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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本太子心悦你。 ...

  •   行宫。

      林淬岳求见萧执安。

      杜预前去通传。
      他知道寝殿里什么情况,两声叩门,一句通禀,声量极低。

      但林怀音醒了。
      她那双诏狱求生九十天的耳朵,机敏警觉,一霎将她唤醒。

      头还痛,林怀音皱眉头睁不开眼,被子里格外暖和,她奇怪极了——大哥哥求见殿下,怎么求到她这儿来了?
      她这里又没什么殿——

      “不见。”
      萧执安的声音入耳,林怀音寒从脚底起,猛然意识到手被握紧。

      果然,被子暖成这样,不可能是鱼丽的体温。
      林怀音霍然睁眼,烛光幽微,萧执安的脸,贴着她的脸。

      见鬼!这不是她的卧房,她怎么跑到萧执安床上了?

      林怀音吓坏了,心里一个念头——萧执安气不过,下手收拾她了!
      她甩萧执安的手——甩不掉。
      挣扎跑路——挣不开。

      “你别乱动。”
      萧执安顾虑她身上有水疱,舍不得抱她弄疼她,被子一卷,给她筒成毛毛虫。

      “你做什么!大哥哥在外面,小心我喊人!”林怀音气急败坏。

      “喊进来也好,正好拜会大舅哥。”萧执安跃跃欲试,露出魔鬼的笑。

      林怀音的脑子,卡在“大舅哥”三个字,转不动。
      她往回想,想到那漫天红霞,心跳一顿,立刻醒神盯住萧执安的脸,她搞不懂明明那么多禁军在场,大哥哥也在,她怎么会落到他手里。

      门外面,杜预去而复返,“叩叩”两声后,再次通禀:“殿下,林将军说,深夜多有不便,他来接林三小姐回去。”

      完蛋。
      林怀音小脸发苦,大哥哥知道她在这儿,被堵了!

      这绝对不是装死就能蒙混的状况,同时也绝对不能让大哥哥知道、她和太子殿下这点破事儿。

      形势比人强,现在只能求萧执安配合。
      林怀音挤出笑脸,想说句好听话讨好萧执安,但是一想到之前他负气离开,还有他和平阳公主亲密无间,兄妹情深,她又恼又烦,苦哈哈半天,憋出一句:“殿下。”

      “嗯,我在。”
      萧执安应得很快,揉揉她的脑袋,取来烛灯。

      橘色烛光落到林怀音脸上,她脸红,但不似先前肿胀发硬,水疱也几乎都消下去。

      看起来,状态不错。
      萧执安有点骄傲,她那样难受,病症那样吓人,在他身边睡一阵,很快就呼吸平稳,症状消退。

      他是她的药,包治百病。萧执安认准自己的位置。
      倘若没有他,她的日子恐怕过不下去,就像现在。

      解开被筒,萧执安抱林怀音到枕上,给她掖好被子。
      “乖乖暖床,我去去就来。”

      他语声轻柔,林怀音一听就不行,大哥哥都杀过来了,她根本躲不过,必须出去。
      林怀音直起上身,“我觉得我还是——唔!”

      萧执安的唇堵上她的嘴,湿湿糯糯,把她压回枕头。

      “乖。”
      他搓搓林怀音的耳垂,转身走向殿门。

      林怀音脑中一片空白。
      直到门扇轻轻开合,一丝风起,她才回过神,抚摸自己唇瓣,然后十分嫌弃地扯被子擦。

      她才不要那张对平阳公主温言细语的嘴巴啃她。
      她已经跟他决裂了,才不要睡他的床,更不会蠢到等他回来收拾她。

      林怀音再次直挺挺坐起,掀开被子,起身整理容妆,悄悄摸出去。

      殿门推开一指缝隙,门外,杜预的脸哭笑不得。
      “林三小姐,殿下交代了,您不能出去。”

      林怀音想了想,问:“那你会对我动手吗?”

      “卑职不敢。”

      “哦。”
      林怀音点点头,拉开门,夺路狂奔。

      杜预当然追得上,但是他真不敢上手,一路苦劝无果,林怀音哒哒哒,跑到正殿外头,竖起耳朵偷听。

      “在平阳公主殿下那里?”
      林淬岳的震惊隔门传来。

      林怀音一听,直想翻个白眼给萧执安——好歹毒的男人!

      “正是。”萧执安庸懒得像没睡醒,“令妹乃是臣妻,焉能在这里安置,想来平阳喜欢她,留下照看了,明晨林将军再去要人吧。”

      这话说完,半晌没动静。
      林怀音扒在门上,无比心疼林淬岳。
      萧执安这么说,等于倒打一耙,指责林淬岳不懂礼数,不该来这里要人。
      他强调“臣妻”,更是斥责林淬岳没有资格来要人。
      而且林淬岳一介外臣,哪里敢去找公主要人,恐怕日后连核对一句真假都不敢。

      而她自己。林怀音摸着自己的良心,表示她将坚定不移站在萧执安那边,一起骗大哥哥。
      因为若是被大哥哥知道她和太子殿下这些事,大哥哥得捏死她。
      唉,良心好痛。

      林怀音撤回耳朵,心想差不多了,大哥哥肯定没招了,还是抓紧时间快逃吧。

      没想到就在这时,殿门嘎吱一声,萧执安侧身出来,拦腰一抱,林怀音自己就老实捂紧嘴巴,又被扛回寝殿。

      殿门合上。

      萧执安抱林怀音在怀里坐床。

      距离太近,他目光太火热,身子过分滚烫,林怀音一头雾水,心说臭太子怎么阴晴不定,他昨晚气什么她还没搞明白,怎么好像又不气了?

      一个人气成那样,还能突然熄火?
      这么会自己消化,日后还怎么气他?
      林怀音搞不清状况,但是她会虚张声势,会骂人。

      “堂堂储君,撒谎骗人,不要脸!”她当面,坐在萧执安怀里喷他。

      萧执安捏捏她小脸,挑眉轻笑,反问:“不撒谎怎么办,说你杀了柳苍,本太子捉你来审,还是说本太子心悦你,欲强夺臣妻,迎你做太子妃?哪句话不会吓死他,音音你教我?”

      教、什、么?
      林怀音瞳仁涣散,脑浆凝固。
      她才没杀柳苍,不是她干的!有证据吗?还有心悦什么??太子妃什么???
      臭太子究竟在说什么?

      萧执安慢条斯理说完,凝眸林怀音的双眼,看进去,看到底,像在审视穷凶极恶的小傻子,又像欣赏勾人心魄的红颜祸水。
      她是天真无辜,也是致命诱惑,她是危险狡猾,是他的劫数。
      萧执安笑着探寻,笑着认领,他不慌不忙、不依不饶,纠缠她目光,捏着她下巴,硬要林怀音给个答案。

      林怀音受不住。
      她脑子里一团一团全是浆糊,她觉得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心悦你”这种话,两辈子都没人跟她讲过。
      “太子妃”倒是不新鲜,她上辈子就是他的太子妃,他们还圆房了呢,一点不稀奇。

      但是这些话一股脑冒出来,怪吓人,好像应该细细想一想,或者先跑为敬,要不然揍他一顿。
      林怀音心神不宁,方寸大乱,萧执安炽热眸光压迫她,她无力思考,心脏砰砰乱跳,他低头欺近,托起她的腰肢亲她。
      萧执安气息弥散,柔软唇瓣是致命邀请,一触勾魂摄魄,林怀音的小舌头呲溜一下,钻进他嘴里,攻城略地。

      不。
      不是这样的。
      怎么就这样了。

      林怀音一边痴缠,一边撑萧执安胸口。

      萧执安结实硬挺的胸肌,在她掌心软化,他吞吐她的娇柔,握住她的小嫩爪子,在她耳畔扮柔弱:“我病着,没力气,音音你不要欺负我。”

      说罢,他继续亲吻她,没脸没皮,吻遍她每一寸肌肤,吻得林怀音没脾气。

      这一晚,萧执安特意为林怀音磨圆磨短的指甲,终于派上用场。

      楼船一夜,他从未忘却,他熟悉她的身体,记得她的喜好,力道角度和频率,他熟稔于心,如数家珍。

      她口是心非,吃饱就跑,萧执安有办法让她离不开她,让她嘴里不中听的话,化作婉转莺啼。

      他略微施展,她就在他怀里颤抖,娇吟,化成水,软成泥。

      待她呼吸均匀,安然入梦,萧执安轻轻起身,摸黑出去,冲个冷水澡。

      杜预玄戈被召来,汇报陪同沈从云去取奏疏的细节。

      萧执安听罢,沉默良久。

      稍作安排,他返回寝殿,拥着心爱的女人,酣然入眠。

      ——
      行宫外。

      一道黑影,举着奄奄一息的火把,急匆匆跑来。

      禁军认出是驸马袁解厄,亲自引他往宫门前,交给东宫侍卫。

      东宫侍卫十分无奈,依制:驸马无诏不得擅自拜见公主,更何况大半夜。

      但驸马爷这样子,委实太可怜。

      火把照耀下,袁解厄衣衫破烂,靴子到小腿满是黄泥。

      “柳大人院里的蛇太吓人了,这是我连夜进山,为公主殿下采来的避蛇草,我得亲手交给殿下,请各位通融通融。”袁解厄摇晃右手花束,露出两排大板牙。

      他眼中爱意弥漫,山巅的寒气都被他捂热捂暖。

      侍卫万分不忍,默契对视几眼,其中一人出列,道:“驸马爷请随我来。”

      袁解厄乍然心喜,与众侍卫抱拳:“深谢各位。”

      一路行到平阳公主所在。

      公主府的宫人接手了袁解厄。
      原本他不想理睬,无奈今夜柳苍死得吓人,宫人不确定平阳公主是否需要避蛇草,就请袁解厄等在门口,他进去通传。

      宫人一走没影,许久不见回。

      袁解厄是司天监监正之子,通晓天文,他抬头打发时间。
      漫天星辰在上,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所有星官他通通认了一遍,宫人还是没来。

      他等不及了,他想见平阳公主,想亲手将避蛇草交到她手上,摆在她房里。

      山里莫名其妙死了人,袁解厄担心平阳公主,他忍不住想:万一公主夜里害怕,睡不着觉,万一公主想他,要在他的怀里才能入眠,万一公主需要他,他却不在,公主得多伤心。
      他是驸马,是公主殿下唯一的依靠,这时候除了他,还有谁能保护公主殿下?
      他责无旁贷,他必须来。

      宫人久久不回,袁解厄焦虑满腹,他忍不住,大着胆子,摸黑往里钻。

      这里不是公主府,他找不见路,就着月光摸摸索索。

      此时此刻,平阳公主的寝殿里,锦被翻浪,床榻嘎吱,粗喘沉沉,正是交颈欢好时。

      沈从云突然被萧执安派遣回京,他心知自己被盯上,离开前无论如何要来见平阳公主一面。

      鉴于柳苍死于蛇难,他带来被扔在角落里、林怀音送的避蛇草,随后不知为何,见到平阳公主之后,他半点说正事的心思都无,只觉她妩媚妖娆,娇艳无敌,抱起来就压到床榻。

      兴许是多日不见,他精力格外旺盛,平阳公主仰长脖颈,喟叹娇喘。

      如此情形,宫人自然不敢打扰她兴致。

      袁解厄有幸在大婚当夜受到平阳公主临幸,他卖力伺候,公主也曾赏脸夸赞。
      远远听到音浪,他掐紧避蛇草脖子,愣在原地。

      那是平阳公主的声音,那是他魂牵梦萦,日思夜想的声音,他不在,公主一个人,怎么会发出那种什么?
      袁解厄如遭棒喝,呆呆发愣。

      前方声浪,劈头盖脸,他脸上火辣辣的痛。
      大婚当夜他知道公主并非完璧,从前的事袁解厄不计较,可是公主明明选了他做丈夫啊,公主是喜欢他的啊……她想要了,为什么不找他,他又不是不行……她怎么能这样对他……

      袁解厄站在漫天星斗之下,脚踩着皇家行宫,他茫然四顾,感到无所适从,宫殿巍峨,天穹辽阔,他太渺小了,他这样的小人物,能指责公主不为他守身如玉吗?
      他有这个资格吗?

      他不知道。
      他不确定。

      但是他真的好爱平阳公主,他害怕被人发现,怕公主讨厌他。
      袁解厄害怕,他往后挪了一步。
      又一步。

      第三步提起来,他控制不住,往前挪。

      他是平阳公主的丈夫,是圣上赐婚,名正言顺的驸马爷。
      他凭什么要躲?

      他要去,要去看看玷污公主殿下的男人,究竟是谁。
      他要宰了他!

      袁解厄悬起心脏,提起脚,屏住呼吸,循着声音,摸上前。

      不多时,他摸到一堵墙,嘎吱嘎吱的床榻扭动,哼哼嗯嗯的娇喘间隙,一声“云哥哥”,猝不及防撞入袁解厄耳膜。

      云哥哥?
      该不会,是那个云吧?!

      袁解厄一霎想到沈家家宴,沈从云逼他吃酒。
      还有浴佛节,沈从云硬生生抢走原本属于他、平阳身后的位置。

      沈从云。
      倏忽霎那,袁解厄读懂了沈从云看他的眼神。

      不屑至极。
      羞辱至极。
      沈从云霸占了他的女人,还嘲讽他,亏他还敬他惧他,奉他为楷模!
      这一刻,袁解厄的心,被最爱的女人和敬重的男人,碾得稀碎。

      他想到家宴醉酒之后,自己好像丧失欲望,清心寡欲得跟和尚一样。
      这一刻,袁解厄悟了:沈从云灌醉他,对他的身体动了手脚,而这一切,平阳公主一直都默许,他们俩,早就暗通款曲,勾搭成奸,而他这个驸马,只是挡箭牌而已。

      原来如此。

      避蛇草,从手中脱落,散开看不见。
      袁解厄攥紧拳头,转身,僵硬离开。

      漫天星辉不语,静默,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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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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