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也没能变直》晚来风定

2、第 2 章

　　沈懿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没死，还有自我意识。但眼前的却是一个陌生而又奇异的世界。
　　他是在一个高楼大厦的天台上醒过来的。
　　我这是死了吗？这里是地府？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可是……我的心在跳。难道我还没死？不可能啊？我明明从山顶上一越而下，怎么可能还会活着。这里又是哪？
　　沈懿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的事实。他拖着自己的脚，一步一步的朝天台的边沿走去。他现在的脑子里很混乱，他都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很快，而且节奏很乱，心律不齐。
　　他走到边沿，低头望了望，发现下面的马路上有车也有人，可以说这和现实世界相差无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懿收回身子，露出不太相信的表情，眼神充满了疑问？谁来给我解释一下？
　　眼前的这一切视觉冲击太大了，以至于他都没想到过自己以前上学的时候常追的那些小说。什么死后重生文，星际灵异文，快穿到什么霸道总裁的言情文里当反派之类的。可那都是假的，在梦里想想还可以，谁会料到真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而且还发生在自己身上。
　　万千世界，无奇不有。现在没有发生的，不代表未来不会出现。
　　沈懿后退了几步，然后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还是手机里有的那种萝莉音。
　　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这里是——虚空异界。我是你的引路人扣扣，你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字□□。
　　在这个世界里每一个人在出生的时候都会被植入一个系统，简称WS系统。
　　这个系统是一个叫巨神的科技实验研究员创造的。当然，巨神只是他的网名，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WS系统能够清晰的知道自己宿主的意识想法，能够迅速有效的给宿主提供解决问题的方案，而这，能够很大进步的推动了科技的发展和人类统领全宇宙伟大梦想。
　　沈懿：……谁在说活？他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转动身体慌乱的四处张望。但又没有看到周围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主人，我在你的脑子里。系统为你检测到你现在的血压在呈直线上升的趋势，所以你现在需要马上冷静一下，不然有可能会出现心脏骤停的情况。你虽然现在活过来了，有了自己的意识，但是由于你现在所占领的这副身体的人，曾患有严重的精神类疾病，长期的不良习惯，身体情况不是很乐观。他就在你刚刚醒过来的前一秒突发疾病，意外死亡了。所以你现在需要马上冷静，然后我建议你最好去医院做个全身体检。
　　沈懿听着脑子里的系统音说完，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部轮廓，才感觉到了和自己的轮廓感不同。他突然愣了一下，好像又想到了什么。
　　声音？
　　他咳咳了几声，发现声音也不一样的。
　　这人的声音怎么这么嘶哑？
　　这副身体虽然和自己不同，但还好，差距太大，虽然现在没镜子看不到面容和形体，但从感觉上来说，这个人应该和自己的年纪差不了多少，也是二十几岁。
　　□□：是的主人。你身体之前的主人叫李希凡，25岁，和你的年龄一样。他是一家书店的老板，前阵子他女朋友和他提出了分手，他一时接受不了，然后他在家里消沉了两天，还是接受不了分手的事实。他就跑去他女朋友工作的地方找她，但是她女朋友的同事说她在两天前就辞职了，听说是她男朋友要带她出国旅游，然后直接在那边结婚，不回来了。
　　他这个女朋友其实也挺可怜的，从小就被自己的亲生父母丢弃了，但幸好在她九岁的时候被一对无法生育的夫妻收养了。但是去年这对夫妻在来看她的时候，乘坐的那辆大巴车翻了车，被送到医院后还是没能抢救回来。从那之后她悲伤了好久。但在几个月前她遇到了李希凡，他们都对彼此有些好感，然后就在一起了。
　　可前几周她遇到了一个有才华，有魅力的追求者，但她没有同意。可那追求者却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放弃，反而更加努力。其实主要是因为她的长相好，以前的追求者也不少。而当时她一心埋在学业上，没想过要谈恋爱，所以都拒绝了。这次主要是因为她也到了结婚的年纪了，所以打算和李希凡试试，如果合的来，就打算结婚了。
　　沈懿听到着打断了□□的话，他好奇的问道：那她怎么提出了分手？是发现相处下来不合适？
　　因为她发现了李希凡的秘密。
　　沈懿：秘密？是发现他有精神上的问题。
　　是的。
　　沈懿真的无法想象自己死后重生，还是在李希凡这样的人身上继续生活。
　　□□:主人，现在是下午五点半，天就快黑了，你要现在回家吗？
　　回家？沈懿在心里自己现在用的是死去的李希凡的身份，想来以后都还得继续生活，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也只能替李希凡重新活着，也是再给自己重新开始的机会。只不过，这一次，他真的能再好好的活一次吗？
　　他其实是不太相信的，也不想给自己太多的希望，因为希望多了，等到失望的那一刻，又会再一次的遭受重创。
　　他叹了口气，发散了一下情绪，像是突然释然了的样子。他低声的问道:李希凡家在哪？
　　□□就为他解答道:在临安路玉溪小区525号。
　　好，知道了。沈懿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他下了一层楼梯之后，就走出楼梯通道，去找电梯。
　　他由于身体的情况，现在脸色有些苍白，身体也有一直在出汗。他每走一步，都觉得身体就会加重一点。大概也是因为身上的这一身的着装，太过紧绷了，让他有些踹不过气来。
　　西装领带加皮鞋，着实有些不好受。沈懿停下脚步，背部依靠在墙上，暂时支撑一下他虚弱的身体。
　　他解开西装的口子，然后又伸手松开领带将其扯了下来。疲惫的表情加上急促的喘气声，都在告诉他李希凡的身体是真的差，就好想快要抑制不住神经，随时都可能会发病一样。
　　他问道:你不是说李希凡是开书店的吗，那他平日里不应该穿的都是那种休闲的衣服，怎么会穿西装呢？
　　主人，李希凡是一个注重形象的一个人，平日里上班也都是穿的西装。
　　沈懿一直以为能开书店，自然也是爱书之人，他们都是那种看上去，会给人一种超脱世俗的文人风气。
　　沈懿靠着墙歇息了一会，才缓点劲来。他把手里的领带塞进衣服口袋里，然后让身体脱离墙面。他挺了挺背:电梯口在那边？
　　□□: 就在你的右手边，再走二十几步就到了。
　　沈懿拖着脚转身朝右边走，由于身体的情况，他走的是真的慢。鞋底与光滑的地板摩擦着，咔哒咔哒的声音。
　　他按了电梯，进去之后按了一楼，就在电梯门关上后，他有想到了什么。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神经病。当然，这不是指有精神病的李希凡，也不是说的自己，而是对于刚刚的自言自语，因为他是在跟他脑子里的系统在说话。如果换做是在现实世界，早就被认为是神经病，然后住在精神病院治疗了。
　　沈懿好奇的问道:那什么……你是叫扣扣是吧！
　　是的，主人。
　　沈懿是真的对他的自言自语感到无语了。
　　“那好，以后我就叫你小扣。”
　　好的，主人。
　　沈懿有问道:李希凡的女朋友之前就是在这栋楼上班？
　　“是的。”
　　“看来她女朋友还是个学霸。”
　　“主人，你以前读书的也是学霸吗？”小扣只了解这个世界的李希凡，而并不知道沈懿的过往。
　　沈懿听到小扣的问题，心里是除了难受，就只剩痛苦了。他轻声的说道:“不是学霸，学习成绩一般。”他在心想默默的想着他的父母和家人，他觉得自己作为儿子，没有尽到责任不孝。他想到父母得知自己自杀的消息后，会痛不欲生，他的心就像被刀搅了一样。
　　最后他想到了他死前深爱的男人宋鸣。一开始他是真的不明白宋鸣为什么要放弃生命，因为他知道宋鸣不是哪种因为做不好某件事情就情绪化，不会因为很多次的失败而选择逃避后退让而放弃的一个人。
　　而现在对死过一次的他来说，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
　　沈懿在心里的想法和痛苦很快就被小扣捕捉到了。“主人，我检测到你现在的情绪有些低落，你在难过和痛苦，是因为你的父母和爱人吗？”
　　“这你都知道了”
　　小扣告诉还不懂情况的沈懿:主人，我是可以检测到你本人所以情况的。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了，在我们这边，孩子出生之后立马就会被植入WS系统，所以从被植入的那一刻起，系统就会知道宿主的如有情况。因为我的宿主是李希凡，所以我对你之前的一切都不知道，但是从你醒来的那一刻起，你的所有想法我都可以捕捉到。
　　沈懿听到这话，心里莫名的有点想笑。“那你们这的岂不是很悲催，都没有隐私可言。”
　　“主人你放心，除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外，不会再有第五个人知道。”
　　其实沈懿再清楚不过了。因为在现实世界里有一种叫做监控的东西，还有一个叫互联网的西。有好有坏，有利也有弊。
　　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存在着正反两面的镜子，一面照的是光明，一面照的是黑暗。
　　电梯到了一楼打开的那一刻沈懿从悲伤里回过神来，发现电梯里不只他一个人，他都没注意到那些人是什么时候进的电梯。
　　他也跟着走出电梯，朝大门口外走去。
　　沈懿发现外面的天比在天台的时候比暗了好多，他又在心里暗道：“原来时间是真的每分每秒在消逝。”
　　沈懿觉得死后重生的感觉并没有给自己带来什么快感，反而多了些悲伤。他有些悲观，有些厌世。他不知道是因为李希凡的经历，还是因为自己对于死亡的认知。他对自己没有信心，也对世界没有信心。他好像在害怕些什么，但又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好像在自我矛盾。
　　沈懿站在门口望了望四周:“小扣，李希凡是打车过来的？他没买车吗？”
　　“额……主人，对不起，我忘了提醒你，李希凡的车在地下停车场。”
　　“算了，其实你提前告诉我也没用，我没考过驾照，不会开车。”沈懿不太好意思的说道。
　　他摸了摸衣服和裤子口袋，在左侧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手机和右侧口袋里的一串钥匙。
　　沈懿现在是真的疲惫不堪，特别想躺床上休息。“小扣，李希凡的手机解锁密码是多少？”
　　“是他的生日，0623。当然，你也可以用左右手的大拇指指纹解锁。”
　　沈懿输了密码，然后有问道:“他的手机支付密码也是生日？”
　　“是的。”
　　沈懿收了手机，向前走了走，到马路边打了出租车。“师傅，临安路玉溪小区525号。”
　　说完之后，沈懿就靠在椅背上休息。
　　沈懿下车之后，在小区里转了会儿才找到李希凡住的地方。
　　小区里的房子从外观看上去很华丽，高的让人看花眼。
　　沈懿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住在这样的小区里，但也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以另外一个人的身份住进去。
　　如若换作以前，沈懿定是乐的笑开了花。只不过死过一次之后，现在仿佛对这些虚于外表的东西，见之不动。
　　小区的花坛种植着大量的月季，一年四季开花不断。花期时花团锦簇，花型优美，色彩丰富。但唯一让他停下脚步来观望的，也就只有这小区里为数不多的长春花。说它是春天的使者，花色艳丽，花叶繁茂美观，繁花似锦。
　　恰巧，李希凡住的的那栋楼，门口的小花坛里就有种着一些。
　　小区的房门都是钥匙加密码开锁，不像沈懿以前住的房子，安全系数极低。他还记得当时有段时间常有窃贼撬锁行偷窃之举的事情发生，他还为之提心吊胆了好几个星期。
　　不过现在好了，李希凡住的小区一看都是有福之人，安全防护措施自然是做的极好的。只不过令人遗憾的是李希凡再也没有机会享受这些他为之努力得来的美好。
　　他好不容易逃离了他那魔鬼般的舅舅，却没料到他虽然远离了那个令他恐惧的地方，但恶魔的种子早已蔓延在他的五脏六腑，深入骨髓。待到结出的果实成熟后，他便再也没了跳出牢笼的机会。
　　沈懿站在李希凡家门口，他冷静的说道:“小扣，门锁密码是多少？”
　　“100527”
　　沈懿又问道:“这串数字对他来说有什么纪念意义吗？”
　　“10年5月27日是他父母出车祸的日子。”
　　“原来是这样。”沈懿感叹道。他输了密码，就听到嘀的一声。他用右手把着门把手，然后一拧，门开了。他慢慢的将门全部推开，屋里一股浓浓的烟草味瞬间就扑了过来。
　　沈懿用手臂抵在鼻孔间，眉头紧锁，眼神低沉着。他顺着门边的墙，摸到开关将其打开。然后鞋也没来得急换，朝客厅的大窗台走去，把窗户全部打开。
　　他也不是没抽过烟，只不过不常抽，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压力大才会抽一两根，所以也没什么烟瘾。但他是真的没想到李希凡居然在家里连抽了两天的烟，一刻都没闲下来。
　　得亏李希凡还知道自己每日都得吃药，不然估计得喝酒喝死。
　　烟味浓度有点高，沈懿有些受不了，然后他立马转身动作迅速的去找洗手间。
　　他冲到洗手间，打开洗漱台上的水龙头。然后弯下腰，俯身低头凑到水龙头的位置，用双手接过水，快速啪啪的往脸上扑。
　　他洗了洗脸，冲掉刚刚浮在他脸上的烟草气味，然后将双手手掌根撑在洗漱台上。他低着头，张了张口，然后踹着气。
　　心跳一阵一阵的扑通扑通的乱跳，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沈懿抬起头眼睛看向面前的镜子，眼神狠狠的盯着镜子里的那张陌生而憔悴的脸。
　　“原来李希凡长这样。”
　　沈懿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这副陌生的皮囊他需要时间适应。
　　沈懿缓了缓然后走出洗手间去找李希凡的房间。他提手开了房间的门，打开房里的灯。他没有往里面走，只是站在门口。
　　屋里很干净，东西也摆放整齐有序，特别是书架上的书。“小扣，他是一个人住，没和女朋友同居？”
　　“是的，他这个人有些精神洁癖。”
　　沈懿转身朝另一个房间走去。他打了门，是间客房，他心想着今晚先睡客房好了。他从柜子拿了套新的床单被套，将其铺好。
　　客厅里的烟味消散了很多，沈懿从门口的鞋柜翻了一双新的拖鞋换上。他从李希凡的衣柜里找了一身新的衣服裤子，然后进浴室打算冲个澡，洗洗身上的这一身霉运。
　　他脱去身上的一身衣服裤子，打开淋浴器，热水从头顶一路往下淋。
　　洗完之后，他用毛巾擦去身上水渍的时候，发现左侧腰上和大腿的外侧都有一块很大的伤疤，像是被什么扎的。
　　沈懿穿好衣服出来之后，客厅的烟味几乎快消散完了。他朝客房走去，直接往床上一躺，什么也不想，很快就睡着了。连晚饭也不打算吃了。
　　沈懿大概是真的累了，一觉睡到了次日上午十点。
　　沈懿醒来之后，先是去客厅接了杯水，喝完后肚子里又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饥饿声。
　　然后回房间拿了手机，打开一看：“十点二十。”
　　他脚步轻慢的走到客厅沙发旁坐了下来。
　　然后点开了“快送外卖APP”点了中午的餐。
　　洗漱完之后，他又坐回沙发上翻看手机里的一些关于李希凡的信息。翻了会大概清楚了一下李希凡的人际关系和社交圈。
　　然后又想起昨晚洗澡时大腿上的疤痕。
　　“小扣，李希凡这大腿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是李希凡小时候被他舅舅用酒瓶子打了。”
　　沈懿又好奇的问道：“那他舅现在还有联系他吗？”
　　“没有了。”
　　沈懿：“……”
　　他心想：“没有了是什么意思？”
　　“小扣，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们那……什么，WS系统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啊！”沈懿又嘴角上扬的笑到：“还是说只是你不够合格？麻烦你下次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精确点。”
　　扣扣：“？？”
　　“还不明白？”沈懿急了。
　　“就是你说的没有了是什么意思？”
　　“嗷！我明白了。是他舅舅没有了，去世了。去年喝醉酒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死了。”
　　沈懿：“这样啊。”
　　扣扣：“对了主人，我昨天提醒你的要去医院检查身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鉴于李希凡的身体健康情况，我建议你尽快去医院做个全身体检，健康可是生命的本钱噢！”
　　沈懿听着一堆堆的话，吧啦吧啦的讲个不停，烦的要命。“知道了，你话可真多。”
　　沈懿话刚一停，扣扣又想到了什么。“主人，你记得再去心理科看看，李希凡每个月都要去看一次的。”
　　沈懿：“……”
　　怎么再活一次这么难啊！
　　“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我明天就去，行了吧。”
　　吃完午饭，沈懿又睡了一觉。这一觉他又睡到了下午两点半。
　　可这一觉他却睡的很累，他做了一个梦。
　　他先是梦到了他的父母，然后又梦到了宋鸣。梦里他先是跟他父母道歉，为他离他们而去敢到抱歉。然后又和他们讲了自己重生后来到这里的事情。他的父母很高兴，都希望他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望他这次无论遇到何种困难都不好再选择放弃生命。沈懿答应了他们。
　　后来又梦到宋鸣，宋鸣跟他说：“小懿，既然有机会重新开始，那就好好过。如果在新世界你能喜欢上女孩子那就再好不过了，但如果，你还是喜欢同性，那就好好过，别在像我们一样，与世俗抗争，然后被世俗打败。真的没有必要。日子是自己的，何必因为别人的眼光，去迎合他们。小懿，我相信你可以的，一定能做到。”
　　沈懿：“我答应你，这次一定好好过。”
　　梦结束后，沈懿醒了过来，然后坐了起来。他感觉到眼角边湿湿的，他抬手摸了摸，一看，竟是眼泪。
　　“既然答应了他们要好好活，那就先从名字开始吧！”沈懿从床上下来，“先去准备资料，把名字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