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砖引毓》悄悄飘飘风

3、元旦快乐

　　尹毓打开门，家里黑漆漆一片。
　　so that从窝里出来迎接她。
　　家里安静地有些可怕。
　　so that乖乖窝在尹毓怀里，尹毓逗逗它，似乎是看出主人内心的难过，它没有躲开。
　　“so that，你说，这么个房子只有我们两个人住，你害不害怕？”
　　尹毓感觉到苏航对她的殷勤，可是她不喜欢苏航。
　　尹毓的性格就是这样，她不会勉强自己，也不想勉强自己。

　　在无数个所谓渺小的瞬间，所有人都在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或是按部就班，或是平稳度日，或是颓废不起，但每个人生来都有存在的意义。尹毓存在的意义也许是那年夏天救下流浪的so that，也可能是帮助冬日里卖红薯的老爷爷早点回家，亦或是是感受人间的一切美好。

　　so that叫了一声，窝在尹毓怀里不动了。
　　陌生号码:【下星期你生日，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尹毓把手机丢在沙发上，史芸芸之前给她看过，所以她已经知道这个陌生号码就是林颉。
　　她打开电视，开始看电视剧。
　　等到她再拿起手机，已经是四十分钟以后了。
　　尹毓:【希望林颉永远消失在尹毓的生活里。】
　　陌生号码没有再回复。

　　左南安:“盛柏，这是什么啊？”
　　盛柏看了一眼:“我的大学毕业照。”
　　“你还把它留着？我的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嗯。”
　　“今天徐姐说的那个老师是谁啊？你跟她熟吗？”
　　盛柏:“左医生。”
　　语气里带了点不悦。
　　“对了，盛柏，我们什么时候能去看看盛伯父和陆伯母？”
　　一旁的小护士偷着听。
　　盛柏语气不太好:“我爸妈最近旅游去了。”说完拿着东西就走了。左南安连忙跟了上去。
　　小护士转头就和护士站里的人八卦。
　　“是吧是吧，我就说左医生和盛医生交情很好！”
　　“那盛医生的语气刚刚怎么这么不好？”
　　“哎呀，盛医生一天做那么多手术，肯定累了，你看，他累了都会听左医生的每一句话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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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很冷，尹毓除了去琴行或者去学生家，就窝在家里逗猫。
　　元旦到了。
　　史芸芸丢下柳安竹，闹着要和她一起做饺子。
　　隔壁很久之前就开始装修，空置了一段时间，最近好像有人入住了。
　　史芸芸尝了尝饺子:“好吃！”
　　门铃响起。
　　尹毓正在洗手，听见之后连忙去开门。
　　“你好——尹毓？”
　　“盛柏？”
　　“哦对了，我是新住进来的，我想着给你们送点见面礼。”
　　尹毓连忙接过:“谢谢，你等一下。”
　　尹毓把甜品装进袋子里，递给盛柏:“这是我自己做的蛋糕，祝你元旦快乐。”
　　盛柏笑:“元旦快乐。”
　　尹毓关上门，史芸芸探头探脑:“谁？”
　　“隔壁邻居。”
　　“噢。”史芸芸关火，“男的女的？”
　　尹毓:“男的。”
　　史芸芸立刻追问:“长得怎么样？”
　　“他是盛严哥哥，之前为了繁星打架的男同学哥哥。”
　　“啊～这么一算，也有半个多月了。”史芸芸说，“不对，我在问你他长得帅不帅，你怎么扯那去了。”
　　“挺帅的。”
　　史芸芸立刻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

　　盛柏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突然笑起来。
　　正和他通话的盛和忠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爸，你是怎么追到我妈的？。”
　　盛和忠:“？？？”
　　“问一下。”
　　“你爸我那个时候，可是全医院最受欢迎的人，你妈喜欢我，追了我好久我才同意！”
　　“盛和忠！你又跟儿子说什么？！”宋茹茵抬手打了他一下，“儿子，妈告诉你，追人一定要有分寸感，要看人家喜不喜欢你，要是人家不喜欢你，你就不要凑上去自找没趣，还给人家添麻烦，听见没？”
　　盛柏:“嗯，知道。”
　　“儿子。”宋茹茵试探道，“你有女朋友了？”
　　“还在想怎么……妈！”盛柏突然反应过来。
　　宋茹茵激动地拍了拍盛和忠的胳膊，后者捂着泛红的手臂小声抽气，宋茹茵安抚盛柏:“好好好，妈不问了，你住进那新家了没有？”
　　“住进了。”
　　“有没有跟邻居问好？”
　　盛柏:“妈，你怎么跟叮嘱小孩一样。”
　　“只要妈还在，你就是个孩子。”
　　盛和忠补充:“三十岁的孩子。”
　　盛柏:“……我还有半年才过生日。”
　　“那二十九岁半的孩子。”
　　盛柏:“对了，之前盛严被叫家长，我去的。”
　　宋茹茵:“什么时候？”
　　“大概半个月之前吧。”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们？盛严犯什么事了？”
　　盛柏组织了一下语言:“大概就是有个同学说他们班上一个女生，然后盛严就动手打了那个同学。”
　　盛和忠:“这这这小兔崽子，还敢不告诉我们！联系人家家长了吗？”
　　“联系了，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宋茹茵突然说:“老盛，咱小儿子是不是谈恋爱了？”
　　盛柏伸个懒腰:“哪来的恋爱，人家姑娘可乖了，怎么可能跟那个混小子在一起。”
　　“那倒也是……”宋茹茵沉吟，“就怕盛严那小子太放肆，影响人家姑娘学习。”
　　盛和忠:“不会，盛严虽然傻，但不至于贴着脸凑上去，一旦看出人家对他没意思，估计就死心了。”
　　“有你这么说儿子傻的吗？”
　　盛柏笑得锤沙发。
　　“好了好了，我要再把东西收拾一下，那爸妈，我先挂了。”
　　“下星期六回家一趟，吃顿晚饭。”
　　“收到。”

　　过了元旦，尹毓的生活渐渐开始忙碌。在离她生日还有五天的时候，尹毓接到了周朱贤的电话。
　　“阿毓，过几天你生日，回来H市吗？”周朱贤问尹毓，“你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尹毓语气平平:“不回。”
　　“啊……那个……你好久没回来了，妈妈很想你……”
　　尹毓:“嗯，我还有事情，下次再说吧。”
　　“阿毓！等一下，阿肆他，现在在医院。”
　　尹毓没怎么多想，立刻订了回H市的票。
　　她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装进箱子，急匆匆出了门。
　　路上她又给史芸芸打了电话，拜托她照顾好so that。
　　顺着周朱贤给的医院和病房号，她找到了尹肆。
　　“阿毓——”周朱贤迎上去，“你来了，妈妈去——”
　　尹毓绕过她，走到尹肆床边。
　　“哥。”
　　尹肆早在她进来时就睁开了眼睛，他脸色苍白，连嘴唇也不见血色。
　　“哥没事，就有点累了。”
　　尹肆的工作室出了点事，他连轴转了几天也没能解决，最后太疲劳晕倒了。
　　“医生怎么说？”
　　尹肆疲惫地摇了摇头:“说太多了，没记住。”
　　尹毓沉重的心情被他这么一句话给打破了。
　　尹毓:“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告诉你不也是让你担心么？”尹肆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的，你哥身强体壮，这次就是个意外。”
　　隔壁床的大妈笑着对周朱贤说:“这是你女儿吧？两个孩子长得都好看。”
　　周朱贤的嘴巴动了动，分明是想要说什么，却被她硬生生憋住了，她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是啊，是女儿。”

　　“哥，起来吃饭。”尹毓摆上小桌子。
　　尹肆慢慢直起身:“琴行不忙吗？”
　　“我请假了。”尹毓把饭菜放到桌子上，“你好了我再回去。”
　　尹肆笑:“过几天哥哥请你吃饭，给你过生日。”
　　尹毓拿出手机，搜索着什么。
　　尹肆:“你在干什么？”
　　尹毓:“搜H市最贵的餐厅在哪。”
　　尹肆:“……”

　　尹肆身体渐渐好转，过了两天就出院了。
　　傅白天天给尹毓打电话轰炸，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傅白，你真的好吵。”
　　“所以呢？”
　　尹毓忍了忍:“你少压榨我的劳动力。”
　　傅白闷声笑起来:“好了，不逗你了。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过生日。”
　　“我还是愿意一个人在家简单吹个蜡烛吃个蛋糕就好。”尹毓揉了揉酸疼的脖子，“不过你要是愿意请我吃饭，那也是可以的。”
　　“行，那我订包间去了，你叫几个朋友，我也把琴行里的同事喊上，时间……就订在明天晚上吧。”
　　尹毓看着被挂掉的电话，目瞪口呆:“答应得这么爽快……”
　　刚刚走到停车场，尹毓就看到了在车子旁边等着的林颉，和正在殷切与他交谈的周朱贤。
　　尹毓深吸一口气，尽量忽视林颉的存在。
　　林颉拽住尹毓的手腕。
　　“好久不见。”
　　尹毓笑了声，举起另一只手上的东西，作势要砸下去。
　　林颉下意识挡住她砸下来的东西，握着尹毓的手也松开了。
　　尹毓头也不回走掉了。
　　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寒风里，目送她扶着尹肆上车，离去。
　　尹肆在工作室的朋友来接他们，尹肆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尹毓看着窗外。
　　“肆哥，到了。”
　　“今天谢谢了。”尹肆打开车门。
　　“哪的话。”

　　尹肆早就从家里搬出来，有了自己的房子，但尹风启过世后，他就把周朱贤接到了家里，请了保姆来照顾她。尹肆一年里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出差，所以家里基本只有周朱贤和保姆两个人。
　　“我订了回Z市的票。”尹毓顿了顿，“我就不留下来了。”
　　周朱贤刚想说什么，尹肆打断她，说道:“我刚好要去Z市出差，我收拾东西，和你一起去。”
　　　 尹毓点头。
　　周朱贤急忙阻止:“阿肆，你身体才刚刚恢复，不能——阿毓！”
　　尹毓径直走下楼。

　　尹肆住在尹毓小区附近的酒店里。
　　尹毓一打开门，so that就扑到她跟前，她抱起so that，正逗着它玩了几下，就被史芸芸抱走，放在猫爬架上。
　　“你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刚还以为有人入室盗窃呢。”
　　尹毓:“……”
　　“对了，大后天你生日，怎么过？”
　　尹毓躺在沙发上:“不怎么过。”
　　“但是想压榨一下傅白。”
　　史芸芸:“……他请你吃饭？”
　　“对。”尹毓接过史芸芸递来的水杯，“你说他突然这么热情，是不是有猫腻？”
　　“那你就多吃点，把他吃破产。”
　　尹毓:“……”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在电梯门口碰到盛柏。
　　两个人打了招呼就没话说，气氛沉默且尴尬。
　　盛柏主动打破沉默:“那个……盛严托我向你转达除夕快乐。”
　　尹毓:“？”
　　“谢谢，也代我跟他说一声。”
　　电梯门打开，两个人同时迈开腿，卡在了电梯门口。
　　尹毓退后一步，示意他先上。
　　看着电梯楼层一个一个往下跳，盛柏内心越来越焦急。
　　终于，在三楼的时候，盛柏清了清嗓子，开口:“那个，程繁星家长，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了解一下两个孩子的情况了。”
　　尹毓:“？”
　　“啊……我其实不是繁星的亲姐姐，所以，你找我，也没什么用。”
　　盛柏:“……”
　　啊啊啊好不容易想出一个要联系方式的理由！
　　他的内心已经抓狂了。
　　电梯门开了，尹毓:“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盛柏冲她摆了摆手。
　　电梯门关上，盛柏叹了口气，继续苦思冥想去了。

　　傅白递上礼物:“生日快乐。”
　　尹毓接过:“谢谢。”
　　“坐。”傅白替她拉开椅子。
　　同事们开始起哄。
　　傅白抬手向下压了压，尹毓笑笑，坐下来。
　　众人一边吃一边玩闹，不知不觉就已经七点多了。
　　到了酒店门口，傅白问尹毓:“你怎么回去？”
　　“打车。”
　　“我送你吧，省打车费。”
　　尹毓婉拒:“不用了，不顺路，太麻烦你了。”
　　边上的同事一脸吃瓜的表情。
　　傅白坚持:“我送你。”
　　史芸芸:【宝，往左边走走。】
　　尹毓笑着对傅斯年说:“我朋友来接我了，就不麻烦你了。”