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幸运杂文集》万容千

25、听说

　　《听说》

　　我经历过曲折，也曾在漫长的黑夜里静默。不知过了多久，天始终没有亮起。

　　听说春日温暖的风会融化刺骨的冰雪，那样的风该有怎样的轮廓？它渐渐变得朦胧，既不曾停留，也从不属于我。我曾试图张开冻僵的双手，可厚厚的积雪却掩埋了我最后的哽咽。温暖的风始终没有到来，可这一等，就是三年。

　　听说阳光在远方等我，可其实，它未曾在我眼眶里停留，也从未涉足这片黑暗。至暗的那一晚，连星辰都倾泻成铺天的谎，月亮也随之陨落了…时至今日，我仍然只能数着自己自那天后身上崩坏的盔甲。

　　遥远的童谣里，传唱着飞跃雪山的秃鹫。他们说，它栖息在雪山顶上，与日同醒，与月同眠。可他们不曾说过，珠穆朗玛的雪埋过多少炽热的向往，月亮又曾听见多少无声的叹息。它孤独如我，像天边的紫星，迢迢相望，静静守护着我最后的光辉。

　　“听说”一词也显得楚楚可怜。他们眼里的世界，究竟是什么…

　　不如待我贫瘠的双眸生长出生机勃勃的春，你再向我诉说这世界的颜色。再告诉我，花要怎么开，水要向何处去，太阳怎样升起，人要如何活着。

　　睁开干涩的双眼，却只能看见一片漆黑，黑暗里，我的瞳孔便是永恒的行星。未来有没有尽头，要如何面对黑暗？答案，我寻找了三年之久，也许没等到的答案，就永远等不到了吧…可脚下的步伐步履维艰，却从未停止。

　　还没来得及缝补受伤的心脏，还没来得及寻找丢失的自己，还没来得及逃避却被命运支配…在风暴来临之时，那就残缺补救残缺，保住最后一丝勇气。

　　时至今日我终于明白——或许没有哪一阵风为我停留，没有光真正将我这片黑暗穿透。但我仍在行走，哪怕破碎，哪怕沉默，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回应所有诘问的、最倔强的答案。

　　所以，别说有暖阳在远方等我，它未曾来过，我也从未拥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