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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邂逅 ...

  •   清早,永宁殿内,魏景言早已端坐正位,除了梅洛雪,其余众人也都早早地到了,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她随即示意众人起身,纷纷入座。

      魏景言环视着了殿内,眉毛轻轻挑起,疑惑地开口:“今日怎的不见洛雪?”
      “怕不是躲懒赖床,不愿向太子妃请安问好呢。”温余年讥笑着说。平日里与梅洛雪交情甚好的张知意开口道:“不…温妃姐姐误会了,梅姐姐今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今早实在是无法起身向太子妃请安,还望太子妃恕罪。”

      魏景言听闻,微微一笑说着:“无妨,既身子不适,今日请安就免了吧。知意,回头记着替本宫向洛雪问安罢。”顿了顿又说:“可曾请过太医?”张知意停了停,犹豫地开口说:“尚未…梅姐姐说她身子无碍,卧床歇息几日即可痊愈,就不劳烦太医了…”魏景言皱了皱眉道:“不可,洛雪平日身子也一直不大好,日常起居饮食就得细致入微地好好调养,如今卧病在床,就更得仔细照顾着。”

      于是侧过身说着:“采云,快去请贺太医到梅芳阁。”张知意起身谢过。

      温余年开口道:“平日里就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也不知道装给谁看呢。依我看呐,不过是以此效仿前朝的赵淑妃,卧病博取先帝的同情怜悯,蓄意争宠罢了。可人家那是弱柳扶风,她呀,那是弱不禁风。”言罢,轻蔑的笑笑。

      张知意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好缄默地低着头。魏景言皱眉道:“温妃,不要失了分寸。”温余年悻悻地撇过头说着:“是,太子妃宽宏大度,是臣妾失言。”魏景言不再理会。
      片刻后,魏景言又道:“近日时节转凉,你们也都好好注意着,别着了病。”众人一一点头。“何况,如今宫内子嗣不多,若是百病缠身也难以有孕,或是调养甚好。即使是前些日子入宫不久的许妃妹妹,至今算起来也快半年了,却仍未得一儿半女。现下除了何妃膝下的二公主和本宫的大皇子,便再无子嗣。众位妹妹也应早日诞下皇嗣,为皇家开枝散叶。”魏景言语重心长的说。“妾身等谨遵教诲。”言毕,众人皆散去。

      路上,江祈言缠着许槐安问:“槐安,侍寝…会做些什么啊?”许槐安一听,当即脸红起来,推搡着说:“你问这个做什么?”江祈言乐呵呵地说:“我初入东宫时,太子殿下说我年纪尚小,未到适宜侍寝的年纪,因此直到如今我都还未侍寝过…”
      许槐安抚了抚她的脸颊说:“无妨,总有一天你会侍寝的。”

      到了宫门前,江祈言扭头对许槐安说:“我先回去了,何妃姐姐说我手艺巧,刺绣功夫了得。为着二公主,唤我给她绣件荷包。这不,忙活着呢,到头来还剩着大半没绣。”
      许槐安笑着:“嗯,你先回去吧,得空也给我绣个。你上回绣给我的鲤鱼戏水图,还是十岁那年我生辰的礼物了。”
      江祈言吐了吐舌头:“好啦好啦,等我得空一定会。”紧接着转身离去。

      许槐安百无聊赖的坐在床头,经过数月的生活,她早已习惯了这个牢笼般的地方。

      到处都是繁琐的礼节,阿谀奉承、拜高踩低无处不在,言语间的明争暗斗、笑颜背后的两面三刀。这数月里,但凡太子回宫,大都去了温妃和太子妃房内,自己自从刚嫁入东宫与陈琴笙有过一夜外,便甚少再见到他。
      因为无宠,宫里的人也不再对她如刚入宫时那般恭敬,更是处处怠慢,连平日里的膳食、衣裳布料,每月的月俸都克扣不少。宫内的奴才在长廊里头见着她,也常常给脸色瞧,多是草草行礼了事,就自顾自地转身离去。
      对此,她其实并不大在意,只是想起当日大婚,陈琴笙对她说着:“必不会薄待了你。”现在想来,总觉得讽刺又可笑。
      片刻,恰好转过头,见着外边阳光大好,她倒饶有兴致,拉上秋溪就往门外跑。

      晴空万里,微风阵阵,虽说快到秋季,但后花园里的景致还是春一般的绿意盎然。

      迎面有座假山,假山前边是一潭池水,里头还有几条游鱼。许槐安欣欣笑着,捡起地上的石子投入水中,那鱼儿被这么一吓,迅速游的更远了。许槐安沉醉其中,不知早有人伫立身后,静静地看着她许久。秋溪先行一步发觉,猛地被吓着,连忙行礼。许槐安这才发觉,匆匆转过身一同行礼:“臣妾…见过太子殿下。”陈琴笙微微笑着说:“免礼。”许槐安起身道:“太子殿下,这会儿怎不在宫中,倒来了东宫,还在这里后花园内。”
      “闲来无事,朝中政事处理完便回来了,许妃这会儿又有怎的在这?”许槐安闻之,颇有些讶异,回道:“臣妾见今日光景好,一时兴起出门游玩……”停了停又开口:“殿下…还记得臣妾?”
      陈琴笙顿了顿,展颜一笑,欲言又止,其身边的掌事太监李公公飞一般地跑上前说:“太子殿下,皇上召您去一趟养心殿,您赶快准备准备入宫吧。”陈琴笙话语未尽,也只好对着许槐安笑笑说:“我尚有事,不能久留了。今夜,我一定会来陪你。”

      许槐安望着那抹玄色的背影离去,怔怔行了礼。

      夜里,陈琴笙突然来了青荺阁。

      除了白日里见过陈琴笙许诺过的秋溪和许槐安面色平易,其余众侍女倒吓得不轻。“臣妾见过……”“免礼,快起来吧。”陈琴笙笑盈盈地看着许槐安。
      “太子殿下,今日怎会来青荺阁?”
      “我今日说过会来,就一定会来。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吧。”

      许槐安内心不解,你我之间相处甚少,连面都未曾见过几次,我又何谈因为你而感到委屈一说?既无举案齐眉、相濡以沫之情深,也无同舟共济、相伴多年之交情。

      她回道:“不,臣妾并没有。”

      陈琴笙低下头“是我不好,没能遵守承诺。”说罢,一把将许槐安抱上了床。

      这夜,陈琴笙只是静静地坐着。他说了许多话,许槐安自打嫁给他后,都未曾见过他对自己说过那么多的话。

      你一言我一语,从诗词歌赋到天文地理,从家长里短到国家大事。

      末了,陈琴笙忽然转过身,抱住了许槐安,松了口气似地说:“槐安啊,其实我从未忘记你。”
      他顿了顿道:“当我掀开盖头看到你的第一眼那刻起,我就明白,父皇赐给我的这段佳缘,许是我命中不可多得的一场欢愉了。”

      “或许,这便是一见钟情吧。”他近乎自嘲的说。

      当真是情深一片吗?陈琴笙心里跟明镜似的。

      “可我看得出来,你其实不喜欢我。因此大婚那日后,我便躲着不敢面对你。近乡情更怯,我怕你无法接受我,甚至厌恶我,厌恶嫁给我。”

      陈琴笙乍然停下来,痴痴地望着怀中的许槐安道:“槐安…或许,你可以试着,接受我吗?”

      她内心犹然愣了愣,似乎还未反应过来。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交心似的话语,眼前的人,好像全然把十多年来内心压抑的情绪,都一股脑吐了个干净。

      她茫然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太子殿下…您失言了。”“我没有!我是真心的……没关系,慢些也可以,只要你愿意接受我,我愿意等。”

      望着男子这番话,许槐安低头不语,轻轻点头。

      陈琴笙搂着怀中的人儿,谈笑了整夜。直到黎明将近,才沉沉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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