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英雄之时雨静飞尘》清水岸边

18、第 18 章

　　“没有啊！”江微雨委屈，“这不是我在京城呆了许久，想带你好好逛逛嘛！”
　　“匣子抢回来，事情未必结束，”白愁飞说道，“此去京城，六分半堂会不会再派别人动手，我们都不清楚。”
　　“你的意思，想要跟着他们一起上京？”江微雨问道。
　　“一起不好吗？你想知道匣子落在谁手里，这难道不是最好的办法。”白愁飞问。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跟在带匣者身边，六分半堂会不会以为这是神侯授意的？蔡京会不会趁机下手？”江微雨思索道。
　　“大路朝天，他既走的，你当然也走的，有什么不可？”白愁飞反问，“只要你不对六分半堂动手，也不算落人话柄，况且昨日，我不是已经对雷纯言明，你不会插手了吗？”
　　“她会信？”江微雨疑惑。
　　“就算不信她也最多只是对你加些防备罢了，你与她之间代表的本就是神侯府和六分半堂，谁先动手，便落了下乘。”白愁飞说道。
　　“那就，跟着看看？”江微雨道。
　　“再说吧，我约了王小石在海边见面的。我还要跟他再谈一下，再做决定。”白愁飞道。
　　“你怎么知道他叫王小石？不对，你怎么都跟他约好才告诉我！”江微雨不开心，感觉大哥也在暗度陈仓。
　　“他身边的女生叫的过，你没注意吗？”白愁飞看她一眼，一副你自己的问题，干嘛怪我的表情。
　　江微雨摇摇头：“我只记得那个红衣女孩自我介绍过，说她叫温柔。”
　　“只是名字温柔罢了。”白愁飞说道。
　　“喂！背后说小姑娘很不礼貌的！”江微雨道，“我看那小姑娘挺好娇憨可爱，长得还漂亮。”
　　白愁飞瞥了她一眼，索性不再同她说话，迈开步子便往海边走去。
　　“你不是说跟他们约好了啦吗？怎么还没到啊？”江微雨站在海边，她迎着海风张开双臂，闭上眼，感受那种海风拂面那种咸咸的清凉，感觉心中无比的放松。哎，无论来这里多少次，她还是喜欢看海。
　　“可能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白愁飞见她旁若无人的样子，微微一笑。站在他身后，将一根碧玉簪子插在她发间。
　　“什么啊？”江微雨抬手要摸，便被白愁飞制止了。
　　“别动，现在这样刚刚好。”白愁飞道。
　　江微雨忍不住想看，最后跑到海边，尝试用海面当镜子，可惜海浪一层层卷来，她只看到了绿色的虚影。
　　“喜欢吗？”白愁飞问道。
　　“喜欢！”江微雨点头，“只是你什么时候买的啊？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因为我已经记住了，即便是偶然离开去买些东西，也不能离你太远。”白愁飞说道。
　　江微雨静静地看着她，然后一笑道：“放心吧，这次我会跟紧你，不会再让你把我弄丢了。”
　　一次短暂的分别，变成十年的等待，她再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了。可……她做得到吗？他们都是成年人了，不可能想小孩子一样一直在一起……
　　不远处，温柔和王小石走了过来，温柔见海景怡人，不由快走了两步感叹道：“来细柳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这么好好看海。”
　　“在海上，白日里有飞鸟环绕，夜里还有星空倒映在海面上，有时候还有发光的鱼群穿过，整个天地触手可及。”王小石说道。
　　“这大海的风景就算再美，也比不过京城，八方争凑、万国咸通，那才是真正的美景。”白愁飞说道。
　　“那你们想好了吗？”王小石问道。“要不要跟我们上京？”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白愁飞笑道，“我可是要抢你匣子的人，你就这么相信我？”
　　江微雨暗自翻了个白眼，我哥有假装反派的病，而且总犯病，这要怎么治？上了京城要不要给他找个大夫？
　　“我说过，我们早就是朋友了，而且你帮了我，在六分半堂眼里，我们俩早就绑在一起块儿了。”王小石笑的坦然。
　　江微雨看着王小石这般心思纯净透彻，真挚诚恳，忽然觉得，如果白愁飞有这样一个朋友也不错，至少如果某一天她又暂时离开，还会有其他人帮他、照顾他。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别的选择吗？”白愁飞轻笑。
　　“管他什么原因呢？我看啊就是老天爷注定然我们几个在一起的！”温柔笑道，“不过，我们都要一起上京了，还不知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呢。”
　　“江微雨。”江微雨自我介绍道。
　　“好名字，”王小石道，“楚江微雨里，建业暮钟时。”
　　“只可惜这是首送别诗，不怎么应时之景色。”江微雨笑道。
　　“谁说的？你们看这不就是“漠漠帆来重，冥冥鸟去迟。”吗？”温柔一挥手，指着面前的海景道。正如她所说，此刻正有远帆航于海上，几只海鸥在天边翱翔。
　　“也对。”江微雨笑道。
　　“你呢？”温柔看向白愁飞。
　　白愁飞这才从自己思绪中挣脱出来道：“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吧。”
　　走在树林里，江微雨意识到白愁飞要去哪儿了。她差异于白愁飞会带这两个仅有几面之缘的人来这里，却也开心白愁飞又有了新的朋友。如果她没记错，这里他应该只带她来过。
　　白愁飞本以为多年不来，自己要看到一坐墓碑腐朽，长满荒草的孤坟。结果走近，便看见那墓碑虽破旧但整洁的墓碑，以及清理的干干净净，并在上面压了一块冥币的孤坟，白愁飞心头一暖。
　　“这些事，你每年都做吗？”白愁飞走近了些，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道。
　　“嗯。”江微雨点头，“每年我来细柳这段时间，我会分别来看看我娘和你父母，今年不知道你会回来，所以我前几天也来过了。早知道，就等你一起了，伯父伯母一定会很开心的。”
　　几人走近孤坟，白愁飞跪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字，历久弥新，这字迹已经看不清了，白愁飞的‘愁’字几乎完全看不见。
　　“字我没有重新刻，”江微雨解释道，“我觉得，你应该想回来的时候，亲手刻上去。”江微雨跪在白愁飞身边，虽然她称呼他们为伯父伯母，可这么多年白愁飞不在，她便把自己当成他们的女儿，替白愁飞尽孝，就像对待自己的娘一样一直都是跪着祭拜的，即使这次有王小石和温柔在场，也不会例外。
　　“冥冥重泉哭不闻，潇潇暮雨人归去。爹娘，孩儿敬你们一杯。”白愁飞将倒好的酒洒在坟前。
　　“那旁边还有一个名字是谁的？”温柔问道。
　　“是我的名字。”白愁飞道，“当年我同父母走散了，爹娘以为我死了，当他们去世的时候，乡里人便把我的名字也刻在了墓碑上。”
　　“这上面写的，是白什么飞啊？”王小石问道。
　　白愁飞从腰间抽出飞刀，将墓碑上的字重新刻了一遍道：“愁。”
　　“爹，娘，”白愁飞起身行礼，扶起身边的江微雨，对着墓碑抱拳道，“孩儿此去京城，或天风海域、波澜壮阔，或扶风带雨顾盼生辉，我都一定会实现当年在您面前立下的誓言，闯出一番事业。”
　　“白爹爹、白娘娘，你们的儿子白愁飞已经认祖归宗了。希望你们保佑他事事顺利，也保佑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温柔抱拳说道。
　　“白大叔、白大婶，从今往后，白愁飞就是有朋友的人了，你们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他的。”王小石也抱拳说道。
　　“伯父伯母，我会一直和大哥一起的。”江微雨看着他们，笑的很舒心，她抱拳道，“大哥现在，有朋友，有我。无论前途坎坷还是顺遂，我们都会互相照应，您们放心吧！”四人一起对着墓碑行礼，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