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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探 宫 ...


  •   大煌王朝今日说风便是风,说雨便是雨。一道道密旨早已送到了国王皇甫广云的书房,此刻,皇甫广云眉头紧锁。从各地大户武林人士的集体活死人,到古怪的人为纵火,一件件的,居然是如此大的手笔。而后,“偶然”地接到消息,那些被烧掉的商铺船坊,竟全都是王丞相家族所拥有的产业,变成活死人的那些武林人士居然是萧丞相不动声色圈养的爪牙!“除了暗位已所掌握的,”皇甫广云眉目暗沉下来,“我皇甫广云手下的臣子,背后居然养着如此肥厚的势力!”
      皇甫广云百思不得其解,脸上阴晴不定,两家相斗,这不就是他最喜欢看到的结果么?不过,似乎就是这两家相斗的结果,但王丞相,哪里来那么大的实力,能一举击破萧丞相那些他这个皇帝,查也查不到的据点呢?怕是这么一闹,大煌势力不合,周边的国家便要不安静了。

      相对大殿书房中皇甫广云的毛躁,贺兰冰雨那小小的偏僻寝宫显得平静太多。

      两道身影如暗夜中的鬼魅一般飘忽而至,诺大的宫殿中,只有两人能辨别出身边之人的残影。一白银,一紫金,静谧之处稍稍一顿,似乎脚踏祥云而来的神人。

      一处,残影相继而停,耳尖耸动,皇甫赤鼻翼下微不可查地冷哼出一声,君璇便听到了他的传音:“十八年来不闻不问,如今倒是重兵把守了。”这句话极为讽刺。

      不错,贺兰冰雨入宫近二十年,今日这四处暗藏高手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出现。君璇不以为意,眉毛也不曾动一下:“啧啧,那么多人,把守着一座冷冷清清的简陋妃子殿,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吧?”皇宫里不同一般的武林人家,一般的侍卫都在中层的地之界,高层地之界之上的高手则依照各部门的重要性再另作分配。而皇室的暗位,皆是入了天之界的高手,一部分为受过皇恩的人或是重金聘请的江湖术士,另一部分,则是世代与皇家立有血盟的影子,为皇家而生,为皇家而死。

      如今暗中潜伏在贺兰冰雨屋外的,约莫有三名在紫天之界与一名蓝天之界的高手。不过对于君璇与皇甫赤来说,也莫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小鱼小虾而已。按他们的武学功底与灵力纯度,要想在这些所谓的宫中暗位面前大摇大摆地进入贺兰冰雨的寝殿也并非什么难事,只不过,今夜似乎有那么一点儿不寻常。

      一道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身影几个跳跃连着几个躲避,轻车熟路地避过了巡逻的侍卫,正往这个方向过来。君璇与皇甫赤眼中不觉闪过相同的兴味,都收夜黑风高好办事,只要看,这黑衣人朝着贺兰冰雨的寝殿来,是为何人,所办何事了!不过,看那倒霉的黑衣人还未曾想到,皇甫广云已经在这寝殿周围布下了暗位了吧?

      刀光起,暗位出,众影随。那黑衣人明显一惊,身形一顿,迅速按着落下的身势就地一滚,刚好躲过了几枚暗中投射过来的暗器。除了那蓝天之界的暗位依旧潜伏在原地,其余三名紫天之界的高手的身形已在瞬间拔高,手中利器直指那潜伏进来的黑衣人。如此一来,黑衣人背腹受敌,不过惊乍也只在一瞬之间,很快便反映过来,腰中抽出一条长鞭,丝毫不惧地如一只陀螺一般原地转动起来,让几名紫天之界的高手一时间不能靠近半分!君璇眉心一动,白天之界居然敢独对三名紫天之界的高手?

      打斗声已将明处巡逻的侍卫吸引住,一阵齐刷刷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君璇望了一眼下面的状况,虽然这黑衣人来路不明不白,不过,也让他们能更安全地进入贺兰冰雨的寝殿。思考到这一层,君璇传音道:“皇甫,进去罢。”

      不料,身边的皇甫赤却没有回应,若不是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阳刚之气,君璇还会以为他已经走远了。“皇甫?”君璇疑惑地又唤一声,转头,发现皇甫赤竟是盯着被困的那黑衣人眼睛一瞬也不瞬。

      听到君璇的传音,皇甫赤轻轻“嗯”了一声,目光随着下面黑衣人狼狈躲闪的身影漂移,“这个人,身法好熟悉。”

      熟悉?君璇闻言一愣,将目光投回下面的打斗中。那黑衣人一招一式并不刻板,游刃有余,可惜他面对的几位都是比他功力更深厚的高手。一位足以让他全力而对,更何况一来就是三位,不出几招,身上已是血花飞溅。不过那几名紫天之界的暗卫分明就想要生捉了他去,下的都并非杀招。君璇仔细揣摩皇甫赤的“熟悉”一词,眼眸蓦然一亮:“皇甫,我记得,当年你初入鞍赞,对着那些群兽之时,却有几招与下面的这黑衣人相似,莫非?”

      皇甫赤也不否认,下面的人已明显出现了败势,三名紫天之界的高手对付一名白天之界的黑衣人,充其量也就是猫在逗弄一只被困的老鼠罢了。屈指一弹,一股灵力由指尖跃然而出,打在其中一人的膝盖上,一阵突如其来的痛感让那名紫天之界的高手跪地不起,冷汗直冒。

      那黑衣人已被打得身负重伤,不能再战,如若是刺客,发现危情早就知难而退了,却是为何他仍旧不依不挠?如今皇甫赤以为他打开缺口,他只望了一眼贺兰冰雨的寝宫,却没有丝毫退宿之意,难道他就预算了自己要死在此地,其他的都不足以为惧了?君璇还未作出反映,皇甫赤挺拔的身躯已飘然跃下,传来一声“君,我们进去。”

      在君璇眼中,皇甫赤衣袂飘飘地为那黑衣人瞬间以袖风化去了道道束缚,而在那几名紫天之界的暗位眼中,便成了即将束手就擒的此刻被一阵悄然而至的微风给带走了!而他们,甚至连对手什么样子,哪怕是一片衣角都看不到!反映过来的暗卫无不大吃一惊,如若那人对付的是他们,恐怕他们此时已经成为三具尸体了吧?惊魂未定的三人立刻成为背靠背的姿态,三方相守,以防那神出鬼没的对手突然而至。

      君璇淡淡一笑,无声无息地轻轻移步伐,脚下步子看似凌乱,却隐含深邃的道义,在那还隐暗不动,却手心冒汗的蓝天之界的高手面前,似一阵微风般飘过。

      贺兰冰雨的楼子是静寂的,此刻她正捧了一本被翻得磨破了边的游记静静地看着。习武之人对周边一切都比较敏感,身边伺奉的两名毒堂女子突然整齐地作了一个福,将恬静的贺兰冰雨从书中惊得抬起头来。一看,自己的儿子皇甫赤居然抱着一名全身黑衣,上面血迹明显可见的人直直地走入了她的寝殿。后面跟着的,是那只有两面之缘却让她打心底喜爱与敬畏的凌君少。

      “赤儿?”贺兰冰雨哪里见过这样带血的人,而皇甫赤眼中依旧淡定,为何儿子要将这样的人带到自己的寝殿来?贺兰冰雨机警地往外围一扫,见没有巡逻的兵卫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怎么带着人进来了?”

      皇甫赤道声母妃,径自命令原本站在贺兰冰雨身边的两名侍女燃上香炉,以防官兵突然闯入闻到血腥之气,便一把拉开了那黑衣人的面罩。一张已入中年,但仍旧俊朗英挺的男子容颜赫然出现在众人眼眸之中。“云叔叔,果然是你。”皇甫赤淡淡地道,扶他坐好,一股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黑衣人重伤的体内。贺兰冰雨闻言皱眉一看,忽然瞳孔大睁,不可置信地叫了声:“梁云大哥?!”

      而那被重伤的黑衣人弱弱地开合了几次眼眸,终是盯着贺兰冰雨一瞬也不瞬了,眼眸中带着欣慰,带着爱恋?

      君璇自顾自地坐下,一身斑斓的凌赫自贺兰冰雨的袖袍下滑落在地,一闪身就眷在了君璇面前。君璇也不去打扰贺兰冰雨与这第一次见面的梁云,看那神情便知道他们,都是有故事的人。芊手一伸,凌赫温顺地缠上君璇露出的一截小腕,安安稳稳地开始享受从君璇身上散出来的淡淡精纯灵气。

      贺兰冰雨深深望了这名叫梁云的中年男子一眼,转身入房寻找了伤药,扯开梁云的衣袍,细细地将药洒在上头。“冰雨,你没事,真好。”梁云对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不再关心,只顾着面前的贺兰冰雨。

      经毒堂特制的疗伤药与皇甫赤精纯的内力下,梁云的伤奇迹地快速愈合起来,内府翻腾的血气也逐渐平息下来。贺兰冰雨示意两名毒堂弟子大水将地面上的血液清理干净,这才叹了口气,清冷的面容上染上了一抹无奈:“梁云大哥,你这是何苦?”

      梁云苦笑:“是啊,我这是何苦?”似是无奈,似是自问,道不出的怅然。

      耳尖一动,皇甫赤收手,道声:“有人来了!”身形一掠,带着内伤刚刚复原的梁云往内室闪身而去。君璇往外轻描淡写地瞟了一眼,将手中的凌赫放回了贺兰冰雨的怀中,足尖就地一点,轻飘飘地上了房梁,掩藏了气息,若不是是眼见着她翻身而上,便是连贺兰冰雨也不知道梁上有人了。

      贺兰冰雨本就一副如若幽兰的淡雅模样,方坐回贵妃椅上,捧起那本游记来,外面的兵卫就冲了进来。为首的男子一身军甲,左胸处一枚猛虎徽章,看来便是此刻宫中的侍卫长了。君璇放开神识,这一队卫士均拖了训练有素的巨犬,虽没有多少灵力,但毕竟想找一名带血的刺客,那倒是绰绰有余了。看来皇甫赤的一举已惊动了宫中的侍卫,如今外面已是人生鼎沸,不过以皇甫赤的速度,区区侍卫是根本不足为惧的,只需顺带隐匿好梁云的气息就行了。估计今夜要被搜查的,定不止是贺兰冰雨的寝宫了。

      贺兰冰雨见到如此多的兵卫,依旧坐怀不乱,未置一言,只是作故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淡淡地望着面起那的侍卫长。

      见那侍卫长对着贺兰冰雨作了一个躬,沉声道:“打扰雨才人了,方才这附近出现了刺客,不知冰才人可曾见过?”

      “不曾。”回答只有一句没有温度的话语。除了她的两名儿子,还有那柔才人,贺兰冰雨并不会对任何人有过多的表情和话语。不过,恐怕今后,对于柔才人,贺兰冰雨也不会有太多的牵扯了。

      明显的,那明已过了不惑之年却依旧步步生风的侍卫长对这个答案是十分不满的,皱着眉头以目光在室内环绕了一圈,却是什么也不能发现的,只能道:“雨才人得罪了,这刺客来袭事关整座皇宫的安危,不知小人能否到室内一搜?”

      如今的眼皮底下,也就这么一问而已,说搜是搜,说不让搜,那不是自己心里有鬼么?再说了,这侍卫长也只是奉命行事,恐怕此刻被劫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皇甫广云那儿去了,由不得任何人说不的。但毕竟如今的此刻是于自己不只是一点点交情的梁云,更有自己的大儿子,怎可就这么让他们搜?两难之下,君璇无所谓地传音给定定望着侍卫长不发一言,心中却是百转千回的贺兰冰雨:“贺兰阿姨,没事,让他们搜。”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贺兰冰雨莫地平静下来。“搜吧。”她道,柔荑重新将书本拾起,随意地翻看起来。

      得到这么一句话,侍卫长释然地松了肩膀,一挥手,招了那些拉着军犬的侍卫,彼为豪气地道了声:“搜。”

      很快,几名拉着黑色巨犬的侍卫开始按照命令在屋内搜寻起来。君璇在梁上挑挑眉毛,下面其中一人,不就是方才隐匿在暗处沉着气没有出来的蓝天之界的暗卫么?看来,他倒是有几分把握那此刻与贺兰冰雨有关了。只见那暗卫牵着巨犬在室内来回走动,特别注意了衣橱与床下这些能藏人的地方,却是无功而返,脸上似乎有些不信的神色。

      又走到了小小的后院,那暗卫的巨犬突然吠叫起来,托着他往前行。约莫八九十岁的暗卫眼眸一亮,心中道:“找到了!”他的精神也在一瞬间警惕起来,毕竟方才却是有人不动声色地将那重伤的刺客从他的眼皮底下掠走的,对手之强,不得不防!

      贺兰冰雨听到后院的狗吠,心中一紧,方才,皇甫赤不就是往那个方向去的么?难道被发现了?不由地望梁上看去,却见一只白净的素手,冲她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势。

      那暗卫自然是连皇甫赤与梁云的影子都摸不到的,巨犬所吠之处,不过是一株萧然无叶的梅花,正是深夏初秋之时,梅花哪里会开呢?而树下隐隐有一滩水迹,看得出是刚刚泼上的,而对于在刀光剑影下跌爬打滚的暗卫来说,不会闻不出里面淡淡的血气。冲着外面吹了一声响哨,很快地便有侍卫举着火把牵着巨犬往这边聚拢过来。

      那暗位稍稍示意,进得门来的侍卫长便底气十足地冲着贺兰冰雨发问道:“雨才人方才说未曾见过刺客,敢问,那梅树下的血水从何而来啊?”一番言语,莫不是认定了那血水是刺客所留么?

      贺兰冰雨放下手中的书本,目光清淡地对上侍卫长,却没有半分畏缩,似是一片坦然:“侍卫大人莫不是不知道,身为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日的么?”谁说只有伤口才能有血,女人每月的那么几天,出了点儿血,也无伤大雅吧?

      如此一来,那暗卫面色一僵,侍卫长面色一窘,一下子居然不知如何回话为好。毕竟这是皇帝的妃子,莫不成还要他们亲自验证么?

      见众人不答话,贺兰冰雨没好气地站起来,“既然无事,不送。”这明显的送客之意自贺兰冰雨口中说出来,倒没有任何不妥,虽然面子上拉不下来,但对于那侍卫长来说,无非也是一道最好的台阶了。拱手道声:“打扰了。”便挥手让拉着巨犬的侍卫都扯了出去,屋里又清静起来。

      君璇自梁上飘然而下,带起一片飘逸的紫金袍襟。不一会儿,屋内烛光似是被微风拂过,细微地摆动了一下,皇甫赤也带着梁云从窗外翻身而入了。

      贺兰冰雨见状起身,月牙白的裙摆轻轻漾成道道波纹,煞是好看。而那中年汉子梁云望着皇甫赤一脸震惊:“你,你是赤儿?”那与贺兰冰雨相符的气质,加上他对贺兰冰雨的称呼,虽是许久不见,梁云还是将皇甫赤认出来了,只不过,带着太多的不可置信。

      君璇自皇甫赤开始的那一声“云叔叔”还有他那与初时的皇甫赤相似的武功套路便知晓,这梁云,就是皇甫赤起初提及的,曾教过他武功的叔叔了。、

      皇甫赤一鄂首,算是默认了。听那梁云又道“不对,我走时你武功明明就在四重地之界了,怎么没有了?!难道你已经突破天之界了?怎么可能?!”面前男子脸上一股明显的不可思议之色,双目大睁。确实,他离开之时皇甫赤只有十岁,间或的八年里,他虽也有潜进皇宫,却都没有与皇甫赤打过照面,更不可能知道皇甫赤有了何等奇遇了。

      皇甫赤淡然一笑,清新俊雅,却未发一言。

      贺兰冰雨面上似是无奈:“梁云大哥,你怎么又潜入宫来了?”

      梁云隐隐还有几分苍白的面上染上几分不自然,“我,听说你被蛇咬伤,就赶进宫来了。”

      君璇了然,看来,这梁云确实对贺兰冰雨有意,不然,贺兰冰雨也不会说“又潜入宫来”,而不是“潜入宫来”了。再者,方才明明被围困,已准备束手就擒了,却依旧不愿在皇甫赤的暗中帮助下乘势离去,想必是不见贺兰冰雨也不罢休了。

      “我无妨。”贺兰冰雨不是全然冰冷的,暗叹了一口气:“梁云大哥,冰雨怎使得你如此相待?”

      梁云急急地上前一步:“冰雨,宫中凶险,你为何就是不愿随我浪迹天涯呢?”

      梁云的话,却未得到贺兰冰雨的回应,佳人只是螓首一偏,想必皇甫赤在此,面对自己的儿子,难道还要这个做母亲的回答要不要与人私奔么?

      皇甫赤伸手拦住了面对母亲便没有了分寸的梁云,“云叔叔莫急,此刻外围人头涌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此事再议不迟。”确实,没有人知道那些走开的侍卫和暗卫会不会又卷土重来,皇甫赤与君璇进宫也不过是探望贺兰冰雨,顺便想要了解放蛇之人到底是不是那柔才人而已。

      皇甫赤小时候便知晓,这云叔叔与母妃是极好的,不然也不会教习他武功了,想来也不会做出有害母妃的事情。世道难言,高手如云,宫里自然是有高手作为每个皇族的强力后盾的,而左拐右拐的小道便可看出,贺兰冰雨住的地方明显偏僻,在这深宫中守着一方庭院一守就是近二十年,其中的孤独清苦可想而知。虽不曾料到这梁云居然对母妃有如此深情,不过若是贺兰冰雨有意,皇甫赤倒是乐意让其离开这座对于他们一家三口来说,都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的金丝牢笼的。

      贺兰冰雨听闻儿子出言相劝,却并无看轻之意,心下也稳定了不少。

      君璇惯性地以一截玉指敲打几下面前的小几,对皇甫赤道:“今夜必是不安宁了,我们先走。”瞟了一眼贵妃椅上的那本大煌游记,又对一边如梅般瑟然而立的贺兰冰雨道:“如若贺兰阿姨有意,我们随时可已将你送出宫外。”天下即将被搅得纷乱,一双娇儿已可独当一面,怕是这冷宫一般的殿堂,也没有什么能让这梅花一般的女子留恋了。

      贺兰冰雨一怔,淡淡地点了点头。

      君璇收回在小几上敲打的手,潇洒地弹了弹袍襟上的灰尘,对皇甫赤道,“走罢,这大煌的天下,就要乱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探 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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