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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林怀音上蹿下跳 ...

  •   大部队上山,驿馆清清静静。

      林怀音见日头好,就带鱼丽到小花园晒太阳、吃果子。

      她捧着县志,一页一页翻阅,慢慢找寻可用的条目,思量如何利用这一天,给沈从云备一份厚礼。

      渐渐地,林怀音从汪洋一样的蝇头小楷里,抓到几条有趣信息——

      「鹤鸣山,山深林密,地气湿热,常有毒虺。」
      「其地林箐深密,多虺蛇、虎豹,人不敢独行。」
      「万历三年,夏,鹤鸣山见白蛇,长丈余,以为异。」

      山里有许多蛇么?
      林怀音幽幽地笑,倒是很配她的好夫君,正好塞他怀里,蛇鼠一窝。

      当即,林怀音打定主意,传来林淬岳留下的禁军校尉,吩咐道:“我听说山中有许多毒蛇,辛苦你走一趟,将明日抬辇子的人,全部换成擅于捕蛇驱蛇的当地人。”

      “好,属下这就去办。”校尉抱拳。

      林怀音又补充交代:“为防万一,让他们把家伙事都带齐。”

      “是,三小姐放心,属下绝对护您和小公子周全。”
      校尉知道林怀音有孕在身,他不敢马虎,急切告退,亲自去办。

      看他背影渐远,林怀音心绪难平。

      元从禁军在二百年前是林家的私兵,因为林家先祖效忠萧氏皇族,才成为传承二百年的禁军。他们世代承袭,历经淬炼,与林家血脉相连,忠心和能力皆属顶尖,林怀音用他们,犹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得心而应手。

      前世林怀音无意中害死大家,致使鹤鸣山血流成河。
      这一世,她要和禁军站在一起,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保险起见,林怀音还需要一个掩护动作。
      午膳后,她带着鱼丽进城,随便逛了逛,就回到驿馆。

      这期间,玄戈在后厨煎药。
      他没煎过,也不会煎,但是萧执安吩咐药不能离眼、不可过旁人的手,他只能苦哈哈守着炉灶,嘴里絮絮念叨:“五碗米泔水煎成一碗,先武火后文火,最后榨渣取汁。”

      费了半天劲,他终于煎出一碗药,端到林怀音房门口的时候,灰头土脸,禁军已经认不出、这是正二品的东宫护卫统领将军。

      好在时辰还是那个时辰,鱼丽闻到气味就知道是他,接过药正欲关门,林怀音却叫玄戈进门。

      玄戈不敢进。
      他想到四天前的夜里,他向萧执安坦白,供述在林怀音门前徘徊,是因为他知道鱼丽胆子小,怕她一个人哭哭啼啼,就去瞧瞧。
      他都没进门,只是隔门跟鱼丽说几句话。

      玄戈据实交代,害怕至极。
      因为当时萧执安从林怀音房里出来,阴沉着一张黑脸,那么黑的脸,让玄戈想起十五年前,平阳公主被圣上幽禁、萧执安遍寻不得的那一年。

      整整一年,萧执安找不到平阳公主,大闹几场后自己也被软禁东宫,最后被逼无奈,以绝食抗争,丢了大半条命,才换回平阳公主。
      那一年萧执安是储君,也是个八岁孩童,玄戈日夜在近旁伺候,每每看见的,都是这样一张随时能滴出墨汁的脸。

      玄戈当时不明白萧执安为何动怒,坦白完毕,他以为自己凶多吉少,没想到萧执安听完供词,沉默半晌,只问了一句:“那孩子,亲近你?”

      玄戈不确定,但是玄戈怕萧执安连鱼丽一起收拾,赶忙应声:“先前鱼丽姑娘受伤,林三小姐晕厥,末将正好在旁。”

      他答完,萧执安什么都没再说。
      之后,送药跑腿,近身护卫的活,就全都落到玄戈头上,唯一的禁令是:不许接近林三小姐。

      现在林怀音唤他进屋,等于唤他去死。
      玄戈不敢,扭头就想跑。

      “你不进来,我就把药倒掉。”
      林怀音威胁他。

      “您不进来,小姐就不吃药。”
      鱼丽传话。

      玄戈他更害怕了,无助地望着鱼丽。
      鱼丽看他怪可怜,也觉得外男最好不要进小姐的屋,就叫禁军先退开,安排玄戈在门外听话。

      隔着门,林怀音问他:“那日看诊,太医怎么说?我这药还要吃到什么时候?药方是什么?”

      林怀音一直想知道自己在吃什么药。
      她记得当日离开后,殿里就剩太医、玄戈和萧执安,她不敢随便召太医,找玄戈问最保险。

      但玄戈在门外摇头:“末将离得远,未曾听见。”

      “骗我你就死定了。”林怀音继续威胁。

      “末将真没听见。”玄戈感觉自己像误入风箱的耗子,诚惶诚恐,恨不得把心肝肠都剖出来,证明他没有撒谎。

      “林三小姐,此事殿下没有下封口令,末将属实不曾听见,当时卢太医声音极轻,末将只注意到殿下问过‘能治吗?日后还能有吗?’,卢太医只说‘尽力而为。’。”

      他都这么说了,林怀音知道再挤也挤不出别的。

      “好了。你去吧。”
      林怀音放了玄戈,默默琢磨那句“日后还能有吗”。

      有什么?她想不到。

      但是听玄戈模仿的语气,兴许是个要紧的东西。
      林怀音揣着新的疑惑,从黄昏到黑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夜色掩映中,一道漆黑身影摸进驿馆,摸到禁军校尉窗外。
      迷烟吹入房门。
      黑影等候片刻,撬开房门,从校尉怀中摸出一片羊皮,细细端详半晌,又重新塞了回去。

      次日清晨。
      整装出发。

      禁军校尉在前方,以羊皮卷布防图寻路。

      林怀音和鱼丽一人乘一个步辇,一人捧一个食盒。
      随身行李也乘一个步辇。

      总计三个步辇,十二名身强力壮的捕蛇老手,随林怀音上山。

      四名禁军在前后巡视。

      玄戈坠在队伍附近,行踪无定。

      一行人抵达鹤鸣山山顶,已是傍晚十分。

      赤色夕阳缓缓沉入地平线,山岚升腾飘散。

      此情此景,群峰俯首,万山为我焚,天地为我祷,日月乾坤仿若一掌而握。

      林怀音在鹤鸣山巅,看到此生最辽阔动人的景象。

      这样的壮丽美景,倏忽转入黑暗,她心头一凉,叫鱼丽去分到的行营的布置,她要先去找沈从云。

      国祀大典,清心省事,男女别居,各在不同山头。
      所有人都遵守规矩,唯独林怀音来得晚,她被拦在左山万仙顶的入口,任凭禁军解释说明,她表示她不懂,也不理解,她就是个思念夫君的小妇人,腹中孩儿也思念父亲,她不依不饶非要见。

      沈从云连日辛苦,早已随日落而歇,禁军过来请他,他无可奈何,只能起来见林怀音,继续假装恩爱。

      灯笼和火把在风中烈烈。

      林怀音见到她,抱上去喊“夫君”,高兴得喜极而泣。

      沈从云难受得如同身上爬满千足虫,他垂着手臂,强忍掐死林怀音的念头,暗道最近给她好脸色太多,她都敢不请示就抱他,如此放肆玷污他,真是不知死活。

      “夫君,我给您准备了好东西。”
      林怀音抱够了,也实在忍不住恶心,放开沈从云,从包里掏出一把捆好的小花束。

      “这是避蛇草,”她一脸担忧,眼里闪烁融融爱意,道:“听说山里蛇多,我路上采的,你放在卧房里,可避蛇虫鼠蚁,保你安眠就寝,出门腰间别一朵,也有功效,就当是妾身时时刻刻伴你左右。”

      “谢谢三娘。”沈从云迅速接过,“夜里凉,你辛苦一天,快回屋歇息去吧。”

      “好。”林怀音甜甜地屈膝:“谢夫君挂怀,妾身这就去歇息,明日再来寻你。”

      “唔。”沈从云点点头,转身就走。

      林怀音面上痴痴醉醉,目送他远走。

      避蛇草,是真的可以避蛇。
      林怀音在心里笑:只不过她添了点催.情.药。
      一点点而已,她不怕沈从云扔,扔了她明天继续送,反正不会枉费蟹鳌辛苦去沈府取一趟。
      她要等沈从云中药发作起来,看他会不会胆大包天,当着太子殿下和驸马爷的面,去骚扰平阳公主殿下。

      说不准,是场好戏。
      嘻嘻。

      林怀音莫名奇妙笑起来。
      禁军一个个瘆得慌。

      “三小姐今日赶路辛苦,属下送您回去,女眷都住在右山仙都峰——”

      “唔唔。”林怀音摇头,问:“大哥哥现在何处?”

      “大将军正在太子殿下行宫。”
      禁军指向两山中央,道:“二位殿下暂居行宫,大将军这两天都是亲自前去巡夜。”

      “那几时能回?”

      “说不准。”禁军挡住林怀音身前的风,劝她:“三小姐有孕在身,不宜在此吹风,若有事,属下可以代为转达。”

      “也好,那我先回住处。”
      林怀音跟随禁军前往仙都峰。

      她原是想第一时间告诉林淬岳,山脚下出现了白莲教逆贼。
      但也确实,不急在这一时。

      白莲教上山,是为平阳公主血洗不臣之臣。
      他们势必要等后日金箓大斋结束、确定好清洗名单之后,才会行动,现在贸然提醒大哥哥换防,无异于打草惊蛇。

      明日就明日。
      林怀音不着急。

      进入仙都峰,穿过一间一间小宅院,面东正中、挂着“舟浮”小牌的院子,就是林怀音的临时居所。

      院子不大,灯光昏暗,鱼丽在里面没什么动静。

      林怀音脱了鞋袜,猫悄悄进去,推开门往里一蹦——

      萧执安看到一双赤足,脚指头像一颗一颗小蘑菇,脚背白嫩嫩浑似颤抖的酪乳,尴尬地左脚搓右脚,没一会儿,就把自己搓得粉嫩。

      一双脚,都这么勾人。
      萧执安无奈至极,起身抱起那个无所适从的脚主人,转身往卧房走。

      “五天了。”

      林怀音听到萧执安在耳畔恶狠狠咬牙。

      “你的伤怎么样了,我必须亲眼确认。”

      林怀音感觉他呼吸炽热如火,腹中馋虫一下子被勾了出来。

      “殿下当真,只想看臣妇后背的伤?”
      林怀音搂住萧执安脖子,跨上他的腰,蹭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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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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