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GL）》小宇宙（8YEAR）

30、崩溃边缘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九年级又开始了这个学期的第一次月考。
　　对于成绩好的学生来说，考试就像家常便饭一样随意。
　　上午考了两场，语文和英语。
　　刚考完，童夏天和李子初一边研究着上午的考试题目，一边准备去食堂吃饭。
　　刚走到食堂门口，李子初听见手机正在口袋强烈的震动，便拿起来接道：
　　“怎么了，答案没收到吗？不会交了白卷吧你，哈哈。。。。”
　　童夏天看着她打电话的神情就知道又是那个王可打来的，忽然见她眼色一变，接着冷冽起来。
　　“你说什么？告诉我在哪里，马上就到。”

　　挂完电话的李子初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学校。
　　童夏天隐隐约约感觉事情不对，看她如此慌张的样子，肯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赶紧跑上去跟着她。
　　到了一条不知名的小巷子，这里好像是贫民窟一样，到处摆放着瓶瓶罐罐，像是要拿出去卖钱的。房子也与外面一座座耸立的大楼格格不入，矮旧的平房上面还盖着瓦片，旁边还有一口很古老的压水井。
　　不知为何，这样破烂的地方竟然有这么多人围在这里指指点点。
　　李子初拨开人群，童夏天赶紧跟了上去。
　　王可抱着一个女生，像是学生般模样，可是他怀中的女生却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
　　“不要，不要，我不是，我不是，别走，别走。。。”
　　童夏天捂紧了嘴，是什么样的事，可以让这个看起来坚强的女生如此崩溃。
　　她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人群中，忽然感觉无比的悲凉。

　　李子初舔了舔干涩的唇，缓缓向王可走去。
　　走到他身边，又慢慢蹲下来，声音都在发抖。
　　“谢敏，别怕，还有我们，还有小可，都在你身边。”她甚至不敢去触碰那颤抖的身体。
　　可是那蜷缩的身躯只是一直重复着那几句话：“不要，不要，我不是，别走。。。。”
　　李子初分明看见，两行清泪从小可眼中流出来，在他那双从来都笑着的眼睛里。
　　第一次，她知道崩溃，到底是什么模样。
　　童夏天在人群里听见这样几句话，瞬间眼泪就掉下来。
　　“真的好可怜啊，她爸爸死了，妈妈又跟人跑了，留下这苦命的爷爷奶奶带大，如今爷爷又死了，听说昨天晚上她被人□□了，真是苦命的孩子。”
　　怎么会有，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发生。
　　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让这个看似坚强却不堪一击的女生承受，为什么所有的不幸都让她来承担。
　　老天，你太不公平了。

　　这就像一个笑话，这种只会在电视剧里出现的剧情，如今真实地上映在童夏天面前。
　　不知不觉，童夏天已泪流满面。
　　“告诉我，怎么回事。”李子初攥紧了拳头，眼神冷的可怕。
　　王可放谢敏坐下，脸上还挂着泪，走到李子初身边，声音都显得呜咽，“昨天晚上，她下了晚自习回家，路上碰见一些混混，想对她动手动脚，后来，她爷爷看见她很久没回去，就出去寻她，正好看见那伙畜生要欺负她，赶紧上去跟他们理论，你知道，一个老人家，哪经的起那伙畜生，不一会儿，她爷爷心脏病发作，倒在了地上，那伙畜生见事情闹大了，赶紧跑了，谁知。。。回来之后。。。。”
　　“为什么不去医院!\"l李子初咆哮起来。
　　”你看他们家这个情况，有钱去看吗，当时，她爷爷只说没事，扶他回去之后，到了今天早上就。。。。“说着说着，王可又哽咽了。
　　“都怪我，昨天没有送她回去，都怪我。”王可使劲捶打着自己，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下来。
　　“你别这样，王可，别像个懦夫一样，我李子初什么时候见你流过泪。”李子初痛苦地吼道。
　　曾经多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被逼着去学跆拳道，受伤过多少次，又挨过多少次责骂，五岁的王可，早已经忘了眼泪是什么滋味，如今，十一年了，他再一次痛彻心扉。
　　“我是今天才知道，今天她没有去学校，我等到下早自习还没等到她来，打她家里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上午考了一场，她还是没有来，以前她从来不迟到缺课，更何况今天考试，我不放心她，于是第二场没有考就来她家了，接着我看见她坐在地上崩溃的样子。。。。”说到这些，王可简直不能自已。
　　“她呢，有受欺负吗?\"
　　“没有，那些人吓跑了。”
　　这也许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童夏天凄凉地想到。

　　“夏天，你先回去吧，下午还要考试。”
　　童夏天摇摇头，擦干眼泪，说道：“我陪着你们，什么考试不考试的。”
　　“不行，班上少了两个学生缺考，老班一定会大发雷霆，你必须先回去。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可是你也要考试。你不怕老班吗？”
　　“都什么时候了，到时候再说吧，总比两个人挨骂好。”
　　王可听了这话，开口道：
　　“你们都回去吧，这里有我。”
　　“你他妈闭嘴！夏天，你快回去。”
　　在李子初百般要求下，童夏天只好回了学校。

　　一整个下午，童夏天都在考场坐立不安，好不容易挨完了两场考试，童夏天马上给李子初打电话，可是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急得童夏天像热锅上的蚂蚁，怕她会闹出什么事，赶紧上街打了车直奔谢敏的家。
　　此时人群早已经散去，童夏天走到里屋看，只有王可和谢敏坐在昏暗的椅子上，王可拿着电话好像在跟谁要钱。旁边还有个老人家在无声地哭泣，想必就是谢敏的奶奶。
　　“她呢。”
　　王可环抱着谢敏，怀中的人已经流干了泪，只是用空洞的眼光看着面前的桌子。
　　“她去找老虎了。”说完这句话，王可又朝电话里说：“明天吧，谢谢爸。”然后挂断了电话。
　　童夏天知道，老虎是这一带有名的大混混，一听这话更急了，赶紧又打她电话，还是一直无人接听。
　　“你不用打了，她现在应该在满世界的找人。”
　　“找人？找谁？”
　　王可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童夏天，你坐着等会儿吧，不然你就先回去。”
　　童夏天搬了张凳子，面对着她坐下来。
　　“她是不是去找那些人了。欺负她的人”童夏天看看谢敏。
　　王可苦笑一声，看了看怀里的人，说道：“是，无论如何，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这样的人，的确应该受到惩罚，可是遇到这种事，童夏天觉得应该报警，按理说，老爷爷的去世，跟他们有直接的关系。
　　“为什么不报警而要去用这种手段呢?\"
　　”报警？报警没有用的，你看看她，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记得住那些人的长相呢?j再说了，就算报警，不过是赔钱而已，你觉得这些是钱能解决的了的吗？老人家已经去了，说什么都没用。他们这些人顶多也是未成年的小混混，如果可以，等找到了他们，我王可发誓，要他们生不如死。“

　　童夏天见王可这样坚决，怕他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赶紧转移话题道：
　　“你跟谢敏怎么认识的，虽然你平常一副花心的样子，但是我看的出来，其实你喜欢的是她。”
　　说到这个，王可终于恢复了些神智。
　　“呵呵，我跟她，加上今年，已经十一年了。”
　　童夏天心里一惊，问道：“你跟阿一，就是李子初，是八年级一个班吗？”
　　王可苦笑一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在这个学校，你所听到的，有关于李子初和我的传言，应该很多吧，事实上，有因才有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就会明白。”
　　童夏天点点头，等待着他的下文。
　　摸摸怀中人的发，王可闭上眼睛，记忆回到十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