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暗潮汹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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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萧凡却开口了：“君少，赤公子，丞相府无事，但似乎江湖上的玉剑山庄出大事了！”
皇甫赤一皱眉头：“玉剑山庄？富可敌国的那个玉剑山庄？”
萧凡与杨萧同时点点头，“没错，据飞鸽传书上来的密报上来看，新上任不过四年的玉剑山庄庄主潘律燎，在出行时遭到袭击，同行百余人阵亡，却独独不见这潘律燎的尸首。如今玉剑山庄极力封锁消息，开始暗中寻找他们庄主的下落。
玉剑山庄君璇倒是由凌莫凌琪传到鞍赞小屋的资料中知道不少的。这玉剑山庄十二年前曾突然被袭击，庄主几乎被灭满门，唯有十三岁的儿子潘律燎不知所终，庄主的表弟，也就是潘律燎的表叔走马上任。约莫三四年前，蓄势了八年的潘律燎一举夺回其表叔所占据的玉剑山庄，一跃成为了玉剑山庄的新庄主。再者，玉剑山庄财力雄厚，说是富可敌国一点儿都不假。中齐各个国家都有他们的客栈，当铺，米行，珠宝店，成衣铺。君璇与皇甫赤旗下的青楼，客栈，茶馆能开得风生水起，也多亏了玉剑山庄还不能暂时稳定下来，而且许多人都以为，那样的青楼酒馆，都是玉剑山庄开起来的。三年来，不是没有人找过麻烦，不过都借着玉剑山庄的影子给挡下去了。
君璇半眯了眼眸，“玉剑山庄，似乎在八百里外吧？你们也是刚得到的消息？”
萧凡道：“是的，君少。王上的大宴约莫开始了一个时辰就得到了消息。”
一个时辰么？
见君璇一根青葱玉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上敲打着，皇甫赤问：“君莫不是发现了什么异状？”
君璇望了皇甫赤一眼，“现下还说不准，不过，席间殿中进了一名斟酒小厮，但古怪的是他却独独趁乱到了萧丞相的那席，低头耳语一番便走了。萧丞相那肯定有问题！”
皇甫赤点点头，“那么是否与玉剑山庄有关呢？按理说，若是萧丞相的人做了那单子事儿，是会比我们先得到消息，不过我们传讯的鸽子都是特别培训饲养的，速度上恐怕要快上不少。这么算算，好似真的大有可能。”
君璇素手端起桌上的茶盅，将余茶饮尽，“不管怎么说，萧老狐狸必然搞出了什么事端。若没估计错，先下大宴也已经结束了，萧丞相也该回到府邸作下一步的指示了。”
“君要找人去探探么？”皇甫赤定定望着面前的君璇。
“嗯。”君璇又给自己及皇甫赤的茶盅里倒满七分茶：“凌浔，赤剑。你们两去，潜入萧府，记住，一只鸽子飞过也给我拦下来。你们无法顾及的，就招大雕（金鹏）行事。”
凌浔赤剑齐齐低声道：“是！”
君璇思虑了一会儿，“嗯，就这么办吧，切记小心，若有不测，切记能跑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凌浔赤剑两人一白一黑，得了令后飞快地消失在夜色中。转头，见凌枫与莫子轩还在原地，君璇笑：“今晚也累了，你们先去歇着吧。”
却听莫子轩摇摇头，道声：“我陪你。”真是固执到底了。君璇无奈，凌枫却道：“那你就呆着吧，我可先去睡了。”
皇甫赤略有些自嘲地道：“难道，我们一回来就是为了看到国势混乱的局面呀。”
君璇也不接话，细细抿了一口茶，忽而又想到了什么：“对了皇甫，我见皇子席的偏角处，似乎有一名状似痴傻的皇子，是为哪名贵妃所生？”席上见到那名皇子痴傻的面目下隐隐透出精光，若不是她看错了，那就只能说明这位皇子的城府极深了。
皇甫赤略微想了一会儿，“宫里唯一活下来的痴傻皇子，只有柔姨娘所生的皇甫穆了。柔姨娘她与我母妃差不多时候进的宫，与母妃交情向来很好。皇甫穆比我虚长一岁，不知为何，在十三岁那年就突然傻了。”顿了顿，脑中飞快抓住君璇话语中的字眼：“君为何说是状似？莫非？”
下巴微扬，君璇眼珠在梁上虚转一圈又回到原点，“唯一活下来的傻子？你觉得，可能么？”
皇甫赤眼眸陡然一睁，忽而又沉寂下去：“怪不得，宫中痴的傻的，一般没几年就平白无故地死了，而他却没事。”
萧凡接口道：“宫中虽不如江湖一般鱼龙混杂，毕竟入得宫门深似海。这位皇子装疯卖傻的，也算是一种自保的方式了。”
君璇扯出一抹嘲讽的淡笑：“确实不错，能隐瞒多年，确实是他的本事了。明日记得查查，看看这柔才人背后是什么来头。”
君璇语到此处，莫子轩望了一眼沉思中的皇甫赤，寡言的他突然开口道，“皇甫，有些话不知讲不讲得。”
皇甫赤转头向莫子轩：“但说无妨。”
莫子轩那双清澈的眼睛就那么直直望入皇甫赤的眼底：“我怀疑，你们口中的那個柔才人，就是凶手。”
“什么？！”皇甫赤略为一惊，不是没有怀疑，而是那柔才人，能有什么理由伤害与她几乎情同姐妹的贺兰冰雨呢？
君璇看了看皇甫赤，又转回莫子轩这个方向，看到了莫子轩认真的半张俊脸，“子轩，你有什么理由说是柔才人？”
莫子轩用一双微带薄茧的手掌捧住绘了古松嶙石的茶盅，细细揣摩，“宴会当时，柔才人可是坐在你母妃身边的。她与你母妃都是有武功的，见到这条蛇却没有当场将其击毙，这是其一。其二，周围如有蛇类爬行，你母妃不会不知，那么，就只能说是有人提前就将蛇放置在座下，或者，那人就在身边，所以才能直接命令这条蛇行事。其三，见到这条蛇她没有立即晕眩过去，君璇为贺兰阿姨吸毒时我发现她也紧紧盯着，偏偏在你说要查找凶手之时就那么晕过去了，也未免太巧合了些。”
第一次见莫子轩时便知他是机关高手，心思极其细腻，一草一木都能利用到极致。虽不喜看人脸色，不过场中君璇与皇甫赤都无暇顾忌其他的时候，他却是将那柔贵妃的面目看得一清二楚的。
皇甫赤手中的茶盅“呯”地碎掉，茶水淌了满桌，周身一阵强大的冷冽之气，惊得萧凡与杨萧两位老伯差点自椅子上跪拜下去。君璇说得不错，面前的赤金五步蛇虽是有灵的剧毒蛇，但明显来说还只是一条小蛇，母妃确实本当察觉，但实则没有，只能说明凶手当时就在附近，趁着当时大家都在关注皇甫青青向凌枫挑衅之事，旦下毒手！
君璇见他今夜数次因为贺兰冰雨失态，自觉十分好笑，略为安慰道：“稍安勿躁。凌赫记得这五步蛇主的味道，贺兰阿姨始终都要回到宫中的。若是她能将凌赫带在身边，无论是不是柔才人下的手，都可护她周全。”
闻言，皇甫赤周身气息悉数收回，萧凡与杨萧长刚呼出一口大气，就听得他又道：“毒老（杨萧），你可知这类五步蛇生长何处？我记得，我们大煌是没有这种蛇的。”
杨萧邋邋遢遢的老脸上显出思虑状，眼珠一转：“大煌确实没有，五步蛇喜茂密丛林，雨水多泽处，以前一个名叫西孃的小国以蛇为尊，盛产毒蛇，几乎每家每户都有毒蛇，那里就出现过这类的赤金五步蛇。后来这个国家里的蛇都被大煌南边领国的大厥用两只成兽期的獐子和白狐给镇压住了，继而整个西孃便被大厥吞并了。”
皇甫赤投去一个知晓的眼神，“这应是近百年前的事情了吧？或者当初成兽期的獐子与白狐都已经成人了。”
每个国家自然都拥有几只高级的兽类坐镇，特别是大齐这片以兽为尊的土地，一只成兽便拥有与绿天之界的高手相比拟的实力，修炼成人之后更能逐渐与黄天之界，橙天之界的高手相对。当初凌枫凌浔接受君璇的血液刚刚成人，而王青杰与郭大仙已经到了黄天之界的顶峰，自然是不能相比拟的，而如今，却断不敢说了。
大厥这百年间，就是以这成兽的獐子与白狐为大，吞并了周边不少的小国，但大煌也有自己的震山之宝，譬如老皇帝皇甫广云身边的那一头成熟期的金毛猛虎，加上皇甫赤又得天独厚地收了当时的赤剑，便也有了两头成兽期的猛兽。所以，大厥虽说对大煌虎视眈眈，但还是不敢随意轻举妄动的。
萧凡掌柜摸着下巴上的一溜儿山羊胡子，只能摇摇头：“大厥那边的事情，也不好说，大厥的前皇帝被他的子孙给拖下皇位，新帝登基之后，那两只成兽自是归他所管，斩杀手足哥弟，残暴非常，就是不想让旁系的皇子又将他给拖下皇位。不过十年前此帝登基之时约莫七十多岁，已到达绿天之界，如今听闻已到了黄天之界了，不知用了什么方式提升了武功。”
皇甫赤眼神一沉，“看来，大厥就要对我大煌下手了。”养蓄十年，今正值大煌势力三分，大厥皇帝恐怕绝对不会错过这个大好机会的。
君璇冷然一笑，“是了，萧丞相与王丞相互相牵扯，皇甫广云这渔翁之位，恐怕很快就要换人来坐坐了。”
几人又商讨许久，待得散会时，已入深夜，贺兰冰雨醒了一次，又熟睡过去。忽而窗外飘下一道人影，君璇了然地道：“萧丞相果然有问题。”因为，凌浔是一个人回来的。
方一坐下，灌了一口茶，凌浔反手拿出一只鸽子，那鸽子翅膀还在扑愣扑愣的，脚边缠了一个小小的竹筒，边道“赤剑留在那守着。”凌浔化回幼兽模样，怎么样都是只白色的小兽，而赤剑本就是黑云豹子，化成一只小黑猫卧在房顶，倒是令人左右都看不出来的。
凌浔将灰色鸽子腿上的竹筒取下，倒出一杆小小的卷起的纸片，细细拂去上面的毒粉，这才递给了离他最近的皇甫赤。
皇甫赤展开一看，道声“不好！”马上将纸条递给了君璇。上面只有寥寥数语“留潘命，胁玉剑。”这潘，指的必是被挟持的潘律燎，而玉剑，明显就是玉剑山庄了。
君璇眯了眼眸，“哼，好一个萧丞相，还想吞了玉剑山庄一人独大！”照原本来开，皇甫广云，萧丞相，王丞相为朝廷三大家，而玉剑山庄虽为江湖门派与两位丞相旗下的势力相当。如今的形势看来，萧丞相必会逼着潘律燎将玉剑山庄拱手让人，到时候，他的财力与人力，可就不是王丞相能牵制得住的了。抛开别的不说，到时候，大煌帝国必然大乱。
凌浔望了一眼那纸上的字，皱了皱眉：“不知如今那潘律燎被制在何处了，如果不然，我们便可踹了那老王八的老巢放他出来了。”
君璇眼中精光闪过：“鸽子，不都是认路的么，我们现下就放它飞去，再乘金雕追踪便是。”
“说得不错。”皇甫赤赞一声，“不如，我们现下就出发？ ”
闻言，君璇甚不赞同地道：“不，皇甫你留下。贺兰阿姨虽说能在皇子府邸呆上几日，但终究还是得入宫的，柔才人是不是凶手还说不定，老皇帝那边还得你亲自周璇。”
皇甫赤听得君璇几言，觉得也实在是理：“是我鲁莽了，但君会带几人相随？”
君璇又用手指在白玉桌上敲打：“赤剑还得在萧丞相的府邸守着，既然赤剑能化作黑猫，那么凌浔化作白猫到王丞相府邸呀。”
凌浔一听，挑眉，“君这么快就要把我推出去了？”
君璇也不回答，继续自言自语道：“皇甫你必须留在这儿，我们一下四散飞去，还得有人坐镇，必然就剩下凌枫了。待会儿我就一个人去，目标小些，更安全。”
莫子轩眉头一皱，“你忘了，还有我。”
君璇眼眸一闪，语气中有些不确定地道：“子轩？你要跟我一起？”
莫子轩点点头：“嗯，我跟你一起。”
君璇定定望着莫子轩清澈如水的眼眸许久，看到了那双湛蓝中深刻的坚定，良久，一笑，倾国倾城，“好，我们一起。”接着查看了手中那方小纸所用的笔法，纸张，墨印，以灵力幻出一方一样的，仿了萧丞相的笔迹，写下“留潘命，押送京”。待得字迹干后，卷好，与原本倒出的毒药一起封回小竹筒内，绑回鸽子的脚爪子上。
皇甫赤走到屋外，将手中的鸽子扔到空中，看着那只鸽子扑愣了几下翅膀，直往南方飞去，这才清越地吹了一声哨，漆黑的天顶上很快俯冲下两只巨大的赤金色鹰鹏，落地无声，只扇起了一阵凉爽的风。
君璇撩起袖袍，里面花斑的凌赫吐着黑色的蛇信子，沿着君璇的手臂滑出来，缠绕到皇甫赤的小臂上，似乎就象征了两人有缘相聚的命运。
皇甫赤看着君璇与莫子轩齐齐跃上金鹰王宽阔的背，“君，子轩，一切小心。”
莫子轩与君璇攀在巨鹰背上，冲着皇甫赤点了点头，身下的巨鹰瞬间拔地而起，翅膀一扇，很快消失在了缀满星辰的夜空中，向南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暗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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