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下山之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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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终是放亮了。朝阳升起，一派兴荣满目。
用尽全力的一击使得獐子精自己也被余波弹到了半空之上，黑色灵力包裹下只余一双充满妖气的红眼，一声长啸：“死吧！都去死！”
下面便是万丈悬崖，一般的人若是落下去，必定是尸骨无存了，獐子精一双红眼笑得猖狂，死吧！死吧！一起死啊！他笑，却被赶上来的皇甫赤倾力一击，朝阳之剑上精纯的灵力喷涌而出，小渊也登时甩出一掌，防不可防的獐子精霎时被打出崖外，惨叫一声，重心慢慢凌空跌落。
察觉獐子精意图与此时危险的君璇立刻想要在开始倾斜的巨石上借力跳回山崖，却突然想到了身边正是羸弱的白素，没有足够的灵力，恐怕白素不能与她一起跳过去。小渊在山体滑落的一瞬间听到了君璇一声呼唤：“小渊，化形！”只见小渊身形一动，顷刻间化为一只白绒小物，闪身便缩在了君璇的脖襟处。身边的白素已牢牢地将昏睡不醒的凌枫抱在怀中，面容上是对獐子精不可置疑的愤恨。
“君！”飞奔上前的皇甫赤与莫子轩不由自主地心下一紧，齐喊一声。
君璇身体在滑落的过程中不断地倾斜，再倾斜，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一把楸住了白素的一片衣袍。莫子轩见状，立刻飞身而起，两只巨大的翅膀在身后劈碎了接踵而下的石块，扇走了片片要迷人双眼的沙土。
“吧啦”白素被君璇拽在手中的一抹薄纱却不能支持她们的拉扯，应声断裂。白素与君璇的距离一下子多出了好几寸，失了力道维持的白素顷刻间便随着巨石往崖底摔落下去！
君璇的下一道喊声已跃然而出：“子轩，接住白素！”语罢，腰间锦带赫然抽出，长长的金色腰带如一道金帛朝崖上飞腾而去，皇甫赤于崖边张开大手要去抓那腰带，却终究短了。
莫子轩的身子在下一刻接住了君璇，原地急急一顿，往上一抛，君璇的身体如锦鲤跃龙门一般腾空而起，柔软的躯干勾划出一道美丽的弯弧。她手中帛锦再次出手，皇甫赤原地等待的大手霎时有力地握住了那段金色的腰带，迅速往回一拉，只不过轻轻一借力，紫色锦鲤凌空一翻身，顺着力道飞身璇回了崖壁上，跌入了皇甫赤不由自主张开接应的胸膛。一阵淡淡的龙涎香，世间只有抹香鲸才能产出这种香味，自从下面供上来之后，这种味道便成了皇甫赤的特属。而莫子轩，身上则有股淡淡的香草味，很清新，很单纯的味道。
皇甫赤只后退了一步，错开君璇跌下的力道，牢牢地将她锁在铁臂之间。方才突然之间顿生的紧张之意在君璇入怀的一霎那瓦解一空。
将君璇往上一掷的莫子轩不敢耽搁分毫，羽翼一收，顷刻间如离弦的长箭，向下俯冲而去。巨大的翅膀霎时映衬了初升朝阳的第一缕阳光，美丽得无与伦比。君璇与白素，他首当要救的，必然是君璇，当然，也不会放任白素与凌枫就那么摔下去。毕竟，凌枫对于君璇的重要性，他很清楚，短短的时间里，就很清楚。
白素一抹素白的身影失重地直直往下坠，风声作响，刮起了洁白的薄纱，双手却依然紧紧护住怀中的凌枫。死，也要护住他，她相信，凌枫会好起来的，她也相信，那叫君少的少年，一定会救回他的。
不过几秒的时间，莫子轩已于半空之中将白素与她怀中的凌枫一举抱住，俯冲的身形就着趋势凌空划开一道长弧，翅膀剧烈地接连几扇，两抹白色的身影赫然成为了一道风景，不消片刻已落在了崖顶。
几人站定之后，立刻往崖底看去，此时哪里还能看到獐子精的身影？
山崖太高，即使几人功力再高，也根本不能听到物体掉落的声音。惊魂未定的白素急忙查看怀中的凌枫，见无大碍之后方才道：“这山崖如此之高，带毕竟獐子精实力超群，怕是死不全的。”
皇甫赤冷峻着一张菱角分明的俊脸，“方才他受了我与小渊一掌，怕是不死也要脱去半条命了。”
“不管如何，让人立刻到崖底去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君璇二话不说，如此阴险的对手，可不能就此放虎归山，日后，比为隐患。
皇甫赤自然是点头称是，“这是自然，我们且先下去，城中正有一场恶战呢。”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只黑哨，清越地吹了三声，一声长，两声短。
城内的大厥士兵在群龙无首的状况下拼命逃窜，但毕竟是大厥蛮賊，凭着不想死的那一股子劲儿，很快便与大煌的十万兵马颤抖在一起。人毕竟是自由自身，同等兵士之间便没有了丝毫约的束可言。但兽类则不同，无一猛兽相指挥的大厥兽群只不过是一盘散沙，一只只为保自身而撕咬着，不似大煌同进同退，加上随君璇与皇甫赤们一齐来的四匹成兽期的凝玉宝马相镇压，更是如螳臂挡车，不堪一击。
大厥的兽群不过顷刻之间，便被大煌的猛兽群践踏而过，速战速决，片甲不留！被鲜血感染的大煌猛兽，开始大面积地攻击起大厥正在拼死抵抗的兵卫来。一时间竟是猛兽咆哮，人群哀嚎。
大煌的十万猛将见此更是军心大定，杀气更盛！
那四匹人见人眼红的凝玉宝马让大煌所有兵将都热血沸腾，却没有一个人敢就此上前攀爬，以增士气。笑话！那成兽期的宝马是他们这些小兵小将能枉然驯骑的么？领头的凝玉宝马如今却是停了往前行进的步伐，四下听闻了一阵，陡然前蹄立起，马嘴上发出一声马匹特有的嘶鸣。只见这马就突然领了另一匹马，径自向西边行去，唯一余下的两匹马则继续领着兽群在战场上厮杀。
皇甫赤的黑哨自然有招马之效，无论这几匹凝玉身在何处，只要不足五百里，定能辨定方向急赶过来。如今便是听了哨音，崖壁离城池也不过百余里之遥，自然是能赶来的。
四人沿途往山下走去，经了方才与獐子精的一路追逐，这山坡上的草木已是七零八落，凌乱得不成样子。
被皇甫赤安插上来的五百精兵当时直觉三道冷风呼啸而过，便听得半途轰隆大响，居然凭空冒出了三道人影，互相火拼起来。皇甫赤，莫子轩与那掉下悬崖的獐子精的速度实在是快得离谱，五百人竟然连打斗者的样子都未曾看清，心下震惊非同一般。唯一可辨别的就是两道黑光与莫子轩一身白衣之后背负的黑白羽翼，让人过目难忘，心下便是了然是在与大厥的高手相斗了，却不知三人竟是如此神出鬼没，一招一式的灵力比拼更是前所未见的惊心动魄！
先下看得行下山来的四人，正中的黑衣男子朗目剑眉，不正是他们的皇甫赤皇子么？一向喜穿白袍的皇子何事喜上了黑袍？不过皇甫赤皇子一声君王之气，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的。另一名紫锦袍金罩衫的俊美小公子凌君璇与一身素白长袍的莫子轩他们自然也有所耳闻，方才打上山头的，不就是这莫子轩么？但，这倾城无双的小公子与那一身飘逸白纱的滴滴仙子，是何时上的山？他们竟是无从知晓！
皇甫赤四下查看一番，对着五百精兵的领队道：“此处不必守了，召集所有的人到这来。”方才与獐子精追逐一场，已将山腰上的大石巨木给炸飞了不少，如今四处坑坑洼洼，后边又是悬崖绝壁，也没有任何人会来这寻死。那些大厥士兵被打得落花流水，见此处无人把守，必定会慌不择路，来了便是死路一条。
不过多时，五百人全部聚集在一起，皇甫赤望了他们一眼，不含任何感情，却让五百壮汉都不免生出敬畏之心来，正如出兵那日一般。
只一眼，皇甫赤便大略知晓人都齐了，对面前的兵士命令道：“此处不用多守，大厥的蕃贼想逃也是有心而无力了。”见下面五百兵士赞同地点点头，皇甫赤又命令道：“大厥异兽獐子精如今被打下山崖，身负重伤，半个时辰之内招异兽一百，你们立即到崖底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五百精兵一听那成人了的獐子精居然被他们几人打至重伤，心中皆不禁雀跃起来，没有了獐子精，那大煌更是大胜有望了！听闻皇甫赤沉声下达的命令，五百人想都不想，直接站得笔挺，齐吼一声“是！”这一声也是底气十足。
皇甫赤甚是满意，转头又道：“今日本王与獐子精一斗之事，勿要像人提及，以免打草惊蛇，可清楚了？！”
“清楚！”五百人又齐声回复，心下虽疑，但皇甫赤皇子如今已证明了他不是废物一枚，却是步入了那武功高强之列，让众人望尘莫及，此时的任何命令，都是圣旨。他们要做的，便是服从，服从，再服从！
见威震有了立竿见影的作用，皇甫赤又软了半分语气，道：“如今以后，你们这五百人便追随我后，保我大煌国土，你们，可都愿意？！”他自知给人一闷棍，赏之以甜枣的道理，这些铮铮汉子，调。教得当，日后也不失是大煌之栋梁。
五百名汉子闻言心潮澎湃，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心中热血沸腾，忙将腰杆挺得更直，“愿意！”
两匹凝玉宝马已远远飞奔而来，带起风尘百丈，踏着大厥逃兵的尸首飞跃上来，竟是无人能挡。
君璇招呼白素上马，又对皇甫赤道：“皇甫，大军征战在即，营不可无帅。白素正弱，你且先行与她回营。我与子轩掩护这五百人下山，为你平定大厥！”她双目朝华顿起，面如凝脂美玉，带着一股新生的朝气与坚定来。
皇甫赤一个飞身跨、坐在白素身后，身下的凝玉宝马受重却纹丝不动，拉过缰绳，点头朗声道：“一切小心！”他们的默契，似乎已经远远超出了那短暂的三年，一朝一夕，便是永恒。
皇甫赤载着白素，将马头调转，只见那通体漆黑的凝玉宝马在坑洼的山坡上借力少许，在倾斜的山体上轻巧几个跳跃便下了山，可见非同一般。
君璇凌空上马，莫子轩在她身后拉紧了缰绳，慢慢熟悉成自然的淡淡香草味。也不在乎两人彼此间此刻贴得很近，君璇信手一招，将倒塌的树木凌空架起，搭在那些巨大的坑洼之处，便轻巧地搭出一条大道来。
她不曾给这五百人任何吃惊的片刻，立即下达命令，“整队，走！”话音毕落，莫子轩一夹马肚子，凝玉宝马便载着两人腾空而起，向下跃去。后面五百精兵丝毫不曾怠慢，立刻整装出发，快速地过道下山。
果然不出几人所料，部分慌不择路的大厥兵将已开始攀爬山坡，但碍于山体倾斜，又被一场恶战打地石土满地，林木倒塌，先上前的早被压死了，其余的一时半会儿还上不得山来。
君璇自马上冷哼一声：“欺辱他国百姓，如今只能当得逃兵的人，留以何用？！”大厥的逃兵突然听得这华服少年此声嘲弄，哪里气得过，正待刀戈相见，君璇纤手一扬，争相爬坡的第一圈大厥蕃贼顷刻间被扫落数丈之远，落地便无声！
这一手震惊了包括五百精兵之内的所有人，强！真正的强！要知道，那群逃兵里，有不少也是入了天之界的，居然就这么被随手一挥地解决掉了？！
未等众人反映，君璇身下的凝玉宝马一跃而起，四蹄重重地踏扁了几人的脑袋。还温热的脑浆让身边的人蓦然惊醒，一股寒凉之气从脚底升腾，瞬间感染了全身。
莫子轩陡然拦紧了怀中的君璇，他忽然不喜欢看到她无情地杀戒，这些事，由他去做吧！蓝眸深邃，松松扎在脑后的栗色的发丝随风舞动，成仙，或成魔？
君璇只觉原本越过自己拉住缰绳的大手突然腾出一只，紧紧揽住了自己的腹部，身子徒然一僵。莫子轩却一下震开了身边三丈之内的所有敌军，刷地亮出黑白羽翼，狂风乍起，滚石凌凌！那是，他为了她，一人的屠杀。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下山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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