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女的妇联建设日常》酸甜口

23、第 23 章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张晓钰很快决定买些口脂回来瞧瞧，兮颜轩的买不起，其他几家小店或许能试试。

　　但当她走进其中一家，得知最便宜的口脂一小盒都要三十文时，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要知道一石粟米才四百六十文钱，两斤堪堪十二文，三十文都能买五斤了！

　　想了想，口红制作的方子不过那几个，不如一一试验，找找手感，看哪款的滋润度最好，若能销售出去，以后再用更好的原料。

　　打定主意，张晓钰掉转方向，立刻往香料铺子去。

　　当年读书时，有一段时间，她特别痴迷各种自制化妆品，特别是口红，所以查了不少方子，包括一些古方。

　　其中一个，原料在古代较易寻得，只是配比不太好把握，她当初也做了多次试验，才找到最恰当的比例。

　　来到香料店后，张晓钰将自己要买的丁香和藿香告知伙计，两小包粉末便花了她将近三百文！

　　她哪里知道，藿香竟如此稀贵，买的分量大约是丁香的十分之一，价格却是对方的十倍。

　　捂着滴血的心走出香料店，张晓钰肉痛地直抽抽，想着必须得把口脂做成，要不然都对不起这六百文一钱的藿香！

　　接着，她又跑了脚店与肉铺，买了烈酒与牛大骨，本来想买牛油的，可那东西要买板油自己回去炼，牛肉不像猪肉羊肉，可能一个月才会卖一回，板油早被人抢了，今日还是她运气好，赶上了，便想着牛髓也能凑合。

　　如此提着大包小包回去，院中两人听到动静齐齐看过来，张晓钰看着两双黑黝黝的眼睛，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忘买吃的了......

　　于是出去买了些苜宿菜，又买了个金瓜，也就是现在说的南瓜，路过包子摊时，狠狠心，买了三个包子。

　　牛大骨取髓前要炖煮，眼下却是来不及，中午便清炒苜宿，蒸金瓜和包子。

　　吃过午饭后，张晓钰准备再出门一趟，看看什么工具能替代烧杯量杯之类，还得买些装口脂的小瓷盒。

　　等快出门时，才发现身后跟了个“尾巴”，转头，来福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张晓钰顿感头疼，刚要撵他回去，来福大约看出她心思，眼神逐渐变得黯淡，眼睫微微低垂，眼角下拉，活像只可怜的狗狗——她心中哀嚎，又来了......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对方竟然学会用“这套”来对付她，偏偏张晓钰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又不能真狠下心拒绝他，特别是“拿人手短”。

　　没错，她并没有兑现计划，将钱分予来福一半，所以理也不直气也不壮。

　　特别是巧巧还在一旁帮腔，“来福大哥应是憋坏了，小玉你带他出去转转吧，我会把门栓好的，你放心。”

　　张晓钰还能说什么，只能妥协。

　　来到街上后，对方果然像出笼的鸟儿，撒了欢似的这里瞧瞧那里看看，三番两次后，张晓钰只能无奈警告对方，若继续这样，她就要回家了，来福这才消停。

　　张晓钰松口气，先去杂货铺子，淘了半天，找到一个平底的瓷碗，掌柜的说可以用火灼烤，她这才卖下，又寻了把称药材的小称，也不知是否精准，最后买了几个小瓷盒，转道去铁匠铺子。

　　主要是为了打一口很小的火炉，大约巴掌大，主要替代酒精灯，这么小的物件只能定制。

　　和对方细细描述她想要的火炉样式后，铺子的老板一脸狐疑地望着她，“这么小的东西甚也做不了，还费事费银钱，你确定？”

　　张晓非常肯定地点头。

　　做口脂时，炉子必不可少，再贵都得买。

　　将东西定下后，约好取货时间，张晓钰这才心满意足准备离开，正要招呼来福，却发现对方站在另一面墙那里一动不动。

　　铁铺会放些样品供客人参考，其中一面墙都是工具，另一面墙稍微窄点，零零散散挂了几把武器。

　　毕竟是塞北，民风剽悍，不少郎君都有些身手，武器自然也算畅销。

　　不过失忆的来福还会对这些感兴趣？

　　张晓钰怀疑地叫了他两声，结果对方听不见似的，仍然纹丝不动站在那里，她只能走过去，正好看看到底什么让来福这样痴迷。

　　走近了一瞧，墙的右下角竟挂着一杆枪，正是张晓钰从前在电视上见到的那种，粗略估摸有七尺长，粗约三寸，枪头约七八寸，浑身漆黑，泛着哑光，刀刃未开，明亮的刀片上映出来福呆呆的脸。

　　张晓钰来回看了看，发现来福盯得非常入神，明显没注意到她，只能用力拍了拍他手臂，对方回过神来，脸上仍是一片迷茫之色。

　　“你在看什么？你会用枪？”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谁承想来福只是茫然摇头，根本不记得自己为何会站在这里，盯着一杆枪出神。

　　看来不是特定物件触发记忆，张晓钰遗憾地叹口气，领着人离开。

　　三日后，她终于集齐所有工具，准备开始制作口脂。

　　刚开始还算顺利，张晓钰称了半钱丁香，称藿香的时候微微犯难，因为两者的比例大约是三十比一，2.5克的丁香需0.08克的藿香，小称却无法精准到小数点后两位，无奈之下她只能约摸着放了点点进去。

　　牛髓是经过加工的，将煮熟的牛大骨吸出骨髓，接着用纱布裹住狠狠挤压，将挤出的油渍滴入凉水，待其凝结即可捞出。

　　张晓钰当初做的时候，里面还要放精油，但那东西实在太贵，基本只供大户人家，零散小店很难买到不说，她根本买不起。

　　精油的主要作用是防腐，延长口脂的使用时间，张晓钰只能先少做点，以后有条件了再升级。

　　她先将烈酒倒入平底瓷碗，待酒香开始发散立刻倒入两种香料，接着一边搅拌一边缓缓熬制，需使烈酒完全吸收香料之味，里面的稠状物越来越光滑，越来越细腻，即可进行过滤，稍微冷却后，将滤物与凝结的牛髓油脂一同熬制，里面的酒蒸发差不多，口脂也就成了！

　　张晓钰望着里面发紫的红色粘稠液体，非常激动。

　　看样子像是成功了，只不知润度如何，显色度又如何。

　　因为藿香的颜色偏紫红色，所以口脂的颜色也微深，按理说上嘴会淡一个度，便是刚刚好。

　　如此想着，张晓钰眼巴巴地蹲在小瓷盒前，待冷却差不多立刻跑去找巧巧，想要让她做自己的第一个“模特”。

　　这几天她的所作所为巧巧都看在眼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听到她做的东西是口脂，当下差点惊掉下巴。

　　要知道她唯一一次见这稀罕物件，还是有次在秦氏的妆奁内，对方非常小心地用指尖沾了一小点，轻轻涂于唇上，整张脸立刻变得光彩许多，可惜对方察觉到她的视线后，飞快阖上了盖子。

　　后来才知道，那匣子里装的都是秦氏的宝贝，里面任意拿出一件来，都值好几斤粮食。

　　小玉竟然会做这么精贵的东西？

　　这个疑问在她看到那个小小的瓷盒时得到肯定答案，巧巧看着和秦氏口脂无甚差别的膏体，除了震惊一句话都讲不出。

　　等张晓钰作势往她唇上涂抹时，她才猝然回神，“小、小玉，这真是口脂？”

　　张晓钰难得露出一丝得意神情，“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直到微微带着香气的膏体上唇，巧巧还是不太敢相信，可那香味，那润润的触感，让她的嘴唇都开始变得发僵，像被封印一般。

　　张晓钰笑眯眯地看着她微张的双唇，整个人都僵硬得不得了，故意在她唇上多停留一些时间，果然杜巧巧忍不住含糊道：“好、好了嘛？”

　　“好了！”

　　话毕稍稍拉开距离，张晓钰仔细打量半晌，看得巧巧再次不好意思，才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还不错。”

　　确实比她预期的要好，本以为缺了几样色素，显色会太过单薄，没想到颜色挺正，是发紫的红，很提气色。

　　目前看来滋润度还成，张晓钰专门征求了杜巧巧的使用感，只见对方不太熟练地抿抿唇，这才欣喜地直点头。

　　张晓钰也没想到如此顺利，兴致冲冲便要回去将剩下的几个小瓷盒全部填满。

　　一个时辰后，等待口脂冷却凝结的时间，张晓钰想到什么，忙去找巧巧，结果在看到对方唇部的状态后大失所望。

　　只见巧巧唇上的口脂几乎脱了个干净，最重要的是，仅仅两个小时，她唇部拔干的情况挺严重，下唇唇纹非常明显，边缘泛起细细的死皮......

　　张晓钰眉头顿时皱得死紧，难道没有精油不行？

　　可她去哪里找纯度那么高的精油......

　　首次试验算是以失败告终，几百文钱就这样打了水漂，张晓钰愁肠满结，若只是这样的东西，别说兮颜轩会看上，就是拿到普通的小店，也就是三十文的档次，可她用了藿香，成本都接近这个价，还怎么赚钱？

　　本来还在高兴的巧巧看到她失落至极的背影，眼中也涌起浓浓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