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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边榆随便找了个诊所将伤口重新处理好,大夫建议他打两天消炎针,他应付事地拿了一盒消炎药。

      虽说边爷挂彩,但边爷很注重自己的形象,棒球帽加墨镜虽然在这大冷天里看起来十分做作,却也十分养眼。
      边爷对此很满意。

      车停在安昌大学旁一个公共停车场里,从里面出来则是一条小吃街,路过一个花店时边榆脚步少顿,犹豫片刻后到底没有进去,最后只是在一个手工摊子上买了一朵毛线钩织的向日葵揣在兜里。

      如今树叶落尽,明明是个凄凉的季节却被学生们哄得热烈,边榆今日穿的很随意,夹在期间像是个学生,眉宇不自觉地放软了,脚步也慢了下来。

      小吃街不长,很快到了校门口,边榆脚步一停,仰头看着校门发起了呆。

      不知过了多久,蓝牙耳机突然滴滴了两声,边榆点了一下刚要说话,就听身后忽然有人软软地叫了一声:“这位同学……”

      边榆蓦然回头,就见一个柔软的女生手里正看着她。
      之所以说她柔软,因为她穿着一件毛茸茸的白色外套,头上带着一顶带着毛边的针线帽,鼻尖被风吹的泛着粉红色,软软的装扮再加上可爱的样貌,是一个让人生不出半分讨厌的小女生。

      女生不高,还不到边榆肩膀,她举了举手里的饭:“不要意思,刚刚出来的时候就见你站在这,我都买完东西了看你还站着,想问问需不需要帮忙。”

      尚未毕业的学生总是比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人热情善良,即便边榆大冷天的整张脸都被墨镜帽子围巾遮住,严实得不合常理。

      与此同时耳机里传来段东恒的声音:“你干嘛呢?”

      “追求真爱。”
      边榆的话不知道是回段东恒还是回女生。

      耳朵空了一瞬,倒是女生看起来不意外。
      每年学校里都有不少这种场景,大学里很多情侣在高中相识相知,没上同一所大学不得不分开异地恋,这种太多了。

      不过今天不是节假日也不是周末,这样赶来找人,想来是闹了矛盾吧。

      女生是个热心肠的,又问:“哪个学院学什么的知道么,安昌大学挺大的,这样直接去找很难找人,不然你给她打个电话吧。”

      边榆想了想,遗憾道:“我没有对方的电话,不好意思啊给你添麻烦了。”说着边榆将刚刚买的向日葵递给女生,“这个算谢礼吧,虽然有点寒酸。”

      即便半张脸藏在墨镜下,轻薄的嘴唇和线条清晰的下巴就足够展现边少的魅力。

      女生耳尖泛红,摆着手道:“不用不用,我又没做什么事,不用这么客气。”

      “就是旁边小摊位买的,原本想着送人,现在送不出去了我也不好拿回去,花放我手里就枯萎了,不如同学带回去。”

      这种毛线勾的花朵大街上随处可见,确实不贵。
      女生想了想,最终还是接了下来:“这样吧,我给你留着我的电话,下次你来找不到地方我可以带你,不然白拿着你的东西心里也过意不去。”

      边榆被女生明算账的态度逗乐了:“这么可爱的女生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警惕,万一我是个骗子怎么办,一个向日葵就把你的电话骗走了,以后毕业了踏入社会岂不是更危险。”

      女生正在掏手机,不禁笑道:“哪有那么多骗子,不过一个电话号码。”

      边榆若不是喜欢男人,说不准他真的会对这个女生感兴趣。他正考虑怎么让自己看上去像个骗子,突然听见有人叫他:“……边少?”

      边榆转头也是一愣。

      结伴刚出门的一众人里,边榆一眼就看见了中间的谢之临。

      这要是没缘分边榆是不信的,他转头对女生说:“看来不需要电话了,人找到了。”

      边榆点了点那个方向,女生的表情从茫然到震惊再到了然。精彩的转变边榆只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但他没解释,摆摆手跟她告别,而后走向谢之临。

      这时电话那头的人也终于插上嘴,问:“你到安昌大学了?”
      “嗯。”
      “艹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追求真爱是去找……”

      话还没说完,边榆已经率先挂了电话。

      走到谢之临面前不等边榆开口,谢之临率先和周围人介绍:“这是我老板。”

      谢之临的同学都知道他在外面做兼职,听此客气地点头与边榆打招呼:“老板好。”

      “别听他瞎说,我哪能当得了老板。”边榆摆着手,“叫我边榆就行,之临兼职的那家老板是我朋友。”

      “哦~~之临~~”几个男生声音奇怪地起着哄,谢之临的脸刷一下变得通红。
      学生之间称呼一般都是连名带姓,很少只叫名的,如此边榆乍然一喊就显得有些亲昵了,一群大小伙子虽然不至于想歪,但是调侃自然不会少。

      猴叫过后,其中一个学生勾着谢之临的肩膀:“既然是之临的朋友,要不一起去吃个饭?”

      “瞎叫什么!”谢之临拿掉那个人的胳膊,不等他多说,边榆已经凑了过去,“合适吗,我一个外人。”

      “哪来的外人,之临的人就是我们的人。”

      又一个人起哄,跟着叫的人就更多了。

      谢之临有些无奈,其实也不是不能带着边榆,只是怕边榆不习惯:“那边少——”

      “边榆。”

      “……一起?”谢之临一噎,不知道最近是不是水星逆行。

      学校旁边很多饭馆,面对学生的自然也没高级到哪去,主打一个实惠。

      众人到了他们常去的一家饭店,推门进去时里面已经闹哄哄地坐了不少人,几人直接上了二楼的包间,比楼下安静不少。

      一群大小伙子聚在一起酒是不能少了,有人招呼边榆点菜,边榆拒绝了:“我对这不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你们看着点,我就负责吃。”
      这话不假,其他人也没多什么,选了两个代表先去点菜了。

      趁着其他人说话没人注意这边的空挡,谢之临小声说:“不要意思啊边少,您要是觉得不舒服,我就先送您回去。”

      “没有,挺好的。”边榆看着对面青春肆意的大学生,这段时间盘桓在心头的阴郁散了不少,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但是还是纠正了一下谢之临,“边榆,叫什么边少,那些人随便调侃的话你怎么总当真。”

      是不是调侃谢之临心里自有掂量,原本还想说什么,却听见一人喊道:“哎哟之临啊,你偷偷摸摸跟你这个朋友嘀咕什么呢,都进屋了朋友怎么还裹得这么严。”
      是玩笑,没有恶意,边榆跟着笑。
      他进屋后墨镜帽子都没摘,确实不太礼貌,便摘了墨镜踹在兜里。

      “哎哟,怎么了这是?”看见边榆额头的纱布,之前说话的人一惊,随即抱歉道,“哥们不好意思,不知道这还受伤了,那一会儿别喝酒了,怪我怪我眼瞎,别跟我一般见识。”

      边榆笑道:“没事,就是不小心撞到了。”说着他揭开了纱布的一个边,“就这么点小伤口,医院小题大做。”

      伤口确实不大,就是淤青看着有点吓人。

      “怎么撞得这么狠,还是别喝酒了吧,你这得吃消炎药吧,不行不行不能喝酒。”

      “少喝点没事,不用吃消炎药,大夫说过几天自己就好了。”边榆车子后座上躺着的消炎药被他自动忽略了。

      又关心了几句,确定没什么问题这些人也不是矫情的,开始聊起各自从前受过得伤,有跳楼梯崴脚骨折的,有打篮球打断肋骨的,还有踢足球被人踢飞的,反正能活到现在都不容易。

      见那些人又各自聊开,谢之临却一反常态地安静坐着,边榆歪着身子凑到谢之临身边,捂着嘴用仅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解释说:“怎么也不安慰安慰我,可痛了——”

      “砸的吧。”谢之临毫不留情地戳破。

      边榆眨眨眼睛,不知道这怎么看出来的,但很快想起谢之临的家境,而后了然。

      这种不能促进两人感情的话题边榆懒得聊,卖惨不能悻悻闭了嘴。

      不多时点菜的人回来了,顺便拿了几副扑克上来,几个人组局贴纸条,可惜没贴几张菜就上来了。

      这家饭店上菜很快,味道一般,好在便宜量大,很适合学生。

      边榆胃口一直不太好,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倒是啤酒一杯接一杯地喝,不多会儿就跟谢之临的同学们混熟了,最后连这些人家在何处,高考考了多少分,当初模拟考试经历了什么惊心动魄的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边榆甚至知道谢之临旁边那个叫赵良平的还有个同校的女朋友,最近因为送饭忘记挑香菜而陷入情感危机。

      两个小时后这顿饭逐渐接近尾声,边榆借着上厕所去把账结了,他没再上楼,而是一个人在门外抽了根烟。

      烟抽了一半,饭店门被拉开,边榆侧头看见是谢之临:“结束了?”
      他将烟捻灭在身后的一个剪了半截的矿泉水瓶里——那是专门给抽烟人准备的,里面已经躺了不少烟蒂。

      “边榆。”
      “嗯。”

      谢之临今天也喝了酒,喝的虽不多,整张脸却是通红,只看走路尚且算稳,仔细分辨又能看出漂浮——总之谢之临醉了。

      这点啤酒对于边榆来说不算什么,这会儿有吹了风,仅有的一点酒劲儿也散个七七八八了。
      他等了有两分钟,谢之临才慢慢悠悠说:“边榆,你是不是想包养我啊?”

      边榆正闲着打算再掏一根烟出来,闻言动作一顿,而后噗嗤笑出声:“我说的还不够明显?我是追你。”

      谢之临摇摇头:“不可能,你不可能追我,我这个人什么都没有,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你追我就是说得好听,其实边少就是想包养我吧?其实我刚去酒吧的时候,就有人说要包养我,但是我拒绝了,我已经搭进去前半辈子了,不能把后半辈子也搭进去。”

      边榆又想起来谢之临那个操蛋的家庭,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安慰的话更不知道怎么说,毕竟他家也挺操蛋。

      风很冷,但因为喝了酒谢之临身上很热,所以衣襟没扣,裸露在外的脖子比脸还红。

      或许是因为酒精使人容易冲动,谢之临自嘲地笑了一声说:“你听说过我家的事情吗?我爸欠了不少钱,还借了高利贷,利滚利下根本还不完,这么听是不是很狗血?更狗血的是,我去酒吧其实也是半推半就,我自己不甘心又知道那里最赚钱,明知道会遭遇什么却还是去了,就是为了能趁早摆脱我现在的家庭。”

      火光明灭,边榆叼了根烟在嘴里。

      若只是卖酒赚钱,在段东恒手下倒也可以。
      边榆虽然不参与酒吧的经营,但段东恒不是个没底线的人,更不可能干出逼良为娼这种事,酒吧内所有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自愿的,其实明面上酒吧连少爷公主都没有,都是按照酒水销售招的人,其余的不过是那些人的手段,还有为自己将来的谋划,这些事段东恒不管,他觉得人各有路,自有选择。

      边榆没说话,谢之临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我也是瞎傲,明明都到了那个地方,哄人也不会,卖酒真难啊,去了这么多天才卖了一瓶,还是边少您开的。”谢之临笑着笑着表情越来越苦,“所以那天我以为我来了机会,以为能多赚点,能早点摆脱现在处境,没想到——谢谢边少救我。”
      他鞠了一躬,这些谢谢十分郑重。

      边榆扶起他问:“于腾找你麻烦了?”

      谢之临摇摇头。
      这会儿酒劲儿上头,谢之临的思绪有些乱,难为他还能逻辑清晰地跟边榆道谢。

      两个人就这样在冷风里站了许久,这期间饭店门开了好几次,里面聚餐的学生三三两两地走了,又过了十分钟,谢之临的同学才出来,看见门口杵着的两个人说:“哟,在这呢,我说这两人跑哪去了,结伴放水?”
      这真是熟络了,什么话都往外飘。
      “那行,你俩再站一会儿,我们也结伴放个水。”

      卫生间在饭店后面,两个旱厕。

      等人时谢之临问:“一会儿边少怎么回去,打车还是?”

      “我叫了代驾,不用管我,倒是你们回去小心点。”

      “哦对了边榆。”还有两个没去厕所的突然想起来什么事,赶忙道,“今天饭钱晚点让谢之临给你转过去,哪能要你请客。”
      学生出来玩一般都是AA,刚刚他们去结账的时候听前台说已经结掉了。不是不领情,这些学生也不好意思平白叫人请客,本来就是半路叫来的人,搞的像是刻意叫人付钱似的。

      边榆知道他们什么意思,没跟他们多客气:“行,不过等下次去酒吧玩算我的。”

      俩人“哟哟”两声,又开始哄谢之临。

      放水的人过了好久才回来,最后那个一边走一边扯裤子说:“上个厕所还要排队,也不知道谁掉坑里了还是怎么的,有一个位置半天都不出来。”

      几个人互相架着往回走,边榆挥手送走了人,这才慢慢悠悠地去了停车场。

      停车场里此时已经寥寥没几辆车,边榆一眼就看见自己那辆,旁边已经等好了代驾,正低头玩手机。

      边榆解了车锁后将钥匙递给代驾,自己则坐到了后排。

      车驶离时开的很慢,一路上都是收摊的小贩,边榆看了几眼后头靠着车门小憩了起来。

      一路通常,安静的车里只能听见两道呼吸声。

      直到感觉到车停稳边榆睁开了眼,他没下车,代驾也没出声,最后还是边榆懒得跟他耗下去了,看了眼驾驶位嗤笑道:“劳您大驾送我回来,你再不说话我就要回去睡觉了。”

      边榆眼皮开始打架,虽然回去也不一定能睡着,但不代表他想跟这么个心怀叵测人待着。

      “这么久不见,我还以为边少贵人多忘事已经忘了我呢。”前人轻笑一声,透过后视镜看着边榆,“许久未见,边少还是这么英俊帅气。”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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