象的默契。
叶片悠扬，邹然提高八调，鼓声大振，舞姿越急，几乎看不到人影！霎那间叶片吹破，鼓声顿停，凌赫收身，就地定住，头颅高傲地向上一扬！顷刻间那把浓稠如墨，柔顺靓丽的青丝如瀑布般在她身后急急缀下，煞羡了众生！
所有的人都如痴如醉了。所有的人都张开嘴，发不出一声像样的赞美。似乎那鼓点还敲打在心，似乎那叶韵还环绕在脑，似乎那道妩媚身影就此定格，挥之不去。
凌赫骄傲地站在君璇面前，半眯了危险的眼眸，轻巧地掩住自己的情绪，“若连我都无法匹及，如何能立于我主人身侧？！”她说得狂妄，却也让还在做着美梦的女子们赫然羞愧了。
老族长站起身，带头朝两人躬了躬身，“老身惭愧！”
君璇缓缓从位子上站起，语气不轻不重，却刚好让这在场的所有人听到：“本少此次来，其实并非为了这蛇圣子一位。”她负手而立，与台下静谧的莫子轩相对映。
众人奇怪之时，却听有人尖叫：“着火拉！大煌放火拉！”
（晋江首发）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蛇 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